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人間(28)
「跟蹤?」四爺將照片扔在桌子上,「不用那麼麻煩。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我去了哪裡, 跟誰去的, 我還能不知道?只怕跟我去見的人有點關係。」
林雨桐一愣, 要是這麼說的話, 似乎有些道理。
可四爺這是去見誰了?
外面的很多事情, 都是四爺處理的。每天林雨桐都知道他去幹什麼的,但具體的見了什麼人,都說了些什麼話, 這些不是重點的問題,林雨桐也不會過問,四爺也不會回家囉嗦的太詳細。因此, 她倒是沒往這邊想過。
照四爺這麼說,這是外面惹回來的麻煩。
四爺看了看酒店那張照片:「這是一個月之前,我去清江酒店, 見姜有為的時候被人拍的。」然後又看那張在小區裡的:「這是我去拜訪姜有為在d校的一位老師的時候被人拍的。」
在酒店裡見姜有為,必是姜有為還約了要緊的人給四爺引薦。這姜有為的老師, 如今不在d校,而是在政|協,林雨桐也知道,這位雖然不算是一二把手吧, 但也是個不小的領導。
在酒店就不說了, 這是姜有為主動邀請的。而見姜有為的老師, 很顯然, 四爺是帶有目的性的。
自己若只是一般見識的女人, 看到這樣的照片,那是要鬧的。那是不是有人就會躲在背後趁機將事情鬧的不可收拾。
可這東西,卻是最沒法解釋的東西。尤其是這兩張背景,細細查的話自然知道這都是哪裡。
而要是說的沒錯的話,這兩次見面,都是不能拿到桌面上來說的。
這裡面不是男女的事,也不是商場上的那點事,而是牽扯到官場。
再重新看那照片,如果說照片上的女人跟四爺有關係的話,換個角度去講,以四爺跟姜有為的關係,四爺若是否認這女人跟她有關,那『這麼親密』的關係,這女人還可能跟誰有關?
姜有為?亦或者是他的那位老師?
作為一個商人,跟官場上的人保持那麼好的關係,如果沒有金錢交易,那麼會有什麼交易呢?xing賄賂嗎?是不是會不由的想偏了。
可這樣的事,最是怕流言。
鬧不能鬧,想攤開了說也不能攤開了說。
林雨桐之前還想著,實在不行,把自己p在照片裡。比如自己坐在車裡,在酒店或是那個單元樓下。有自己在場,總不能說四爺跟這女人有關係了吧?只能說這些人居心叵測,照相的時候故意沒有把自己照進去。可若真這麼幹了,可就把姜有為和他的那個老師坑到坑裡去了。
所以,這事不能這麼幹。
背後整人的人是誰,這事只有去問姜有為了。
可姜有為也一籌莫展!這事不能過夜,當天晚上,時間已經不早了,但兩人還是換了衣服,去見姜有為。
也沒上姜有為的家,只把車停在他們家樓下,他下來直接上了車。見了照片他就明白了四爺的意思,他也知道這上面的地方是哪裡,更知道四爺是他邀請他介紹過去的,這種場合,對方哪怕是有情人,也不可能帶著情人前去的。
所以,這一定是假的。再往深了想,這真的只是對著對方去的嗎?
不是吧!這麼費盡心機,對方又第一時間找到自己告訴自己這事:「你是說,這是針對我來的?」
「總不能是針對姚主任吧。」他在政|協里的那個位子還犯不上叫人下這樣的套。
而姜有為不同啊!姜有為在紡織廠的重組上處置是相對得當的,如今市里一位常務副市空缺,姜有為這段時間正為這個位子爭取著呢。
如果是因為這事來的,「那會是誰呢?」
姜有為看看照片:「這手段未免太下作!」
是啊!
