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之我即正道 第五百七十二章 自不量力

    星川城，街道角落，雲靈背靠著牆邊看著出聲阻攔鳳凰離開的蕭炎，表情甚是無奈。

    「這個小子，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怕死呢。」

    說句難聽的話，鳳凰收了精血就能離開，對於蕭炎而言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他不感激流涕就算了，竟然還敢阻攔？

    真的，這小子的腦子除了異常二字，是真找不到其它的形容詞了。

    「怎麼樣？他真的很有趣吧？」

    聽到傳入耳畔的話語，雲靈轉頭看著對面微笑著的雲英，嘴角輕撇了撇。

    「有趣沒覺得，本座只覺得這小子腦子有病。」

    「或是確實是這樣呢。」雲英也不否認，輕聳了聳肩，「不過這種病，整個大陸應該也就只有他擁有這獨一無二的病症，這還不夠有趣麼？」

    「.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雲靈眼中盡顯無奈，她算是發現了，腦子有毛病的不只是蕭炎，雲英腦子也不怎么正常。

    旋即雲靈再次扭頭看向蕭炎，看著他那堅毅的眼神，雲靈的目光微微閃爍。

    嗯.雖然剛才這麼說，但云靈也不得不承認。

    這樣的人類，確實是稍微有那麼些，有趣呢。

    鏡頭一轉，凰軒愕然的看著出聲阻攔的蕭炎，腦子一時間沒轉過彎來。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和鳳凰大人有多大的差距麼？

    即便他不知道，光是看鳳清兒的表現也應該能猜得出來，若非是一點反抗的辦法都沒有，鳳清兒又何必用這種必死無疑的方法懇求鳳凰離開？

    在凰軒驚愕之時，鳳凰美目微微眯起，緩緩側身輕瞥著蕭炎。

    「你剛剛，說什麼？」

    蕭炎將懷裡氣息虛弱的鳳清兒輕輕交予余鶯，而後其身直面鳳凰，再一次向她重複了自己的要求。

    「把精血，還回來。」

    「還回去？」鳳凰眉宇輕挑，輕掃了眼掌中的那團精血，「這是作為叛族者的她為了讓我離開才交出的東西，也就是說，這是我應得的報酬。」

    這般說著，鳳凰眯起眼睛，眼中綻放著精光。

    「既然是我應得的報酬，又何來還給你一說？」

    「這是她擅自為了紫妍與你做的交易，這場交易，我作為紫妍的監護人絕不認可。」蕭炎向前踏出一步，死死盯著比自己還高了少許的鳳凰，「把精血還給她，至於你和紫妍的仇怨，應當來找我這個監護人，而不是讓鳳清兒一個無關者付出代價！」

    鳳凰看著面色堅決的蕭炎，沉默半晌，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哼！你真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了？」

    嗡！

    說話間，鳳凰眼中金光閃爍，蕭炎頓時感覺到了難以言喻的威壓，雙膝突然一軟，死死支撐著才沒有跪倒在地。

    然而雖是靠著毅力暫且支撐住了，但想站起來也是艱難無比，只能仰頭與俯視著自己的鳳凰對視。

    「你真覺得，區區這點精血就能我放過那隻太虛古龍？」鳳凰掌中的那團精血躍動著，聲音愈發的陰冷，「我只是看在她是姐姐的女兒份上，勉強答應了她的請求罷了，是給我死去的姐姐一個面子。」

