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財人生[綜]. 682.庶子高門(66)三合一

    斂財人生>

    庶子高門>

    宮裡的氣氛就如同天氣一樣,透著一股子陰冷。林雨桐緊了緊身上的大氅, 坐在肩輿上慢慢的往宮裡走。宮裡昨晚死了許多人。這些人大多數應該都是冤死的。看見了不該看見的, 聽見了不該聽見的。可不就被人毫無留情的抹殺了嗎?而這個動手的人,無疑就是甘氏。這宮裡的人, 如今對她是又懼又怕的吧。反正, 接自己進宮的宮人,看起來恭敬的很。不管過來搭話不說, 一個個的低著頭, 連眼角都不敢瞄向林雨桐。

    這世上, 要是沒了聲音,其實是非常可怕的。宮裡如今就是這麼可怕, 除了這風聲, 就聽不見人聲。連貓狗的叫聲都沒有。無端的叫人覺得壓抑。

    林雨桐這次進宮,速度上是最快的。不用先去給皇后請安,就順利的見到了宸貴妃。其實給皇后請安, 人家也未必就見。但規矩就是這麼個規矩。這次,肩輿直接進了北辰宮, 林雨桐叫挑眉。覺得甘氏對皇后的態度, 似乎是又發生了變化。

    &沒事吧?」林雨桐進來, 見甘氏靠在榻上揉著額頭,就先問了一句。

    甘氏搖搖頭:「我沒有大礙。」其實這會子頭還是有點疼的,應該藥物的後遺症。

    林雨桐看了看甘氏的瞳孔,能看出稍微有點渙散,就馬上知道了她的身體狀況,她還是有事的。但既然人家非要說沒事,林雨桐也就不再多問了。馬上轉移話題道:「如今都出了狀況,就您這裡沒事,會不會叫人多想?」

    &人多想,跟我有什麼關係?」甘氏恥笑一聲,指了指一邊的一嗓子,先叫林雨桐坐了,才道:「只要皇上不多想就行了。」

    這話也對!

    &上如何了?」林雨桐順著她的話往下問了一句。

    &有大礙了。」甘氏抿嘴笑了笑,「了虛正陪著皇上呢。」

    這有什麼好笑的?

    不管是了虛的醫術,還是了虛作為道士的身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皇上的身邊,都是正常的。她笑什麼?

    甘氏像是看出來林雨桐的疑惑一般,臉上的神情慢慢的收斂的一點,只道:「林芳華小產了。」

    怎麼又跳到這個問題上了?難道是因為林芳華小產而來所以心情好?這也不對!林芳華小產對甘氏並沒有什麼好處?她這麼說倒像是故意在轉移話題。

    林雨桐故作不知的稍微露出一點詫異的神色,「這……倒是挺遺憾的。」

    &憾什麼?」甘氏嘴角又泛起意味不明的笑意,「既然嘗到了有孕的甜頭,她是不會收手的。」

    林雨桐對這些一點也不關心,她就想知道,如今宮裡出了這樣的事,甘氏打算怎麼應對。如今,連自己都在端親王妃的算計之內。那麼之後呢,會不會有朝臣,有勛貴,也會屢屢見鬼。等到京城的百姓都見鬼的時候,人心惶惶,才是要壞大事的。「您有頭緒了嗎?」她這麼問道。

    甘氏卻哼笑一聲:「頭緒?又不是我叫人鬧鬼的,咱們不著急。」

    林雨桐覺得甘氏的心情似乎很好一般。她提了一句,「昨晚,我那邊也不太平。」

    甘氏這才唬了一跳,上下打量林雨桐:「你沒事吧?」

    林雨桐搖頭:「沒事。到底是謹國公府里,想來去自由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甘氏鬆了一口氣,「看來我猜的對!這人就是要引出亂子。」

    果然!自己能看明白的事情,甘氏怎麼可能看不明白?