他拿著照片又端詳,然後看向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林雨桐:「林總,我敢跟你保證,因瑱絕對沒有這方面的問題。」
林雨桐就笑:「我知道。所以我一接到這照片,就覺得有問題。還以為是商場上哪位朋友瞧我們過的太舒心了,過來添堵的。卻沒想到您這裡。」
姜有為將照片遞給四爺:「這事該怎麼辦?咱們該商量出一個章程出來。」
這事不能瞞著,越是瞞著越是會壞事:「這次是對我……可若是見針對我沒有效果,下次未嘗就不會是你。」
姜有為深吸一口氣,這種下作的手段,叫人防不勝防。可偏偏卻有效的很。要不是怕直接拍自己有特意針對的嫌疑,那麼這次拍的就不是因瑱,而是自己了。他沉吟了片刻,「那你說,怎麼辦?」
怎麼辦?
四爺和林雨桐第二天,就直接去報警了。
「我懷疑被跟蹤了。」四爺跟人家說:「我當時在去廠里的半路上,接到姜有為姜處長的電話……」這是真話,當天的通話記錄可以查的。雖然通話時間一分鐘也不到,但這一分鐘時間足夠說叫四爺改變行程的話了,「姜處長是為我們企業牽線搭橋的,他想問問我們想要承包農場做綠色無公害無污染農產品的事。約的見面地點,就是清江酒店。我當是進門的時候,可以確定,我的周圍兩米之內是沒人的,這個女人是哪裡來的?她要是在,她距離我的距離應該也在兩米之外,沒有人會對跟自己貼的這麼近的女人沒有印象,況且是孕婦,要真是遇上了,應該主動避讓的,要是不小心撞到人家怎麼辦?所以,在我肯定不認識這個人的前提下,我可以確認,這張照片是處理過的。我也找人專門問過,如果借位借的好的攝影師,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這若只是偶然也就罷了,可偏偏不是偶然,照片竟然寄給了我愛人。那我們就有理由相信,這絕對是有預謀的。當然了,若只是有人想搞惡作劇,我也不會這興師動眾的過來報警了……」說著,就說第二張照片,「您再看第二張照片,同一個女人,同一個辦法,對方是怎麼找到機會拍到這張照片的,除非跟蹤!我們看到的是兩張,這是因為這兩張的效果也許是最好的。可能還有偷拍的其他照片,只是借位沒借好,沒拍到需要的效果,所以沒寄給我愛人罷了。如果是這樣,那我肯定是被人跟蹤了不短的時間了。這張照片是我拜訪政協的姚主任的時候被人偷拍的。您也看見了,我就拿了兩樣水果,十來塊錢的東西,說不上賄|賂。拜訪的原因,也不怕查。姚主任的兒子,是咱們省靈五市平通縣的副縣,主管招商引資工作。而姚主任曾是姜處長在d校的一位老師,平通縣是產糧大縣,縣裡光是農墾農場便有十八個,牽扯到下崗職工三萬多人,剛好我們需要承包成規模的農場,就這麼著,才有了這次拜訪。這次拜訪也是臨時決定的,因為得趕在姚縣長回來的時候我才能過去,那天便是姚縣長的老丈人住院手術的日子,他從醫院出來,直接給我電話,叫我上家裡等。他的時間緊張,晚上還得趕回縣裡去。我不好空手,就在小區門口買了兩樣水果……」
記錄的民警就明白了,這樣的情況下都被拍了,這不是跟蹤是什麼?
這是蓄謀已久的。
這裡面牽扯到一位政協主任,一位處長,一位副縣,案子看起來不大,但卻也不敢等閒視之。
等人走了,趕緊就匯報。
這事是直接找到市公安局的,一層一層的報上去,這位局長很快便明白,這裡面的事情不簡單。他直撮牙花子,這事怎麼了啊?
這一鬧出來,照片上這女人和拍照的,只怕早跑了,上哪找去?
