正當陳興享受著飛機上香氣濃郁的手磨咖啡,吃著砌成小塊的格子餅的時候,萬里之外的紅龍公國烏鴉市的廢墟里,龍涎河赤岩山脈支流水花濤濤的河岸上,一場事關烏鴉市未來的談判正在進行著。
鋪著白布的餐桌上擺著精巧的糕點,透亮的高腳玻璃杯杯壁上覆蓋著薄薄的冰霧,裡面裝盛著來自龍牙山脈的冰雪之水,清爽甘甜,沁人心脾,深受紅國貴族和官員的喜愛。
「大小姐,您的美貌如同這冰山之泉,清澈聖潔,沒有一絲瑕疵,可你的內心卻比無底深淵還要黑暗。」
人到中年的烏鴉市重建委員會會長朝著端坐於對面的女人舉起手中的杯子,半開玩笑地說道。
這女人生得十分高挑,超過一米八的個頭比起許多男性都要高出一截。五官柔美,坐姿端正,氣質嫻靜,矜持中略帶冰冷,不苟言笑,對男人極具壓迫力。
女人欠了欠身,說道,「您過獎了。」
不得不說,這女人無論從身材到相貌都是極品,俏臉豐胸大長腿,符合一切男性對女性的審美。不過會長的眼睛不敢亂瞄,老老實實地放在自己的水杯上,只敢透過玻璃的折射觀察一二。
雖然對方年紀輕輕,看起來只有二十五六歲,卻是大型武裝傭兵團北橋團的副團長,同時又是灰角城第一家族葉陽家的大小姐,還是龍涎河最具潛力的大治療師以及紅土大陸上最年輕的領主級強者之一。
數個光環疊加在一起,實在太過於耀眼,讓人無法直視。
不過壓力歸壓力,職責所在,會長還是硬著頭皮維護紅龍公國的官方利益。
「你們提出的條件過分苛刻,你知道鴉港的收入是多少嗎?」會長頓了頓,「我告訴你,即便公國之內所有邊緣鎮加起來也沒有它的一半。」
「那是以前。」葉陽白柳提醒道。
「你說的沒錯,那是以前,但如果不是鴉港重建,需要大筆資金,也輪不到你們參合進來。金粉港知道吧?就是你們傭兵常說的千帆港,那是皇族直屬港口,從古至今都沒有被冊封出去。大公能讓出百分之十,已經是對你們莫大的恩惠了。」
「會長先生,我必須提醒你,這不是恩惠,是交易。」葉陽白柳臉色一冷,站起來說道,「如果你再敢拿大公來壓我們,這樁交易就此結束,我們去別的國家投資。」她神色平靜,聲音低沉,卻充滿了掀台翻臉的火藥味。
「請別生氣,葉陽大小姐,我為我的措辭不當向你表示道歉。」會長急忙說道,同時頷首致歉。
葉陽白柳重新坐了下來,「百分之二十五,一百五十年的收益,這是我們的底線。」
「這……」會長臉色發白,大概是沒見過這麼獅子大開口的。
許久過後,他頹然嘆了口氣,說道,「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簡單了……」然後說道,「百分之十五,五十年期限,這是大公給我的底線,如果低於這個條件,你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不等對方回答,他又分析道,「這個條件下,你們的投資款二十年就能連本帶利的收回來,剩下的三十年是白賺的。」
「嗯……」葉陽白柳略微沉吟了一會兒,點頭同意,「好吧,就按大公說的。」花北斗給她的底線是百分之十二,七十年期限,從總收益上看,這個條件還略高一些,答應下來也無妨。
「預祝我們合作成功。」會長舉杯致意。
葉陽白柳沒動,只是輕輕挪了挪水杯,說道,「先別著急,我們還想談談中心廣場的問題。」
「中心廣場……」會長臉色有些難看,對方是想讓烏鴉市改名北橋市嗎?