    &啊!是要出大亂子的。」林雨桐說著,就若有若無的看甘氏的神色。

    甘氏低聲道:「出了亂子,還不好嗎?」

    林雨桐心裡一跳:「亂子哪裡有好的?您這是……」

    &這孩子……」甘氏搖搖頭,「心怎麼這麼軟?舊的不去,這新的就不來。但這舊的要怎麼才能去了呢?就得打破了它!自己沒有力量,就得藉助外力。只有打破了舊的,才有人能重建新的。而這個能重建的人,就是再次登上頂端的人。這個道理,我想你該明白才對。」

    林雨桐正色的看向甘氏,她的一雙眼睛,黑若深潭,林雨桐從中看到了蠢蠢欲動的野心。

    &不贊成。」林雨桐坦然的道,「你想過沒有,如此做的後果,有多少百姓得因為這事,生計受到影響……」

    &將來,我會補償他們的。」甘氏擺擺手,「這點犧牲,實在算不得什麼!」

    感情要做出犧牲的不是你!

    林雨桐的眉頭皺起來,「您可想好了。這天下人可都睜眼看著呢。皇上哪怕再是私德有虧,可在政事上,是沒有什麼可指摘的地方的。」

    &政事都是我處理的。」甘氏的臉上顯出幾分怒色,「你知道我在背後做這一切有多辛苦嗎?不在其位卻謀其政,這裡面的辛苦,你能體會的到嗎?朝臣我根本就接觸不到,得辦成一件事得走多少冤枉路,你明白這裡面的無奈嗎?你沒到這個位子上,你根本就不懂。去年春天,想叫各地因地制宜,修建一些蓄水的池子,旱澇之時,好歹有點保障。皇上呢,像是守財奴一般,戶部入了帳的,就恨不能一兩銀子都不往外拿。可一個朝廷,就算是用銀子將庫房都堆滿了,卻收不上來糧食,真到了要緊的時候,銀子能頂飯吃嗎?這道理皇上不是不懂,只因為他覺得端王留下的尾巴還沒處理乾淨,怕上上下下有端王的餘孽跟太子勾連,將這銀子給侵吞了還是小事,萬一再將銀子拿出養私兵呢?如此的因噎廢食裹足不前,這個朝廷還有什麼希望!而我要做的,就是長痛不如短痛。如今的犧牲也只是暫時的,以後……會慢慢的好起來的。」

    林雨桐抿嘴就不言語了,因為她聽出來了,她這是拿定主意了。

    甘氏見林雨桐沒有再堅持,臉上的神色就緩和了起來,擺擺手道:「罷了,這些朝政說了你也不懂。一時之間想不通也算情有可原。本來還有點事情打算叫你去做,如今……還是算了……但最近,你也別出府了,老老實實的在府里待著吧。記住,沒有我的話別出去瞎跑!」

    叫自己來,卻又這麼將自己打發了。林雨桐不知道甘氏的意思,但還是起身行禮,慢慢的退了出去。

    何嬤嬤有些擔憂的看向甘氏:「主子,您不是說要歷練姑娘嗎?」怎麼什麼都沒提就將人給放走了。

    甘氏搖搖頭:「她的意思,你也聽見了。我們娘倆的分歧不小。我怕叫她接手,她會陽奉陰違。」

    何嬤嬤就笑道:「姑娘對主子的話,什麼時候不聽了?您剛才給她講道理,姑娘之後不是什麼也不說了嗎?」

    甘氏的眉頭卻皺的更緊:「這孩子,跟我像,但又跟我不像。她比我心軟,卻跟我一樣的固執。她不說話,是因為知道說服不了我,她是明白我的性子,才懶得跟我多費唇舌。其實,她那心裡的想法……還不定怎麼……反正就是小心思一點也沒有改變,依舊認為我的做法和想法都是錯的,是不顧百姓的死活的。你說,她這樣的……能真的按照我說的去做嗎?」

    何嬤嬤就不說話了,默默的退回去,嘆了一聲。

    甘氏看向何嬤嬤,「你也別總嘆氣,母女之間,有點分歧也沒有大礙,我還能真惱了她?總歸是這些年我對不住她。再說了,那又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自己生的自己就得負責,我能怨誰?」

