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理法師 第九章 再會「粒子性」

    葉川靜靜地走在路上，腦海中回憶著方才受辱的一幕幕。

    一張張醜惡的嘴臉印入了葉川的腦海深處，畫面變得越來越清晰，又由清晰漸漸變得模糊。

    之所以要銘記，是要臥薪嘗膽，一雪前恥；之所以要忘記，是因為這些人終究是上不了大台面，不必為他們動怒。葉川雖然還有些少年心性，但也是見過很多大場面。從沃爾夫獎、菲爾茲獎，再到諾貝爾獎，以至登上第三座高峰，他已經斬獲無數榮耀，見過不少站在位面巔峰的大人物。像這種級別的雜魚，又哪裡值得為他們置氣？

    絆腳石終究只是絆腳石，他們和左思並沒有本質區別，只是分量更足一些罷了。

    葉川的右手已經不再顫抖，漸漸地冷靜下來。

    憤怒只是催人奮進的催化劑，只會憤怒並沒有什麼用。要分析問題、解決問題，必須依靠理智。

    「他們有一點說得沒有錯。優秀的理論基礎，或許暗示著一個美好的前景，但是並不牢靠。沒有力量的話，也許在位面戰場上就先隕落了。」

    「更何況，我要榜首，必須要有力量。」

    「有錢能使鬼推磨，砸錢確實能提高原力增長的速度，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還有一個月就要小比，必須在一個月……不，半個月內找到思路。」

    「關鍵還是在火球術上，別的法術都不能扭轉乾坤，可以先排除。標準火球術的能級不夠用。對付四級的戰職，我只有一次釋放火球術的機會，不能重創對手，基本就輸了。如何提高火球術的能級？」

    葉川又開始高速分析起來，就像對付那局殘局一樣，非常有條理。

    「一般的施法技巧有用，但是還不夠。洛婉的小冊子裡沒有答案，恐怕要到圖書館去找找了，就是花些錢也是值得的。辦法也許就隱藏在那個『火球缺失』的謎題里？……祝我好運！」

    葉川想到最後，輕輕地吁出了一口氣。雖然並沒有太大的把握，但是他依然讓自己保持著昂揚的精神狀態。這是一種心理暗示，也是對潛意識的刺激，對提高大腦的工作效率很有幫助。

    就好像現在，眼前的道路到了盡頭，可是轉過彎去卻是柳暗花明，梧桐大道上美麗的風景盡在眼前。

    重遊故地，葉川的心情變得舒暢起來。

    道路的盡頭，依然是巍峨矗立著的法師塔群。從高空俯瞰，法師塔群就像是一座島嶼，色澤是學院的主色調藍色系，因此它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深藍之島。

    深藍之島實際上門禁不嚴，海藍的學生都可以進入。只是這裡氛圍肅穆，除了一些來做法師助手的學生，往來的人並不多。

    葉川很快就踏入了大門，穹頂是金色的天花板，一台台復古的水晶吊燈垂下來，燃燒著的原力燈放射出柔和的光芒，將整個大廳照耀得很明亮。

    大廳的中央是一座公共傳送陣，可以傳送到各個樓層的廊道中。如果有實驗室的坐標和秘鑰，還可以直接傳送到各個法師的實驗室里。

    葉川小心翼翼地向四周張望，確定了沒有旁人，才從懷中拿出他的那疊小廣告。一個上午的時間，他只來得及寫好幾十張，大概只夠把一層的信箱塞上一半。這幢法師塔里大約有三百名法師，稱得上是注原師或是構裝師的，大概有個七八十。

    在自薦信里，葉川只是要求一個面試的機會，這並不過分。按照他的想法，哪怕只有1%法師會給他機會，在大的基數下，成功的可能性也很高。

    哪怕第一批小廣告全軍覆沒了，葉川還可以捲土重來。生命不息，奮鬥不止。無非就是惹人厭罷了，自己的目標定得那麼離譜，不瘋魔又如何成活？

    只是葉川並不清楚到底哪些法師精擅注原和構裝，不免有些抓瞎。不過這也不要緊，大不了把所有信箱都轟炸一遍就是了。雖然這樣有些「神憎鬼厭」，但終究只是一紙小小廣告，並不會對法師們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困擾。

    主意打定，葉川就向左側的廊道走去。他打算把這幾十張小廣告先發完再說。

    他躡手躡腳地走在廊道里，儘量把聲音弄得小些。畢竟往人信箱裡塞廣告這種行為，算不上多麼光彩。有些法師不介意，但多數法師性格都比較嚴苛，他們對這種行為很瞧不上眼。要是被抓到了，少不得要被教訓一頓。

    葉川貓著腰，弓著身子在靜悄悄的廊道里挪動著，將小廣告一一投到信箱中，手裡的紙張漸漸變薄了。

    正朝著廊道深處走去，葉川身後突然傳來「嘎吱」的一聲響，應當是某扇門被打開了。

    葉川心下叫苦不迭，怎地就這麼倒霉，你再晚幾分鐘開門不行嗎？不過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他只好直起腰，讓自己變得「正氣」一點，說不定能矇混過關。要是顯得鬼鬼祟祟的，可能麻煩會更大。

    「咦？你是誰？怎麼背景有點眼熟？」身後傳來一個女聲，「喂，你轉過來！」

    聽到這個聲音，葉川腦海中突然「嗡」了一下。這聲音他可是熟悉得不得了。在長廊的盡頭，透過金色的原力水晶，還能看到那個女人模糊的面容。她正伸著懶腰，展露出胸前傲人的曲線。

    這下就再沒疑問了，葉川頭皮有些發麻，但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轉過身子。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高挑的女人，粉面含春，也算是美貌，只是眉毛下垂，平添了幾分煞氣。

    「葉川？咦……怎麼是你？」栗子杏驚訝地道：「有好幾天沒看到你了，你是休學了嗎？來這裡做什麼？」

    葉川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除了班主任之外，海藍的其他任課教師，壓根就不關注學生們的事情。他們往往沉浸在自己的實驗室里，一待就是一天。至於授課，不過是枯燥漫長的修煉生涯中的小小調劑。對於一個法師而言，提高自己的原力和科研水平，那才是最重要的。

    葉川轉到新班級的事情，栗子杏不知道也很正常。到了新學期，上了幾天課沒發現葉川，便自然地覺得他應該是休學去了。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拿來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