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所有的細胞都被調動了起來,握著平刃刀的手臂崩的筆直,小臂上的肌肉已經拉伸到了極限。
只等這女殭屍一靠近,我便將刀扎進去。
眼前女屍的鼻子微微聳動,東嗅西嗅,難道她是靠嗅覺來判斷我的方向嗎?
轉念一想,也不大可能,若是單靠鼻子就能準確無誤的將我這個大活人捉住,那警察局裡的警犬都可以下崗了。
那眼前女屍的舉止所為那般?
雖然心中猜測這女屍大抵不會是通過嗅覺來判斷方位,但為以防萬一,我還是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握刀的手很快就汗濕起來。
女屍靜止了大約有半分鐘的時間,身子就朝前撲了過來,我早有準備,不等這女屍靠近,我手裡的砍刀就已經刺了過去,然而,令我瞠目結舌的是,如此近的距離,根本就沒有任何逃脫可能的角度,女屍卻腰身一扭,不可思議的避開了我的刀鋒。
閃神的空檔,女屍突然從下往上,抱住了我的腰身,我低頭一看,女屍黑髮遮面,臉上陰測測的笑著,原本圓潤的櫻桃小口大張,竟是露出了兩顆手指頭粗細的青色獠牙。
此時我顧不得其他,若是被這女屍咬中,就是僥倖逃了,恐怕也會染上屍毒,因此,我一把揪住女屍的頭髮,用力的往上掰,但看起來很柔軟的女屍卻並不是個任人擺布的,我使出渾身的力氣也僅僅是能阻止那青色的獠牙不刺進身體。
女屍沒有咬中,顯然是有些憤怒,一顆腦袋不受控制的瘋狂扭動起來,我整個人被卡在棺材中間,腳下不知道踩著些什麼七零八落的東西,不動不搖的前提下尚且很難站穩,如今被這女屍大力的搖晃,只覺得自己的重心完全偏離,幾次險些滑倒。
然而,我慌亂的想要抓住棺材上沿上那條橫擔,卻不料一把抓空,頓時整個身子向一側倒過去,啪的一聲後背便直接撞在了橫擔上,劇痛襲來,我眼前一黑,抓著女屍腦袋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鬆了開來。
模糊中,好像身子被抬了起來,我暗罵一聲:「他媽的,看來今兒老子這條命要便宜給了這小娘們兒了!」
然而,我的身子被抬起來後,卻沒感覺到對方再有其他的動作。
「斗兒哥?斗兒哥.......」。
竟然是駒子的聲音,我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勉力使自己稍稍恢復些清明,耳邊的聲音重新又響了一次。
眼前有光影來回的交錯,駒子的輪廓模糊不清,自打開了天眼,我的視力似乎大不如前,現在簡直是糟糕了極點。
「駒子?」
眼前的輪廓似乎點了點頭,我摩挲著對方的手,手腕上一條蜈蚣似的疤痕,右手小指因為受過傷,一直彎曲不能伸直,是駒子沒錯。
沒等我從重逢的喜悅中醒過神兒來,駒子的身後又欺過來一道黑影,說也奇怪,駒子離我如此之近我卻瞧不清楚面容,而那後面的身影剛欺上來我就清楚的看見了那黑影的樣子,正是之前的女屍。
此刻她已經完全變了容貌,黑髮變白,玉面夋黑,青嘴獠牙,面上長出了一層稀疏的黃棕色的絨毛。
我就說這女屍不能善罷甘休嘛!
「小心身後!」
我一邊喊一邊將駒子拽到了我的身後,那女屍口中的鎮魂珠不知道何時不見了。
「我操,這老娘們兒也太禁折騰了吧?」
駒子在我身後驚叫了一聲,我略一猜測,定是駒子已經和這個女屍交過手了,並且當時是駒子占了上風,否則以我之前的境況,駒子是絕對不可能從女屍手裡將我救下來的。
女屍怪笑著上前,沒了之前的花容月貌,這眼前的面容著實讓人心中膽寒胃中乾嘔。
「駒子,你閃開。」
我雖然沒瞧清楚駒子,但是聽他此時說話中氣十足,身上應該是沒受什麼傷,如今我們進墓的十九個人,死的死傷的傷,就駒子這一個正常人了,記得當年學習過的文章,讚揚中國人民的好朋友白求恩大夫的詞,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駒子還肩負著尋找其他兄弟的重任,絕不能在這女屍的手下吃虧。
「斗兒哥,你說啥呢,你衣裳後面現在已經是血紅一片了,再這麼耽擱下去,你就是有再多的血也得流乾淨!」
駒子不願意躲在我後面,硬要往前面擠,我一心要護著駒子這麼根獨苗兒,堅持不讓。
「你快走駒子,記得幫斗兒哥將兄弟們都找到,將大炮和東民都帶出去,算是斗兒哥求你了!」
女屍已經到了我的近前,我的砍刀在剛剛摔倒的剎那就已經消失無蹤了,面前近在眼前的女屍,我找不到趁手的東西,只能以手做為武器,伸過去抓住女屍的脖子。
「咔」的一聲,女屍的脖子竟然成了個九十度的直角,旗頭掉落下來,白髮飄飛,看著十分的詭異。
「快走快走!」
我扭頭催促著駒子,現在是逃生的最好機會,棺材裡面的空間不大,如今站著我、駒子和女屍三個,更是擁擠不堪,不過也正因如此,駒子只要縱身跳下去,拉著大炮一起逃走,女屍就是插了翅膀也是無能為力。
「斗兒哥在我就在。」
「駒子,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快走。」
說話間,女屍的臉距離我的臉已經只有不到二十公分了,女屍嘴裡噴出的濕臭味道直接鑽進了我的鼻子,駒子還在身後,千鈞一髮的時刻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不想不顧的雙手抱住女屍的腦袋。
那女屍的頭顱被我摟進懷裡的瞬間,胸前就好像觸電一般的激起一陣顫慄,徹骨的冰冷帶著千萬年冰封雪原一般的森寒貫穿胸膛,如果我的命能換駒子的命,那麼我願意就此死去。
「嘶嘶嘶。」
被抱住頭顱的女屍在我胸前發出嘶嘶嘶的聲音,堅硬的青色獠牙在我胸前的扣子上來回的摩擦,輕微的沙沙沙聲傳出來,聲音越小我胸前的壓力就越大。
「斗兒哥,你快放開這女屍,我有辦法能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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