    何嬤嬤朝外看了一眼,低聲道:「姑娘聰慧,就怕這事出了之後,她就猜出來了……」到時候別嘴上不說,心裡再有了疙瘩。

    甘氏煩躁的擺擺手:「無事!哄哄就好了。她那小女婿不是還沒差事嗎?到時候給個差事,她還能再鬧什麼?」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只道:「去給表哥傳信,叫他辦吧。另外,瞞著石中玉。」

    這是怕石中玉將消息透露給林雨桐。

    何嬤嬤應了一聲,這才轉身,退了出去。

    甘氏慢慢的閉上眼睛,這樣的機會可是轉瞬即逝,不管怎樣,都得抓住了。這可比自己當初的計劃,好多了。

    宮裡詭異的氣氛像是會蔓延感染一般,迅速的朝宮外擴散。

    郭常和今兒跟不少前面拜年的下屬喝了點酒,從前院回後院的時候,就有點迷糊。他是出了名的老摳,下人也用的少,即便是燈籠,院子裡也就那麼幾盞,在風裡搖曳著。那搖搖晃晃的樹枝,在光影下,帶著點扭曲,無端的叫人心裡發寒。

    自己難不成真是被宮裡的傳聞給嚇破了膽了。郭常和心裡對自己有點鄙夷。

    他往前走了兩步,突然覺得腳下的影子不對!那不是自己的影子,而且那影子好似比一般人的影子要高大。

    這是誰呢?他抬起頭,眼前沒人。轉過身,身後還是沒人。左右四下看看,沒發現又什麼人。但是他低頭,這影子卻真的存在,不曾有任何改變。

    他的心『噗通噗通』的就跳了起來,因為他發現,那影子是隨著他的移動在移動的。

    沒有人,卻有人影。

    這是什麼?

    他的腿肚子一下子就軟了。僵著身子站了半晌,才猛然想起:都說鬼沒有影子的,那如今有影子的,就一定不是鬼。

    &麼人?」郭常和猛地喊了一聲,「什麼人?裝神弄鬼的!出來!」

    他轉著圈的四下里看,想找出破綻。但耳邊只有風聲,什麼也沒有。

    正愣神,就聽見內院裡一聲尖叫。

    郭常和心道一聲不好,酒馬上就醒了,撒丫子往裡面跑去。

    內院裡,從守院子的婆子,到結髮的老妻,都戰戰兢兢的看著剛進院子的照壁。只見那照壁上,像是用鮮血畫出來的一副畫。畫裡有兩個人,做惡鬼狀,一個七竅流血,一個頭上一個大大的血窟窿。形如惡鬼!可偏偏的,這兩人一個穿著龍袍,一個穿著蟒袍。就見腳上的靴子,一個是五趾金龍,一個是四爪金蟒。

    郭常和心裡咯噔一下,這畫上的,可不就是先帝和端親王的死狀嗎?

    此時,他的心是真的一點點發起了寒。這不是鬧鬼了,這是人要鬧事了。

    人鬧起事,可比鬼鬧事可怕多了。

    靖安侯府上,靖安侯已經要歇下了。外面的腳步聲驟然而起,「侯爺,快去看看。殿下出事了!」

    這侯府上,能被稱為殿下的,就只有老妻文慧長公主了。

    年輕的時候,夫妻自然是睡在一起的。但年齡慢慢的大了,也就各自分開睡了。他是住在外院的,大長公主住在內院。

    靖安侯穿著裡衣,直接就用大氅往身上一裹,「到底是出什麼事了?病了?」

    那嬤嬤戰戰兢兢的,聲音好似還在顫抖,「您去……去看看……看看就知道了。」

    靖安侯心裡一跳,也不再有二話,就馬上往內院去。

    內室里,長公主渾身顫抖,面色鐵青的縮在床角,誰也不叫靠近。屋裡的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都是貼身伺候的人和兒孫。什麼東西將人嚇成這個樣子了。

    靖安侯皺眉揮手,將一屋子的人都打發了。這才坐到床沿上,伸手過去,「慧兒,是我。」

    大長公主一把抓住靖安侯的手,「駙馬!駙馬!先帝……是先帝來了……是先帝跟我訴委屈來了。他這是怪我呢!他這是怪我呢!怪我不該看著他這麼冤死,不該對著殺人兇手稱臣。他這是有冤……」

    有冤?

