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剛才那對母女怎麼處理?」
回到營帳,見月蒼連向陳興請示金澤麗母女的安排。
陳興想了想,金澤麗是從銀爪那邊過來的,誰也弄不清楚真實情況,到底是真的被綁架還是已經被洗腦成間諜。現在大戰在即,他也沒有時間去審問,而且她們母女沒有戰鬥力,留在軍營里也不合適。
「這樣吧,派個小隊護送她們回巨蜥城,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主人這樣做太過於仁慈了。」見月蒼連極為罕見地表示了反對,「她們背叛了主人,只能作為母畜活著。請主人交給我,我會讓她們明白自己犯下的深重罪行,然後心懷感激地向主人切腹謝罪。」
「這樣做會不會太浪費了?」陳興反問道。回想起金澤麗的那一夜,感覺還是很愉悅的,然後貌似,背叛的行為好像跟對方的母親沒什麼關係……
儘管看起來沒什麼道理,但女僕長能站在他的立場思考問題,他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既然主人念及舊情,法外開恩,那就留下她們的賤命,用她們骯髒的身體和下賤的靈魂為主人贖罪。」見月蒼連認真地說道,「我會派人送她們回巨蜥城,並讓葉倩和李媚按照女僕隊的規矩進行懲戒。在她們贖清罪孽之前,請主人不要過問。」
「行吧,那就交給你了。」陳興同意了女僕長的請求,既然對方這麼積極,他也不好潑人家冷水。
安排完金澤麗母女的事情,陳興帶著見月蒼連、項彩蝶回到白鷹角的作戰指揮中心。
現在衛天宇已經代表銀爪公國接下戰書,並約定在一個月後再進行決戰。按照慣例,從接下戰書到開戰的這段時間裡,雙方自動進入休戰狀態。
也就是說,現在雙方有一個月的準備時間。招兵買馬,拉攏各方勢力,最後決一死戰。
「你不應該答應一個月後,他們肯定是在拖延時間!」
蕾西在得知情況後,馬上提出了反對意見。
按照之前約定,蕾西必須聽命於陳興,並且隨叫隨到。陳興本著多一個人商量多一分辦法的原則,把蕾西叫了過來。結果蕾西商量沒有,上來就是一通指責,讓陳興渾身不爽。
面對蕾西,項彩蝶和見月蒼連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
項彩蝶是中軍統帥,全軍副統帥,代表遠征軍立場,不能隨便開口。女僕長則是摸不准這位長公主和主人現在的關係,作為女僕她必須考慮到主人和妻室之間的關係,不能隨便介入主人的家庭矛盾。
比如葉陽白柳和陳興鬧矛盾,她就會靜靜地站在一旁,而不是上去維護主人。按照女僕學院的教導,女僕這樣做不但解決不了問題,還會激化主人和妻室之間的矛盾,令主人頭痛不已。
所以,即便是主人看起來有些不爽,她內心也感到不悅,但也不能輕易開口。
「請注意你自己的立場,長公主殿下。」陳興目露威脅,警告道,仿佛只要一言不合,就要爆發一場空前絕後的大戰。
蕾西注視著陳興,面容一如既往地冰冷絕艷,臉上既沒有畏懼,也沒有過於針鋒相對。
沒有畏懼,是因為天性所致。她是天之驕子,萬眾仰望的傾城公主。強勢的性格,尊崇的地位,都是她與生俱來的,自然而然。即便深陷泥潭,滿身污濁,骨子裡那份屬於王族公主的驕傲依然無法磨滅。
沒有針鋒相對,則是因為立場所致。縱然那個漆黑無助的夜晚已經過去,身體清洗了不止十遍,也請快速治療師施展了治療術,治癒了所有神經末梢的傷痛,並且她自身也完成了心靈層面的滌盪,重拾驕傲。
但是在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她還是會感到小腹隱隱脹痛。這是留在靈魂中不可磨滅的精神烙印,即便身體完全恢復,也無法擺脫精神層面引發的疼痛。
除非,她有能力殺掉對方,徹底遺忘那一晚發生的事情。
以前對方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現在已然進化成心魔,成為她宿命中的一部分。
殺死對方,已經成為了她畢生追尋的目標之一,成為了詩與遠方的夢想,同時也帶來了無窮無盡的源動力。
她已經隱隱感覺到,她快要突破極限,進入下一個位階了。
顯然,她現在還做不到殺死對方,並且在將來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做不到,所以她只能委曲求全,不敢直接和對方發生衝突。
