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穿著稍顯寬大的不合身黑色長外套,黑髮末尾的白色在脖間晃動,推開便利店的門同時很快發現了注視自己的港口黑手黨財務負責人。
「好久不見。最近怎麼樣?」
所謂一物剋一物。
太宰治對森鷗外而言是港口黑手黨首領的福氣。
對於自己的直屬部下——半個弟子,不太聰明的芥川龍之介(港口黑手黨前五大幹部之一太宰治本人語),卻壓根沒轍。
甚至已經避諱到……見到對方就想先走一步的程度。
聽聞白川泉的問候,芥川龍之介楞了楞,露出一個有些不自在的表情,「還好。」
「太宰幹部丟下全部事務一個人跑了,作為叛逃的幹部直屬部下,想必芥川君最近不太好過吧?」白川泉問,「沒關係嗎?需要幫忙嗎?」
「沒有關係。」提起近來沒有任何匯報無故失蹤,再也找不到蹤跡的五大幹部之一,自己的上司太宰治,芥川龍之介神色一變,「在下不相信太宰先生會叛逃,太宰先生肯定遇上什麼事情了……可惜在下不夠資格,無法為太宰先生分憂!」
白川泉眨眨眼,有些迷惑——太宰治給小野狗灌了什麼忠心耿耿的迷藥?
港口黑手黨里任何一個人都看得出太宰治這是叛逃不想幹了。
「啊,芥川君,雖然這樣說可能和你所想的不同,但是太宰幹部負責了組織至少三分之一的業務,與一半以上的業務都有關聯,這種人……哪怕失聯一天,都不能排除他背叛港口黑手黨的可能性哦。」
白川泉貼心地給港口黑手黨後輩打了預防針。
不反手賣了港口黑手黨是太宰治遵守行業規矩的最後良心。
太宰治這事兒做得不地道,白川泉和芥川龍之介相識一場,多少能提點還是提點一點。
「不可能!」芥川龍之介的反應比白川泉想像中更大,手指不自覺捏緊,「太宰先生說好了要賦予在下活下去的意義,白川先生哪怕是太宰先生的朋友,也壓根不了解太宰先生,太宰先生是個令人佩服的人——絕對不會拋下在下的!」
芥川龍之介皺起眉,手裡提著一個便利店袋子,裡面裝著好幾種包裝盒和一些瓶瓶罐罐,「請不要再說了,在下本以為白川先生和黑手黨里的庸人不同,沒想到居然連這種事情都想不到。」
「太宰先生這麼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要不是場合不對,白川泉真想脫口一句「你了解太宰先生還是我了解自己妹妹?」,沉默片刻,回憶起先前小野狗奇怪的腦迴路,白川泉放棄了繼續就這個話題進行溝通的想法,轉而開口,「芥川君今日是休息日?」
芥川龍之介嚴肅的神色自然了一些,「是的,在下難得和妹妹今日都有空暇,舍妹在家準備晚餐,讓在下出門購買一些必需品。」
妹妹……?
這麼溫情的話語從芥川龍之介嘴裡說出多少有點不搭。
白川泉後知後覺記起芥川龍之介還有個親妹妹這件事。
當初太宰治當上港口黑手黨首領的那個世界裡,芥川龍之介進攻港口黑手黨正是為了救回自己妹妹——太宰治跳樓前,電梯門口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名年輕女性。
「我記得是叫……銀,是嗎?」白川泉說。
芥川龍之介猶豫了一會兒,仿佛下定決心,「白川先生要不要來家裡做客,舍妹對於白川先生之前的幫助也非常感激。」
白川泉笑了笑,「還是不了。」
「銀是個優秀的孩子,我也很久沒見過她了,但是今天不行——」
白川泉語氣苦惱,「我家裡還有一件麻煩事兒需要解決呢。」
「是什麼?……在下能幫上忙嗎?」芥川龍之介問。
白川泉露出微笑,文弱俊美的面容上藍色瞳孔泛起波瀾,仿佛海天相際之處,水面下藏著亘古以來的深海秘寶。
「是無法表露的秘密,我可不願意成為森社長眼裡下一個織田先生。」
死而復生的秘密。
如此寶藏,豈是異能力奇點活案例現世可比的?
研究人員、野心家追逐特殊武器與異能力涵蓋深處的秘密。
「世界上有幾個人,不恐懼著死亡啊。」
白川泉輕飄飄的感慨落入芥川龍之介耳中,清瘦的少年眉頭微皺,依舊不太理解這名作風神秘的年輕人話語含義。
無論是小時候遇見白川泉,還是此前夜晚的邂逅救助,乃至在港口黑手黨內聽聞傳言相遇……得知對方與自己的上司太宰治相交,芥川龍之介眼中,白川泉從來都像是一團迷霧。
無法被人世捕捉的迷霧,孤獨地存在在世界的另一個角度。
和太宰先生一樣……
無人能理解他們眼中的世界……
他的目光,在看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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