    冤死的人多了去了!

    靖安侯不以為意,但還是點點頭:「先帝怎麼了?你見到先帝了?」

    大長公主的臉上就露出驚恐的表情,手朝枕頭邊一指,「你去看看那個。」

    靖安侯看過去,卻見枕頭邊放著一個白玉佛手,巴掌大小,不管是玉質還是雕工,都是極為難得的佳品。

    &是?」靖安侯有些疑惑。

    大長公主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這個佛手,是小時候,父皇賞給我的。那時候,弟弟也想要,為這個,我們姐弟還拌過嘴。先帝去了,入殮的時候,我將這東西親手塞到先帝的手,他喜歡,就讓他帶去吧。可如今這東西,卻回來了!不是先帝還能是誰?」

    靖安侯想不到還有這麼一碼事,就道:「這不是先帝……」

    &是是!就是!」大長公主固執起來,「肯定是先帝。」

    竟是一點解釋也聽不進去。

    靖安侯看著那佛手,心說,你能放進去,焉知別人就不會偷著取出來。

    前朝的時候,就有皇帝入殮後,身邊伺候的那些太監,在封棺前,將裡面的東西摸出來。等封了棺材,誰還去驗看。等過上一二十年,沒人注意的時候,再將東西變賣了也就是了。所以,這東西應該就沒跟著先帝下葬。只是不知道這下手的人怎麼就被這幕後謀劃的人抓住了把柄,這才將這玩意據為己有。如今卻來這裡裝神弄鬼。

    可想說這話,大長公主這會子也聽不進去。

    靖安侯只得道:「這是先帝掛念你,知道你喜歡這東西,就給你送回來了。卻不想反而嚇到了你。」

    大長公主皺皺眉:「你說真的?」

    &一輩子,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靖安侯拉著大長公主,「行了,睡吧。今晚我不去前面了,就在這裡歇著了。你安心的睡吧。我是從戰場上九死一生才活下來的人,身上的戾氣重,百邪不侵。無礙的!」

    大長公主臉上的神情這才放鬆了下來,只是手卻攥著靖安侯的手沒有鬆開。靖安侯看著老妻花白的頭髮,心裡一酸。對這幕後的人,心裡就更痛恨了起來。

    自從先帝去了,大長公主的身體是真的不好了。如今這一驚嚇,仿佛一瞬間整個人就老了許多。看著她躺下,他也跟著躺在她身邊,由著她蜷縮著靠著自己,輕輕的拍著她入睡。可心思卻已經飄遠了。原本是想去戍邊的,可如今,這風雲驟變,原本的計劃只怕也不成了。

    林雨桐翻了個身,轉臉看著四爺,「……她說話的意思,倒像是要我自我禁足在府里。我要真出門了,估計轉臉她就得把我圈在宮裡。不想叫我攪黃了她的事。可我還真不能就這麼看著,什麼也不管。」

    四爺『嗯』了一聲,「端親王妃這一次是做了甘氏的馬前卒了。她在前面衝鋒陷陣,甘氏在後面煽風點火……再憑著你今兒進宮她說的話上看,她只怕不光是想煽風點火,她更想渾水摸魚。將這一池水攪的越亂越好。」


