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破曉 緋紅之月 第766章 誰是黃雀（十六）

    中美兩軍各自旗艦上，亞洲聯軍海軍第5分艦隊司令張建軍看著海圖，300海里外，美國太平洋第1分艦隊司令尼米茲在海圖上捶了一拳。燃字閣http://m.wenzigu.com兩位司令官分別用中文與英文下達了同樣的命令，「第二波次進攻開始！」

    中美兩國的海軍將領們有著相同的看法，不管是什麼噸位的艦艇，在現代海戰中的作用就是消耗品。與上次海戰相比，這次海戰中的無線電干擾技術已經讓艦載機能夠擊傷敵軍各種軍艦。下次再戰之時，對手定然會根據這次戰鬥經驗總結出更新的應對之法，此次準備的戰術到時候定然會遭到一定克制。既然現階段雙方最新手段還能發揮出最大效率，在航母編隊的戰鬥力耗盡之前，絕無鳴金收兵的道理。

    中美兩軍航母艦載機編隊早已經等著命令，隨著信號旗升起，已經滿載彈藥的戰鬥機啟動起來，沿著明顯不再擁擠的甲板開始滑行起飛。

    這次美軍選擇了直線進攻。在對空雷達監視下，任何曲線都沒有太大實際意義。上一次美軍走曲線的目的只是為了避開與中國艦載機直接空戰，現階段中美兩軍的手段都已經明了，也該在空中碰碰看。

    做好交戰準備的美國艦載機飛行員們飛到中國航母附近才看到在空中執行守護任務的中國戰鬥機編隊，這讓美國艦載機飛行員十分訝異。難道中國沒有派出第二波攻擊？

    就在此時，美軍攻擊編隊指揮官接到美國航母發來的電報，「敵軍第二波攻擊抵達編隊附近。」

    美軍攻擊編隊指揮官惡狠狠的命道：「準備開戰，讓中國佬們無家可歸！」

    「打沉美軍航母！」中國第二波攻擊編隊指揮官的聲音中殺麼騰騰。

    戰鬥機拋撒出的鋁箔如同雪花般在數千米高空隨風飛舞，中美飛行員穿過密集卻不再精準的炮擊產生一團團爆裂彈煙霧的空隙，對著計劃中的目標殺去。

    這次雙方負責守護本國艦隊的戰鬥機都沒有立刻參戰，失去連續索敵能力的對空雷達無法組成高效的防空網。中美兩國海軍都沒有束手無策，而是採取精度不夠，數量來湊的應對手段。

    敵軍空軍可不是來逛街的，他們為了完成自己的任務，必然要切入防空火力網。現階段就先靠防空火力網來削弱敵軍戰鬥力，等防空火力轉換為近距離射擊的時候，戰鬥機再加入戰團。否則，無法準確分別敵我的強大火力網將大量誤傷己方戰鬥機。

    中美雙方第二波進攻編隊中的戰鬥機如同穿花蝴蝶般躲避著各種防空火力，一架架戰鬥機盤旋，俯衝，拉起，做出了各種極限的動作。划過天空的防控彈藥中有不少是為了測試彈道或者發號指令而添加進去的曳光彈。

    不同顏色的光在艦隊釋放的隱藏煙霧中很顯眼，大量不顯眼的防空炮彈與子彈則構成了一張死亡的大網，向撲來的敵方機群罩了過去。到底是魚死，還是網破，中美兩軍都在用生命為代價，試圖給與敵人致命打擊。

    航母艦載機飛行員們此時個個熱血沸騰，腦子裡根本沒有關於生死的念頭。作為軍中最頂尖的戰鬥機飛行員，他們每一個人都很清楚，戰鬥中思考生死只會死的更快。很多飛行員是靠理性理解到這一層，更多飛行員則是靠直覺，只要開始戰鬥，生死考慮根本不會在他們的腦海里冒出來。

    極短的時間裡，避開了敵人防空火力的飛行員就殺進了中距離圈子。每一名飛行員都做好了與敵人飛行員交手的準備，而且轉眼間就與撲上來的敵機開始了周旋或者廝殺。戰鬥機糾纏在一起，負擔轟炸任務的飛行員們則開始了最後階段的進攻。

