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徐應瞳孔微縮,他沒有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對方竟還敢執劍殺人,他更沒想到的是,原來那人便是蘇文。
但是很快,徐應臉上的神色就恢復了平靜,他慢慢將視線移開,躬身笑道:「原來是陸大人親至,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陸三嬌輕輕頷首,並沒有說話。
徐應也仿佛對於這滿地的鮮紅視而不見,繼續說道:「聽聞家父在神木山做客,不知道院長大人近來可好?」
蘇文很不習慣這種道貌岸然的寒暄意味,所以他邁開了腳步,徑直朝著徐應的方向走了過去。
但他並沒有能夠走到徐應身前,便被一人攔了下來,對方的身上燃著璀璨奪目的青色光輝,面色冷冽地看著蘇文。
蘇文停下了腳步,將冷月插回到腰間,笑著問道:「方小樂在哪裡?」
徐應就像是才看到蘇文的存在一般,有些意外地回過頭來,臉上寫著莫名其妙。
「方小樂是誰?」
見蘇文不答,徐應接著笑道:「說起來,我也有些好奇,閣下就這麼堂而皇之地闖我徐府,殺我親衛,難道真的置國法聖律於不顧嗎?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是陛下許你的鎮國之名,還是鴻鳴書院準備造反?」
駙馬爺的這句話可謂字字誅心,但落到蘇文耳中,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白費了力氣。
蘇文的應對非常簡單,他只是微微沉下沉腰身。再一次和顏悅色地問道:「方小樂在哪裡?」
徐應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了起來,搖搖頭道:「難道你真的以為,你能在這裡……」
「嘭!」
徐應的話沒有說完。因為一隻拳頭突然轟在了他的鼻樑上,將他直接擊倒在地。
緊接著,蘇文的身影重重地自空中落下,就像是一柄大錘,準確而狠戾地砸在了徐應的胸骨之上。
「我問你,方小樂在哪裡?」
徐應腦中一片轟鳴,他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蘇文。鼻翼和嘴角泛著點點艷紅,一向注重儀表的翩翩公子,此時卻顯得分外狼狽。
錯愕之後。是一種無可比擬的屈辱和憤怒,所以徐應終於撕掉了自己身上那層虛偽的衣衫,怒斥道:「你瘋了嗎?你敢……」
「嘭!」
回答徐應的,是蘇文的拳頭。
「方小樂在哪裡?」
蘇文的問話跟他的拳頭一樣。顯得機械而冰冷。但他的臉上卻始終掛著淡淡笑意,唯有眼中閃爍的厲芒,讓人不寒而慄。
徐應的鼻樑已經狠狠地踏了下去,鮮血如柱,看起來極其悽慘,一向高高在上的駙馬爺,徐家兒郎,何時遭遇過這等侮辱?
所以下一刻。徐應身上急速盪起了一層淺綠色的才氣光芒。
「嘭!」
可惜的是,還不等徐應使出戰文手段。便生生地被蘇文的拳頭打斷了,這亦是文人在對戰武者時的最大軟肋!
若是放在平日,徐應根本不會給蘇文近身的機會,但今天不同,因為他低估了蘇文。
所以徐應不再說話,只是目色怨毒地盯著蘇文,嘴角甚至還泛著一絲冷漠的笑意。
蘇文看懂了徐應的目光,於是他點了點頭,又一次,揚起了自己的拳頭。
「嘭!」
「方小樂在哪裡?」
「嘭!」
「方小樂在哪裡?」
「嘭!」
「方小樂在哪裡?」
……
徐應有著御書文位,身體經過數次才氣的洗伐,比起普通人來說不知道強大了多少,所以即便是被蘇文連續轟了十數拳,也暫時沒有昏死過去,只是他的一張臉已經腫成了豬頭一般,鮮血橫流。
他的眉骨斷了,顴骨斷了,鼻樑骨也斷了,甚至連牙齒也生生被打落了兩顆。
然而,比起身體上的痛楚來說,蘇文對其心理上的打擊,以及尊嚴的踐踏,才是對徐應最大的折磨。
一個位高權重的堂堂駙馬爺,就這麼被人在自家門中揍得無法還手,而且還是在一眾屬下的親眼見證之下,此事若是傳將出去,不知道會被恥笑成什麼樣子。
他眼中的狠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散了,變得一片迷濛,他揚起的嘴角也已經沉了下去,裂開了一個大口子。
可是,蘇文仍舊沒有停手的意思。
「方小樂在哪裡?」
蘇文的身體經過龍血的強化,早已不可同日而語,此時他的拳頭上雖然也是鮮血淋漓,但其中卻沒有一滴血是來自於蘇文自己的。
蘇文臉上笑意依舊,但是此時徐應已經沒法說話了,所以他緩緩抬起頭來,將目光掃向四周,看著那數十個徐家的護衛,輕輕點了點頭。
