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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嗎?」林雨桐指著桌子上的瓶瓶罐罐,謹慎的問。這東西好歹是給人用的,還是謹慎點好。是不是有什麼適用人群之類的,還是要註明的好。萬一有什麼副作用,可就不太好說。還是事先問明白一點,比較讓人心安。
&里要什麼試用。」林黛玉一笑:「用的藥材藥性都極為溫和。沒有大礙。放心吧。」
林雨桐點點頭,壓下心裡的狂喜。伸出手,將東西打開,光是氣味,林雨桐就先點了個贊。淡淡的馨香,似有似無。是大部分人都能接受的香味。又見抹在手背上,端是細膩潤滑。林雨桐的心就放下了。這東西,絕對是能用的。
她也不誆騙人家林妹妹的方子,就直言道:「妹妹,我跟你商量一件事。你且聽聽成不成吧。」
林黛玉見她鄭重,就點點頭,道:「姐姐只管說。」
林雨桐就道:「妹妹的心思,我是知道的。咱們女兒家,即便要行醫,也有許多不便之處。我是這麼想的。想在京郊,找一塊穩妥的地方買下來。好好建一座莊園。莊園的外圍,建成屋舍院落。以後,妹妹完全可以把莊園,當做藥舍來用。咱們事先就言明,非女子不醫。並且絕不上患者的家門。但有求醫者,都在藥舍接待。莊園外圍的院子,都是給病患及其家屬住的。所有病患,湯藥都是免費的。但是對於病患,咱們也不是沒有要求的。有錢的就出錢,有力的就出力。有錢的人家,若有心,就留下銀子,咱們將人家的名字鐫刻在石碑上。那沒銀子的人家,不拘是家人做工,還是等她病好了做工,都是使得的。全在本心。或是願意送些糧食,或是砍一捆柴火。都成!不拘貴賤,有心就好。」
&然了,所建造的院落自會分出個三六九等來。富貴人家自由好院子住,但這個不是免費的,價錢得按租金來算。另外,會分出許多的小單間來,給窮苦人家住。這個是免費的。即便供應簡單的一日三餐,其實也沒多少花費。不是我非要將人分作三六九等來,而是這世上,向來有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林雨桐說完,看著林黛玉,問道:「這只是個大概,你覺得可行嗎?」
&姐的這個想法……很好。只是人一多,只醫藥就不是一個小數目,就怕耗費不起。」林黛玉也不是完全不通俗物,她當然知道這個花費有多大。
&就是我要跟你說的了。」林雨桐道:「妹妹這些藥,可有方子。你把方子只拿給我,而你所需要的銀子花費,全都不用你操心。我總能給你供應上就是了。」她知道林黛玉的心思,林家是有錢,但這些產業在她的心裡,都該是留給林雨楊的。沒道理一個不出嫁的女子,在家裡耗費家裡產業。即便林雨楊樂意,將來等林雨楊有了妻子兒女,人家是否也會樂意,這都是個未知數。她心裡怎會沒有這樣的擔憂呢。
林黛玉笑著看了林雨桐一眼,就道:「我也不知道姐姐要這方子做什麼,但姐姐要需要,就只管拿去。別人家的方子,許是比咱們的更好些,拿這個,也換不來多少銀子。姐姐這般說,我也就信了。沒銀子只找姐姐要就罷了。以後有什麼方子,我整理好就拿給姐姐。」
那這真是太好得了。
送走了林黛玉,林雨桐就認真的考慮起給林黛玉建一個莊園的事。首先是選址,林雨桐就更傾向於劉姥姥家的附近。一是那裡有靖海伯的莊子,這以後自己也能照應得到。二一個是王熙鳳的田地全在那一片。以後那裡也必將是王熙鳳的地盤。有她這麼一個厲害人在邊上照應著,實在是最讓人放心的了。
越是尋思,越是覺得可行。