可明知道找不找,還非找不可。
林雨桐也知道:「壓根不可能找到的。」
「也沒指著找到。」四爺輕笑一聲,「這麼一動,也叫姜有為看看,到底是誰動的手。」
可林雨桐卻覺得:「做出這樣事的,未必見得有多高明。」
「所以,姜有為那裡只要有懷疑的人,就好辦了。」四爺輕笑,「看看誰家養了二世祖,那便是誰了。」
對了!沒錯!像是三四十歲這些人,寧願用灌醉了安排個女人進屋裡去叫人說不清,也不會用這樣的法子。借位這事,這麼大年紀的人沒幾個能懂那是啥玩意。
結果很快就找出來了,是一位不入常委的副市家的公子,叫查歡。
查歡從美國留學回來沒多久,學的正好是導演專業。如今弄了什麼模特公司,聚集了一幫人,在外面混著呢。
再往深了查,卻查到了一個人,他叫羅加索,跟查歡是同學。
不是大學同學,只是中學同學,不過兩人都在美國呆了幾年,軌跡有重合的地方。
而羅加索正是羅勝蘭的兒子。
怪不得這麼離奇曲折的先奔著自家來了這麼一出呢。
兩人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結果門鈴被摁響了,老太太給開的門,「是加索啊,你這孩子,過來就過來,拿這麼多東西幹什麼?」
羅加索的聲音爽利的很:「奶奶,我找因叔和林姨有事,我是來道歉的。」
得!人家直接找來了。
四爺和林雨桐兩人都收斂了表情出去,羅加索站在客廳里,見了兩人就鞠躬:「叔叔阿姨對不起。」
老太太在家,客廳沒法說話,四爺也沒有叫人進臥室的習慣,便指了指外面:「跟我把蘿蔔出了吧。」
「啊?」羅加索愣了一下,然後『哦』了一聲,利索的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仍在沙發上,將袖子擼起來跟了出去。
蹲在院子裡一邊幹活,羅加索一邊低聲道:「我跟查歡在國外的時候常一塊玩,回國之後他給我接風……那天他跟我說姜處長的事,難免就提到了叔叔阿姨,我就多了一句嘴,說是人家夫妻恩愛的很……」其實當時還說了一些類似自家妹妹出國跟這兩口子有關之類的話,但這話卻不能對這邊說,他怕妹妹出國的原因這邊並不清楚,叫自己給捅破了,只會更尷尬。當時查歡便說,我替你出氣。那天也是實在喝多了,說了什麼也不知道,只是自己看到照片的時候,那照片已經寄出去了。「但這事,事先我真不知道。要是知道,絕對會阻止的。便是阻止不了,也會過來跟叔叔阿姨說一聲的。等出了這事了,我想上門,可這上門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況且,那照片,我當是也不知道是假的。就怕這一來,再叫叔叔阿姨有了更深的誤會。如今看著風平浪靜了,反倒是查歡那邊,被他爸扇了一巴掌不叫進家門了,我才知道事情過去了。原本想著查歡好歹是市裡的衙內,說不定對我媽做生意有些幫助。可要是知道他是這麼一個深坑的話,我是說什麼也不會跟他來往的。其實這事,要不是我多嘴,就壓根不會牽扯上叔叔阿姨的。這就是查歡他爸也想進常委,跟那位姜處長較勁……查歡就是想拿姜處長的把柄……」結果反倒是叫人家給拿住了把柄。
這些坑貨啊!
孩子教育不好,這得添多少麻說!
