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羅大陸之咫尺天涯 第二十九章 阿飛的身世（４）

    地點：史萊克學院·斗魂區。

    「天宇同學，看到我們阿絕凱旋的樣子，你怎麼還一副愁眉不展的神色？」天宇正愣神間，一陣清朗的聲線便是從旁向耳畔直貫而來，旋即，右手便是感覺有一個硬邦邦，透著些許涼意的觸感的東西與自己觸碰，「那個姓楚的，見誰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很顯然就是從少年開始就被他父母當作當官兒的培養了，剛剛還是耍酷般地下注一塊萬年魂骨賭自己，你覺得他家裡窮得了嗎？況且，冰屬性的萬年魂骨中，這冰晶隼也算是相當不錯的存在了。好了好了，能不能別這麼磨蹭啊，這會大家的目光還都集中在阿絕那傢伙身上，要是等再過幾分鐘，別人看到你手上拿著塊魂骨，還不要把你吃了呀？」

    聽得此語，天宇不禁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悄然接過唐雨萱手中的魂骨，略有些無奈地道：」哎，我的公主殿下，請不要把大家都想得那麼陰暗好不好？我們史萊克學院的學生，最基本的素質也還是有的吧。就算再怎麼覬覦魂骨，也不至於心起殺機的吧。」

    「哼，這也幸虧是在史萊克學院了，要是換上在魂獸森林裡面，你有幸得到魂骨卻不在第一時間吸收，還把魂骨拿在手上在其他獵魂者面前亂晃，不成為眾矢之的那才怪呢。」唐雨萱淡淡地道，」喂，你到底吸不吸收呀！要是不稀罕，我就給翼城好了，他現在身上也沒有魂骨，並且這玩意兒對他也很是有些幫助。要是他也不要，我就贈給阿絕，做他給寧雅妹妹的禮物去。「

    」哎，別別別，我馬上吸收。「聽得此語，天宇忙擺了擺手，一股暖意當即漫上心間——也是，這冰晶隼魂骨對這麼多夥伴都有大用呢，而雨萱，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

    「喂喂喂，你們兩個，剛剛背著我又收攬了什麼好東西？」倏忽間，獨孤絕不悅的聲線遽然映入二人耳畔之中，「好你個天宇，就趁我剛剛比賽的那麼幾分鐘，到哪兒去弄出個魂骨來了？」

    「阿絕，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樣的情況，反正，這是那楚惔飛先前下注在自己身上的萬年冰晶隼魂骨。方才見他已經輸了比試後，雨萱就讓我先吸收了。」天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阿絕，雨萱她方才講，你最近是在籌備給寧雅的禮物呢。這魂骨——」

    「嗨，就為這事兒，你還一直忍到現在都沒吸收啊？」聽得此語，獨孤絕當即爽朗地笑道，「這既然是冰晶隼魂骨的話，對你而言的價值肯定要比雅雅大得多，她雖是輔助系魂師，本身防禦力不強，但她也自是不可能獨自上戰場的，團隊戰里，她也將是被重點保護的對象，安全問題，倒是不必擔心。退一步講，即便是真的把你這冰晶隼魂骨讓給她，效益怕也並不怎麼明顯，該被打下場的時候還是難逃厄運。但對你而言，這可就是如虎添翼的增幅了。」

    旋即，獨孤絕便是說了一句讓二人都是深受感動的話來：

    「大家都是兄弟，以後遇到好魂骨，對誰幫助最大就給誰，沒有什麼客氣好講的！」

    足足沉默了半晌之後，唐雨萱這才輕鬆地笑道：「認識這麼多年來，阿絕你小子可算還是講了一回靠譜點的話。」

    唐雨萱分析得確實不錯，由於天宇本身的本體武魂，自身的體質已是十分堅韌，再加之堪稱千變萬化的第一魂技，在物理攻擊和物理防禦方面，幾乎就是有了得天獨厚的巨大優勢。並且，他還可以利用第一魂技，施展出堪比瞬間轉移的效果來，即便是面對強勁的魔法攻擊上面，也是毫不吃虧。而當今最軟肋的部分，恰恰就是在對戰以毒為主的對手方面。正所謂冰火克毒，確實是如虎添翼的增幅啊。

    魂骨的吸收不同於魂環，無論魂師本身修為如何，都可以吸納任意年限的魂骨，當然，個別過於強悍的魂獸，以及裹挾著無數怨氣的魂骨除外。而這冰晶隼魂骨，顯然不在特殊之列：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伴隨著道道藍色的光彩在身前閃爍，天宇只覺一抹清涼之意遍卷全身，有一種說不出的舒爽之感。

    「看樣子，提升魂力的最佳方式，還是吸收魂骨啊。」吸納完畢後，天宇暢快地感嘆道，「剛剛吸收完畢，我就已經感覺體內的魂力達到二十級的瓶頸了，只要再獲取第二魂環，修為肯定將有更加顯著的提升。萱兒，阿絕，謝謝你們。」

    「兄弟之間，不談『謝』字！」天宇話音方落，獨孤絕便是驀然擺手道，「我套用韋老師的一句口頭禪，『你這就是見外的表現了啊！』」

    「噢，對了，還有一件事。」倏忽間，獨孤絕先前輕鬆的神色悄然逝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嚴肅之情，「先前，我把楚惔飛拉到空間漩渦之中的時候，那傢伙明知敗局已定，卻還一副寧死不屈的派頭，繼續負隅頑抗。本來，我還並沒有把這當一回事，認為他不過是不服輸，況且現在又已體力透支，最多再堅持十來秒後就會徹底倒下了。然而，這個傢伙卻做了一件讓我震驚的舉動：他燃燒了自己的武魂。」

