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的不止性命。
還有道德。
以及,未來。
「行行好,您想進來嗎?」
不動聲色躲開路邊伸出的女人的手,甚至還有幾隻男人的,斯普林格置若罔聞,自顧自獨自走在冷風中黃昏的大街上。
整個城鎮面積不大,卻是戰爭中難得還安穩的地方,收納了許多流民。
流民離開家鄉身無分文,只能靠自己最值錢的東西做交易。
理智上,斯普林格知曉這是正常現象,是戰爭的副產品。
情感上……
喉嚨像是被什麼梗住了,斯普林格移開注視每一張面龐的視線,面無表情穿過這片聚集地,覺得有些反胃。
他甚至看見了衣物單薄的女人身邊就躺著還在喝母乳的嬰兒!
「戰爭後,英國新出生的孩子有三分之二以上都流淌著美國大兵的血統。」模糊的印象里,這一句話格外清晰。
這不是阿蒂爾·蘭波提供或者情報搜集時看到的數據整理。
是斯普林格穿越者記憶里留下的痕跡。
「我穿越前的那個世界,也有戰爭的發生嗎……啊,真有趣,這是什麼種族固定戲碼嗎?」
斯普林格眼底冰冷,慢悠悠自語。
有些時候,世界的參差令人嘆為觀止。
有些時候,世界的步調一致性,同樣令人懷疑起人類這個種族的本質。
在強者至上的戰爭里,弱者是最先被淘汰的對象,女人和孩子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女人尋求依附對象,背叛愛侶、道德、自我、尊嚴,自甘墮落。
男人苟且偷生,在死亡前化身禽獸,放縱獸慾。
在整個戰爭的環境裡,這種事情屢見不鮮,甚至看不見、尋不見制止的身份。
……而斯普林格聽到自己渾身細胞都在叫囂著這是不對的,不該如此!
越是搜集情報、考察狀況,越是心情沉重。
「瓦蓮卡小姐,我回來了。」
「瓦蓮卡去參加她的課程了,今晚不會回來。」畢巧林漫不經心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薩利爾,你還好嗎?」凡爾納擔心的聲音隨之響起。
「表情真難看。」易卜生幸災樂禍地說。
「你們是在開會?」看著全部聚集在大廳里的三個男人,斯普林格問,摘下手套。
「對不起,我心情的確不好。」
「太操蛋了,這個戰爭的世界!」
「喂,你該不會是說你下山看了會兒流民慘狀,就受不了?」
易卜生笑起來,「瞧瞧這是哪來的溫室花朵?」
「對不起,能再說一遍嗎?」
斯普林格露出微笑,冷靜開口。
「我看高加索的泥土可比凍土好挖,您大概很懷念曾經有過的經歷吧?」
「曾經有過的經歷?」
「活埋啊~」
斯普林格對上易卜生銳利起來的目光,自若地說。
「你是不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易卜生聲音冷下去。
「怎麼會,我知道您是看在我和凡爾納救了您的份上才一再忍讓我。」
「是凡爾納這小子,動動嘴皮子的人沒資格這麼說。你現在的意思是……」
「不需要您虛情假意,我現在心情不好。」斯普林格收起多餘的表情,慢條斯理說。
「謊言自然不必。」易卜生冷嗤。
外表也許傲慢又脾氣不好,面對斯普林格的起頭挑釁,他卻並沒有過強反應。
只有弱者才會斤斤計較自己沒有的東西。
本身早已經得到的人只當它隨處可見,不需要任何證明。
亨利克·易卜生,二選一系統親自給出地圖挖到的「寶」……斯普林格眼眸微垂,思索的神色一閃而過,很快掩去。
「凡爾納,我覺得我更加認可你的願望了。」斯普林格沒再看易卜生。
仔細想想,能被人活埋的傢伙,似乎也不需要太多重視。
「啊……」凡爾納發出疑惑的氣音,微卷的蜷發落在額角,清秀面孔就像是每一位平易近人的法國少年。
「你的想法是有實施必要性的。」斯普林格說,「我是個心軟人,見不得災難場景。」
凡爾納無法回答,他滿眼寫著「你在說什麼鬼話?」。
相處這麼一段時間,凡爾納哪還不知道身邊來歷不明的年長朋友是什麼德行!
想一出是一出的行動力,莫名其妙的奇思妙想。一流的灌雞湯技術,三流的戰時常識儲備。足夠應付麻煩的特殊能力,不足夠應付生活的挑剔水平。
總得來說,有能力活下去,是個麻煩。
至於薩利爾·斯普林格的道德水準嘛……
有事會關照陌生人,無事則滿腦子與我何干。
「薩利爾,你受什麼刺激了……?」
好樣的!
凡爾納最終還是說出來了。
斯普林格沉吟,「凡爾納,我們去阻止戰爭吧?」
「……」
凡爾納更加懵逼了。
「七?」
「七。」
斯普林格點點頭。
凡爾納指了指自己,又指向斯普林格:「一、二……」
斯普林格視線移向好奇看著這邊的畢巧林,這名主人家正一臉百無聊賴地啃著一顆斯普林格僱人扛上來的蘋果。
「三。」斯普林格指了指自己知道的第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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