「作為一個影響力足夠大的組織,我們需要一個體面的總部,另外為了保證我們在烏鴉市的投資,我們需要在市政議會上占有一席之地。」
會長面露苦笑,「看來花北斗找到了一個好徒弟啊……」
「謝謝。」葉陽白柳微微頷首,表示謙遜。
與此同時,在數千公里外北部荒野的邊緣地帶,一座古樸奢華的西式大屋拔地而起。牆壁用粗糲的石塊堆砌,夾層是數十厘米厚的鋼板,水泥中混雜了大量鋼絲,門窗用大塊的實木製造,再配上扭曲成花瓶圖案的合金紅銅,敦厚而失典雅。
從外觀上就能看出耗資巨大。上百名工人忙碌其中,扛著工具或是夾板來來往往。
房屋的下方,錯綜複雜的甬道如同老樹盤根,延綿方圓數十公里,深度可達千米。
甬道之中,一隊隊腹部渾圓,如牛犢般大小的白蟻工蟻朝著洞壁噴出白色的漿液。漿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入土中,悄悄改變著泥土的強度。
在它們的身後,甬道的洞壁呈現出光滑的油亮感,仿佛噴了一層光漆。
在灌漿蟻的強化下,如今的地下王國已是固若金湯,即使核彈在上方爆炸也能保證存活。
「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啊,蘇娜好無聊啊~」
地下王國的深處傳來少女的嘆息。
沉靜了片刻,傳來電流的雜音。
「沙沙沙……黑獄審判所再立功勳,冰藍城子爵史蒂夫涉嫌向沙國售賣軍械,涉嫌叛國罪,沙沙沙……」
這是地城之主的新愛好——用收音機聽新聞。
與此同時,在收音機中報道的地點,冰藍城紅寶石區的府邸里,史蒂夫一家男女老少擠在大廳的一角,圍著他們的是一群全副武裝的女性士官。
她們穿著統一的服飾,棕紅色的長筒高跟皮靴,黑色的帶肩章的士官軍服,腰上扎著武裝皮帶,頭上斜戴著小船形帽,白手套握著突擊步槍,既強勢又妖嬈。
「嘭!」
大廳的雙扇門突然被推開,一名女軍官踱步而入。長筒高跟皮靴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音,噔噔噔地走過來。
她的服裝和其他女士官差不多,但臉上多了副墨鏡,手裡多了根馬鞭。
女士官為她讓開道路,她背著手,繞著史蒂夫一家老小轉了一圈。真實的表情藏在墨色的鏡片之後,讓人摸不清猜不透,鞭子輕輕地敲擊著掌心,不時發出嘖嘖嘖的聲音,令人心悸無比。
「放,放了我們,我,我什麼都沒做過!」史蒂夫握著拳頭說道。
「呵呵呵~」女軍官仿佛聽見了世上最好聽的笑話,笑得整個人都在發顫,胸前顛顛巍巍,仿佛扣子隨時崩掉。
「可惡!」想到家人和自己受到的屈辱,史蒂夫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可他換來的卻是抽在臉上的一鞭子。
血痕逐漸浮現,觸目驚心。
「臭婊砸,我跟你拼了!」
史蒂夫渾身藍光閃現,拔出事先藏好的匕首,一下捅向女軍官腹部。
刃尖寒光閃閃,若是被捅實了,馬上就得開腸破肚。卻見女軍官神色淡然,側移一步,抓起地上的女人擋在身前。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史蒂夫只覺得眼前一花,然後「噗」的一聲,刀刃入體,手上傳來反饋的力量以及鮮血的溫熱,可目標卻換成了相濡以沫二十餘載的妻子。
嘴角溢出鮮血,紅得讓人心碎。
「媽媽!」
孩子尖叫著,史蒂夫抱著妻子,陷入了瘋狂。
「哇啊啊啊啊!」
「臭婊砸,我殺,殺了你!」
女軍官的嘴角勾起殘酷的笑容,宣布道,「史蒂夫子爵拒絕抓捕,意圖傷害黑獄第一審判官!」
只見她身如游蛇,貼著史蒂夫的身體滑過去,後者猝不及防,手上一空,匕首被奪走,然後腰部一痛。
低頭看去,腰上破開了大洞,血如泉涌。
「你!你!」史蒂夫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指著女軍官,渾身發抖,腳下一軟,向後退了幾步。
「爸爸,爸爸!」小史蒂夫嘶聲力竭地叫著,兩隻小手捂住父親傷口,可鮮血依然噴涌而出。
只是一瞬間,對方就撕碎了史蒂夫的腎臟。除非使用高級治療針,或是有快速治療師在這裡,否則鮮血根本止不住。但是他們已經被搜走了所有的東西,除了雙手和單薄的衣服別無他物。
史蒂夫很快就因為失血過多而閉上了眼睛。
小史蒂夫看著眼前的女軍官,眼中燃燒著仇恨的怒火。
女軍官俯下身,嘴角掛著微笑,「怎麼,恨我嗎?」
「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小史蒂夫一字一句地說著,眼中的怒火化作了決然。
「呵呵呵~」女軍官冷笑著,拍了怕小男孩的肩膀,起身說道,「行啊,我等著。」說完一揮手,沉聲命令道,「把他們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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