四爺就說:「生意做大,不是只靠拉關係就行的。你是本末倒置了!得先是你把生意做大了,關係自然就來了。」
「是!」羅加索一屁股坐在邊上,也不嫌棄沾了一身的土,見四爺不像是生氣,便問道「因叔,您現在也算是企業家了,錢對您來說都不是問題了。您在外面就真的沒有……」
「有什麼?」四爺看他,順手將手裡的蘿蔔遞過去,「把纓子都掰下來。」
羅加索把蘿蔔纓子擺弄的整整齊齊的堆在一邊,「就是有女人啊!」他哼笑一聲,「我爸那人,沒錢都找女人呢。當然了,在那個女人眼裡,我爸就是有錢的男人!所以我不信有錢的男人不在外面找女人。」他自嘲的笑了笑,隨即又帶著幾分欽佩的看四爺:「您是怎麼瞞過我林姨的。」
四爺就看他,「你看不起你父親?」
羅加索沒有說話,但那表情說明一切。
「那就別叫人說……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兒子。」四爺便道:「你父親不是天,他誰也代表不了。在你眼裡,他窩囊,沒擔當,花心對家庭不負責任,你也要跟你父親一樣嗎?你也是有錢的公子哥,走你父親的老路要比他走的順當。」
羅加索看著四爺,眼裡就了些許的怒氣。自己說自己的父親可以,可是別人說的時候,為什麼心裡那麼不得勁呢。他起身,進去拿了自己的外套,什麼也不說了拉著臉就往外走。
心裡卻想著,我絕對不是一個窩囊的,沒擔當的男人,我更不會是一個花心的,對家庭不負責任的男人。
林雨桐見他要走,就問呢:「不留下來吃飯了?」
羅加索對著林雨桐鞠了一躬:「對不起林姨,這次的事是我交友不慎。」說著,直起身子,臨走又叮囑林雨桐,「對男人,有時候還是得防著的。信任,得是有限度的。您是個好人,我才對您說這話的。」
鬧了半天,還是不信四爺在外面沒有女人。
等人走了,林雨桐才出去把蘿蔔纓子都放在外面這個水龍頭下面的水桶里,回身問四爺:「你說人家孩子了?」
「就是欠教訓。」四爺說著也笑,「羅家這小子比閨女倒是好些。」
錯了便是錯了,有膽子上門認錯,這便還有救。
牽扯到羅家的孩子這是沒有想到的,四爺和林雨桐不打算往深的摻和了。官場上的事,作為商人攪和到人家的爭鬥中,那是最愚蠢的做法。
兩人更是藉口農場的事,跑到靈五市考察去了。算是躲了!
可有些是非,根本不是想躲開就能躲開的,兩人出來不過一周時間,出事了。
清江酒店裡出了人命案子了。
最近市里可是熱鬧,先是查市zhang被人摁在被窩裡給捉|奸了。女方是市電視台的一位新聞主持。而麻煩的是,女方已婚,她丈夫在部隊上,還是個軍官。她丈夫的弟弟在市里開了幾家ktv,本身就有涉黑的嫌疑。這次是做弟弟的抓了嫂子的奸,然後部隊上來人。
這就牽扯到破壞軍婚,性質是相當惡劣的。
不得不說姜有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可這下起手來也是穩准狠的。一下子就命中了要害!
可緊跟著,這位女主持人死了,就死在清江酒店。死的時候全身赤|裸,邊上有遺書,堅決否認跟查某人有不正當的關係,言稱是自己的小叔子一直想欺辱她,卻一直不能得手,這才設局害了他。
然後,因為這個嫌疑,這位小叔子被請進了局子調查。
可這位一進去,就有可能什麼都撂出來。若是姜有為跟這位的交易留下了把柄,雖然姓查的跌進去了,可姜有為也同樣失去這次的機會。
官場原就比商場更加兇險。
如今也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第三方的手段。
不過四爺估計:「肯定有的。有人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姜有為這次,太急切了!」
自家本來就躲著這事,而且這事也不該參與的,可自家跟姜有為綁的太緊了。這裡面還牽扯到那位sheng|zhang的面子,打電話來的是這位sheng|zhang的現任秘書。
如果前任秘書出事,對這位還是代shenzghang的省長,影響就太壞了。如今要緊的是去掉shengzhang前面的『代』字。
偏偏的是這個時候出事了,這真的只是針對姜有為嗎?
