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你(18)
兵這東西, 從古至今, 先賢留下多少?
誰都能看, 誰都能學。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可凡是看過的就能說知兵事?學過的就都是將才帥才嗎?
他把這道理說給父王聽:「……這都是小道啊父王!咱們該想想……」
「該想什麼我心裡自有我的思量。」完顏洪烈擺擺手:「都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南朝如今帶兵的將領, 有幾個不受岳飛的影響?他們每個人帶兵用兵都有他的影子。那我們得到這本武穆遺, 便是對南朝用兵的方式方法宗旨有了個大概了解,這怎麼會是小道呢?在我看來, 這是很有意義的大事?」
這話也算是有道理, 可你說的這事, 並不是只有武穆遺才能給你答案。
只要拉上兩車珠寶,去宋國賄賂幾個大臣,什麼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要比拿著一本去揣測人家的心思要直觀的多。
他這麼想的,而在父王的面前,他幾乎也是脫口而出了這樣的話。可這說完了,就有有些後悔了,心裡隱隱有個地方不舒服, 像是在提醒他:你這麼做是錯的, 你是個宋人,你怎麼能這麼害自己人呢?
那邊完顏洪烈愣了一下, 神色緩和了一些, 便道:「好了!為父心中有數了。」復又打岔問道:「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越是這種時候, 父王越是需要你在shandong。至少, 朝廷還顧忌這那一片地盤是誰的?!害怕為父反了。所以, 孩子, 回去吧!你在那邊安穩了,父王在汴京就會安枕無虞。」
完顏康本來有很多話想說的,比如母妃的事。在母妃的事上,自己確實是對不起父王的。既然父王心裡既然不信,那麼兩人應該面對面的把這件事說清楚,這個樣子只會將誤會加深。
但顯然,父王沒有說破這件事的想法。甚至沒有叫自己在家歇歇,就要求自己儘快的返回。
好吧!父王這麼說也確實是有道理。自己只要安穩,父王在朝廷就還有靠山,將來哪怕有個萬一,也能有個退路。
「那兒子……稍微修整一下,這就走了。」他說著,就又勸了一句,「不管怎麼樣,切忌以身犯險。能用錢解決的事,咱們犯不上身負險境。」
「好!」完顏洪烈點頭答應著。可等兒子出去了,他一邊笑一邊搖頭道:「康兒還是想的簡單,這賄賂別人得來的消息,你又怎麼知道一定是真消息。不也還得佐證嗎?」
不過他這話也給自己提了醒,這該抓的兩邊還都得抓才行。抓住哪頭都行,也算是解了眼下的危局了。
完顏康在家只吃了一頓飯,洗漱之後,換了一身衣裳,躺在榻上眯了兩個時辰,那邊就有人來問說:「王爺問小王爺打算幾時出發?」
完顏洪烈的意思,當然是遷就兒子的時間。他若是想在家多歇歇,那自己這邊晚出發一些也就是了。
若是心裡沒那麼多疙瘩事,完顏康也不會多想。可是明知道彼此都知道真相的情況下,又有完顏康先藏匿母親的蹤跡這一事實在前,如今聽在耳朵里,叫他心裡就很不是滋味。只以為是催促他!
他勉強笑了笑:「告訴王爺,我即可就出發了。」
「是!」侍衛說著就要退出去,完顏康又給叫住,說了一句:「告訴王爺,我這邊差不多收拾好了,急著趕路,走之前,就不去給王爺告別了……」
「是!」侍衛又應著,還問了一句:「小王爺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沒有了!
完顏康擺擺手,幾乎是什麼也沒帶,便是之前跟著他的侍衛下人,他一個也沒帶,依舊是一人一馬,說走就走。
那邊完顏洪烈得到回覆的時候完顏康已經出了府了,他確認的問過侍衛好幾遍之後才無奈的搖頭:「到底是大了……」
母子倆都一樣,怎麼對他們好,都暖不熱心腸。
他頓時鼻子有些酸澀,外面報說:擺飯嗎?