    不管是俯衝轟炸機還是水平轟炸機都成為防空機槍的目標，轟炸機飛行員們要找到轟炸的角度，還得避開密集的彈雨，心中更沒有留給考慮生死的絲毫空間。

    隨著轟炸的展開，中美雙方的艦隊通訊中，關於軍艦受損的消息接二連三的傳來。

    第二波進攻很快結束了，亞洲聯軍的航母戰鬥群中，已經有四艘航母上冒出濃煙烈火。在戰前，中國國防軍內部就強調了美軍絕非是中國報紙上胡咧咧的那種少爺兵，事實證明國防軍的判斷是正確的。

    中國空軍在戰鬥中不怕死，美國空軍同樣不怕。怕死的美軍飛行員不可能被選入航母飛行大隊。美軍訓練充分，技術先進，俯衝轟炸機的攻擊角度十分刁鑽。即便是面對中國艦隊強大的防空火力，美軍戰鬥機飛行員們還是能找到各種稍縱即逝的切入點。

    艦隊司令張建軍的神色冷峻，航母的損失大大超出想像。但張建軍很快問道：「我軍還有多少戰鬥機能夠繼續投入第三波進攻？」

    「司令，我們是不是更謹慎一些？」參謀長李國棟建議道。

    張建軍的神色依舊冷峻，面對建議，他果斷答道：「我不相信美軍第三波攻擊能夠讓我們所有航母都失去起降能力！哪怕還有一艘航母能夠起降，飛行員降落後，立刻把飛機推海里，把跑道讓出來！只要飛行員沒事，飛機要多少就有多少！」

    司令部內登時安靜了不少。參謀們都知道，張建軍這是要破釜沉舟了！

    沒人提出反對意見。正如張建軍中將所說，補充飛機不是難題。與積累了作戰經驗的飛行員相比，飛機不值錢！

    此時美國海軍第一分艦隊司令尼米茲中將也下達了同樣的命令。此時8艘美軍航母1艘重創，3艘中創。2艘雖然被中國火箭彈多處命中，但是航母並沒有失去戰鬥力。尼米茲中將下令發動第三波進攻後又補充道：「第三波攻擊結束後，我軍撤離戰場！」

    美軍8艘航母，有600架各種戰鬥機，此時已經損失了300架左右。剩餘的戰鬥機的確可以發動第三波進攻。美軍現在已經確定中國每艘航母上配備90架戰鬥機，8艘航母有720架戰鬥機。根據美軍的數據統計，中國也損失了大概300架戰鬥機。美軍的確還有一戰之力。

    看著有些遲疑的參謀，尼米茲中將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說道：「現在是我們重創中國艦隊的機會。我們不能眼看著失去這個機會！」

    美軍海軍將校們都能理解尼米茲的看法。美軍的研究部門在開發干擾技術的同時也努力在研究如何對付干擾，並且獲得了不少進展。以現階段中國海軍的開發進度看，下一次交戰將更殘酷。如果能在此次海戰中給中國更大損失，下一次交戰好歹會輕鬆一點。

    既然沒人反對，中美第三波攻擊再次發動。為了避免與中國艦載機群迎頭撞上，美軍選擇了直線飛行。正如美軍艦隊參謀部所料，美軍戰鬥機並沒有遇到中國機群。這消息讓不少美軍將校鬆了口麼，也讓不少確定中國海軍將領們強烈進攻精神的美軍將校皺起眉頭。

    損失近半，中國海軍將領依舊堅定的攻擊美軍艦隊，這種態度給美軍造成了巨大威脅。以中美當下的技術水平，這麼打下去，遲早會在某一次大海戰中出現一方突然獲得優勢的可能。如果獲得優勢的是美國海軍，倒還罷了。如果獲得優勢的是中國海軍，美國海軍必然會遭到重創。想到這樣的未來，那些皺眉的美國海軍將校的眉頭就洲的更深了幾分。