「現在是這樣的,如果有誰知道我這個問題的話,也可以替你們駙馬爺回答,不然,我會一直這麼打下去,直到他被我活活打死,那麼,知道答案的那一位,就成了我的幫凶。」
說著,蘇文再一次揮動了拳頭,砸在了徐應的眼眶上。
「我知道!我知道!」徐應的一位親衛終於在蘇文如此冷酷的手段之下崩潰了,連聲哭喊道:「別打了,我知道!」
蘇文聞言,終於停止了對駙馬爺的毆打,慢慢站起身來,對著說話那人讚許地點了點頭:「不錯,看起來這裡面總算還是有一個忠於自家主子的,帶我去吧。」
徐應如同一條死魚一般躺在地上,整張臉已經面目全非,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只能吐出一口鮮血,根本什麼也阻止不了。
直到此時,陸三嬌才慢步走到了駙馬爺的身前,蹲下身子,問道:「駙馬爺,你沒事吧?」
徐應的眼前一片鮮紅,根本看不清來人是誰,但他還是在耳畔劇烈的轟鳴聲中聽出了陸三嬌的聲音,於是他虛弱地比了個口型,似乎在說:「他想要殺了我……」
陸三嬌微笑頷首,輕聲道:「噢,沒錯,他的確是想要殺了你。」
頓了頓,陸三嬌復又補充道:「我很高興你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並且希望你會將其牢記在心中,另外,我還希望你能夠記得……」
「是我准許他這麼做的。」
說完這句話,陸三嬌站了起來,並沒有跟著蘇文離開,而是靜靜地守在徐應身邊,不讓任何人靠近。
之前那位攔在蘇文身前的翰林,只能面如死灰地站在原地,既不敢阻攔蘇文的腳步,亦不敢上前救治駙馬爺的傷情。
如果他真的有那番膽量的話,或許早在片刻之前,他就應該攔下蘇文那突襲而至的拳頭,可惜他沒有那麼做,因為便在蘇文爆掠而起的同時,陸三嬌也站在了他的身邊。
他知道,今日之後,自己最好的選擇,便是逃離翼城,逃離衛國,徐家一日不倒,恐怕他便再也不能回來。
而於另外一邊,蘇文終於在徐應親衛的帶領下,來到了徐家花苑的地牢之前,他低頭看著那幽深無盡的石階,暗暗握緊了腰間的冷月劍。
拾階而下,蘇文以自身才氣作為火把,將整個地牢映照得一片通亮,然後他看到了那個滿身橫肉,正一臉錯愕的牢頭兒。
蘇文並沒有立刻發作,而是沉住了氣,開口問道:「駙馬爺讓我來問問,那個方小樂情況怎麼樣了?」
牢頭兒只是一個小小的文生而已,見得蘇文身上的才氣色澤,正有些惶恐地準備行禮,卻在蘇文的這番問話下愣住了。
「方小樂?今天早些時候不是已經向駙馬爺稟報過了嗎?」
蘇文滿臉平靜,擺擺手道:「駙馬爺想要再確定一下。」
「是!是!」牢頭兒根本不疑有詐,畢竟他又哪裡能夠想到,竟然有人能膽大包天到硬闖徐府,甚至將駙馬爺也打成了重傷?
所以他立刻堆起了一臉諂媚的笑容,低聲道:「那方小樂實在是嘴硬,我已經在他身上施盡了手段,但他還是什麼也沒說,昨天眼看駙馬爺給的時限已經快到了,所以我一時失手不小心用刑重了一些,結果那小子沒能挺得住……」
蘇文突然低下了頭,陷入了長長的沉默。
牢頭兒有些吃不准這位大人物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趕緊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金錠,笑著說道:「請大人一定為我在駙馬爺身前美言幾句,我可真是已經盡力了,都是那小子自己不爭氣,你說這事兒弄得……」
蘇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終於開了口:「人在哪裡?」
牢頭兒舉著金錠的手一時間顯得有些尷尬,不過他還是自作主張地將金錠塞進了蘇文的懷中,這才低聲回答道:「還沒來得及掩埋,我就是想著萬一駙馬爺要差人來看呢?您不妨去查驗一下,我可真不是沒出力啊!」
說著,牢頭兒就像是表功一般,趕緊一溜兒小跑將蘇文帶到了一座矮小的牢房之前,指著裡面那具被布單輕輕蓋住的屍體,討好地說道:「喏,那就是了,不過我怕會污了大人的眼睛,要是讓您覺得不舒服可就不好了。」
蘇文沒有應聲,只是慢慢走到了那小小的屍體之前,渾身發顫地掀開了布單。
映入蘇文眼帘的,是一具千瘡百孔,如同人彘一般的屍體。
兩行清淚,自蘇文眼中悄然滑落,滴在了方小樂那死不瞑目的臉龐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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