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菀緩緩睜大了清麗的眸子,那俏顏之上的表情仿佛就像是巨石砸破了平靜的湖面一般,掀起了劇烈的波瀾。
看著藥菀原本的平靜表情就這樣在自己輕飄飄的一句話面前被撕得粉碎,蕭炎的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摻雜在憐惜之中的戲謔。
「我是不是這段時間太好說話了?」
而在看到了蕭炎那暗藏著戲謔的眸子之後,藥菀的目瞪口呆轉眼之間便成為了難以遏制的觸怒。
「——沒有啊,我真是回來睡覺了。」
蕭炎一臉認真道,那語氣之中甚至還帶著幾分無辜,讓藥菀下意識挪開視線的同時那語氣之中的怒氣都跟著散去了些許,她不禁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是因為反噬將近,結果倒是自己有點神經敏感了嗎?
「可是我現在也要休息。」
藥菀一字一頓道。
「可這裡是我的房間啊?」
蕭炎更加無辜了,藥菀頭痛地忍不住扶額道:「你就不能去我的房間睡嗎?」
「不能一起?」
「我就知道你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麼好心!」
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緒驟然之間再度崩盤,藥菀罵道。
蕭炎嘆了一口氣,乾脆如同法國軍禮一般將雙手舉起做投降狀,表示自己真的沒有什麼惡意,更不存在什麼非分之想,隨後說道:「其實主要是我猜到了菀兒今晚說不定會被灰滅之炎反噬我不想你再一個人遭受這樣的痛苦。」
蕭炎那滿是真心的話不禁讓藥菀頓了頓。
「灰滅之炎太危險了,你又解決不了」
藥菀看了一眼蕭炎,給出了自己的判斷和回答。
「可是我現在斗尊了!以斗尊境界運轉焚訣,總不至於一點用都沒有吧?」
「可是你的焚訣又沒有得到提升,上一次能夠莫名其妙地解決一次灰滅的危機就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用命來賭第二次奇蹟會不會發生,這也太亂來了。」
藥菀搖了搖螓首,還是選擇了拒絕。
只是即便如此,也依舊未曾令蕭炎退卻。
「那也起碼比單純就看著你一個人苦苦熬過去好,我們也可以同甘共苦的。」
蕭炎認真地看著藥菀的眸子,說道。
藥菀被這樣的蕭炎惹得有些煩了,不禁道:「不就是想跟我一起睡嗎?扯什麼大道理?」
蕭炎被她這麼一嗆,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道:「好吧,那我就是想跟你今晚睡一塊,你說行不行都沒用了,我已經決定了!」
藥菀大概也沒有想到,蕭炎的膽子居然已經這麼大了,可是如今蕭炎鐵了心要給她護法一整天,接受不接受兩說,自己現在是真沒辦法阻止他了,在不適用秘法與灰滅之炎燒誰誰死的特性,如今作為初階斗宗的自己打蕭炎如今的斗尊修為,那的確是有些痴人說夢了。
「我先醜話說在前面,床就這麼大,不准抱我,不准擠我,不准碰我,伱一半我一半,除此之外給我老老實實睡,不然我就——」
心中多少是已經猜到了自己如今的斗宗初階修為在不曾氪命作為動力源跟他爆了之前,藥菀便是心底里知曉自己大概是已經打不過蕭炎了,便是蕭炎硬著來,她自然也就只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份,同時心中也在默默期盼著自己之前建立起來的權威多少能夠在蕭炎面前管點用吧。
結果藥菀話音未落,便感覺到了一股子說不上香,但卻是好聞又清爽的氣息隨之撲面而來。
她微微一怔,那透出一股子莫名熟悉感的懷抱便已經如同蛛網一般牢牢抓住了有如飛蟲一般的自己,再也掙扎不開了。
藥菀還記得第一次在床上被蕭炎抱住之時自己的劇烈掙扎,第二次的象徵性掙扎,到現在她甚至都懶得掙扎了。
這傢伙便是死也不會放開自己,掙扎了也沒用,反而會讓自己不可避免地越陷越深。
直至最後,藥菀最後的表示居然只是一聲輕輕的嘆息。
果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咔嚓。」
乾脆利落的清脆聲響在藥菀的耳畔傳來,她似乎是意識到了,正想說她自己來。
「別動,不然萬一掛到的話會很疼。」
蕭炎一邊替她取下那耳墜,以及腦後的髮簪,輕輕一扔,落在了床邊的桌上,發出一陣叮鈴迴響。
蕭炎感覺到了自己懷中的溫香軟玉不住地輕輕扭動了一下,在他的胸部與腹部之間,哪怕是蕭炎沒有用力摟著她,也可以感覺到那柔膩的飽滿質感壓在自己的身上,甚至叫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雖然這樣確實是有些誇張就是了。
「我的話在你耳朵里就真的是耳旁風嗎?」
藥菀語氣幽怨,只是與其說是沒有生氣,倒不如說單純只是因為火氣都跟著發泄完了,這個時候沒了該有的火氣,自然也就顯得有些奇奇怪怪的。
「沒有啊,我只是在照顧菀兒而已。」
「照顧?是滿足自己那點陰暗的喜好才對吧?」
蕭炎倒是不反感這樣對他的評價,反正他們之間知道就好,也不至於存在什麼誤會。
反倒是蕭炎在片刻之後忽道:「菀兒好像心情不太好。」
「心情?在你面前我哪一天不是這樣?」
藥菀漸漸感覺到了什麼,聲音也跟著微微有些低沉,蕭炎也隨之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熾熱感從藥菀的身上蔓延到了他的身上。
「但肯定變了啊簡直就跟烏坦城裡來了月事的姑娘們一樣。」
蕭炎並沒有控制住自己的音量,藥菀聞言那俏顏之上不可避免地漲得通紅,只是不知道究竟是羞的還是氣的。
蕭炎這話便是不說也明白,女人月事總是伴隨著身體的虛弱和心情變差,一點就著。
「我怎麼可能會有女人月事那種東西!」
儘管話是這麼說的,可單論表現那不是一模一樣嗎?
