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澤諭吉非常懷疑吵著要跟自己前往委託地點的少年在作怪,然而修習武藝多年,他還是能清晰看出江戶川亂步眼下的確有些疲憊,不過會出現如今這一幕,主要還是因為他失去了大部分耐心。
「」
福澤諭吉,平日是個很少說話——與人交談的人,不苟言笑,極力避免與不熟悉的人工作之外的私事往來。
一頭銀白短髮的和服武士驀然開口。
「對了,少年,你叫什麼名字?」
「現在才想起來問我的名字嗎?」江戶川亂步並沒有介意,扭頭,笑容燦爛地開口,「你聽好了喔,我叫江戶川亂步。」
奇奇怪怪的自稱「江戶川亂步」的少年。
福澤諭吉垂眼,看著那張屬於少年人、沒有憂慮般的笑臉。
此為遺落在歷史罅隙里,武裝偵探社社長與武裝偵探社門面第一次正式相識。
「晶子晶子,快去看看門口。」
懶洋洋的聲音從辦公椅後傳來。
拿著一本法語翻譯的德文醫學書籍,與謝野晶子靠在自己的辦公桌邊,沒有動彈。
「亂步先生,你要是實在著急,離門口也就幾步路的距離——」
「真可惡啊,晶子。」江戶川亂步同樣沒有動彈,「最近都沒有有趣的委託,我不想起來嘛。」
「那就待著好了。」
與謝野晶子漫不經心地回答,忽然聽到了江戶川亂步響亮的聲音。
「社長!你回來啦!我好想你!」
與謝野晶子轉頭看去,福澤諭吉平素平靜的面孔有幾分不太明顯的困惑。
「亂步?」
江戶川亂步氣勢洶洶:「我想起來了,你之前答應過我要無條件答應我一件事,還沒有兌現呢!」
「什麼時候?」
福澤諭吉目光迷茫。
江戶川亂步雙手插腰:「我們第一次見面後不久啊!」
「社長和亂步第一次見面?」
與謝野晶子饒有興致地重複了一遍,武裝偵探社辦公室內其餘人的目光或隱約或直白地打量了起來。
福澤諭吉板起臉:「亂步,我不記得有這回事兒,說謊騙我,我是不會上當的。你有什麼事情可以直說。」
江戶川亂步癟嘴:「什麼啊,的確有這件事噢。」
「社長現在不記得我不怪你。」
「要是回來後,你還是沒想起來,我就要鬧了。」
含糊地忽略了一句話兒中的幾個音節,江戶川亂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掃興了不少。
福澤諭吉凝視了片刻跟在自己身邊已有將近十年歲月的年輕偵探,江戶川亂步清俊的面孔上展露出的無憂無慮表情一如他們第一次相遇。
作為武裝偵探社支柱的年輕偵探是絕不會委屈自己的人。
既然說了以後,福澤諭吉也沒有多提什麼,視線餘光瞥見江戶川亂步辦公桌上堆著的零食袋子。
「亂步」
「好好,我知道了!真是的!社長你回來得太早啦!」
江戶川亂步嘟嘟囔囔,鬱悶地把零食放回帶鎖的柜子里。
「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福澤諭吉凝視的目光中閃過無奈,徑自走向了自己的社長辦公室。
「對了社長!」江戶川亂步叫住了武裝偵探社社長,「這幾天港口黑手黨不會太安分,你千萬不要提醒他們哦。」
江戶川亂步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是他們的同行啦——」
「和你從義大利回來後收到的消息有關?」
福澤諭吉有些擔心年輕偵探的人身安全,江戶川亂步只是擺擺手。
「放心好了,沒問題的!」
黑髮綠眼的年輕人懶洋洋趴在辦公桌上,一個大拇指高高豎起。
「是有公眾道德的好人哦。」
「黑手黨遇到麻煩,我們也能少點沒意思的委託嘛,我那個哥哥還是幹得不錯的。」
「拿到合法經營證以後,黑手黨也太囂張了!」
江戶川亂步眯了眯眼,斬釘截鐵地說。
「上次我在警察廳的諮詢窗口,可是直接讓人拆了一個定時炸彈呢這是港口黑手黨對加入新成員合格考驗的其中一個。」
福澤諭吉同樣眉頭緊鎖:「居然是炸彈——要是在人多的時候炸開,後果可就麻煩了。」
「所以我才趕快喊人去拆掉它啊,那些笨蛋,工作的時候炸彈被安在眼皮底下都不清楚,就算沒有啟動,那也太危險了!」
江戶川亂步不滿的表情令福澤諭吉忍不住安撫般摸了摸年輕偵探的黑髮,才開口:「做得不錯,亂步。」
江戶川亂步纖長的睫毛垂落,綠色眼瞳眯起,似乎被摸得很舒服。
和一隻皮毛油光水亮的黑貓也沒太多區別。
福澤諭吉忍不住心想。
江戶川亂步抗議的聲音響起:「社長,我知道你帶出門的小魚乾又一條都沒用上,但是你再摸,我就要生氣了哦。」
好吧。
還是有區別的。
這隻貓能被他觸碰的時間同樣不算太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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