如果陳興知道此刻蕾西內心的想法,估計是不知道開心還是鬱悶了。鬱悶的自然是有人要殺自己,開心的是,不知曾幾何時,他已經成為了別人畢生追尋的夢想。
「陳興男爵,請注意你的言辭!」
沒想到主人不敢說話,下屬反倒是站出來了。
只見蕾西身邊的女副官挺身而出,朝陳興怒目而視。
她聲音高亢,義憤填膺,「站在你面前的是紅龍公國的長公主殿下,龍涎河上最璀璨的明珠之一,紅龍公國第二集團軍的最高統帥,公主衛隊的侍衛總長,人氣頂尖風靡世界的傾城公主……」
陳興饒有興致地看著對方,似乎很欣賞對方的勇氣。
胸大,屁股圓,相貌姣好,可堪一用。
「蒼鷺之羽的擁有者,曼提柯爾的主人……」
女副官如數家珍,卻不知,這些頭銜越是高貴,越是給陳興臉上貼金。
「你這個小小的男爵,北荒來的鄉巴佬,見到本國的長公主大人,還不快點兒下跪行禮……」
不知道是臊得慌,還是出於保護的目的,蕾西臉色發青,抬起玉蔥般的手,反臉就是一巴掌。
「啪!」
五根鮮紅如血的纖長指印浮現在女副官白皙的臉上,後者整個人都被打懵了。
「公主……」
女副官捂著臉,茫然地看著蕾西,眼中淚光盈盈,仿佛隨時都會哭出聲來。
「閉嘴!」
蕾西咬牙罵道,然後朝外一指,「給我滾出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女副官泫然欲泣,正要離開,卻被陳興開口叫住。
「等等。」陳興看向蕾西,「你這位女下屬,好像對我有些不滿啊?」
蕾西臉色一白,隨即面朝陳興,欠身行禮。
「是我管教不嚴,冒犯陳大人了。」
「既然管教不嚴,那就要好好管一管了。」陳興說道。
「陳大人說得對,等我回去,一定好好……」
「不用回去。」陳興打斷蕾西的話,「就是現在。」
他口氣輕鬆,可聽在蕾西的耳朵里,卻像魔鬼的咆哮。
「好,我馬上就讓人……」蕾西額頭冒出冷汗。
「要不……」陳興露出邪惡的笑容,提議道,「要不我來幫你教教她做人的道理吧?免得她以後出去闖禍,給長公主丟人。」
霎時間,蕾西咬碎銀牙,雙眼快要噴出火來。
「怎麼樣,行不行?」陳興的目光里透著壓迫力。
蕾西胸口劇烈起伏,峰巒迭起,波瀾壯闊。
許久過後,洶湧的波濤逐漸平息,她最後再看了女副官一眼,把心一橫,別過臉去。
這個選擇並不困難,在自己遭殃還是下屬遭殃之間,她選擇了下屬。
女副官看著長公主,滿眼的不可置信。
就在這時,一群小綠怪從陳興背後的空間裂縫裡衝出來。
「嗚加加,嗚加加!」
看見女副官,哥布林們雙眼發光,發出興奮的叫喊。
嗚加加在哥布林語中是「好看的雌性」的意思。在簡單粗暴的哥布林語中,一個詞彙通常可以代表很多種意思,嗚加加有時候還會用在美食或者寶物身上。
要知道,蕾西是個蕾絲邊,自己又是個超級大美女,身邊這些女官的素質自然不低,都是從軍事學院裡精挑細選出來的,相貌姣好,成績優越的優等生。
落在哥布林眼中,就是終極「神物」。
哥布林圍住女副官,拉扯她的衣服和雙手,還有抱著腳的。
「公主,公主!」
女副官花容失色,大聲向蕾西求救。蕾西卻當做沒聽見,任由哥布林將她最喜愛的女副官拖到旁邊的小房間裡。
她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已經沒有辦法顧及太多了。
蜥蜴斷尾,海參拋心,這都是物種的求生本能,更何況是巨蜥城的統治者,最熟悉蜥蜴的馬里斯。
小房間裡很快就傳出哥布林亢奮的叫聲和綿長痛苦的喘息……
「來,集中精神,聊一下之後作戰計劃。」陳興招呼道,然後特別提醒了蕾西一句,「如果沒有合適的計劃,我們就先去泡溫泉,放鬆放鬆精神,然後再來開會。」
這句話的潛台詞,蕾西自然是能聽懂的,馬上正襟危坐,甚至態度認真地翻閱起資料,這絕對是陳興見過的最端莊最敬業的長公主殿下。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衛天宇還活著。」陳興頓了頓,強調道,「不僅還活著,還差點兒把我殺了。」
「真的?」蕾西忽然抬起頭,美目中綻放神采。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還是被陳興捕捉到了,「怎麼,你很希望他成功嗎?」
「請認真開會,陳大人。」蕾西認真地說道,這時候很有長公主的威嚴。
陳興今天是來認真討論問題的,並非是來尋歡作樂的,所以他忽略了剛才的小插曲,繼續說道,「以遠征軍目前的戰力來說,肯定打不下銀鷹領。」