    「你可以看做是，她拿命換了那隻太虛古龍的命，這還是在我願意的情況下，別不知好歹。」

    鳳凰冷酷無情的話語，令蕭炎的內心一顫，牙關更是緊緊咬起。

    他知道的，他當然知道。

    鳳清兒這番行為，就等同於拿她的性命換取紫妍的性命。

    為了他人的生，甘願接受自己的死，這是多麼壯烈，多麼值得欽佩的行為。

    但，蕭炎絕不認可！

    鳳清兒和紫妍根本沒關係！直到現在為止，鳳清兒和紫妍彼此連一句話都沒說過！甚至紫妍的同族還是殺害了鳳清兒母親的兇手，鳳清兒更沒有理由為了紫妍一命換一命！

    蕭炎很清楚，鳳清兒之所以會這麼做，只能是一個原因，那便是自己。

    她知道的，自己絕不會放任鳳凰帶走紫妍，她知道的，自己就算是死也會為了紫妍全力與鳳凰抗爭。

    而現在，卻讓蕭炎默不作聲的接受鳳清兒任性的為了自己而犧牲？

    開什麼玩笑！

    蕭炎內心怒吼著，在鳳凰愕然的目光中顫抖著身軀，一點一點的在她的威壓下站了起來，看著鳳凰的目光中寫盡了憤怒。

    我蕭炎，沒有任何資格，沒有任何權力讓任何人為了我去死！永遠沒有！

    小醫仙聽到蕭炎心中的怒吼，想起先前蕭炎為了自己做出的種種決定，心底甚是無奈。

    這句話我也挺想質問你呢，誰允許你擅自替我去死了？

    一次又一次的，不管不顧我的拒絕，一次又一次的拼上性命來拯救我，你可想過我的感受？

    跟了蕭炎這麼長時間，小醫仙也發現了，蕭炎就是一個雙標。

    只是他的雙標，和別人是反過來的。

    他可以接受自己為了別人而犧牲，卻不能接受別人為了自己而犧牲。

    這種異常的思想，這世間也就僅他一人了。

    這般想著，小醫仙雖是惱怒，卻是無奈的笑了笑。

    但是，沒辦法。

    誰讓自己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他呢。

    不等蕭炎開口，小醫仙就率先在他心底流露心聲，聲音是那般的堅定，

    先前在雲家，鳳清兒為了保護自己的身體不被奪走，不惜與自己的老師決裂也要留在那裡與冰河谷死戰。

    事到如今，自己又哪來的臉退縮？

    蕭炎扛著重壓，再次向鳳凰踏出一步，在鳳凰的目光中又一次道出了自己的要求。

    「把精血，還回來！」

    「.愚蠢的小子。」

    鳳凰短暫的呆滯後，眼中微微閃爍著輝光，表情卻是冷到了極點。

    「她用命換來的生路，你就如此糟踐麼？」

    「用朋友的性命換來的生路，有何走下去的必要？！」

    蕭炎怒吼著，身上的黑氣顯現，眼中猩紅色的光芒分外駭人。

    鳳凰微微眯起眼，淡淡道。

    「看樣子，你是非要糾纏不可了？」鳳凰緩緩抬起手，冷聲發問，「我若不給，你又想如何？」

    對於鳳凰的詢問，蕭炎沒有開口，只是用行動做出了回答。

    漆黑的鎖鏈從體內延伸而出在周身環繞，絢爛的異火更是在他的體表熊熊燃燒。

    凰軒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蕭炎。

    縱使初生牛犢不怕虎，在鳳凰大人剛才顯露的威壓中也能清楚的明白二人的差距，為何他還敢頂著威壓對鳳凰大人露出獠牙？！

    鳳凰看著眼神堅定的蕭炎，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後悠悠道。

    「看來你是，準備使用武力了呢。」鳳凰說著，美目中透露著輕蔑，如同看這一條爬蟲般望著蕭炎，「但只憑你一人，怕是不夠。」

    「那就算本王一個！」

    彩鱗將紫妍交給孩子們，一個閃身站在了蕭炎身側，令熱血上頭的蕭炎陡然清醒了些，猛然扭頭看著彩鱗。

    「彩鱗，你.」

    「少廢話，你幹這事前都不在乎本王的意見，就別怪本王不在乎你的意見了。」

    彩鱗抬起手不輕不重的拍了下蕭炎的腦袋，令蕭炎腦袋一懵，隨即彩鱗視死如歸的看著鳳凰。

    「你這性格會惹出來多少麻煩，早在來中州之前本王就已經有覺悟了。」

    哪怕不是蕭炎自己的意願，他的性格也會給他帶來數不盡的麻煩，彩鱗心裡很清楚，不可能每一次都能夠好運的平安收場，也別奢望蕭炎懂得暫避鋒芒。

    能讓蕭炎拼上性命的，都是他絕不能妥協的事情，一次都不行，就如同曾經的他以區區斗師之軀闖入異火拯救自己那般。

    自己若是譴責蕭炎為了鳳清兒拼上性命的抉擇，那他曾經為了自己拼上性命又算是什麼？

    「算俺一個。」這時曜天火也走了過來，身上隱隱流露著灼熱的火焰，「說起來，俺直到現在還沒和斗聖打過呢，這也算是難得的機會，死了也挺值當的。」

    曜天火話音落下之時，紫韻也一個閃身出現在了另一側。

    「我可是答應過我兒子要保護你的，就這麼看著你死然後灰溜溜的回去，我可沒法跟我兒子交代。」

    「你們.」

    蕭炎愣愣的看著她們，一襲白衣的風嫻也站在了蕭炎身後。

    「那個傢伙還是難得低聲下氣的求我呢，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看重你。」

    風嫻淡淡道，輕瞥了眼手上藥沉棲息的戒指，意思也是不言而喻。

    鳳凰看著一個又一個站出來的人，神情愈發的凝重。

    只是一個蕭炎，也就罷了，鳳凰暫且可以當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那剩下幾個又是怎麼回事？