想到那想要出家的惜春,林雨桐心道,也許將來,林黛玉也不會連個作伴的人都沒有。林黛玉的藥舍,難道不比那什麼庵堂乾淨的多。
第二日,她就叫林平打發人去問問,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以後將這一處跟林家的產業分開,省的將來起紛爭。
林如海知道了林雨桐的打算,也覺得甚是妥當。心裡又感念林雨桐為林黛玉費的心思。決定等這孩子及笄的時候,好好的操辦一場。
林雨桐卻沒有心思管什麼及笄不及笄的事。這會子她捧著林黛玉給的方子,仿佛是捧著珍寶。來到這世上,銀子沒少賺,可真是沒幾個落在自己的手裡的。要說不憋氣,那都是騙人的鬼話。如今這方子,才叫她覺得這才是屬於自己的錢財了。
硬是熬到了晚上,丫頭們都睡了,她才進了空間。
這空間她很少進來,每天倒是用裡面的泉水,自己做菜的時候,也會將空間裡的菜換出去。但用處也僅此而已。在林家,真是能享受的都享受到了。偶爾進來,瞧著房間裡的屬於現代的東西,都覺得陌生。每次,也不過是為了怕自己忘了現代屬於自己的生活,才進來呆上半晚上。
跟自己寬大開闊的閨房比起來,這空間裡的小屋子,實在小的可憐,都沒有自己閨房的洗浴室大。
以前還覺得這個小屋子好,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開放的臥室客廳,還帶著廚房衛生間。從大學畢業,要是在城市裡有這麼一個小窩,那絕對算是一件十分讓人滿足的事情了。
可如今,竟然這般的不知足起來。
林黛玉的筆跡,她不想叫別人知道。於是,第一件事,就是先趴在書桌上,把這方子抄寫下來再說。可說實話,如今拿毛筆寫字,反倒比拿著中性筆更順手了。可是,繁體字寫順手了,簡體字反而有些提筆忘字。好不容易寫好方子,再傳回去。要想得到消息,估計得過幾天。她也不著急。
空間裡一眼就能望到頭,也沒什麼可以打理收拾的。蔬菜水果即便收了,也沒地方儲存啊。唯一的儲藏室,叫她用銀子給堆滿了。這會子倒是有點後悔,以後有機會,一定得把銀子換成金子。金子省地方啊。要不然真是吃了大虧了。
她四下里看了一遍,作物長得好,密密麻麻的,沒有一點空隙。也不知道這個空間還能不能擴大升級。看來等這個任務完了,回去得找領導好好的問問。
等再回到屋裡的床上,已經不早了。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聲音,又下雨了。林雨桐入睡前還想,如今,林黛玉應該不會風雨夜作什麼風雨詞了。只怕還在挑燈背醫書呢。且沒功夫傷春悲秋呢。
林平打探消息,打探的很快。兩天後,還真就叫他找到一處合適的地方。那地方,田地都被買光了,倒是有一坐不小的山頭,連帶山下的湖泊,是沒主之物。反正又不是買耕地耕作。山反而更好。山下建成院子。將整個山給黛玉建一座別院,最是安全不過。京城附近的小山頭,最高都不足兩百米。又沒有猛獸,這地方真是極為合適的。
只打發林平不拘價錢的買下來,然後慢慢的修建。而且這修建莊園,自己就有點不在行,那現場勘查,設計,就不是自己能辦到的。她一股腦的推給弟弟。就再也不管了。
林如海知道後,倒是親自去了一趟。順手就將跟著山頭緊挨的一座山也買了下來。他對林雨楊嘆道:「等為父致仕了,就在另一個山頭開一家書院。」林雨楊知道,父親是不放心妹妹。想著將來陪著她。能陪一日是一日。頓時就酸澀了起來。笑道:「只當是咱們家的族學吧。以後子孫,年滿六歲,就送過來好好的讀書。」
