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山脈,再也沒有半點魔氣的痕跡存在了。
被淨化之後的魔氣返還成了最為原始純粹的天地能量,代替了方才那充滿惡意的黑雲,烏蒙厚重的雲層之下,蘊含著旺盛生命氣息的細雨如絲,為整片神農山脈都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銀紗。
沐浴在這片細雨之中的聯軍強者無論強弱,都能感覺自己的傷勢正在以無法想像速度飛速癒合。
而伴隨著那剔透的雨絲落在他們的身上,傷口、傷勢不斷癒合的同時,絲絲污濁腥臭化作暗傷的黑血也隨之被雨絲自體內逼出,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便是古元與燭坤也不例外。
「這斗帝之力,當真是造化無窮。」
燭坤抬手感受著雨絲落在掌心之中帶走傷痛的觸感,不禁感嘆道,這言語之中,自然也充滿了羨慕。
他為了斗帝奔波半生,叫他如此輕易地放下這份執念又談何容易?
眼下又親眼目睹著藥菀尚未現身便已然滅殺了整個吞靈族精銳的全過程,自然也是讓他心中湧現出了絲絲波瀾,感慨萬千。
「話雖如此,但恐怕也不是每一位斗帝都能夠擁有如此造化之功。」
感受著體內的生機再度湧現旺盛,古元若有所思地開口說道,燭坤為之一怔,若有所思,而後點了點頭。
畢竟生靈之焱這等天地之力自然也不是什麼人都有的,眼下這般轉眼間改換天地的造化,本質上也的確更像是藥菀所持有的生靈之焱在如今斗帝境界的加持之下方才能夠做到的。
創造總比毀滅要來得更加困難,這般道理無論是方才什麼樣的境界也總是適用的鐵則。
「真是了不起啊。」
可即便如此,卻也足夠叫人羨慕了。
話音剛落,古元扭過頭忽然注意到了那吞靈八聖所留下的銀灰色晶體隨之緩緩浮上了半空,化作了幾道流光一併飛入了藥界之門,而後便再度聽到了那自藥界之門內傳來的悅耳聲音迴蕩在整個神農山脈之上,並不響亮,卻也足夠讓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既然來了,來者是客,便來藥族暫且坐一坐吧。」
面對這鬥氣大陸上自萬年以來的第一位斗帝強者的邀請,自然不會有人想要拒絕,便有人下意識地朝著藥界之門拱手道:「我等多謝藥族族長恩澤——」
「我等多謝藥族族長恩澤——」
整個聯軍的應諾聲同樣迴蕩在整個神農山脈之上,久久不曾散去。
藥界之內,虛無之間,傳承之地,一道倩影坐在濯垢神泉旁靜靜梳理自己的如瀑青絲。
「斗帝之力,當真是如此強大。」
以帝丹重獲新生,跨越九星斗聖桎梏,對於藥菀而言也無異於脫胎換骨。
微微側首,以水面為鏡,她以一條束帶將自己腦後過長的青絲綁成了髮髻,而後稍稍撥弄了幾下額前碎發,便準備站起身來。
她不似始祖大人這般那樣鍾情於華美之物,自然也沒那個臉好意思在別人面前玩招漫天星辰為冠冕,攬藥族神山做華袍這樣花里胡哨的把戲。
否則若以她如今其實親自出手,自然能更快解決戰鬥。
「倒是多虧了那末代魂族族長,否則僅憑蒼梧精粹加上雛丹,你想要突破斗帝只怕是還要多些時日才行。」
藥帝虛影坐在藥菀的身畔,看著如今的藥菀,更是越看越是滿意,嘴角之上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絲微笑,旋即說道。
「那還不是多虧了始祖大人悉心指導。」
藥菀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畢竟她能夠走到這一步,自然也離不開始祖大人的幫助。
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修煉一途之上,無論是族長還是始祖大人都對她幫助巨大,影響深遠,若是沒有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多少時間來試錯。
「如此年紀便突破斗帝,又豈是我在旁指導幾句就能夠改變的?若是如此,怎不見我曾經教導後人之後,未能多幾個後人突破斗帝?」
藥帝看得很開,這麼多年了,對於後人無能的惱怒以及無奈也讓她逐漸放下了這份執念。
畢竟眼下最為優秀的後人已然誕生,即便是她也沒辦法再說什麼。
「走吧,正好如今好好想想你未來的帝號畢竟這對於每一位斗帝強者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藥帝的語氣之中透著一絲輕鬆與如釋重負,眼看著藥菀突破斗帝,她的心中也好像是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對於自己這份血脈孑遺,她也可謂是仁至義盡,而如今族中又有斗帝誕生,不說藥族自此再度回到大陸巔峰,至少也可讓藥族萬年無虞。
