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爾·左拉微笑了下,沒有言語,似乎在安靜等待歌德的後文。
歌德容忍了這種冒犯,唇角連弧度都沒有絲毫改變,文雅的問:「你想詢問哪方面?」
問題在於,歌德並不打算現在就和纏人的超越者產生衝突。
至於埃米爾·左拉是不是看中了這一點,誰知道呢……?!
「聽說埃米爾·左拉有意回歸法國。」
歌德說。
「聽說拜倫在葡萄牙意有所圖。」
「前者是你的目的,後者是我的、還是你的呢?」
衣著齊整的中年紳士,言辭有禮優雅,從容而棱模兩可地溫聲開口。
埃米爾·左拉哼笑了聲,「嗯,是誰的呢……」
真實目的只在於你啊……歌德閣下!
有什麼功績能比俘獲或打破約翰·沃爾夫岡·馮·歌德的幸運神話更優秀呢——抱歉,埃米爾·左拉想不出。
而選擇要怎麼做卻是很清晰了。
「尊敬的歌德先生」既然已經有了判斷,左拉也不好意思打斷他的猜想……一個走入歧途的猜想。
就像埃米爾·左拉和朋友閒聊時說的,如果他一無所圖,不渴求有所作為,乖乖在巴黎開他日進斗金的女子商場就夠了,何必摻和到這種事情中!
埃米爾·左拉說:「歌德先生,我聽說了一個傳聞,想必……你有更詳細的情報?」
「願聞其詳。」
歌德略疑惑地點頭,內心安靜燃燒的火焰,他人不得而知。
「也不知道歌德先生是否已經進入了萊加蒙拉莊園……呵,塞萬提斯……以葡萄牙驚弓之鳥的決心來看,恐怕並不容易。」
「誰讓一開始目標就在那裡呢。」
拜倫對於戰爭的損害、對於普通民眾……總是懷有惻隱之心。
這是冠冕堂皇顧及臉面的大國政府口口聲聲又繁花簇錦所矯飾的行為,他們奉行骯髒的指令需要白手套執行,認可戰爭所得,遵循「女王」的榮耀……
而現實中他們的所作所為——圍繞在這種事兒周圍的儘是綠眼餓狼。
拜倫不認為自己是好人,然而牽涉普通人卻的確不能使被冠上「該隱」之稱的拜倫多上另一份愉悅!
拜倫的驕傲——屬於一名有著正常情感的人類,而非超越級異能力者的驕傲——
遠遠壓倒了性格中劇烈的偏執。
受人追隨,強大只是單一的理由之一,信念,寬廣的胸懷,理想的激情,志向的道路……一切應該有更好的面目。
「自抵達蒙塞拉特莊園的那一刻開始,這場計劃就不再有回頭的可能。」
從日內瓦出發來到葡萄牙,地下情報市場肆意流淌的情報,對德國的超越者歌德的邀請,與葡萄牙官方心照不宣的協商,若是滿足不了拜倫那岌岌可憐的好奇心,拜倫想,他的怒火絕非尋常能解決。
一份不確定真假的信息所搭建的浪潮繭房……
一開始是紙,碰之崩解——
腳下的靴子踩到去歲的枯枝發出清脆融入濕潤泥土的聲音。
喬治·戈登·拜倫摸了摸上衣口袋,衣兜的布料凸顯出明顯的槍的輪廓。
毫無疑問,這是拜倫燃燒自尊心面對輕視的措施。
喬治·戈登·拜倫,他跛腳,年幼失孤,母親兇狠,成年不久被祖國驅逐流放,空有相貌卻婚姻失敗,貴族爵位也不是生而有之……可這些都與他的成就無關。
他如今的地位,不是因為悲慘與同情而得來。
就像一份單薄的信息,簡單的幾句話,積滾在與聲勢權威之下……
時至今日,將是、也只會是鋼鐵澆鑄的牢籠!
尋常刀槍劍戟所不能破!
……
——待至英雄們在鐵鑄的搖籃中長成。勇敢的心靈像從前一樣,去造訪萬能的神祗。
——《麵包與美酒》
……
「抱歉,有一件小事。」
謝德林用指關節按著金絲眼鏡邊框盯著地圖上的一個地點看了又看,納悶地嘀咕,「這地方,看上去是莫斯科,又不像莫斯科……」
「我們年輕的舉報人被丟到哪裡去了,您怕是回來之後得去第三辦公處投訴我了,可您為什麼身上的因果線位於一個完全接觸不到的城市裡呢?」
謝德林就此宣告解救行動的失敗,雖然是自己的異能力,異能力生效的那一刻,哪怕謝德林自己……也無力扭轉取消。
「……不然我早是超越級了。」
憑空塑造一座城市圍困目標,在分類上更屬於因果論的類別,某種程度上是「無解」的異能力。
謝德林想了想,重新給部下發布了搜尋萊蒙托夫的指令,拿起辦公桌上其他幾份堆疊的文件看了起來。
暫時先處理其他事情好了。
萊蒙托夫溜的工夫比誰都強……難怪這麼久還掛在通緝令上。
不就是去死屋服役幾年,抹消明面身份嗎……乖乖束手就擒不就好了。
謝德林不帶任何同理心地替超越級叛國者著想著。
伸手拿起下一份文件。
「以前也沒有能主動突破異能力城市出來的傢伙,讓我想辦法我也無能為力啊。」
謝德林笑呵呵地對著上面發下來的警告文件說,隨手扔進了紙簍,「一座城市的歷史,異能力名字可不一定與效果對應。」
「逃吧,逃吧。」
「先從城市逃跑吧……」
「跑出一段真正的歷史……」
異能力的主人,人至中年開發異能力嫻熟極致的米哈伊爾·葉夫格拉福維奇·薩爾蒂科夫·謝德林,謝德林長官,對著無法接收外界信息的誤入者——
發表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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