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陽宗主殿。
大長老趙鴻城,以『代宗主行事』的身份,坐在宗主寶座之上。
左右下方,各有著幾張座椅,入座的都是各堂堂主級人物,離宗主寶座最近的三人,都是真道三重的修為。
傳功堂主周衍坤,刑堂堂主方鐵山,戰堂堂主余戰天,都是玄陽宗站在絕巔的大人物。
除此之外,入座的還有貢獻堂主、武藏堂主以及外門四堂堂主。
至於其他的真道長老,其中也有真道二重的存在,卻是因為玄陽宗主殿座位有限,皆站在各自的堂主身後。
大殿中,羅凡、蘇幼萱並排而立,昏厥狀態的龔真淳被捆得嚴嚴實實,躺在一旁,至於大黑牛,不喜歡這種場合,見了趙鴻城之後便已離去。
反正事情前前後後都詳細的跟青河堂主穆天刀、戰堂堂主余戰天、大長老趙鴻城說過了,眾長老聚集是商量對策如何處置龔真淳,而不是再聽他們講故事大黑牛留下也沒用。
各位堂主、長老,都一臉驚色的打量著殿中的兩人,準確的說,是在打量著蘇幼萱。
羅凡雖然入玄陽宗後表現得很驚艷,但跟蘇幼萱將來必成真道九重強者的耀眼光芒一比,在眾長老眼中無疑顯得十分的遜色,沒什麼興趣。
在眾多真道強者的目光注視下,蘇幼萱感覺壓力巨大,很是不自在,低著腦袋。
羅凡雖然並未受到多少真道強者的目光直接注視,但和蘇幼萱站在一起,也能夠感受到那一股股來自真道強者的威壓。
安靜了半晌,大長老趙鴻城終於開口,道:「諸位,事情經過你們都已經知曉,如何處置龔真淳,還請說說建議。」
對於龔真淳,很多長老都想直接殺了,但懾於天極宗的威勢,卻又不能殺。
要想與天極宗不發生爭鬥,最好的辦法自然是直接將龔真淳放了,但對方算計玄陽宗,又落入了玄陽宗手中,就這麼直接放了,那也顯得玄陽宗太窩囊了。
所以,沒有哪個長老願意開口說放人,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都不太想第一個開口。
趙鴻城聲音一沉,道:「這麼多人,難道就沒人給個建議嗎?」
趙鴻城想殺龔真淳的心最為強烈,但他心中清楚,人不能殺,作為趙盪魔的兒子,他與天極宗的仇恨最為強烈,自然是不可能提出將龔真淳放了。
這個建議,只能由別人提出來,然後他反對,再然後由別人陳述厲害關係,指出不能殺龔真淳的理由,最後他再為難的做出放了龔真淳的決定。
趙鴻城第二次發問,刑堂堂主方鐵山身後,一位真道二重的長老向前走出,道:
「依我之見,龔真淳在我玄陽宗留不得,否則武狂尊來我玄陽宗要人,誰人可擋?不如將龔真淳放了,免去一樁禍事。」
此言倒是合趙鴻城心意,但趙鴻城卻是一冷喝,道:
「方厲明,你說的倒是輕巧,天極宗與我玄陽宗本就有大仇,現在天極宗更是謀算本宗,欲絕本宗後路,以達滅掉本宗的目的,現在天極宗的長老落在本宗手中,本宗就這麼將他放了?你這是什麼狗屁建議。」
羅凡目光微微向方厲明瞟了一眼。
鄭星河說過,方少常是刑堂長老方厲明的孫子,應該就是這個方厲明。
方厲明痛心疾首的道:「大長老,我哪不知天極宗與本宗仇恨滔天,且亡我之心不死,但如今天極宗實力強盛,放眼江州四宗都可排第一。
天極宗除了宗主武狂尊以外,還有上任宗主步無忌,一共兩位真道四重強者,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玄陽宗現在可是一位真道四重強者都沒有。
我們若是留著龔真淳不放,天極宗任意一個真道四重強者前來要人,到時候,請問誰能抵擋?到那時,還不是得放人!
與其等別人打上山門,將我們踩在腳下後再放人,還不如現在就放了,並且還得派人護送回天極宗,否則就龔真淳這模樣,死在了路上,天極宗只怕也會把賬算在我玄陽宗頭上。」
趙鴻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副頭疼的樣子。
這一次趙鴻城沒有反駁方厲明,過了半晌道:「其他諸位長老,你們也說句話。」
刑堂堂主方鐵山咳嗽一聲,道:「哎……厲明長老的話雖不好聽,但卻是實話,如今我玄陽宗無法和天極宗抗衡,說句不好聽的,現在兩宗之間有什麼爭鬥,我們只能低頭認慫。」
傳功堂主周衍坤神色一肅,道:「方堂主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只能低頭認慫?此事是我玄陽宗占著道理,是天極宗謀算本宗在前。
並且……龔真淳之所以落入本宗手中,也是因為他主動挑事,這事不管說到哪裡,他天極宗都占不到理。
我玄陽宗以道理處事,龔真淳既然被本宗生擒,那就根據他的所作所為審判罪則,給予懲罰,根據本宗刑法,他至少也要在玄陽宗關押十年。
天極宗雖然強大,但若前來要人,名不正,言不順,本宗不給,難道武狂尊還敢在我玄陽宗殺人不成?
