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考慮『可是』哦。」
「你擔心的事情壓根就是無稽之談嘛。」江戶川亂步擺擺手,年輕的面容身體向右後方側靠去,臉上是自信的神采,舉止卻滿是懶散,「別擔心做不做得好的問題,擔心你哥哥也太早了。」
「既然他決心留在樹上,保持自身與人世的距離,他不會從樹上下來的。」
「說不定,是你的哥哥在包容這些在地上生活的人。」
「真的是這樣嗎?米諾他……」
「你不相信名偵探大人嗎?」
江戶川亂步問。
「當然,我就是相信你,才把這麼私密的事情都告訴你,想要得到你的幫助,江戶川先生。如果被父親知道了,會生氣地打斷我的腿也說不好。」彼亞喬無意識抖了抖,在整個家庭里,他依舊是最小的孩子,不敢與權威直接對抗、對決定好的事情存有太多異議。
「好了,就是這樣。謝謝你請的甜點,我先走了,對了,明天別忘了讓人來接名偵探大人,開車也行。總之名偵探大人是不會一個人出門的。」
「哦哦,好。」彼亞喬下意識應到,並沒有覺得江戶川亂步奇怪的排場要求有什麼不對。幾年前被年輕的日本名偵探從綁匪手上救下後,彼亞喬對於江戶川亂步的能力毫無懷疑,這麼能幹又強大的人,本身就該有這樣的排場,而不是當個寂寂無名的小人物——但是要是出於江戶川先生的意願,彼亞喬也一定支持。
「我會讓人來的,江戶川先生。」
拿起擱在桌面上的高級酒店房卡,江戶川亂步施施然離開大廳旁的小包廂,按上電梯。
「少爺,時間到了。」有人推開虛掩的門進來,「該去上希臘文課了,晚些還要去趟神父那邊。」
「知道了。」彼亞喬板起臉說,少年回話的姿態尚且有些生澀,一看就是學習著過去印象里某些人的模樣發號施令。
「回去不要對柯希莫提起我來這裡找別人給他幫忙的事情。」
「尤其是在父親、母親面前。」
彼亞喬沒有說下這條命令的原因。
是出於擔憂……還是謹慎,或者說,警惕……
……
——真正讓多神論與一神論不同的觀點,在於多神論認為證實世界的最高權力不帶有任何私心或偏見,因此對於人類各種世俗的欲望、擔心和憂慮毫不在意。
——《人類簡史:從動物到上帝》
……
「住在樹上的未來男爵?」
「聽起來似乎是幻想小說里,稀奇古怪的頭銜。」
白川泉敏銳地問,「只是因為他打算住在樹上嗎?」
「的確是很特別的生活方式,可是離經叛道也是一種特權。人在年輕的時候,做什麼都有可能啊。」
「起這樣的綽號,究竟是誰在不滿呢……」
「應該沒有人,泉先生,你可能小看了那個孩子的決心。他已經數個月沒有下樹接觸地面了,他的父親急得嘴巴冒泡,病急亂投醫甚至找上了彭格列。」艾琳娜側過腦袋,表情笑眯眯地溫聲開口,「說起來,那個孩子也才十六歲,和泉先生差不多的年紀呢。」
「我差兩個月就算成年了,」白川泉抿著唇,語氣不滿地嘟噥,「這怎麼能差不多呢,差很多好嗎?」
「哈哈,還很年輕呀,這不是很好嗎?我以前也很在意自己的年紀呢,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不過遇到D之後,就不會擔憂了。——因為已經決定好無論如何接下來的一生都要和他在一起。」
「所以,她也是一樣的想法嗎?」白川泉語氣好奇,抬了抬手,「就是因為她,我才被彭格列『看見』的吧,不過顯然……」
不管女性穿越者是瘋了、死了、走了……他們見面的幾率幾乎為零。此處之所以用「幾乎」,只不過是因為現實世界需要給概率學留面子。
「她啊,當然不一樣咯。」艾琳娜微笑起來,波浪般繾綣的長髮覆蓋了小半邊臉,眸光湛藍如海,「她比我勇敢得多,我必須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可她從來不害怕那些。」
「就像那個下了決心要在未來一直住在樹上的繼承人少年……」艾琳娜舉起例子,就好像她的密友還在身邊,音容相貌仿佛昨日,下意識喟嘆感慨,「她也一樣,如果決定要做一件事,再不符合常理,也會去做吧。」
「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她是我的勇氣來源,就算到了現在……」
「只是想到她,哪怕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我也不再害怕了。」
白川泉眨眨眼,語氣莫名,難以分辨明確的情緒。
「我以為有熟悉的戀人和朋友在身邊,艾琳娜就不會覺得陌生。」
「不一樣的。」
艾琳娜說。
「同伴只是在另一個陌生的世界行走的勇氣,背負同伴的目光,所以大家都不會停足不前,可是想要去改變世界、去做些什麼的動力,卻是很難在生活中汲取到了。」
「……這已經不是我們生存長大的那片土地,那個家園了。」
「我愈發理解她,就愈發明白這一點。」
「這件事兒上——彭格列莊園裡的所有人,都比不上她能帶給我的信心。」
「所以說,這隻冬菇就是廢物啦。」白川泉調侃。
「身為未婚夫,連可靠的安全感都無法提供,真是了不起。」
「D他脾氣可不好。」艾琳娜笑起來,對白川泉隨口就來、對戴蒙·斯佩多的詆毀已經是司空見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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