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羅大陸之咫尺天涯 第二十三章 《本體之秘》？（４）

    地點：星羅城·魂靈研究所·首席研究員實驗室。

    「六歲即開始鑽研魂導器，以區區十歲之齡進入天斗皇家魂導學院，十九歲畢業後便已乃一名六級魂導師了。二十五歲成就七級魂導師，二十九歲登臨八級之境，三十六歲突破九環，同日，九級魂導師稱號到手，以使天斗帝國舉國皆驚的『地獄使者』魂導器揚名大陸。唔？三十六歲的九級魂導師？」

    默默地閱覽著身前智能魂導器上顯示的資料，向來傲骨嶙嶙的歐陽楓也是雙眼微眯，一副若有所思之狀：「這個姓柯的，倒還是有點資本嘚瑟。只是不知，那個震驚了以魂導器著稱的天斗帝國的『地獄使者』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有幸也能讓我見識見識，就是再好不過的了。」

    造物弄人，歐陽楓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很快就實現了自己的這一心愿——以一種自己意想不到的方式。並且，這『地獄使者』對他而言可謂名副其實——它差點就真的將他拉下了地獄。

    「下雨時，我是雨飄來。不驚擾你的發呆。風吹時，我是風吹過來。不讓你感覺到孤單……」舒緩的音樂聲，裹挾著一股淡淡的哀傷，悄然在歐陽楓耳畔迴響開來，打斷了歐陽楓的思緒。歐陽楓微微一怔，聽著這輕緩悠揚的音樂聲，目光之中，竟是微微顯現出些許迷離的神色。直至過了好幾秒後，這才回過神來，拿起通訊魂導器，隨意瞥了一眼來電後，接過了電話。

    「老韋，遇到什麼感興趣的拍品了沒啊？」定了定神後，歐陽楓故作輕快地道了一句，腦海之中，在幾秒前剛剛聽聞來電鈴聲時便遽然間成型的女子形象卻是遲遲揮之不去了。

    「歐陽殿主，前面的拍品大都是一些魂導器和萬年魂骨之流，還夾雜著一些唐門暗器之類，不過我現在已經成功打入唐門內部，那幾個小傢伙拍著胸脯跟我講需要什麼暗器吱一聲即可，因此我也沒有破費。值得一提的是，為了取得那幾個小傢伙的信任，我花了點錢幫他們買了些東西，這個您不介意吧？」通訊魂導器另一邊，傳來了韋爾不夾雜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

    「堂堂史萊克城第一拍賣場——星辰拍賣場的十周年慶典，難道就一件中意的拍品都找不到？」歐陽楓略微有些不滿地道，」我記得他們今天，不是還要額外展出一件神秘拍品嗎？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唔，事實上，唯一一件讓我詫異，也是我打包票能吸引您注意的，也正是他們附加的那件神秘拍品了。」韋爾語氣微微一頓，一字一句地道，「對於它的價值所在，拍賣員說了一大通，其實我說個名字您就全明白了。《本體之密》。」

    「什麼！？」幾乎是聽聞此語的瞬間，原本漫不經心的歐陽楓頃刻之間便是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注意，不是「差點」跳了起來，是真跳起來了。只可惜那通訊魂導器沒有可視功能，韋爾並無法目睹到歐陽楓此刻欣喜若狂的神色——當初，他在被至尊親自授予金級令牌，獲得戰神殿殿主之稱時，也沒有像這般興奮過。

    「歐陽殿主請稍安勿躁。這並非上次本體浩劫中跟洛夫人一起失蹤的、記載著本體宗萬年秘法的《本體之秘》，只是在上次劫難中屈指可數的倖存者們全憑記憶撰寫的一本書而已，那拍賣員譁眾取寵，故意弄了個同音字來做噱頭，吸引我們眼球罷了。」韋爾繼續道。

    其實，世上最讓人感到悲慟的，往往並不是一無所有，而是先讓你腰纏萬貫之後，再讓你從天堂墜到地獄，讓你嘗嘗當窮光蛋的滋味。希望愈大，失望愈大。這也是世界上為什麼窮人那麼多，有些窮人可以樂得逍遙自在，有些窮人卻選擇輕生的道理——那些所謂「窮有窮樂」的窮人，其實壓根就沒有什麼快樂的秘訣，大都是他們祖宗三代都窮，所以反倒感受不到自己的窮了的人罷了。真正是由先前的盆滿缽溢轉變為一文不值的人，還能東山再起的，准有改變歷史車輪的能力。