這話,叫林如海十分的歡喜。林家能有族學,那該是子孫多繁茂喲。
林雨桐對這些全然不知道。她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了。那就是拍賣會,在掌柜的緊鑼密鼓的忙碌後,終於籌備好了。
但可惜的是,自己卻是不能出席的。
兩場雨之後,已經是深秋了。京城裡的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收到一份燙金鑲玉的帖子,敬請諸位參加賞菊拍賣會。
賞菊拍賣會,究竟是賞菊,還是拍賣。賞菊倒是一件雅事,只拍賣嘛,這個就不好說了。
拍賣,其實在古代並不算是個新鮮的玩意。競價,價高者得,在供低於求的時候,也是常有的。不過,倒是沒有誰專門將拍賣,當做一個營生來做。
林雨桐覺得自家的掌柜有點壞壞的。他竟然給賈家的賈赦,賈政,賈珍,賈璉,包括在賈家住著的薛蟠都下了帖子。這讓林雨桐有些哭笑不得。
林家在京城低調,很少有人知道這是林家的產業。但是林如海對皇上是沒有隱瞞的。他也將自家小女兒的身體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又直言,之後可能也不會成家。當然了,說到傷心處那也是一把淚啊。知道林家那麼做的目的,皇上也不免嘆息。可憐天下父母心,也不過是如此了。他甚是還打發了身邊的太監,叫他也去湊熱鬧。隨便買點東西回來,也算是給林如海一個臉面。
聞天方作為林家的女婿,自然也十分賞臉。
等類似於賈家這樣的人家,聽到真有有頭有臉的人去參加。那自家收到帖子,本身就是一件極為體面得臉的事,哪裡能不去呢。
這世上,沒有比敗家子的錢更好賺的了。
林雨桐想到賈赦的愛好,倒是叫掌柜的收了幾把古扇子來。想著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救那石呆子一命。
賈赦果然瞧中了扇子,再加上聞天方指使的人一路的抬價,竟是將價錢抬到了兩千兩。不過賈政更妙,他瞧中的正是賈家典當的那三幅古畫中的一副。最後價錢抬到了三千五百兩。
掌柜的在後台,幾乎沒有笑死。他倒要看看,賈家拿什麼兌現銀子。
拍賣一結束,帶銀子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沒帶銀子也沒關係啊,三天之內,帶了銀子來就成。若是半途不要了,那對不住,您得支付兩成的違約金。這是事先就說好的。也就是說,賈赦賈政兄弟,一共拍得了五千五百兩的東西。拿不出銀子,也得支付一千一百兩的違約金。
兩兄弟花錢花的利索,應承的也十分好。賈璉看的只抽抽。他決定了,一會子就不回府里了。不拘哪裡,先躲上十天半月的再說吧。反正自己的媳婦懷孕了,還動了胎氣,在床上下不來。連平兒都養傷著呢。大老爺找不見自己,也難為不到她們身上。且看他們怎麼踅摸銀子去吧。他才不管呢。
自己身上還有百十來兩銀子,且能過幾天好日子呢。
想到前幾天,王熙鳳叫人給鮑二送去的喪葬銀子,他還真有點心疼。那鮑二的老婆,確實是個尤物。可惜了的,怎麼就上吊了呢。只錢留給鮑二那廢物,倒是糟踐了。
拍賣會結束,聞天方和林雨楊最後才走。眼看著賈璉趁著賈赦不注意,也不知道跟哪個搭上話,顛顛的跑了,就有些好笑。
聞天方如今真是對林雨桐刮目相看了。這一進一出,簡直就是暴利。
就拿賈家來說,如今想湊銀子,只怕又得偷摸的當東西了。換來換去,其實都是他自家的東西。顛來倒去,過了幾次手,銀子全叫人賺走了。