如果單純以士兵來說,十五萬遠征軍精銳強於二十萬銀爪城守軍。
連主力都輸了,城守軍這種二線部隊,戰力十分有限。
但銀爪有衛天宇這個小王在,雖然已經半截入土,但從那天的表現看來,還是相當可怕的。
按照戰力換算,傳奇強者相當於五十到一百萬的部隊,陳興這邊遠遠不夠看的。
更別說銀爪那邊還有國師李治,以及銀爪本地的門閥世家。
不過話又說回來,門閥世家未必會全力以赴參與這場戰鬥,畢竟這是王國內戰,整個龍涎河聯合王國關係錯綜複雜,血脈交融,可能其中一些門閥世家和紅龍黑羽這邊有聯姻關係,反正哪邊贏都有他們的一席之地,雙方打起來肯定是出工不出力。
但即便如此,陳興這邊的贏面還是很低。那天交過手,他自己是沒有把握對抗水銀飛鷹的。
「我們需要更多的幫助。」陳興雙手摁著桌面,看向蕾西,「上次你提到過,我們可以尋求紫蘭公爵的幫助。」
「我們可以利用銀爪和黑羽那場失敗的聯姻,嘗試說服紫蘭公爵。」蕾西說道
紫蘭公爵與海棠侯爵的矛盾由來已久。起因是雙方為了政治需要,進行了聯姻。
紫蘭公爵將他最疼愛的小女兒東方萱然嫁給海棠侯爵的二兒子衛青河。可結婚不到兩年,東方萱然剛生完孩子,衛青河就和一個寡婦勾搭上。事情被捅出來後,不但沒有痛改前非,竟然說是真愛,拋棄妻子,讓他們東方家丟盡了臉面。
面對紫蘭公爵的發難,衛海棠護犢心切,推說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的確,在這個世界的男人多幾個女人也沒關係,但那是黑羽公國的五公主。再怎麼樣,表面上還是要維持關係的。可衛青河根本不把東方家族的面子當一回事兒,天天和那寡婦廝混在一起,數月不歸家,讓東方萱然徹夜以淚洗面。
紫蘭公爵這邊忍無可忍,衛海棠卻敷衍推託、毫無作為,終於爆發了黑羽和銀爪的戰爭。
黑羽大軍勢如破竹,拿下了法靈頓,覆滅波利家族,然後就到了現在。
「我不認識紫蘭公爵,之前也沒有任何交集,怎麼去說服對方?」陳興問道。
以前他地位太低了,不可能跟這些大人物有交集,更別提交情了。貿然去到黑羽公國,雖然現在同在北方聯盟,但是紫蘭公爵的地位還是碾壓他這個小男爵的。
如果只是平常交流,問題應該不大,畢竟大家同朝為臣,都是阿麗雅的手下。
但是,現在是要撕開對方的傷口,還要在傷口上撒鹽,利用對方以前的仇怨去說服對方。以他們萍水相逢的交情,就顯得十分無禮了,說不定紫蘭公爵發起火來,把他驅逐出境。
若不是蕾西跟他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他都懷疑蕾西是不是又在打什麼害他的鬼主意。
「這個事情,要從法靈頓入手……」蕾西說道,「我負責說服費恩,你負責說服東方萱然,然後讓他們夫婦一起去說服東方玄遠。」
「對付女人……」蕾西意味深長地看了陳興一眼,「我想你應該很擅長……」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陳興作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如果無恥的滿分是一百分,我給你打一百二十分。」蕾西忍不住說道。如果再憋下去,她可能會憋出病來。
「哦,是嗎?」陳興走到蕾西身邊,搭著她的椅背,「要不等會兒我們去泡個溫泉,你跟我好好說說,我到底有多無恥。」
他一邊說著,一邊勾起蕾西的一絲長發,在手指上玩弄。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哐的一聲。轉頭看去,女副官正踉踉蹌蹌地從小房間裡出來,衣冠不整,頭髮有些凌亂。
面對眾人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氣,理了理衣擺,捋了捋頭髮,重新回到蕾西身邊,筆直站立,好像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蕾西卻有些嫌棄,看了對方一眼,「快去洗澡,換身衣服再來。」
「是……」女副官低著頭,逃似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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