天極宗敢以魔道行為對付我玄陽宗,朝廷勢必嚴懲,他天極宗再厲害,還能厲害過大越朝廷?還敢無視朝廷法令?」
周衍坤的話頓時引起了幾位長老的附和,這事明顯是天極宗欺負到玄陽宗頭上來了,並且還是謀算著讓玄陽宗絕了後路,滅宗除名。
遇到這樣的事,如果還不掙扎反抗一下,那也太窩囊了,作為真道強者,可是有不少人受不了這窩囊氣。
「幼稚!」
方成明一聲冷喝,道:「各位,你們可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了,也不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都是活了近百年甚至一兩百年的人物,怎麼想法還如此幼稚?
寄希望於朝廷?大越王朝的宗門更替還少了?大越王朝存在了多久?已經五千多年,但是往上算兩千年,現在的江州四宗,一個都不存在。
這兩千年來,以前的宗門滅的滅,斷絕的斷絕,這才慢慢的形成了現在的江州四宗,武者之間,向來是誰的拳頭大就誰有道理,現在就是天極宗的拳頭大!
朝廷的確是對於魔道勢力打擊森嚴,但大越朝大大小小有多少宗門,有幾個宗門沒有仇殺事件?
武狂尊來我玄陽宗殺個人,朝廷就會將天極宗列入魔道?別做夢了,只要不是真正罪大惡極,只要不是威脅到朝廷的地位,武者勢力互相間殺幾個人,朝廷會管個屁!」
那些血氣強盛的長老們,被方厲明一番話說得沉默起來,方厲明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屬實有著幾分道理。
大越朝廷,不會輕易的介入武者勢力間的爭鬥。
眾長老你一言,我一語的發表了一下意見,因為方厲明的那番話,主張放人認慫的占了大多數。
趙鴻城微微點頭,如此看來,經過長老會議,倒是可以決定將龔真淳放了,將這個燙手山芋扔出去。
趙鴻城正要下定論,方厲明又大聲說道:「依我之見,龔真淳不僅要放,並且還要放得灑脫,放得大氣,千萬不要小肚雞腸,因為一些小事又引起兩宗之間的矛盾激化,挑起戰鬥。」
眾長都安靜下來,趙鴻城看著方厲明,道:「如何放得灑脫,放得大氣?」
方厲明道:「各位都清楚,在東絕嶺的戰鬥中,天極宗方面,可是死了一人,羅凡手上沾染了天極宗的人命,天極宗能善罷甘休?
如果把龔真淳放了,這事沒有引起天極宗的報復,反倒是因為羅凡而激起天極宗的怒火,那龔真淳豈不白放了?
依我之見,將羅凡連同龔真淳一起送至天極宗,任由天極宗處置,如此一來,天極宗再無半分理由對付我玄陽宗。」
羅凡聞言,頓時全身寒毛都炸了,心中頓時湧出一團暴怒的火焰。
蘇幼萱沒有被天極宗劫走,識破天極宗算計玄陽宗的陰謀,皆因羅凡之故。
宗門不論功行賞獎勵羅凡,反而要把他交給天極宗處置,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還不等羅凡說話,已經有人搶先怒喝一聲,傳功堂長老周衍朝喝道:
「將有功於宗門的弟子交給敵宗處置,那玄陽宗就不僅是認慫,而是犯賤,更是自毀根基,自掘墳墓,若是宗門連有功的弟子都保不住,那誰還願意呆在這個宗門,玄陽宗不用別人來摧毀,自己就要潰散。」
趙鴻城若有所思,道:「周長老說得也有道理,我們可以低頭認慫,但我們不能讓門下弟子寒心,自掘墳墓,方長老,你的話太過了。」
方厲明大聲道:「過?如果你們能夠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你們就會明白,我說的一點都不過,而是救宗門於水火之法。」
眾長老都一臉驚疑的看著方厲明。
趙鴻城不解的道:「方長老此言何意。」
方厲明指著蘇幼萱,道:「難道諸位都把這位忘了麼?你們以為天極宗知道我玄陽宗有一位將來能夠成就真道九重的絕世天驕,會沒有一點想法。
告訴你們,只要有任何藉口,都會引來天極宗的瘋狂打擊,這一次若不能讓天極宗徹底滿意,恐怕本宗保不住這位絕世天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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