叫廚房做了很多兒子喜歡吃的菜色,可這孩子卻這麼走了。他擺擺手:「不用了。」然後無力的躺著,偌大的府邸,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他。母妃還在宮裡,為了這母子,他也對母親撒謊了。只說惜弱是宋女,在路上兩人就在一塊,孩子是那個時候懷上的。母妃又不傻,那些當年跟著他在宋國辦事的人,都被滅口了。為的就是叫人都以為,康兒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這次,惜弱沒跟著回來,而是被所謂的逍遙仙帶走了。母妃那麼大年紀,將自己叫到宮裡,大耳刮子就扇過來了。
是啊!這事這麼邪乎,誰信呢?
母妃就說:「你看你幹的好事!」
是啊!自己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麼。
而完顏康出了汴京,便掏出懷中一直沒打開的信,是生父叫夫人捎給自己的。他拿了,卻不想看。今兒,他倒是想看看,信上寫的都是些什麼。
楊鐵心倒是沒瞞著,把那年雪夜裡,遇到丘處機,到後來直到出事的前因後果都簡單的寫了。尤其是寫了他自己不知道那夜,包惜弱救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完顏洪烈的事。
完顏康不是笨蛋,從這信里,他哪裡能不知道對方的意思。
他是想說,如今的一切,都是父王當日算計的。想想這些年父王是怎麼對母妃和自己的,這種可能有嗎?有!而且很大。
父親就是看上了母親,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可母親這些年真的就對父王無情嗎?只怕也未必。比身份地位,楊鐵心不能跟父王比。比容貌氣質,楊鐵心更是無從比起。記憶里年輕的父王,瀟灑俊美。如今人到中年,威嚴日盛,倒是比之往昔更好。父王夸母妃容色好,母妃總也低頭紅臉,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之前也知道母妃住在茅屋草舍里奇怪,但從來不多想。因為父王母妃那本就是恩愛夫妻!
他將信紙揉了,不管為了什麼,事情已經這樣了。便是一切都是父王造成的,那叫自己又怎麼辦呢?恨他,殺了他報仇?自己做不到。心無芥蒂的給他做兒子,別說自己做不到,父王只怕也做不到。
同樣的道理,叫自己認了親生父親,自己也一樣做不到。作為男人,他沒保護好妻兒,不管說出大天來,錯的都是他。陷自己於兩難之地的,也是他!
所以,突然之間,竟是覺得天大地天,沒有自己容身之處了。
他想起那位先生說過的話:男兒立於世間,便是披荊斬棘,也要走出一條自己的路來。
是啊!自己跟他,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是一樣的。
自己做了十八年的金國小王爺,才發現自己是宋人。宋人不認自己,金人不容自己。他呢?本是趙氏貴胄,卻流落異國。想還朝,宋人不許。想留下,金人不容。
他能從無到有,走出他自己的路來。
憑什麼自己不能!
