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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殷三爺是哪位?」趙漢山抬頭看向對面的人。
小鬍子就皺眉道:「就是白衣公子。」
&他?」趙漢山恥笑一聲,「一個裝神弄鬼的酒囊飯袋,殷四郎三兩句話,就叫他繳械投降了,什麼玩意?也就是在這脂粉堆里,充充英雄罷了。不能接來就不接來吧。另外找一個也行。聽說那春熙樓的老、鴇子才是最有滋味的……」
&下!」小鬍子趕緊搖頭:「那個人動不得。打狗還得看主人的。」
&是因為她的主人是誰,才想起打狗的。」趙漢山恥笑一聲:「行了!這件事以後再說。等咱們得了京城以後,這女人還不是想怎麼料理就怎麼料理。你先說說,叫你打聽的事打聽的怎麼樣了?」
&城防衛極為嚴密,想要靠近,都需要口令的。」小鬍子低聲道。
&令?」趙漢山眼裡閃過一絲沉重,「不要捨不得錢財,本王還就不信,有銀子還怕撬不開別人的嘴?」
&用的。」小鬍子低聲道:「他們巡邏,都是隨機的,每個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會被調到什麼地方。而且口令也是不定期的更換。一旦對不上,格殺勿論。」這真的不是花銀子能辦成的事。看見銀子動心的人很多,但即便收了銀子,屁事也辦不成,又有什麼用呢?找的人多了,肯定會引起注意的。所以,根本就行不通嘛。
趙漢山面上還是一副輕蔑的樣子,但心裡卻真的沉重了起來。一個放牛娃,一個野郎中家的大腳丫頭,倒是比他這個常在軍旅中的人還深諳治軍整軍之道。他笑了笑,安撫下屬:「不用急,是人就都有缺點。我就不信他們還真就把京城經營成銅牆鐵壁了。」
小鬍子皺眉道:「殿下,您還是趕緊……在外面久留,終歸是不安全的。」
趙漢山點點頭,「你放心,我再觀察兩天。回去吧,不到規定的時間,別來這裡了。」
小鬍子嘴角動了動,只得轉身出去了。
第二天,林雨桐想了想,還是打算自己出去轉轉。
她選了一身男裝,給臉上稍微畫了畫,不是熟悉的人輕易不敢認。又給身上香囊,遮住了女人的脂粉氣,這才轉身出門。
到了前院,不少人也都是愣了半天,才看出她是誰的。
呂先生見這樣的林雨桐,就先皺了皺眉頭,才把身上的一塊牌子給她遞過去,「夫人是來借這個吧。」
林雨桐笑嘻嘻的應了。外面大街上巡邏的人見到陌生人要問的。這呂家的牌子,在京城還是好使的。
&是去查看京城的防衛到底嚴不嚴。」她這麼解釋出門喬裝的理由。
府里的人對外都是熟面孔,因此,她誰也沒帶。
按照黑七給的地址,林雨桐一個一個看了過去。最後腳步卻停在了太學的門口。
林雨桐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麼規劃的,這太學的對面一整條街,都是酒肆茶樓書店文玩店。極為文雅。這排巷子的後頭,背對背的另一條巷子,卻屬於胭脂巷。
她眼神眯了眯,在一家叫做匯文閣的招牌下停了下來。
這裡算是整條街最大的鋪面了。
還沒進店,就聽見裡面的吆喝聲,「……三爺,這是咱們的規矩。」
匯文閣只接待文人雅士,要想進來喝茶,就得露一手絕活出來。不管是詩詞歌賦,還是琴棋書畫,總得有一樣拿的出手,經得起掌柜的檢驗。
想必,三郎也是被刁難了。
林雨桐興趣盎然的掀帘子進去。當堂站著的可不正是三郎嗎?
他扭頭看見林雨桐就先是一愣,然後淡淡的點點頭。
林雨桐更不會去相認。
三郎心裡惱怒,哪裡來的這麼些破規矩。但面上卻笑道:「成,那就做一首詩吧。」
環視了一圈看熱鬧的人,三郎才咳嗽了一聲,繼而朗聲道:「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話音一落,上上下下一陣的叫好之聲。
林雨桐嘴角抽抽了半晌,這詩自然是好詩。放在如今這個情境下,再結合他曾經的身份,都沒問題。只會給文人們追捧,覺得這才是有氣節。
可是到底是對朝廷倉皇南逃有些嘲諷的意思在裡面,這又恰好是趙王的產業。沒看見這掌柜的臉色都變了嗎?