    於是，就在聽聞「並非」二字的瞬間，歐陽楓原本好像要發出光來的眼眸，神色驟然黯淡。再聽到一個「洛」字，他原本就已經愁緒滿懷的心緒，便更是雪上加霜。

    「歐陽殿主，我們戰神殿內似乎也並沒有什麼本體武魂的人，這本書就算記載真實，我們買回來也沒什麼用啊。因此，我還有些拿不定主意，請問——」通訊魂導器另一邊，又傳來韋爾問詢的聲線。

    「買。」斬釘截鐵的聲音。

    「嗯——嗯？買？底價都有一百萬金魂幣呢，歐陽殿主，在下斗膽諫言一句，這書——」

    「我要你買，哪來那麼多廢話！你管他底價多少，往上面加價就成！」歐陽楓神色驟然一凜，遽然之間，一股股強盛的魂力也是急劇外泄，就連周遭被層層密密實實地保護著的種種精密的實驗設施，也都有了些許顫動。

    當然，這一切，遠在千里之外的韋爾自是感受不到的，不過他此刻的心緒卻也是複雜萬分：自其加入戰神殿以來，歐陽楓給他留下的印象就是運籌帷幄、哪怕是泰山壓頂也能安之若素、處之泰然的印象。韋爾心中，早就把他歸於與徐兆麟同一物種之列：道貌岸然，內心陰晦。其對下屬始終是笑臉相迎，語氣尊重萬分，先前他對此還始終心存感慨，但自從得知這個傢伙就是禍害韋迪的元兇之後，他在其心中的印象便是瞬間由德高望重，變成了道貌岸然。

    但無論如何，韋爾縱使心中懷著萬分怨恨，也不得不承認：歐陽楓的表面文章做的還是不錯的。也就是說，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始終將自己偽裝成一個風度翩翩、沉靜淡然的正人君子。然而像今日這遭，只因一本借著《本體之秘》之名譁眾取寵的破書，他竟如此重視，這顯然是完全出乎其意料之外了。

    「歐…歐陽殿主，有位黑級貴賓已經出價了，並且出價甚高，竟然是一千萬金魂幣，不知——」

    「他出一千萬，你就出一千一百萬、一千二百萬啊！」歐陽楓的聲音明顯透著不耐煩之色，「不惜一切代價，也得給我把這卷書弄來！」

    「可…可……」韋爾的聲線中流露著些許無奈，「先前由於為了打入唐門內部，我為那幾個小傢伙拍了些東西，現在手頭上，也只剩下九百三十萬了……」

    聽得此語，一向揮金如土的歐陽楓，面部表情也是一陣抽搐：要知道，為了這次拍賣，他可是給了韋爾兩千五百萬金魂幣！這傢伙「隨便一買」，竟然就花去了一千五百多萬之多！更何況，這些錢花出去了還並不是給戰神殿買的，居然都是送別人了！戰神殿再怎麼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吧？

    「哎，你——罷了罷了，你完成正事就好，這拍賣的事情你就甭管了吧。我親自去走一遭。」縱使如此，歐陽楓依舊沒有發作，只是淡淡地道，「沒別的事的話，我掛了啊。」

    「誒，等等！」韋爾有些著急地道——他當然知道歐陽楓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法定途徑不成，就走搶劫路線了，「您還沒問那個出價千萬的貴賓是哪位呢？」

    「為了這破書，出價千萬金魂幣的，除了本體武魂的擁有者以外，也就是那傢伙了。」歐陽楓雲山霧罩地說了一句，「本體武魂的擁有者早就已經幾乎被趕盡殺絕了，況且剛才你說這書就是那些傢伙們編的，那麼除了他以外，別無他人。」言罷，便是「嘟—」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他？他是——？」聽得這些莫名其妙、隱藏信息量有些龐大的話語，韋爾一陣發愣。然而，應答他的，也只通訊魂導器中傳來的「嘟嘟嘟—」的忙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