想到這裡,他打馬而行,心裡跟燃燒著一堆火似的,滾燙滾燙的。
林雨桐收拾東西,這不是準備往泉城搬嗎?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還念叨著,完顏康什麼時候來。最近這穆念慈做事,動不動就走神。只怕她也不是很確定說,一定能把對方給等回來。
林雨桐也問四爺:「真能回來?」
四爺點頭:「你不用太心急。」
大概真是太心急了……卻沒想到,沒等到完顏康,卻先等到了郭靖。
郭靖在義棧求人家帶他去寨子,人家跟他說,稍微等一等,只要沒有惡意,寨子裡的人從不隨意傷人。郭靖是左等不到,右等不到。直到子時過了,他實在等不得了,打算去寨子裡再去看看的時候,蓉兒回來了。
兩人半夜裡鬧了一會子彆扭。黃蓉見他急的一腦門子汗,確實都已經從義棧的後門出去上了船打算找自己去了,這才罷了。
第二天兩人直奔縣衙這邊,為的也不外是,這麼多的梁山後人都聚在這裡,自己的祖輩不是沒有後人在,不管怎麼說得來一趟的。
所以,四爺先接到門外傳來的消息,說是郭盛的後人郭靖前來拜會。
四爺直撓頭,這看小說跟現實過日子,他是不一樣的。看小說能腦補啊!只要願意,想腦補的多美好,那就能腦補的多美好。可這現實……
好吧!現實是要直面的。
但一個人直面多不仗義啊!「來人!請夫人。」
本夫人已經見過人了,並不是很想見的。
林雨桐一臉消化不良的樣子,抱著龍兒往前面去了。
龍兒還問說:「誰來了?」
林雨桐能說啥?想起龍兒之前在觀陣台看見過這兩人,就算是看不清楚容貌,身形應該也是認識的。她便多叮囑了幾句:「……一會子看見人,就算是見過認識……」
「我知道……我知道的……」龍兒嘴巴巴巴的,「爹爹說龍兒學會了說話之後,就得學著不說話……」
林雨桐明白這話的意思,四爺是教孩子,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該閉嘴。學說話容易,學閉嘴卻難。
她摸了摸這丫頭的小揪揪,「嗯!好好學。學會了你就會比別人活的輕鬆。」
不管什麼時候,良好的人際關係都能叫你活的如魚得水。而人際關係里最重要的修行便是說話。維持好一個人不容易,得罪一個人卻太容易了。往往便是一句不恰當的話,叫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這丫頭的小手捂著嘴,向林雨桐表示,該閉嘴的時候我絕對會閉嘴的。
林雨桐點了點她的鼻子:小人精一個。
到的時候四爺已經在花廳里等著了,龍兒掙扎著下地,然後倒騰著小短腿跑過去爬在她爹的膝頭,自己調整姿勢坐穩坐好,然後學著她爹的樣子,故作威嚴。
林雨桐都替四爺難受:「不想見就不見。」
四爺呵呵一笑,露出幾分尷尬的笑意:「就當是報應吧。」
嗯?
哦!林雨桐有些明悟,據說那位查姓老先生,祖上曾因為文字獄被砍頭。砍頭的那一支,是他們這一支祖上的堂兄。所以,只要是清朝的武俠,他的小說了,清朝皇室就沒有好東西。而且罵娘的本事很高的,比如鹿鼎記裡面的太后,整天叫康熙跪拜孝順一個跟人私通的毛東珠假太后,把人作踐的也是夠夠的。還有其他的小說里,什麼乾隆是漢人,跟紅花會的陳近南是兄弟。哎呦呦!這可跟指著四爺的鼻子罵是一樣的。
當時四爺看說的時候她還沒多想,如今想想,四爺得有怎樣的自制力,才沒暴怒而起。
據說那是出題的時候出了一句『維民所止』,這個『維』和『止』合在一起,不正是『雍正無頭』嗎?
四爺估計是想著,我也不是歷史上的他!那事也不是我乾的。
可想起這個林雨桐當然還是心疼四爺,要是沒記錯的話,康熙老爺子從給查家的祠堂里提過字,說是『唐宋以來巨族,江南有數人家』。你說這個好像對查家還不錯吧,完了你寫的時候糟踐人家,是不是有些不大厚道了。
當然了,還有人說鹿鼎記里的明史案,告密的就是查家。這個誰也說不清楚。反正怎麼說好像都對吧。
不過如今到了這個世界吧,四爺感受到了滿滿的惡意,他就不由的多想了,這祖上的恩怨糾葛啊,到了後人這裡,你得受著吧。
如今,很有些無奈撐著的意思。
林雨桐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也嚴肅著臉,端坐在邊上。這叫被人帶進來的郭靖渾身都不大舒服了。怎麼感覺這比見大汗還緊張?