只是蕭炎還沒有不知死活到這種地步,在這種話題上及時管住了嘴。
藥菀下意識地呼出一口熾熱的吐息,心煩意亂,這是灰滅之炎在即將打破與生靈之焱間平衡的預兆,不過以她這具分神來說,原本一面雙生的異火間的平衡也早就已經被打破了。
便是早就已經經歷過一次的反噬,藥菀卻也察覺到自己有些無法避免的不安與無措。
她的擔心漸漸傳遞到了蕭炎的身上,他輕輕摟住了她,道:「別怕,有我在呢。」
話音剛落,蕭炎似乎是不想藥菀悶聲不吭,只在心中不斷累記著心理負擔,便說道:「菀兒身上好香,只是怎麼有些血氣?」
「別在我面前說什麼我身上的味道,噁心一路殺回來,有些血氣很正常,我又沒有洗過澡,只是用鬥氣清潔了一遍而已。」
藥菀在聽到蕭炎這麼說時都愣了一下,心道這傢伙是什麼狗鼻子嗎?自己已經用鬥氣清潔了一遍還能聞得出來。
「那為什麼不洗?」
「沒時間,忙著療傷。」
「——和照顧我?」
蕭炎忽得按住了她始終不是特別安分的一隻皓腕,低頭看著那雙慌亂之中卻又夾帶著不知所措的淡金色美眸。
「放開!」
「菀兒還沒跟我解釋呢。」
蕭炎說著,眼底里卻不見有什麼笑意。
「你在說什麼傻話呢,你反正怎麼都死不了,我還需要擔心你做什麼?反正都是只要給點能量就能活著的人。」
藥菀隱隱感覺蕭炎只怕是察覺到了什麼,但既然他都已經安然無恙了,她自然不想再做出什麼畫蛇添足之類的事情。
可蕭炎卻明顯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
「那菀兒怎麼哭了?那哭得那麼厲害?」
蕭炎的步步緊逼徹底讓藥菀失去了方寸。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不,不對,這種事情你是聽誰說的!」
藥菀不可避免地生氣起來,只是蕭炎並不給她繼續任性下去的機會,只是依舊捏住她此刻顯得格外柔弱卻又莫名熾熱的皓腕,直視著她的眼睛。
「我都知道了,我也問過其他人了,另外其實我也感覺得到。」
蕭炎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斟酌了自己該用什麼樣的詞彙之後方才認真、鄭重地問道。
「菀兒是在為我哭嗎?因為覺得我真的就要死了?」
「不,我只是在生氣而已,居然會有人真的蠢到不聽我的勸告,去做那種蠢事。」
藥菀在蕭炎懷中恨得咬牙切齒道。
「為什麼?」
「什麼?」
「為什麼就是不聽我的話!不聽我的勸告!我說了你會死會死,你就這麼不怕死嗎?!」
被自己努力壓抑在心中的情緒在蕭炎主動挑破之後終是爆發了出來,那漂亮的淡金色眸子裡蒙上了一層水霧,語氣之中的怨氣和憤怒仿佛是想要將蕭炎撕成碎片了一般刺痛。
只是刺痛的卻並不只是蕭炎的心,而是她自己的心。
「我說的東西你從來都不聽,從來都不信,你連自己的命都要跟垃圾一樣揮霍出去,你告訴我你這到底做給誰看啊?!」
伴隨著憤恨的怨懟,藥菀的眼角淌下清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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