    鳳凰能看的出來，除了蕭炎，其她幾個人和鳳清兒並不熟，她們沒有理由為了鳳清兒拼命。

    很顯然，她們全是為了蕭炎站出來的，即便面對自己這等幾乎不可能贏的恐怖存在。

    鳳凰看著蕭炎，眼中透露著無法理解。

    就連清兒也是這樣，這個蕭炎到底是有什麼魅力，能讓這麼多人甘願為了他毫無意義的送死？

    就在鳳凰愣神之際，最後一人也站了出來。

    風雷閣閣主，鳳清兒的老師，雷尊者。

    看著這個靠著鳳清兒才與天妖凰族搭上線的男人，鳳凰輕挑了挑眉。

    「連你也腦子犯渾了麼？」鳳凰頓了頓，冷聲道：「鳳清兒已經宣布脫離天妖凰族，你現在站出來別說是獲利了，就連風雷閣都可能因你的決定徹底覆滅。」

    說著，鳳凰眯起眼，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還是說，你覺得你和這些人一起對付我就有勝算了？」

    對於鳳凰的反問，雷尊者給予了回答。

    「恐怕是不行吧，莫說我們這些人的實力參差不齊，即便在場這些人都是斗尊巔峰，可能也無法勝過您這等實力的強者。」

    二星斗聖后期，這種實力可不是靠斗尊的人數就能堆死的，對於這點雷尊者內心相當清楚。

    但是

    「這麼多無關的人，為了我的弟子站出來拼命，我這個老師又怎能為了苟活躲在後方？」

    雷尊者言語堅定，輕瞥了眼蕭炎，眼中甚是複雜。

    那天，蕭炎站出來直面自己的時候，雷尊者也只是覺得蕭炎是個很有擔當的人而已。

    然而當他做出和蕭炎類似的舉措時，才切身體會到這需要多麼大的勇氣。

    什麼都得不到，甚至有可能會死，卻依舊會為了心中那份沒有人會在乎的責任賭上性命。

    雷尊者清楚，蕭炎肯定是害怕的，沒有多少人面對死亡能不感到恐懼，但他依舊站出來了，沒有絲毫猶豫。

    他一定是，早已習慣了吧，早已習慣為了自己的責任而拼上性命。

    看著眼前為了鳳清兒站出來直面鳳凰的眾人，凰軒都不禁受到了觸動，眼中帶著猶豫看向鳳凰。

    「鳳凰大人，您.」

    「本以為是一個蠢貨，沒想到是一群蠢貨呢。」

    鳳凰打斷了凰軒的話，看著蕭炎等人，眼中透露著不屑，似是嘲笑著他們的捨身取義。

    「也罷，既然你們非要急著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們。」

    鳳凰將手中的精血交給凰軒，身上的氣勢逐層升起，鋪天蓋地的恐怖威勢瞬間降臨了整個星川城，令所有人臉色驟變。

    這就是斗聖強者！僅僅是展露出些許氣勢，就讓人連呼吸都顯得困難重重！

    鳳凰瞪大了眼睛，穩步提升的氣勢登時爆發，霎時間風雲變幻，大地震顫，宛如天塌地陷般的幻覺出現在每個人的眼前，讓所有人心中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了一句話。

    斗聖之下，皆為螻蟻！

    這舉手投足間便能讓天地產生動搖的恐怖實力，縱使是天災都無法比擬！

    「來吧，爾等不自量力之輩。」

    鳳凰髮絲亂拂，華麗的衣衫揚起，雙眼綻放著金色的光輝，那形象在蕭炎眾人眼中似是如同無法抗衡的巨人，仿若是天神下凡，令所有人都只能仰望。

    「讓我看看，一群螻蟻的集結，能有什麼用處。」

    鳳凰平淡的話語就如同天威迴蕩在每個人的心間，久久無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