當然了,人家是皇家人嘛。他便要見禮,那邊渾不在意的黃蓉在這個時候卻蹦了郭靖前面,打岔說:「哎呦,這小孩真好玩,長的也好看……」然後蹦躂過來想捏捏小龍女的臉頰,這丫頭臉側開,剛好避開對方的手。
黃蓉『咦』了一聲,上下打量龍兒:「這麼點都習武了,你爹娘好狠的心啊!比我爹爹還狠心。」
「你爹爹狠心,我爹爹才不狠心。」龍兒聳聳鼻子,不是很高興,「我爹爹最好。」然後她還問人家:「你不跟你爹爹,一個人跑出來幹什麼?」不等人家回答,便又道:「肯定是你不乖,不聽爹爹的話,所以你爹爹不要你了。」她一副得意的樣子,「龍兒最乖,最最聽話,爹爹最疼我,才不會不要我。」說著,又仰起臉看她爹:「龍兒說的對不對?爹爹。」
「對!」四爺摸了摸孩子的腦袋,「龍兒便是不乖,爹爹也最疼龍兒,捨不得不要龍兒。」
龍兒就一副『看吧,我說著了吧。你比不過我吧』的樣子看黃蓉。黃蓉孩子氣的聳聳鼻子,對著龍兒哼了一聲。龍兒學著對方,也聳聳鼻子,腦袋探到前面,對著哼了一聲,還覺得沒占了上風,兩手做出一個『六』的姿勢,擱在耳朵邊上一動一動的,然後鼻子一聳一聳的做鬼臉給對方看。
黃蓉氣的跳腳,被郭靖一把拉住了,「蓉兒,她還小嘛。」
黃蓉輕哼一聲,「笨蛋!我是為了誰。」
林雨桐伸手讓客人坐:「孩子小,不懂事,我替她給黃姑娘道歉了。」
黃蓉驚訝的道:「你見過我?」這麼說自己昨天被困在陣里的時候這個女人在嘍。
林雨桐只道:「也聽黃島主提過一句。」
黃蓉上下打量林雨桐:「你認識我爹?」
「前兩日還見過令尊,他從縣衙帶走梅超風……不過梅超風受了傷,只怕走不遠。黃姑娘要找,現在應該追的上。」林雨桐想儘快把他們打發了,只得這麼說。關鍵是留下這兩人做什麼用呢?太聰明的人不好用的。她的主意太大,想的比旁人多,不能算是好用吧。而另一個呢,好是當然也好了,可這聰明的人跟在邊上,他能堅持的事就不多了。要是留下來,林雨桐得分出一半的精力跟黃蓉鬥智鬥勇玩心眼。何必呢?
黃蓉眼睛一亮,可看了郭靖一眼之後就又哼了一聲:「我爹爹真的一點都不疼我的。來了不跟我說一聲,帶走梅超風都不搭理我。我才不要去找他!」
四爺摸了摸龍兒的腦袋,心裡有些不喜。
龍兒多機靈的,馬上道:「以後我不離開爹爹,誰來我都不離開爹爹。不要爹爹要哥哥……就是羞羞臉!」
黃蓉又瞪起眼睛:「小丫頭,你下來,叫我打一下屁股……」
「蓉兒。」郭靖又拉下黃蓉,「好了,別玩了,我是有正事要辦的。」
黃蓉輕哼一聲,扭臉看向一邊,也不再跟任何人搭話了。
郭靖朝四爺和林雨桐道:「先生和夫人不要見怪,蓉兒率真,就是這樣的性情,沒有惡意的。二位不要見怪才好。」
四爺沒回這話,只問說:「敢問二位前來,可是有什麼事?」
「早就聽說這裡建了梁山寨,我便想著來看看。我也是梁山後人,但凡用的到我的地方,先生不要客套。」他起身抱拳這麼說,四爺便笑,「坐吧!郭兄弟有這個心,我們夫妻只有感激的。但現在倒也說不上用不用的。聽說郭兄弟長在蒙古?」
「是!」他臉上帶上了笑意:「原來先生聽過我?」
「聽邱道長提起過。」四爺這麼解釋的,「說是你不日就會過來,沒想到真就來了。」
「原來是邱道長,怪不得呢。」郭靖嘿嘿一笑,「本來是要先去臨安的,不過臨安之行取消了,我就趕緊過來了。」
四爺點點頭:「郭兄弟可知道he北九公之說?」
郭靖搖搖頭,看向黃蓉。黃蓉哪裡知道這個,她關心的也不是這方面的事。這會子見靖哥哥為難,便道:「想知道有何難?去一趟而已,想要我們打探什麼?」
不是這個意思!