誰都忍不住會多想。
如今打發秘書把電話打過來了,就是叫四爺去辦這件事。摘出姜有為,就是摘出了這一系的人馬。不叫官場上的人動,便是怕有人過度的解讀,將事態擴大化。
於是,四爺和林雨桐這就直接回來了。林雨桐先回家,四爺連家都沒回,得去見姜有為,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有為是可能被牽扯,但還不到那份上。不過是流言甚囂塵上,他越發的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異動。誰也不敢去見,誰也不能去求,得比平時更本分才行。
四爺過來,是直接到辦公室的,打著正事的幌子,走的是正常途徑。問的是市里關於新源藥廠的處置問題。企業改革,姜有為還是管理這一塊的處長,這是公事。
這邊提交了申請,姜有為隨手翻了翻就叫人把四爺請了進去。
等門關上,姜有為才道:「我並沒有找甘小泉。」
甘小泉是那位死了的女主持人俞紅的小叔子。他沒有找甘小泉,是說他沒有叫人抓|奸。但能知道甘小泉的名字,顯然,背後他也沒少做功課。
四爺看他:「做了什麼,沒做什麼,現在說清楚,真有什麼處理不乾淨的手腳,如今補救還來得及……是shenzghang叫秘書打電話,叫我過來的。」
姜有為深深的看了四爺一眼,指了指會客區的沙發,「坐吧。」見四爺坐下,他也在對面坐下,本來不抽菸的人,這會子也不由的抽出一支點燃:「我雖然沒有找甘小泉,但是俞紅死的那天晚上,我在清江酒店。」
四爺就看他:「開了房間?」
若只是見人,包間就可以。這開了房間,是個什麼意思?
四爺不動聲色:「原因呢?」
姜有為笑了一下:「我說我外面沒女人,你這會子也不信吧。」
「你說沒有我就信。」四爺看他,「咱們之間是有信任基礎的,我是個什麼人你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也清楚。錢財你不缺,嫂子娘家是你的助力。你跟嫂子是大學時候戀愛結婚的,你們有很好的婚姻基礎。孩子也健康懂事,你要走的更遠,就會愛惜羽毛,女人這事,你不沾。」
姜有為的眼神溫和了起來:「還好……你信我。」他低聲道,「那天在清江酒店開房間,房間裡也確實是個女人,但我們之間並沒有那種關係。她是一個老同學了,如今在京城報社工作,是她主動聯繫的我……」
四爺明白了,他沒找甘小泉,卻剛好有在報社的同學聯繫了他,他是想通過媒體爆料一些事。這樣的事是機密的事,法不傳六耳,可就這麼巧,那一晚,便出事了。他不由的皺眉:「你那個同學有問題?」
姜有為點頭:「我給定的房間是三零六,她臨時通知我,房間的衛生間不能用,換到了三零九。」
三零九便是俞紅死的那個房間。
四爺的眉頭皺的越發深了:「你進了房間?」
「進去的時候俞紅已經死了。」姜有為狠狠的將菸蒂摁滅在菸灰缸里,「我當時若是報警……」
「你那個同學呢?」四爺問道。
「找不見了。」姜有為將手機放在茶几上:「自從出事,我每天都給打,不停的給打,可惜……一直是盲音……」
這便是沒有證人了!
四爺就起身:「每天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剩下的事情我處理。」
姜有為起身一把拉住四爺:「拜託了。這件事的水深的很,想牽扯的不光是我……」說著,他有些欲言又止。
四爺皺眉:「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姜有為低聲道:「有些事,你大概不清楚。老領導如今的夫人,不是原配。wenge 的時候,老領導被整過。那時候他還是大學裡的年輕教授,因為被打倒了,所以,跟原配就離婚了。真離還是假離,我也說不清楚。只是後來平反了,很多夫妻都復婚了,但是老領導沒有,他娶了當年被下放到農村時候照顧過他的農村姑娘……只是我跟在老領導身邊以後,被他叮囑過私下裡關照一個人,這個人恰好就是我的這個同學……當年選我做秘書,其實很大程度上的原因,都是……因為我這個同學。」
四爺聽明白了,這個找不到的女同學,便是領導的閨女。是領導跟原配生下的孩子。
那個年月里,什麼樣的事情都可能發生。這不能說是誰的過錯。但如果當年的孩子記恨父親,反而被人家利用了,那這件事怎麼處理才能叫領導滿意。
找這個女同學?然後呢?然後把她牽扯進來,再把當年領導的傷疤給揭開?