只說賈赦回了家,直教人吩咐下去,現拿了銀子趕緊去拍賣行把扇子拿回來。今兒人家都是現給的銀子,只自家,身上掏不出幾個子來。
不一時,就有了回話,賬房支不出二百兩銀子來。這叫賈赦如何相信。又打發人去看看二老爺那邊如何。畢竟賈政可是要現拿三千五百兩呢。若是賈政能拿得出來,自己只兩千兩,他們倒是拿不出來了。那這筆賬,可得好好的算一算。
賈政回去,直接去了王夫人的屋裡。
夫妻倆相對而坐。王夫人親自捧了一盞茶來,遞過去,問道:「今兒家裡的爺們都出了門。可是外頭有什麼要緊事。」
賈政點點頭:「不過是接到一家拍賣行的帖子罷了。原想著是商家,不去也使得。不想宮裡皇上身邊的人親自去捧場了,又有靖海伯去了。林妹夫雖未去,但楊哥兒去了。後來,幾個王府也打發了人來。想來這背後,總有些咱們不知道的依仗。少不得捧場。買了一副古畫,價格倒也算合適。三千五百兩銀子。你一會子打發人去交了銀子,把東西拿回來吧。」
王夫人頓時心裡就是一梗。三千五百兩,說的好不輕鬆。這家裡能周轉的銀子,只怕是五百兩都不到。少不得要動用私房。
賈政哪裡看不出王夫人的臉色,他臉色頓時就陰了下來,道:「既然有皇上跟前的太監,你這時候不巴結等什麼時候。多走動幾次,跟這太監搭上線了。對宮裡的娘娘,難道是沒好處的。那什麼夏守忠,也不過是後宮的太監,能跟皇上身邊的比嗎。你每月銀子供奉了他不少銀子,可娘娘能得多大的好處,哪裡比得上在皇上身邊的人身上使勁來的有效。這個道理,你都想不明白,豈不糊塗。」
王氏一頓,這話倒也在理。她聲音頓時就軟了下來,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懂得這些個。聽老爺的便罷了。前些日子,剛從薛家那裡周轉了三千兩,我少不得再添上些,也就罷了。」薛姨媽上次叫給薛蟠說請,拿了五千兩銀子,如今還真就剩下三千多兩。正好用上。
這話,賈政就比較滿意。他點點頭,道:「叫人伺候,我好梳洗。」
這就是留下來過夜的意思了。王夫人對賈政的話,也表示十分的滿意。
趁著賈政去梳洗,王夫人拿了銀子,只叫周瑞家的帶著人去辦。
周瑞家的剛出了門,賈赦就得了消息。這叫他怎能不生氣。
這府里究竟是誰當家,什麼叫做二太太的私房。若不是損公肥私,她哪裡來的那些些私房。可這話卻不能擺在明面上說道。偏生邢夫人是個不會看臉色的,巴巴的提著食盒來,正好撞到了槍口上。
&家的婆娘都有那金的銀的私房,給自家的老爺花用。你說你有什麼。」賈赦看著邢夫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邢夫人這才聽懂是為了哪般,她心裡難道就不委屈。於是道:「老爺只道那是二太太的私房不成。卻不想著,那全都是賊贓。」
賈赦面色一變,「損公肥私,自然是賊贓。只是你得有那本事去做賊不是。沒那本事,就只能看著賊吃肉。」
邢夫人道:「哪裡只是損公肥私,如今人家越發的能耐了。動起了老太太私房的主意,你道那些銀錢是從哪裡來的。」
賈赦愣住了,這事他還真不知道。就問道:「老太太端是偏心,那私房都是人人有份的東西,怎生又只給老、二不成。」
&太太怕是不知道的。要不說是賊贓呢。」邢夫人冷笑道:「那鴛鴦可不就是二太太放在老太太跟前的賊。」
賈赦心裡一動,眼前浮現出一個精明嬌俏的丫頭來。看看邢夫人,再想想屋子的這些女人,哪一個都不是精明厲害的人呢。若是能得了這個鴛鴦,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不免問道:「鴛鴦為何會聽二太太的。」
