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之再造山河 第105章，造船工藝

    胡萊在馬車上一覺醒來時，馬車已經駛過了海口，快要接近文昌。前方文昌城的城郭已經依稀可見了。

    胡萊伸了個懶腰，瞧了眼身旁的馬夫，馬夫雖然趕了一夜車，但精神倒還是不差。胡萊從自己背包里遞過一個肉乾道：「師傅辛苦哈，一晚上都沒睡。」

    「嘿，小意思，這半年我一直這麼趕車。」因為胡萊穿的是便服，這車夫只當胡萊是個普通商人，所以也沒太多拘束，接過肉乾便啃了起來。

    「半年都一直這麼忙啊，看來生意不錯哈。」

    「那可不是麼，自從搬來了海南趕車，我收入比在內地大陸多了一倍呢。」車夫頗為得意道。

    這車夫這麼一介紹，胡萊便知道這車夫是從內地來海南的移民，於是小有興致的繼續詢問道：「嘿，師傅已經搬來海南了啊，那你覺得海南怎麼樣啊？」

    車夫轉頭又打量了一眼胡萊，然後繼續道：「這位先生，您是來海南做生意的吧。要去文昌船廠買船？」

    「師傅眼力勁不錯，正是要去文昌船廠談輪船買賣。」胡萊趕忙順著車夫的猜測承認道。

    「先生，我這麼跟你說吧。我老柳從十五歲便開始趕車，趕了足足二十年，在內陸去過巴蜀，也去過蒙古草原，到過東北林海，也見過江南的水鄉。每個地方的車行都待過。這海南的車行是我待的時間最長的。」

    「奧，為啥？就因為薪水高嗎？」

    「這薪水是一方面，這邊的官吏老爺們也都把做工的當人看，還給房子。我老柳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當即就把我全家老小全拉過來了。」

    「師傅啊，可我聽說這海南時局不穩，隨時會跟海峽那邊的粵軍打起來啊。」胡萊繼續探問道。

    「哼，海南的這些大人，軍爺都機靈著哩。上回中秋節海盜來襲，就沒讓他們有好果子吃。而且我跟你說，我們大人第二天就端了幕後指使的海口總督。」車夫字裡行間都透露著對海南領導班子的信任。

    「哈哈，聽你這麼說，我來這海南做生意還是不錯的選擇。」聽到這麼多正面評價，胡萊還是相當受用的。

    「那肯定錯不了。我跟你說，那文昌船廠造的輪船不比內地船廠造的輪船差。有好多回頭客來買呢。而且我告訴你一個文昌船廠的大秘密哈……」車夫略顯神秘道。

    「奧？文昌船廠還有秘密？」

    「我們文昌船廠以往就造些小船，最近我往文昌船廠送貨看到船台上一個大傢伙。」

    「大傢伙？」

    「嗯，我親眼所見。是條大船，估計足足有千噸呢。」

    胡萊聽罷反應過來，那不就是復刻萬年青級的那艘嘛。他苦笑著應付道：「看來文昌船廠也能造大船了呀。」

    ……

    兩人就這麼閒談間，不知不覺馬車便抵達了文昌船廠。胡萊給陪自己嘮了半天嗑的車夫丟了枚金幣便開始微服視察自己的文昌造船廠。

    在表明有購船意向後，文昌船廠派了一個專門售賣船隻的人陪同胡萊一起開始參觀文昌造船廠。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文昌造船廠的堆場，文昌造船廠內堆場整齊碼放著輪船用的各式木殼以及船用各類鉚釘，螺旋槳，鐵錨等其他相關零件。船廠工人正在忙著卸貨分類，在簡單了解後，胡萊便隨著工作人員進到了船廠作業區。

    也可能是為了展現文昌造船廠的能力，船廠工作人員領著胡萊來到了萬年青級輪船的製造現場。

    只見船台上巨大的龍骨和肋骨已經全部鋪設並固定完畢。船工們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鉚接船殼。可以看到船體大部分已經鉚接完成，還剩下三分之一干舷部分正在鉚接。

    船台附近有好幾個大爐子。爐子內炭火旺盛，仔細觀察，爐子內有好幾個大拇指大小的鉚釘丟在爐子內，鉚釘燒的通紅。

    19世紀末至二十世紀初，焊接技術還不成熟，船體建造多還是採用鉚接技術。胡萊料想這些燒紅的鉚釘一會兒就要用在船殼鉚接工藝上了。

    無獨有偶，一個帶著手套的船工用鋼鉗雙手夾住一個燒紅的鉚釘，隨口喊了聲號子便直接拋向腳手架，站在腳手架上的另一個船工用同樣的鋼鉗精準「接住」拋上來的鉚釘。

    此時兩塊早就對好縫的柚木板早就有兩個助手拼接。兩個快木板船殼對接有兩個共同的通孔。那船工眼疾手快將發著紅的鉚釘對準兩個木板的通孔直接塞入。在一旁等候多時的鉚工提起大銅錘朝著這鉚釘便是一陣連續的敲擊。

    隨著叮鐺敲擊聲，鉚釘敲入，最後還有一小截露在外面，鉚工師傅直接將其錘平，最終錘成圓帽裝。此時鉚釘還散發著餘熱。熱量使得鉚釘膨脹，使得兩塊木板緊密連接。這鉚接的越漂亮，兩塊船殼木板銜接的越緊密，密封性越強，好的鉚接能使輪船在海洋航行數十年也是滴水不漏。

    從拋燒紅的鉚釘，到空接，到合縫，到錘入鉚接需要一整個船工班組的默契配合才能達到如此嫻熟的水準。

    不知是碰巧趕上了，還是船廠工作人員特意展現，總之胡萊是免費欣賞了一把船體鉚接。

    「胡老闆。您也看到了，我們現在已經具備了千噸級船舶的製造能力。這艘輪船待船體完工，安裝完動力系統，螺旋槳和主軸，就可以下水舾裝了。」船廠工作人員熱情的介紹起萬年青級輪船的介紹。

    就在兩人交流時，胡萊又瞧見在已完工船體底部，一群船工正在給輪船額外鉚接銅板，於是胡萊好奇的詢問道：「我記得萬年青級輪船是木質輪船，不加銅板的，這是在做什麼？」

    「啊，胡老闆果然是行家，萬年青級母型確實是木殼船體不加銅板，這是我們文昌船廠額外追加的。主要也就是干舷以下增加銅板，這樣一來可以使得船底不易長藻類生物，二來也可以防腐蝕，增加船體壽命。」

    胡萊沒想到自己船廠的夥計們已經可以精益求精，做小範圍的改動優化了，甚是滿意。胡萊十分滿意船廠工作人員的解釋，不住的點頭。

    「胡老闆，那邊碼頭還有我們的成品輪船，我再帶您瞧一瞧。」談話間，船廠工作人員熱情的領著胡萊繼續參觀。

    差不多花了半天的時間，胡萊較為滿意的結束了自己的微服視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