河北九公當初設立,便是為了替金人抵擋蒙古人的。如今自家還是楊元貞的旗號,一樣是公爵之一。擺在明面上為敵的還是蒙古人。你說你要給我們效力,卻不知道我即將要敵對的是誰,這怎麼效力?
之前已經提示的問了,問說,你是不是長在蒙古。
你也說是,怎麼就想不到這一點呢。
蒙古有你的故人,這糊裡糊塗的為敵真的好嗎?
好吧,心裡沒幾兩彎彎腸子的人,在一塊說話挺費勁。四爺用極大的耐心道:「郭兄弟長在蒙古,又是郭盛的後人,這一點在蒙古只怕也不是秘密。這若是咱們這邊跟那邊有個摩擦……」他也不能說兩邊就馬上要對抗,只提醒說,「這些年衝突一直也沒停過。若是萬一那邊誤會了,郭兄弟豈不為難?」
林雨桐又接話道:「聽說郭兄弟的母親還在蒙古,說實話,這不是什麼妥當的安排。梁山鎮二位不知道去過沒有?」
郭靖這下明白多了:「去過的!去過的!那裡好生厲害。我這就先回一趟蒙古,把我娘接回來……還得麻煩夫人安頓在寨子上……」
「也好!」林雨桐就道:「說起來,那裡也是郭家的根。阮家不知道你們知道不知道,如今人家合家都在寨子上過日子的。若是郭大娘願意住,我們當然是求之不得了。人到了年紀,始終是想著落葉歸根的。」
所以,便是沒有那些危機,你要是覺得合適,人也是可以接回來的。
因此,趕緊去吧。去接人吧!如今當真是用不上你們的。
郭靖心裡火熱,直接就問黃蓉說:「我要去接我娘回來,你呢?要跟我去還是留下來找你爹爹。」
黃蓉跺腳,噘著嘴:「我爹都不要我了,當然得去先找你娘了。」
林雨桐:「……」黃島主,這真不賴我。你就是躲在一邊聽著,那話也不是我誘導你閨女說出來的。
當然了,也不能說人家的孩子就不孝順對不對?有時候這戀愛是容易叫人變的有點不像自己。天雷勾地火上來,頂撞父母的見的多了。這點真真算是小意思。她在心裡這麼默默的安慰黃藥師。
黃藥師感受不到安慰,躲在角落裡險些噴出一口老血來。
事實上黃藥師真沒走遠,蹲在這縣衙研究這裡面的陣法呢。因著不存在惡念,所以往往被陣法驅趕的時候他就退出去,然後再進來繼續研究。他之前說要帶走梅超風,人家沒說反對的話。就是允許他進去帶人,也就是那次,他進了一次。今兒突然之間發現能進去了,還以為是自己無意識的撞破了陣,誰知道又是人家放水了,因為自家閨女來了。
結果聽了個全場,氣的一口老血梗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
那邊兩人歡歡喜喜的,手拉手的走了。黃老邪倒是不知道該跟著還是不該跟著了。想想還是跟著去吧,萬一有個意外呢。
知道人走了,四爺就摸了摸龍兒的腦袋:「咱們龍兒不要『聰』,要的是『慧』。」
龍兒『嗯嗯嗯』的點頭,哪怕不知道爹爹說的啥意思,也樂不顛的覺得爹爹說的對,聽爹爹的准沒錯。她還特意強調:「我乖乖聽爹爹的話,不跟著人家學壞。」
言語裡竟是對黃蓉多有鄙夷。
林雨桐點了點孩子的鼻尖,現在這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一天到晚的甜言蜜語的,不知道多機靈。
收拾東西都準備走了,完顏康終於回來了。
他一臉疲憊,跟當初見到的小王爺簡直判若兩人。人瘦了一圈不說了,身上的氣質也有了說不清楚是好還是壞的改變。
他來直接就找四爺:「我跟先生去泉城。」說著,就坐下,坐到四爺面前,「但先生得給我透個底,先生這麼執意用我,所為何來?」
「金國百姓和漢人百姓,有什麼不一樣?」四爺就說:「之前說過,兩族共融……」
完顏康便明白了:「那也就是說,需要我頂著完顏康這個小王爺的身份。」他的面色複雜起來,「所以,需要我姓完顏?」
「這不也是你想堅持的嗎?」四爺問道。
這話叫完顏康無言以對,這麼些年,王府只自己一個兒子。父王的心血全在自己身上。如果能報答父王的養育之恩,又能不背著認賊作父背國求榮的名聲,自己……何其有幸?!