邢夫人哪裡會知道這裡面的緣故,就道:「也不過是又看中了寶玉罷了。」
賈赦眉頭一皺,就道:「寶玉小孩子家家的,哪裡就能知道疼人了。既然她有上進的心思,老爺我就正正經經的納了她,豈不比寶玉好。雖說姐兒都愛俏。但她也該知道,找個會疼人,比什麼都強些。要真願意,做個二房也使得。你只去說就罷了。」
邢夫人心裡一跳,這話她哪裡敢親自去說呢。但她又不敢去不聽賈赦的話。一晚上輾轉反側,想不出個好法子。
第二天,就先去了王熙鳳哪裡,找王熙鳳想辦法。
王熙鳳聽了邢夫人的來意,心裡直冷笑。她如今什麼話都不想說,只問道:「老爺怎麼突然有了這麼個心思。」
邢夫人就絮絮叨叨的說著買扇子的事。王熙鳳聽著,面上卻又不住的打盹。等邢夫人說完,一瞧王熙鳳閉著眼睛頭一點一點的,顯然這是對牛彈琴了。邢夫人就是再蠢,也知道王熙鳳這是不想插手了。她頓時面色鐵青,冷哼一聲,站起身甩了帘子就走。
王熙鳳仿佛是被驚醒了似得,迷茫的大聲道:「大太太怎麼走了,快去送送。我如今這身體越發的不中用了。怎麼說著話也睡著了呢。」
邢夫人腳步一頓,又是冷哼一身,風一般的出了門。
小紅撩開帘子一看,人已經出了院子,就道:「鴛鴦姐姐又得遭殃了。」
&鴦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正經人。」王熙鳳不由的一嘆。想起鴛鴦,就不由的想起平兒,她吩咐小紅,「去瞧瞧平兒如何了。這丫頭是個傻的。叫她好好養著,跟她說有我一口吃的,我斷不會餓著她。」
小紅應了一聲才出去了。
而另一邊,邢夫人出了門,還真就想直接找鴛鴦算了。不過是到底懼怕老太太,就想著中間找個遞話的也好啊。叫王善保家的打聽了,才知道鴛鴦的哥哥嫂子,前段時間不知道因著什麼緣故,已經被打發會金陵老宅去了。連個在中間緩衝的人都沒有,
這自然是鴛鴦的手筆,既然哥哥嫂子是軟肋,那就不如先遠遠的打發了。如此,未嘗不是保全了他們。
邢夫人這才沒有辦法,只得自己親自找了鴛鴦。
鴛鴦一見大太太,就知道這又是一個算計老太太私房的人。只是沒想到,這位的手段也一樣卑鄙。跟二太太比起來,一個卑鄙在明面上,一個卑鄙在暗地裡罷了。
就聽邢夫人道:「我是給姑娘道喜的。姑娘也是知道的,我那院子,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再是沒有你這般的體面人。如今,大老爺也說你是個好的,只叫我跟老太太要了你過去。好丫頭,你的好日子來了。」
鴛鴦的身子頓時就僵住了。原來這邊打的是人財兩得的主意。頓時只覺得氣血上涌。也不管什麼主僕之別,只拉著邢夫人,往賈母的屋子去。
屋子裡,王夫人,薛姨媽,薛寶釵,史湘雲連同李紈帶著三春寶玉。並幾個管事媳婦,在賈母跟前逗趣。突的見鴛鴦攜著邢夫人進來,眾人就有些不解。
就見鴛鴦往賈母跟前一跪,噼里啪啦的將邢夫人的目的一說,就道:「老太太,您在一日,我伺候您一日。您不在了,我做姑子去。但橫豎不能這般的不明不白的……」
賈母哪裡不知道這裡面的官司。肯定是大房對於鴛鴦拿自己的私房的事,聞出味來了。不免要鬧上一鬧的。想起這事的由頭,終究是在王氏身上,就衝著王氏道:「我身邊統共就剩這一個好人,你們還要算計。不知道往日那些孝順的話,是哄誰呢。打量了算計她,再來算計我這個孤老婆子,這點見不得人的心思,別打量誰不知道。」
王夫人趕緊站起身來,不敢回話。