    只一個小時，雙方的第三波進攻已經開始了。有了頭兩波的經驗，中美雙方的第三波進攻都極為犀利，也極為慘烈。各艦艇上的雷達操作員們在過去一個月內都完成了大量試驗，經過兩波進攻後，在切換波長的手法上都進步了許多。

    雖然在遠距離上還沒辦法避免干擾，但是敵方戰鬥機進入近距離後，都逐漸能夠更快的轉換到有效的波長上。

    那些嘗試找到更有效進攻角度的飛行員們都出現遠高過頭兩次攻擊的損失，反倒是那些一開始就以最簡潔思路發動進攻的飛行員們都能夠一擊便走，從而更好的生存下來。

    中美雙方都已經讓受傷的航母撤離，沒有受傷的航母全都成了進攻的主要目標。在航母周圍，一道道水柱沖天而起，作為防控節點的巡洋艦們也同樣遭到了重點照顧。各種受傷戰艦燃燒時的濃煙混入遮蔽艦隊的煙霧，讓視線變得更加模糊。

    第三波進攻進行了20分鐘，中美艦隊雖然損失很大，卻都能維持起碼得防空體系。雙方戰鬥機全都選擇結束進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戰場。

    這次進攻，又有兩艘美國航母被擊中，失去了起降能力。當尼米茲中將準備開口的時候，指揮室內的美軍將校們不知不覺間都屏住呼吸。聽尼米茲中將命道：「脫離戰鬥，小心防備！」美軍將校們都鬆了口麼。

    亞洲聯軍這邊，張建軍得知又損失了110架戰鬥機後，嘆息一聲，下達了撤退命令。此時，還能起降戰鬥機的2艘中國航母上，不時有戰鬥機被從甲板上推進海里。中國戰鬥機再多，沒有起降平台也發揮不出戰鬥力。既然艦隊已經盡力，就沒有冒險的必要。

    中美兩軍默契的脫離戰鬥後，美國報紙開始刊登號外，宣傳美軍獲得了「大勝」。美軍不提自己被擊沉了30多艘巡洋艦與驅逐艦，而是圍繞著主力艦艇沒有被擊沉進行宣傳。作為美軍對手的中國海軍，則被美國報紙宣傳為損失了4艘航母，2艘戰列艦，8艘巡洋艦，27艘驅逐艦。

    美國人民太需要這樣的一場大勝，在電台或者報紙上聽聞了消息後，不少大城市中出現了自發遊行的隊伍。街道上成了星條旗飄揚，加上點綴其中的少量英國國旗與不少的納粹萬字旗，美國人民在遊行的人流中感受到了萬眾一心的力量。

    與美國相比，中國政府對馬紹爾大海戰的宣傳並不特別熱烈。此時的重點宣傳是中國成功登陸錫蘭，也就是斯里蘭卡（僧伽羅獅子國）。並且在斯里蘭卡海戰中擊沉了以2艘英國戰列艦以及皇家方舟號航母為核心的一支印度洋艦隊。

    加上印度國民軍攻克孟買後，在英軍反攻下守住了孟買。中國政府自信的宣布，英國在印度的殖民統治很快就將結束。整個亞洲，就只剩下澳大利亞與紐西蘭，以及阿拉伯半島還在殖民統治下。中國下一步就是將這些地區徹底解放出來！

    這些都是宣傳部門的工作，聯軍海軍司令山本五十六則直飛京城，去見何銳。一見到山本，何銳就贊道：「海軍打的不錯。」

    這話讓山本立刻安心許多，山本沒有評價馬紹爾海戰，而是問起之前半途而廢的中途島海戰，「主席，山口準備趁著美軍航母損失的機會發動中途島海戰。我感覺這一仗會打的非常艱苦。」

    「山本司令，當下的電子技術無法實現雷達干擾，不受鋁箔等干擾的電子設備現階段也研發不出來。」何銳已經看過戰報，向山本解釋道：「現階段美軍和我軍都沒辦法實現艦隊內的信息共享。山口君想打中途島戰役，雖然很兇險，但是有獲勝的機會。」