「依我看,不如接替我這藥帝之名,如何?」
「帝號什麼的我倒是還不急。」
「這你都不著急?」
藥帝稍稍一怔,不禁奇道。
畢竟這對於一位斗帝強者來說可不算什么小事,她當初剛剛突破斗帝沒多久便迫不及待地自命為藥帝了。
這倒也不只是僅僅名號即可即可帶來無比強大的力量,單純就是有了帝號以後很帥而已。
每一個有能力、有心氣衝擊此等境界並且成為斗帝的強者們會有這樣的想法簡直再理所當然不過了。
「這種名頭還是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說了。」
藥菀給出了自己的回答,淡金色的眸子也隨之瞥向了身畔的藥帝虛影。
以如今已然成為斗帝強者的眼光來看,哪怕是在前段時間好好修養了一番,眼前的藥帝卻也依舊顯得尤為孱弱,雖然是斗帝昔日的殘魂,但實際上也完全沒有帝境靈魂本該有的千盛姿態。
「怎麼了?」
藥帝看著藥菀那忽然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不禁下意識地問道。
「昔日交給始祖大人凝魄聚神丹之時,我便曾經問過始祖大人,可否能夠藉此修復斗帝殘魂。」
「這我倒是還記得。」
藥帝虛影看著此刻都已經踏足她巔峰之時所在的境界,有些驚訝,倒是不曾想到她居然還惦記著這件事情。
「既然昔日僅憑一枚丹藥無法完成,那麼今日已然成為斗帝的我,應該也能夠完成本來做不到的事情才是畢竟斗帝嘛不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的存在方式嗎?」
藥菀輕啟朱唇,在話音落下的同時,嘴角洋溢起來的那一抹微笑也自始至終都未曾散去。
也不等始祖是否同意,藥菀的指尖隨之輕點在了眼前這朦朧到壓根看不清面容的女性身影的額頭之上,獨屬於斗帝的力量驟然綻放。
但卻有別於往常的破壞,一絲絲銀灰色的靈魂之力魚貫而入,有如扦插的枝丫,帶著一抹同根同源的靈魂氣息,深埋於藥帝殘魂如今的魂魄之中。
不管是對於她,亦或者是對於藥帝來說,這也的確算是一種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新奇體驗。
而二人本身的血脈相連到了斗帝這一層次,甚至就連本該無形無質的靈魂也沾染上了這樣彼此相同無二的氣質。
半晌之後,藥菀輕輕挪開了自己的指尖,目光注視著一時之間略有些失神的虛影。
伴隨著她們之間可謂是毫無斥性的靈魂之力補充灌注完成,眼前那在自己面前朦朧虛幻了許多年的虛影也終於是足可讓人清晰得看清了那張曾經在藥族藥典之上力挽狂瀾,拯救後人於危難之中的臉。
「果然,還是這個樣子更加合適些。」
藥菀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儘管在藥典之上,她的身體被藥帝所借用,但是她的靈魂卻也的確在那個時候真切得親眼目睹著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拯救藥族的颯然英姿。
「雖然對於如今的你來說倒也算不上什麼額外的消耗,不過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嗎?眼下的我可沒辦法再像之前那樣幫你了。」
那種數萬年來漫長時間造成的磨損,也讓藥帝殘魂感知之中的缺失感跟著越發強烈了起來。
以致於在無比漫長的歲月里,已經習慣了靈魂的缺失以及隨之產生的空洞,直至今日。
儘管失去的那一部分註定無法填補回來,但至少也不至於再像是破洞的木桶那樣不知不覺地繼續漏水了。
「這和緣由有什麼關係?只是做了一件此前一直都想要做的事情而已,哪有那麼多理由好說的?」
藥菀嘆道,話雖如此,她雖然做起事情比較功利,但對於那些幫助過自己的人,藥菀倒是也格外認同蕭炎的處理方式就是了。
西北大陸,天墓之碑。
靜默在無邊火海之中的身影不禁稍稍離神,距離那個境界也已然只差一步之遙的他自然也同先前的魂天帝那般,逐漸開始獲得一些不同尋常的觀感,隨之一併湧上心頭。
那份直至身處於天墓之中的他都能夠感覺到的氣機強大而危險,足可威脅到他的生命。
但是
他的嘴角卻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一絲壓抑不住的弧度。
結果這一次還是她更快一些麼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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