李紈本就帶著三春退出去了,那探春心裡卻道:看來,太太叫鴛鴦拿老太太的私房的事,老太太就未必真的不知道。只是顧著臉面,什麼都不說罷了。今兒老太太不過是借著由頭,把想罵的話罵出來而已。
老太太又不是老糊塗了,哪裡真的會將大伯子要娶小老婆的事,怪罪在小嬸子身上。所以,只對著太太罵,自是有她的道理的。
可如今太太的臉面卻又如何呢。她不由的又轉回去,道:「老太太且息怒,您只該問大太太才是,太太如何能得知呢。」
真叫人將裡面的因由嚷開了,這一家子的臉面都別要了。
賈母心裡一頓,看了探春一眼。就笑了,這事是不能認真的追究了,就道:「是我老糊塗了。委屈了她。」說著,有對薛姨媽道:「姨太太還在呢,我這就犯起了糊塗。只你姐姐往日裡都是極好的。」說完,才對所在一邊裝鵪鶉的邢夫人道:「你成日裡只怕你們老爺。半點主意也沒有。如今你們老爺都多大的年紀了,不想著好好的保養身體,只一味的養著小老婆胡鬧。你不說勸著些,反倒越發的縱容了起來。你也不用假惺惺的在我跟前應景,只去服侍你們老爺。但凡你是個好的,你們老爺也不至於此。」
邢夫人只覺得臉臊得通紅。婆婆跟前應景,不就是指責自己不孝順婆婆嗎。因為自己不好,老爺才找小老婆。這不是說自己為妻不賢嗎。當著親戚下人的面,邢夫人只覺得自己的臉皮子都被老太太給揭了下來了。哪裡還站得住。
只老太太不叫走,邢夫人哪裡敢擅自動彈。一屋子裡的人圍著老太太說笑,不一時又湊在一處鬥牌。鴛鴦倒是坐在老太太的身邊,只邢夫人卻遠遠的站著,不敢上前。一屋子的丫頭婆子,也不敢上前搭話。只做她不存在。
這天過後,邢夫人就告了病。只覺得沒臉見人。
賈母倒也知道大兒子為什麼開始折騰。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鴛鴦拿了幾件東西出去,心裡才安穩些。
鴛鴦自是找了平兒,平兒熟門熟路的,知道物件往哪裡換銀子去。
&今兒才知道你當日勸我的話,都是好話。」平兒躺在炕上,臉色還有些蒼白。想起鴛鴦曾說,叫她出去找個老實人的話。如今想來,都是金玉良言。如今自己真實悔得腸子都青了。
&也別鑽那牛角尖了。如今走了這一步,你就好好的往下走。你主子,如今看著對你還是有些情分的。你只跟著她,總是有好日子過的。」鴛鴦將東西放下,勸道。
&哪裡不知道這個。只是如今想來,怪對不住她的。」平兒不由的哭道:「是我對不住她。」
&只用心服侍,也就罷了。男人且靠不住呢。」鴛鴦看著襲人和平兒,那真是一點想要做姨娘的心思都沒有。
平兒看了一眼鴛鴦,道:「你的事我也知道了。只你以後小心點。大老爺只怕不肯善罷甘休。」
鴛鴦冷笑一聲道:「大不了抹了脖子乾淨。誰還怕他不成。」
&平兒啐了一口,道:「只別起那糊塗心思。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知道活著才最要緊。」
兩人嘀嘀咕咕,說了不少知心話。等鴛鴦走了,平兒才勉強支起身子,叫小丫頭叫了人,打發他們將東西送出去當了。
只薛姨媽回了自家的院子,就愁上了。賈家今兒鬧著一出,說到底,都是銀子鬧的。如今顯然是靠著典當過日子了。她如今有些猶豫,也不知道宮裡的娘娘如何了。要是真的還好,這門親事倒也做得。再說,自己姑娘這年紀越來越大了,還能再怎麼往下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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