他深吸一口氣:「好!但凡需要用我的地方……」
「當然有用你的地方。」四爺便笑,「用你不是只用一個招牌,而是用你任事實。」他嘆了一聲,「shandong拿在手裡,治理起來卻難。咱們不是要驅逐金人,反之,能留下來的咱們要盡力留下他們來。而這些人在治下怎麼治理,需要你來做。要做的便是融洽兩族關係,緩解兩族衝突……」
完顏康愕然的看向四爺:「叫我做這個?」
「還有人比你更合適嗎?」四爺看著他笑問。
沒有了吧!自己捨不得金人受難,可同樣的,如今看見宋人被不公正對待,心裡也會有些不舒服。自己來做這件事,那真是再好沒有了。
他也拿出自己的誠意:「到了泉城安頓下來之後,我希望跟穆姑娘儘快完婚。」
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兩人結婚,用婚姻綁定,都是有好處的。對以後的行事,也是利大於弊!
四爺點頭應承:「安頓下來,就給你們完婚。」
說定了之後,一行人收拾了一天,這就上路了。人先走,帶隨身的東西。其他的以後再說。
這一路走的非常慢。到了各個地方,便要接受當地士紳的邀請,然後任免官員,不過這些事也還好,不管是四爺還是林雨桐,都做的順手極了。
半路上的時候,接到寨子送來的消息。之前郭靖不是說要接他的母親回來送到寨子安頓嗎?林雨桐就把這事跟阮侯飛鴿傳說交代了一聲。誰知道如今消息反饋回來了,說是盧東來給的消息,這郭靖和黃蓉並沒有朝蒙古去,反而聽到江湖上的消息說武穆遺的事,兩人奔著武穆遺而去了。
除了完顏康和穆念慈,好像劇情又奔著那個方向走了。
林雨桐淡定的把消息給四爺看,四爺煩躁的直接給仍在火盆里點了,「叫他們多打聽點糧價的消息,這些事以後少打聽。」
愛幹嘛幹嘛去唄。
從深秋往泉城趕,趕到的時候,已經入了冬了。
北方的冬天,如今顯得格外的冷。但如今的住宿條件,那是大有不同了。府衙林雨桐和四爺是不住的,官員的衙門官員來坐。先期占領了這裡的柴英給選了一座別院特意留下來。這別院原本是燕寧的別院,裡面有他數十個姬妾,林雨桐一股腦的給打包,送到寨子上伺候燕寧去算了。
這別院泉水穿梭期間,修的精巧不失別致。
林雨桐挺喜歡這地方的,那句『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叫人心生嚮往。
大明湖畔啊……多少故事!
