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重樓平和的笑道:「我帶這位公子與兩位郡主上山,你可要隨我們一同去?」
洪洗象猶豫片刻後,搖了搖頭道:「等會要吃飯了,我就不跟著師兄了。」
來到太清宮內,王重樓也算是面面俱到,蕭玄心想,為了武當,這老道士還真是謹小慎微。
他本就性格和善,王重樓也有心交好。
兩人對道家典籍都知之不淺,一時間談玄論道,好不逍遙。
讓王重樓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隨著談論繼續,眼前這傢伙,對於儒家,兵家,道家,佛家一些奠基核心文化,都隨口就來。
知曉兵家典籍,王重樓不意外,畢竟眼前之人,曾也是個叱詫沙場的將軍。
可佛家,儒家那些核心思想文化,他也精通,這就是怪胎了。
「公子見識淵博,老道自愧不如。」
「真人過謙了!」
隨著交流下去,王重陽越發覺得自己才是門外漢,眼前這個年輕人才是道家真人。
親自帶領幾人在武當到處觀賞,期間也常在一起論道。
甚至,最後五雷天心訣這樣的功法,他也無償給了武當。
一待就是半年,半年之後,帶著徐渭熊和戀戀不捨,時而忘向某個方向的徐脂虎下了武當山。
看著離去的幾人,王重樓驚嘆道:「虎父無犬子啊,好一個驚才絕艷的少年郎。
只是,可惜了!」
……
山腰,看著還在回頭的徐脂虎,徐玄笑道:「大妹,別看了。
以後有的是機會,那個傻道士,還處於迷茫朦朧,尚未勘破胎中之謎。
要是那傢伙實在太慢,大不了到時候為兄上山,把他綁去北涼王府。」
徐脂虎面色羞紅,嬌聲道:「哪有你這樣的大哥!」
徐渭熊:「大哥,勘破胎中之謎?
世上難道真有輪迴轉世之說?
那個道士難道還有什麼驚天來歷不成,難道他真是……」
徐玄敲了敲那聰明的小腦袋瓜,道:「知道就行了,天機不可泄露。
別胡亂沾染因果,尤其是那傻道士的因果。」
撇了撇嘴,沒再說什麼,也許只有在這個兄長面前,她才會如此小女兒態。
駕著車,兄妹三人來到青城山,也拜訪了青陽宮,見到青城王吳靈素。
襄樊,龍虎,徽州,徽山,太安,兩禪寺,廣陵,武陵城,神武城,大凰城,楚州,賀州,瀘州,蜀州,寧州,遼州,雍州……
離陽王朝,各大州域,名山名城,基本都有了他們兄妹三人的蹤跡。
除了必要的與北涼保持聯繫,這次遊歷,整整十年光陰。
在他毫不吝嗇的培養下,徐渭熊直接進入了指玄境。
至於徐脂虎,資質就查了很多,即使有他給予的丹藥,也僅僅二品罷了。
這些年,在遊歷中,沒少與人切磋,除了武道上的成就,棋道上更是出類拔萃。
胭脂榜副評之首,聞名天下的才女,十九道手談天下無雙,有「徐十且十三「的說法,徐十是說這位女子實力遠超九段高手,是當之無愧的十段大國手。
徐十三則是說她往往能下出十三段一般神鬼莫測的卓絕妙手。
徐脂虎不爭不搶,性格寧靜,大家閨秀風範,當然,她本人就是大家風範。
這些年中的沉澱修行,徐玄儒釋道三教同修。
釋家大金剛、道教大指玄和儒門大天象,已然聚於一身。
這是一條更加艱難的道,別人一道成就一品,就萬中無一,可他卻三道同修,還如一品大境。
不僅需要大毅力大恆心,更需要的是大智慧,大氣運。
也就只有蕭玄這樣一人歷經多世,才可以走得通這條道路了。
如果傳揚出去,所有人都會認為他不過是一個瘋子,異想天開。
這些年,他也聽說了,徐鳳年那傢伙被徐驍趕出北涼王府,同樣在遊歷天下。
……
在西壁壘舊戰場上,有一座大墳場,三坐無名墳墓立於其中。
此時蕭玄帶著徐脂虎,徐渭熊來到此處,奉上供品。
看著無名墳墓,蕭玄思緒陷入回憶,陷入了當初陳芝豹的手段,陷入那位兵聖的驚世用兵之法。
那傢伙身處劣勢,依舊讓北涼損失慘重,可以說那是北涼軍征戰天下以來,勝得最艱難,最兇險的一戰。
經過多世,於軍事上的造詣,這都是當之無愧的最高者,值得敬重。
立場不同,戰場無對錯,勝利之後,他將葉白夔一家子悄然安置於這裡。
「暑往寒來春復秋,夕陽橋下水東流。
將軍戰馬今何在,野草閒花滿地愁。」
拱手行了一禮,「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間十幾年過去了。
二妹,去磕幾個頭吧,大妹,你也去拜見拜見,也算是我們徐家對這位的敬重。」
兩人都是聰明人,西壁壘戰場,又是無字碑,還能讓大哥如此敬重的人。
徐渭熊哭得稀里嘩啦,當時的她已經不小了,對於父母兄長,如今也記憶猶新。
蕭玄,與徐脂虎靜靜等著,沒多久徐渭熊站了起來,對蕭玄恭敬道:「多謝大哥!」
蕭玄搖了搖頭,道:「兄妹之間,不用如此,前輩也是我敬重的人。
只可惜,立場不同,只能生死相向。
二妹節哀,既入了徐家,你就是為兄疼愛的妹妹,與脂虎沒什麼兩樣。
走吧,回家!」
「嗯!」
……
半個月後,兄妹三人距離陵州越來越近了,只有幾十里的樣子,就可以回到闊別已久的家。
「嗒嗒嗒!」
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來,城外一夥占山為王的盜匪策馬奔騰,疾馳而至。
將不遠處視線之內的破廟團團圍了起來,對方的目標倒不是他們,畢竟遊歷在外,為了不必要的麻煩,該喬裝的還是喬裝一下。
而是破廟前一個落魄的少年乞兒和一位滿口老黃牙的猥瑣老頭。
老頭口中缺了兩顆門牙,說話還有些漏風。
這二人膽小如鼠,畏畏縮縮的蹲在地上,仰頭望著高頭大馬之上的盜匪首領,嘴裡求著饒,沒有一絲的男兒血性。
「大王,我們就是兩個窮光蛋的乞丐,平日全靠偷蒙拐騙才能吃上一頓飽飯,身無分文,劫掠我們反而浪費大王們寶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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