    林雨桐的眼神閃了一下,嘴角動了動。

    四爺轉臉看向林雨桐:「想到什麼了?」

    林雨桐低聲道:「咱們手裡只有暗衛,還是不行。本來是將這靖安侯能去戍邊,咱們趁機將手伸到軍隊了。可是如今,卻遠水解不了近渴。」

    &要近處的水解渴?」四爺一下子就笑了,「你如今真是長進了。能想到這一層,委實難得。近處的手一直就有,你想想……」

    林雨桐腦子裡靈光一閃,一下子就坐起來了,「你是說……破弩軍!」

    四爺點點頭,「如今它在金成安的手裡,可想要弄到咱們手裡,應該不是難事。」

    是了!是了!軍隊就是利刃,握在誰的手裡,就能被誰所用。

    &明兒先見見楚懷玉再說。」林雨桐往下一躺,心裡一下子就放鬆了起來。

    人一放鬆,瞌睡蟲馬上就來了。

    眼皮剛剛開始打架,外面就想起敲鑼聲,緊跟著,就有人在喊『著火了』的聲音。

    四爺一下子就起來了,「聲音是從西邊傳來的。」

    這府里,他們住在最東邊,這西邊住的,聲音還能傳過來的,應該就在府里這個範圍內。這火一旦起來,可不是開玩笑的。亭台樓閣走廊,這都是連著的,一旦燒起來,誰也逃不了。

    林雨桐面色一變,嘴唇緊緊的抿在一起,昨晚上來的人是端親王妃派來的人。估計因為手裡的人手有限,經不起損耗,因此只敢這麼偷摸的下毒。但是今晚的人膽子看就大多了。這顯然,不再是端親王妃的人了。應該是甘氏。

    甘氏今兒叫自己進宮,很可能就是叫自己幹這個的。偽裝成端王府的人,到處製造混亂。只不過因為自己跟她存在分歧,她這才收起了這個念頭。只是不知道為她辦這事的人究竟是誰。

    如今放火放到謹國公府了,她難道就沒想過自己也在這府里,要是有個萬一怎麼辦?

    林雨桐心裡有些沉重,有些發寒。

    &受了?」四爺拍了拍林雨桐。

    林雨桐搖頭:「沒有!我對她不也一樣有所保留嗎?怨不得別人!」

    說話的功夫,三喜和貴武已經在外面了。

    &子,起火的是外院。」貴喜在外面回了一句。

    外院?

    &今晚在外院住著?」四爺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

    &公爺在外院。」貴武的聲音有些猶豫,「而且看樣子,火像是從國公爺的書房裡起的。」

    金成安在書房,而火又是從裡面起的。

    這不是放火的人本事大,就是這把火是金成安自己放的。

    林雨桐和四爺收拾妥當,就急著往過趕。果然,遠遠的就能看見一片火光。

    兩人到的最晚,到的時候,沒人救火,都愣愣的看著書房的外側牆壁。

    那牆壁上,血紅的兩個厲鬼,像是被人扒皮了一樣。可那身上的紋飾,分明顯示著他們不同凡響的身份。

    七竅流血的是先帝,頭上有血窟窿的是端親王。

    那火燒的越是兇猛,牆上的畫就越是清晰,血的顏色就越是濃烈。

    &血……看……地上都是血……」有人尖著嗓子,喊了一聲。

    林雨桐朝地面上看去,果然血像是從地下冒出來的一樣,地面慢慢的就變紅了。就像是有血水從地面下不停的冒出來,將地面染紅了一樣。

    林雨桐心道,能變紅的化學試劑多了去了,溫度越高,這顏色越紅。如今,那些江湖術士的手裡,也有類似的東西。倒也不將這些放在心上。

    只去看呆立在一邊的金成安。他身上穿著裡衣,衣服上帶著黑灰和火燒過的痕跡,頭上的頭髮也亂糟糟的。這就證明,著火的時候,他確實是在書房裡的。而且已經歇下了。

    &火啊!愣著做什麼?」四爺喊了一聲,「今晚救火的,一個一兩金子>

    一兩金子,能換十兩銀子!

    有錢能使鬼推磨,錢多能使磨推鬼。

    靜止的畫面像是打開了開關一樣,轉瞬間就活了。

    四爺又叫了幾個侍衛,將連著書房的遊廊從中間給推了。

    如此,這幾間房就成了孤立的了,防止火勢蔓延。只那幾間房子,燒乾淨了也不打緊。反正要重修的。

    天上飄起了雪花,雪落在地上,書房前面的那一片,雪也跟著變成了紅色。看著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楚夫人抬頭看見林雨桐伸手捻起地上的土,就冷笑道:「來路不正就是來路不正,引得鬼神震怒……」

    話還沒說話,就聽見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林雨桐沒回頭,都知道動手的是金成安。

    &嘴!」金成安呵斥了一聲。

    這來路不正,可不止是說林雨桐這個公主來路不正,更是在暗指皇上的皇位來路不正。她這是將楚源的死,怪罪到了皇上的身上。平日裡心裡恨的牙痒痒,但是面對林雨桐卻又無可奈何。如今看到先帝顯靈了,大概覺得有人給撐腰了吧。

    真是蠢貨!死了就是死了!要是死人比活人有用,這世道還能是如今這世道。

    &下可看出什麼了?」金成安見林雨桐看的認真,就在身後問了一句。

    林雨桐拍拍手:「這是!」

    金成安眼神閃了閃,像是早就知道這是。他見林雨桐說的肯定,就道:「殿下可要進宮?」

    進宮去說明情況?