這件事不能這麼辦!
可要是不著這個女同學,姜有為的事情就說不清楚。把姜有為陷進去,難道不會牽扯到一手提拔他的老領導?
這便是如今姜有為為難的地方。
當時他不是沒想到馬上報警,他是怕牽扯到不能牽扯的人,他在保護那個一手提拔起他的恩人。
四爺的眼神就越發溫和起來了:「我來辦!你安心便是。」
姜有為這才鬆開拉著四爺的手:「如果事有不可為……就不要為難。千萬不要牽扯老領導進來,他不容易……若是知道這裡面有郝寧的事,會受不了的……」他於自己有知遇之恩,做人不能忘恩負義的。
代省zhang叫郝安邦,他的閨女叫郝寧。
四爺表示記下了,這才出來。見了姜有為就先直接回家了,跟林雨桐把事情一說,林雨桐才意識到這件事複雜在哪裡了。
但這件事雖然棘手,可要是處理好了,益處卻多了。
總得給自家搭一條梯子出來。
可從哪裡下手呢?
指靠自家的力量那是啥也別想的,肯定不行。
四爺給郝安邦的秘書胡海打了電話,「……事情很複雜,最好能面談。這件事先不要叫領導知道。」
胡海皺眉,覺得這個因瑱說的很沒有分寸,自己是秘書,叫自己瞞著領導……正要說呢,那邊就道:「牽扯到領導的前妻。」
嗯?
胡海是接替姜有為跟在郝安邦身邊的,姜有為知道的事,胡海也是清楚的。他沒再多說,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今天領導準點下班,六點半半日茶樓見。」
「半日茶樓?」林雨桐看著一棟仿古建築,臉上露出幾分古怪的笑意:「這是什麼名字?」
偷的浮生半日閒嗎?
胡海說六點半到,四爺和林雨桐六點就到了。裡面大廳里是沒有茶座的,只設有一個個的單間。裡面也古香古色的,但這種『古』其實看在四爺和林雨桐眼裡,是有些不倫不類的。這地方等閒人人家都不招待,都是會員制的。而且會員不是花錢就能辦卡,得有兩個會員介紹,才有資格的。四爺的卡是姜有為跟一位銀行的行長介紹,才有的。而林雨桐的卡,是四爺和羅勝蘭介紹才有的。四爺幫著給辦的,林雨桐卻從沒來過。
如今出示了兩人的卡,才被安排進了卡座。告訴前台,自己在哪一間,要是應約來的,直接回被帶過來。
叫了茶和茶點,就只有等著了。
茶是好茶,只這茶點,卻是定做了自家宮廷御品的果點,要知道,自家這東西,想在外面買,是買不到的。只進來能吃到這點心,就會叫人覺得來這裡來的不虧。
而自家接的是誰家的訂單自家很清楚,絕對沒有半日茶樓的。只能說著半日茶樓背後的東家來歷不一般。
到了六點半,準點的,胡海推門進來了:「因老兄,叫你久等了。」
不管心裡怎麼想的,見面卻很客氣。見林雨桐也在,就忙笑道:「嫂夫人也在啊!」又忙伸手跟林雨桐握手。
平時四爺和林雨桐都是各忙各的一攤事,並不會捆綁在一起。所以,見到四爺帶著林雨桐,不免有些驚訝。
幾句客氣話說完,很快就進入正題。
四爺將事情簡單的跟胡海說了:「這件事需要有人在官面上照應。」
胡海這才知道事情複雜在哪裡了,這是衝著領導來的,左右都是死局一般。他二話不說就打出一個電話:「關廳,有些日子沒見了,怪想的。我現在在半日茶樓,知道你愛上這兒來,這不是,問問您在不在?」
大秘書都這麼說了,能說沒空嗎?