這邊安頓好了,四爺又叫柴英在這附近給完顏康找了個好宅子,以後就算是開府,人家自己住了。對外的話,門庭一定要看著比這邊還高。
林雨桐也找穆念慈,叫她先把手裡的事放一放,安心待嫁。這邊婚禮已經叫趙金去安排了。
好些士紳都遞了帖子,四爺和林雨桐一個都沒見,兩人輕車簡從,先去了燕寧家,把燕寧的家信給遞到了。又說了許多的話。
燕寧家呢,夫人吃齋念佛的,這段時間,日子卻真是不好過。家裡的老太太,是燕寧的繼母,這段時間,是極盡苛刻是能事。見了林雨桐,把燕寧說的不孝忤逆,恨不能立馬跟他一刀兩斷。
林雨桐是義正言辭,絕對不相信這個說辭,還非常強硬的接燕寧的原配出府。
她問燕夫人說:「燕公在養病,夫人若是掛念,我打發人送夫人去……」
「不用!」她搖搖頭:「家裡還稍有積蓄,我帶著孩子能過。」堅決不肯去的樣子。
林雨桐本來還說這位原配要去的話,那些姬妾半路上給打發了就行,不是非送去的,那不是給人添堵嗎?
結果人家倒是對丈夫避如蛇蠍。那林雨桐就不做惡人,給在城內,安排了最好的宅子,又把別院私庫里的東西,全部打包運了幾十車,叫給對方運回去。還告訴說,別院只是借住,以後物歸原主。
結果燕夫人第二天就來了,幾乎給林雨桐跪下:「夫人收回那些東西才好。」
林雨桐便笑了,這女人比想像的要聰明的多。知道他們如今勢弱,那東西守住不容易,反而容易遭禍端。因此寧肯捨棄不要,也絕不兜攬。
她心裡暗暗點頭,就將人扶起來,「那天見到夫人身邊那個粉衣姑娘,不知道那是何人?」
這人便道:「那是我女兒,養的粗鄙不知事,夫人見笑了。」
「哪裡?」林雨桐就說:「那孩子我挺喜歡的。」知道在繼祖母謾罵的時候護著母親,在說到送她母親去找她父親的時候面露緊張,可見其的態度和心性。想到這裡,她便說:「不瞞夫人說,我膝下收了個徒弟。武藝練了一些,也還過的去。為人機敏,也有當擔。如今留在老家管事。那孩子十四歲的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也著實不小了。我看令千金年歲仿佛也在十二三歲……」
燕夫人便恍然,這是給孩子說親的。跟這位夫人聯姻,便是鞏固了兩家的關係,自家便是收了東西,也無人敢打主意。看來,歸還那些東西倒是真心實意的。
林雨桐又說:「橫豎孩子年歲還小,咱們先口頭定下這個親事,等孩子們大些,再說。」
如今先放出風聲過了這一關,等將來,看形勢如何,你們是願意還是反悔,都隨你們。不是強迫的非跟我們做親的。
燕夫人聽明白了這話,心裡著實是一松:「夫人的徒弟,定不是一般少年。是我們高攀了才是。」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這消息一傳出去,浮動的人心也定下來了。那些原本跟燕寧走的近的人家,也不慌了。知道人家這是無意為難的。
完顏康過來商量婚事,聽了這事心裡一嘆。這樣的女人才稱得上是賢內助吧。男人得一這般妻室,便當真是如虎添翼。反觀自家娘親,這些年王妃做的,做出什麼好來了?上不能叫宮裡滿意,下不能給父王增添助理。便是孩子,也沒為父王生下一個。趙王府簡直算是金國皇室一個異類。她……以前是不適合做王妃,如今只怕又不適合去做一個村婦了。
大婚在即,他也不免期翼起來,自己的妻子在婚後會是個什麼樣的呢?
穆念慈見到完顏康來了,臉一紅,起身出去了。龍兒在一邊拍手就笑:「姑父來了,姑姑害羞了。新娘子害羞了!」
這話叫屋子裡的人都笑,完顏康也不由的莞爾,伸手抱她:「龍兒都知道新娘子了?」
「嗯!」她得意的笑,露出小白牙來,「龍兒將來也要做新娘子。」
完顏康心裡一動,覺得這孩子甚是討人喜歡,便道:「那龍兒以後給姑父家當新娘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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