    還是算了。

    &是前朝的事。」林雨桐搖搖頭,「該國公爺稟告陛下才是。」

    金成安點點頭,這才看向楚氏,「前面有老大老四,都會內院吧。」

    說著,就往裡面去。這是要更衣出門了。

    四爺對林雨桐擺擺手,「你也回吧。這外面有我看著呢。」

    林雨桐就應了一聲,帶著三喜往回走。

    &下!」後面的人喊了一聲。

    林雨桐聽聲音知道這是楚懷玉。她回頭笑了笑,「怎麼?有事?」

    楚懷玉朝左右看了看:「世子還在前面,我這心裡慌得很,想過去跟殿下做個伴。想來,殿下如今也是睡不著的。不如咱們說說話。」

    林雨桐認真的看了楚懷玉一眼,點點頭:「好!那就跟過來吧。」

    大晚上的,三喜也沒有給上茶,一人一碗現磨出來的豆漿端上來,她就退了下去。

    楚懷玉端著熱豆漿趁熱喝了半碗,「殿下慧眼,我之前真是被嚇住了。」

    林雨桐笑笑:「這世上,魑魅魍魎多了。」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今晚這魑魅魍魎可都是給甘氏辦差的。

    楚懷玉點頭,蒼白的臉色,因為喝了點熱的,臉上多了幾分紅暈。她慢慢的將碗放下,突然道:「是啊!這魑魅魍魎不僅自己有,別人也有。總以為他能將惡鬼放出咬人,卻也沒想到也有人會放惡鬼咬他。」

    這話說的雲山霧罩的,林雨桐沒聽懂。

    &想說什麼?」她直接開口問道。

    楚懷玉的臉上就正色起來,「聽說你今兒進宮了,不知道李妃娘娘和她腹中的皇子,可好?」

    林芳華小產了!

    可這消息楚懷玉是不可能這麼快知道的。

    『……他能將惡鬼放出咬人,卻也沒想到也有人會放惡鬼咬他。』

    這話究竟是幾個意思?什麼叫做他能放鬼咬人?

    難道林芳華小產的事,不是端親王妃乾的,或者說,不只是端親王妃乾的,金成安也插了一手?

    想想,這話也有理。林芳華懷孕了,吃虧的就是宮裡的元哥兒。所以,林芳華還是永遠也別懷孕的好,如此,才符合謹國公府的利益。

    這一點,自己沒想到,甘氏想來也沒想到。

    可見金成安做的有多隱蔽。而這卻被楚懷玉知道了。這是不是說,楚懷玉知道的,要比自己想像的多呢。

    她腦子是閃過林雨枝的話。她說,她在楚懷玉的脖子上看到了一個玉墜。上面的圖案跟破弩軍的是一樣的。破弩軍這麼要緊的東西,標誌性的圖案何等隱秘,怎麼會當做飾品掛在楚家一個姑娘的脖子上?之前沒多想,如今再結合楚懷玉知道金成安隱秘的事,林雨桐看向楚懷玉的眼神就變了。

    她轉著手腕上的鐲子,就看向楚懷玉,「你脖子上的墜子,能給我看看嗎?」

    楚懷玉的面色變了一下,才狀若無事的道:「墜子?」她僵硬的笑了笑,「我這墜子從小就帶著的,從未離身。」冬天穿的多,脖子上都圍著大毛的領子,怎麼會看到裡面去。這墜子怎麼會被她知道了。她嘴上說著,但手上卻沒停頓,直接解了領口,露出了一個白色的墜子。隔得遠,林雨桐也沒看清玉墜上的圖案到底是什麼樣的。