那掌柜的拱拱手,「三爺請上樓。」詩作的水平越高,去的樓層就越高。受到的招待就越好。
三郎朝一邊讓了讓,好似要看後來人的熱鬧一樣。林雨桐知道,他這是等自己。
她上前,取了毛筆,「在下借花獻佛了。」
林雨桐怕字跡外漏,只選了梅花篆字,將三郎剛才所吟的詩寫了出來。
那掌柜的看了半天,才對林雨桐道:「想不到還有人會寫梅花體。今日真是長見識了。公子樓上請。」
三郎對林雨桐拱手,「兄台請。」
林雨桐也生疏的道:「承讓了。」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樓上就是一個又一個雅間。兩人湊做一堆,被帶進了天字號雅間。
&三郎剛要說話,就被林雨桐抬手打斷。她使了個眼色,才笑道:「快別提夫子,一提起夫子,我這腦袋都疼。」
林雨桐四下看了看這雅間,從房間的內部面積和外部面積比較,可以肯定,這屋裡的有暗室。絕對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三郎馬上哈哈一笑:「那咱們還真是同道中人。」
林雨桐還要說話,雅間的門就從外面推開了,進來兩個穿著黑斗篷的人。林雨桐不由的摸出匕首,卻被三郎拽了衣袖。
見他搖頭示意,林雨桐才重新將匕首放了回去。
門被兩人關上了。就見從黑斗篷里先後伸出一雙玉手,輕輕解了斗篷的帶子,然後黑色斗篷就順勢滑落了下去。出現兩個半luo的姑娘來。
兩人盈盈一笑,就走了過來。
大紅的肚兜,蔥綠的褻褲,外面就是一層輕紗衣。
還真是香艷異常。
要說唯一不和諧的,就是穿著三寸金蓮的小腳。別人看著是美,對兩人還說,只覺得像是圓規,上下失衡,瞧著彆扭。這要是換成一雙玉足,用丹寇染了指甲,那才有看頭呢。
再說了,都是見識過三點式在海邊,在泳池晃悠的人,這點穿著,在後世完全是可以穿到大街上去的。
因此,兩人的反應很平常。
聽了半天的曲子,兩人就不動聲色的出來了。
&該就是這裡吧?」三郎扭頭看了一眼匯文閣的招牌,「上三樓的應該不多,要不然這裡面有絕色的消息早就傳出來了。」
&林雨桐點點頭,「還發現什麼了?」
&里的姑娘對伺候人並不熱衷。」三郎搖搖頭,「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到了窯子。」
林雨桐不解的看向三郎:「這話怎麼說?」
三郎皺眉,好似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一樣:「這窯子嘛,講究個賓至如歸。有些姑娘和恩客,還會弄那套成親拜堂的把戲。老鴇子稱呼恩客做姑爺。這麼說吧,那蘇三……那玉堂春……」三郎說道這裡,就一頓。
林雨桐知道,他是想說蘇三,出口又想起自己這個『古人』不知道這齣戲。
她笑了一聲:「你說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往下說。」
三郎這才鬆了眉頭:「這窯姐,不管是為了銀子,還是為了找一個為她們贖身的冤大頭,最基本的就是得殷勤。就是先得把人伺候的舒服了,叫人下次還想來了,然後才想著辦法看是套你的銀子啊,還是套你的感情。可你看看今兒那倆姑娘,衣服倒是捨得脫,可臉上卻全沒有惑人的媚意。叫到身邊斟茶,她必然在離咱們一尺以上的距離。即便最後給了打賞的銀子,臉上的笑意卻沒半點驚喜。所以,今兒來伺候的,根本就不是窯姐。」
林雨桐摸摸鼻子,「還有呢?」
&有,我說我出去方便一下,其中一個立馬帶著我去了屏風後。我就悄聲問她,可願意跟我去另一間雅間親熱,結果她說,二樓的空屋子最多。可今兒三樓除了咱們倆,還有別人嗎?」
&有她那說話的語氣,跟男人上床,完全沒有半點嬌羞,跟機器……不對,跟訓練好的,單純完成任務似得。」
林雨桐不由的扭頭看向三郎,沉默了半天才道:「你其實……真的算是個人才。」她深吸一口氣,「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了。你也算是立了大功了。以後,你還得繼續在胭脂巷裡晃悠,不帶任何目的,以打消暗處人的疑慮。」她伸手拍了拍三郎的胳膊,「人才啊!」
&了!我先回了。你繼續逛吧。」林雨桐說著,就轉身大步而去。
留下一臉懵逼的三郎:「你倒是明白了,可我糊塗了。咱倆到底誰是人才?什麼跟什麼就明白了?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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