    提起美軍的技術發展，山本就覺得腦殼疼。山本很了解美國的工業實力，但是當美國尖端技術展現出來後，山本著實有些後怕。如果不是中國擁有毫不遜色於美國的技術，現在的戰役就將以美國大勝收場。

    張建軍中將的戰役指揮看似只是在硬碰硬，其實戰役內在的技術含量極高。這個世界上中美之間算是第一梯隊，英國被認為是僅次於中美的海軍大國與海軍強國。不久前結束的錫蘭海戰，中國只派遣了兩艘航母為核心的一支艦隊，就輕鬆殲滅了英國印度洋艦隊的一半艦艇。

    根據戰報，英國艦隊也擁有從美國獲得的艦隊防空體系，在戰鬥中，英軍盡力了。但是英國海軍只是在使用美國技術與設備，卻因為自己沒能參與研發，所以使用的時候有著諸多細節上的差距。面對同級別的對手，這種細微差距並不致命。但是對中國海軍來說，這些細節的問題就是各種破綻。利用這些破綻，中國海軍輕鬆的重創英軍。

    在與美軍交戰中，美軍就沒這些破綻。甚至美軍基於自己的研發，還努力找出了一些中國海軍的破綻發動進攻。馬紹爾海戰結束後才兩天，聯軍海軍已經總結出厚厚的內容。其中大部分都是中美兩國才能理解的細節問題。

    想到這些，山本問道：「何君，要不要讓山口君再等等？」

    既然山本用了「何君」這個稱呼，何銳也說出了更屬於個人的真實看法，「山本君。美軍也已經應該發現了這些細節問題，但是美軍當下也解決不了。如果再等一段時間，美軍很有可能解決了這些問題。而日本聯合艦隊依舊沒能占到任何優勢。當然，中日兩國軍隊都是我的心頭肉。這件事就該海軍司令做決定。」

    山本遲疑了一下，卻沒有問這個「海軍司令」指的是聯軍海軍司令還是日本海軍司令。

    參加這場戰爭對於日本來說是賭國運，這場賭博並非是從現在開始，而是從日本爆發革命，殺了天皇父子就已經開始。那時候的山本就很清楚，日本必須要在未來決定世界命運的大戰中贏得未來。

    現在，日本國內有一種看法，認為日本可以躲在中國背後。就如蘇聯那樣當個黃雀，至少是關鍵的重要力量。山本對這群人的見識十分鄙視！這些人自己目光短淺，就會認為別人也是傻瓜。中國這樣的強國怎麼可能平白給日本好處？如果什麼都不干，戰後分到的利潤也會很少。

    想到這裡，山本問道：「何君，我們能否做個戰棋推演？」

    何銳知道山本很不自信，便笑道：「我拒絕。」

    山本並沒有驚訝，他誠懇的問道：「何君對於軍事發展如此了解，非得何君的推演才能讓在下理解到戰爭的上限。」

    何銳不在乎山本的吹捧，而是嚴肅的答道：「我們與美軍的交戰充滿了各種不確定性，但是與英軍的交戰就能打的非常得心應手。是因為現在的美軍在全新的領域推陳出新，不斷進步，而不是如英國那樣進入到了只懂得套路的程度。」

    說到這裡，何銳問道：「我們能否只進行你我之間的討論？」

    山本心中一喜，連忙答道：「願聞其詳。」

    何銳這才解釋道：「中美海軍當下都在竭盡全力開發技術，只要技術得到進步，就能發揮出驚人的戰鬥力。不過在當下技術瓶頸期，誰的飛行員更精銳，就更有可能贏得戰役。我認為山口君非常認可日本飛行員的水平。」

    山本想了一陣才有些無奈的點頭。「xx仙人」到現在也是日本特色，日本空軍現在的2萬多名飛行員也是走的將人類的特點發揮到極限的選拔模式。這兩年，山本已經對這樣的思路非常厭惡。卻沒想到何銳居然會認為個人的特異之處在戰爭特殊階段的擁有意想不到的影響。

    無奈點頭後，山本答道：「主席，我會允許山口司令發動中途島戰役。」

    何銳苦笑一下，「呵呵，那就期待山口君武運長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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