    &是我小氣,不肯給殿下看。」楚懷玉面色有點犯難,「實在這這鏈子不知道是什麼勞什子做的,根本就解不開。自打帶上去,就沒取下來過。刀砍火燒都不成。」

    林雨桐眼裡的狡黠一閃而過,「我要是想要,就是不知道大嫂肯不肯割愛。」

    楚懷玉就知道,林雨桐絕對不是無的放矢,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於是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只要您能拿下來,那就拿去好了。殿下能看上,是我的榮幸。」

    林雨桐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匕首,楚懷玉只覺得冷光一閃,脖子上的東西就被扯下來了。她心裡一驚,這什麼匕首,這般鋒利?她小時候用據說是削鐵如泥的匕首試過,不僅砍不斷鏈子,反倒是匕首卷刃了。

    &麼?捨不得了?」林雨桐看向楚懷玉,卻不急著去看玉墜,只問道:「楚家人在遼東可好?」

    楚懷玉心裡一動:「勉強過日子罷了。」

    林雨桐就笑道:「我不白要你的東西。回頭,給楚家一個前程。」挑個老實本分的孩子,給個不起眼的爵位,這對楚家來說,就是翻身了。

    楚懷玉眼睛一亮,就趕緊跪下來,「謝殿下!」自己將這東西拿在手裡,遲早都是要出事的。金成安和金守仁,遲早都會伸手來要的。

    林雨桐見楚懷玉知機,「回頭我再給你送一條鏈子去。」弄個贗品,叫她掛著。這猛地不見了,別人不會察覺,但是作為丈夫的金守仁一定是會察覺的。夫妻之間,總是比外人更親密些。

    等送走楚懷玉,林雨桐就將墜子放在燈下細看,這個圖案複雜的很,但一時又看不明白圖案上的東西是什麼。甚至這個墜子是做什麼用的,她一時半會的,也沒看明白。

    天蒙蒙亮的時候,早該喧鬧起來的京城,卻顯得格外的安靜。

    林雨桐跟四爺睡回籠覺去了,也沒覺得這樣的安靜有什麼問題。畢竟這府里,跟外面不連著,跟鬧市更是有段距離。而府里的下人,昨晚都忙著救火呢。今兒白天都歇著呢,這靜悄悄的,才是正常的。

    可等一覺睡起來,貴武就在外面了。

    林雨桐和四爺坐在飯桌前,一邊等著上菜吃飯,一邊聽貴武說話。

    「……昨晚,鬧起來的不光是咱們府上。其他府上也出現了這樣那樣的異象。不過,這都是從角門小人的嘴裡打聽來的。這些人大概主家都叮囑過,說的含含糊糊,具體是怎麼回事,這個就都說不上來了。倒是國子監,還有學子聚集的茶樓客棧,鬧的更厲害一些。而且見到的人也更多。有些說,看見穿著龍袍的七竅流血的惡鬼在到處晃悠。有些人又說,是看見穿著蟒袍的人,頭上一個碗大的血窟窿,那血流的臉都是。如今,這些舉子們鬧的沸沸揚揚的,都說是先帝死的不明不白……如今的皇上得位不正什麼的……傳的可邪乎了。還有許多的大街小巷,甚至是普通百姓的家裡,地面上都出現了血腳印。擦也擦不掉,抹也抹不下來。如今外面,香燭漲價都漲瘋了。到處都是燒香磕頭送冤魂的人。大白天的,許多做生意的人都不敢開門。更不要說小攤販了,都在家貓著呢。不是萬不得已,也沒人敢出門。街上真是冷清的厲害。照這麼下去……」貴武搖搖頭,「可真是要出事了。」

    去年過年是死了皇上,死了王爺。今年,死了的這二位的冤魂又鬧騰起來了。

    貴武嘆了一聲:「好像有些舉子說,應該聯名上書。這皇位不該給當今皇上,也不該給過繼出去的太子。應該由端親王的兒子而繼承。這事剛嚷出來,也不知道最終能不能聯名上書。不過今兒一早,各位大人都進宮了。今兒可不是大朝會,在京的大人們紛紛進宮,應該是跟昨晚的事情有關。」

    貴武的話音才落,四爺的面色一變,猛地站起來,說了一句:「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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