那邊應的很利索,胡海這才掛了電話。
「關廳zhang是自己人。他是刑偵出身……」胡海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林雨桐就明白了,竟然動用了這樣的關係。
這位關廳年紀在四十五往上,身上帶著很明顯的軍人的痕跡,哪怕是穿著夾克,一行一動之間,也叫人覺得鏗鏘的很。
他跟四爺和林雨桐點點頭,就看胡海,胡海示意四爺來說。
四爺把事情說了,這位的眉頭就皺起來了,「要走正常渠道,必然是要牽扯出郝寧的。」
真要牽扯出來,這樂子可就大了。
可要是不走正常的渠道,又該如何呢?
他這人也是一直反對走非正常渠道的,便道:「領導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事若是知道了,心理必然是不好接受,但……」
「若是牽扯的深了怎麼辦?」胡海直接問一句:「因為針對親生父親,從而被送進監獄。她若是真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我絕對沒有偏袒的意思。但是在有這個結論前,還請你考慮一下作為父親的心情。」
關廳往椅背上一靠:「可她偏偏是裡面最重要的一環!避開誰都避不開她。想避開她,姜有為怎麼辦?若是因此而絕了姜有為的仕途,就是領導想看到的?」
胡海也說不出這樣的話。
領導也不是那種置下屬於不顧的人,要不然,他不用這麼為領導考慮,姜有為也不會陷入如今這個局裡。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
從哪裡破局呢?
四爺便道:「陽曆年這說到也快到了,往年這個時候,不是都有治安整頓嗎?關廳,不知道今年還搞不搞?」
關廳心裡一動,不由的看向四爺,然後眯眼:「你想攪亂一池水。」
那要不然呢?
這治安整頓有深有淺,要是淺了,抬抬手就過了。要是深了,深挖一些地方,這還不知道要牽扯多少人進去呢。
黃|賭|毒,沾的人可不少呢。
關鍵是,可以趁機查查那位甘小泉涉黑的事。如今的甘小泉是因為命案被帶走了,可若是他這邊出了問題,出了大問題,自己是有權要求甘小泉配合調查的。
在命案沒有結案之前,甘小泉關押在哪裡看似沒有多大區別,可其實區別大了。關在自己手裡,至少不怕人趁機審問一些『私貨』,從而引到姜有為的身上。
這就算是爭取了緩衝的時間。有了這些時間,很多事情安排起來就能從容一些。
這個主意,倒是個好主意。
關廳一笑:「自然是要搞的!不光要搞,還得大搞特搞……」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才好。
三人簡單的說了幾句,如今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私下裡,四爺肯定是還要找郝寧的。
郝寧的資料,他從胡海那裡要了過來,然後給了常平,叫常平想辦法找人。
姜有為給安排了房間,那便是確認過郝寧確實來了。
來了省城到底有沒有去過清江酒店?
常平安排人找了前台的服務員,可案發當日的服務員被辭退了。費勁從保潔員嘴裡知道這位服務員在城裡的落腳地點,花了一千塊錢敲開了對方的嘴,郝寧確實去過,不過沒呆一個小時,便因為衛生間漏水的問題,提著行李離開了。離開的時候門外已經有車等著了,那輛車的車牌很好記,這姑娘還真給記住了:「……末尾是7474……」當時那女人陰沉著臉,保潔員剛拖完地,她穿著高跟鞋差點滑倒,嘴裡罵了一句什麼,就急匆匆出去了,然後車也不是停在停車場等著的,而是剛開到旋轉門的門口,她就下來了。緊跟著就上車去了,當時的保潔員被罵了,等人走了她就回罵了一句:「7474,去死去死!」她記得非常清楚。
「什麼牌子什麼顏色的車,記得嗎?」四爺問了一句。
「桑塔納,黑色的!」常平篤定的道。
黑色的桑塔納,末尾是7474。
他給關廳打了電話,想來有這些信息,足夠找到這輛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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