    「什麼？！」聽得此語，天宇和雨萱二人原本略帶嬉笑的神情也是即刻消逝，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無非就是為了一次比賽而已，燃燒武魂，付出的可將是生命的代價呀！」

    「對此，我也是一頭霧水。」獨孤絕聳聳肩，無奈地道，「當然了，我也不可能見死不救，便是當即短暫地收回了對他的領域保護，藉助外界空間魂力的威壓，讓他在頃刻之間，直接失去了與自己精神之海的聯繫，並且以這等超強的威壓，中止了他尚未急劇燃燒的武魂。要是反應再稍稍遲鈍分毫，他的性命，怕是就難保了。」

    「這也著實是太過離奇，這場比賽又不是什麼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斗，雙方又無冤無仇，不過是一場同班同學之間的切磋而已，況且，他這樣燃燒武魂，就算贏了又能如何呢？付出的，可定是生命的代價呀。」唐雨萱搖了搖頭，「他的精神，當時是不是有些失常？」

    「當時，他的雙眸確實是已變成了血紅之色，但應該沒有精神失常。」獨孤絕肯定地道，「因為，我從他的眼眸之間，看到的是充溢眼眸的堅毅之色，或許，這場比賽的勝利對他而言，真的是相當重要，甚至，其重要程度，已是超越了自己生命了的吧。雖然我心裡也不願相信，但這也似乎是唯一的解釋：雨萱，他下注的那塊魂骨，不會是你教唆人家的吧？」

    「不可能。」獨孤絕話音方落，天宇便是霍然道，「雨萱她事先又不認識楚惔飛，又怎麼可能知道他手上有這塊魂骨？就算她知道，萱兒也不是這樣的人。」

    「當時的確是他自己非要下注那塊魂骨在自己身上的。」唐雨萱神色之間，也是寫滿了疑惑之色，「可他既然賭得起，就應該定是做好了輸的退路，除非，他本身便已是準備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

    「可關鍵是，就算他輸了，也無非是一塊魂骨而已，再怎麼寶貴，也比不上自己性命吧？」天宇搖了搖頭，「唔，也罷，我們在這裡七嘴八舌地，也自是討論不出什麼結果來。蘇老師方才似是已經叫來一位輔助系的老師來了，待楚惔飛甦醒之後，我們再找他問問，也還為時不晚。」

    「嗯，我們走。」獨孤絕和唐雨萱同時微微頷首，旋即，三人便是起身離座，向著前方，昏迷在地的楚惔飛走上前來……

    地點：史萊克學院·斗魂區。

    忽而發覺兩名先前如同人間蒸發一般的少年倏然回歸，並且，先前他十分看好的楚惔飛昏迷不醒之後，蘇元慶也顧不上去問獨孤絕，在先前的那驚心動魄的幾分分鐘內，他們去了哪裡，又做了些什麼，只是迅速地拿出手中的通訊魂導器，在第一時間內，叫來了自己的同事兼朋友，一名治癒系武魂的魂聖來。

    那魂聖聞訊，也是顧不得去問為何堂堂一名魂聖級裁判主持的關於兩名新生的比試，竟還會有人負傷嚴重到須要自己親自出馬的地步，急忙使心急火燎地趕赴現場。治癒系魂聖探查了楚惔飛的傷勢之後，眉頭當即就是緊鎖起來，對著身旁神色緊張兮兮的蘇元慶道：「老蘇，今天好像才是三月上旬啊。」

    「老李，你說這個幹什麼？」聽得此語，蘇元慶也是一怔，莫名其妙地道，「這個昏倒的學生負傷究竟嚴不嚴重？」

    「我的意思是，今天才三月上旬，距離愚人節還遠著呢。」老李聳聳肩，雙目緊盯著蘇元慶，就如看怪物一般，「老蘇，就算你一點也不懂健康學，這可是你親自主持的比賽，他們互相用的什麼招數，能給予什麼狀態下的對手什麼程度的創傷，你應該一清二楚的好不好？即便是發覺情況不妙之際，你也完全可以在第一時間出手阻止他們——」

    「老李，這些事情等我以後再跟你解釋。」眼看老李的話匣子要收不住，蘇元慶急忙擺手道，「你只要告訴我，這個倒地的傢伙沒事吧？」

    「我都懷疑，他是否真的受過什麼足以讓其昏迷的創傷，而並非只是睡著了呢。」老李訕笑一聲，以一種複雜的神色望了望身旁發怔的蘇元慶後，旋即，便是徑直離開了這斗魂區中。

    發覺楚惔飛並無大礙之後，蘇元慶先前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放下，招呼自己身邊，方才一擁而上的三個小傢伙道：「你們幾個都是一夥兒的吧？今天可得好好給我解釋解釋，剛剛發生的究竟是什麼狀況。」

    「大夫…請您…救救母親…不…不！」不及獨孤絕他們三個反應過來，一陣陣叫喊聲，便當即是在耳畔迴響開來。一時間，四人都是面面相覷，在均從對方的神色中覺察到了滿眼的狐疑後，便是不約而同地將目光移向倒地的楚惔飛來。

    「不！！」倏忽間，一陣近乎撕心裂肺的低吼聲，便是從楚惔飛口中吶喊而出。旋即，其雙眸也是霍然睜開，一行清淚早已不由自主地順著眼角流淌下來，在其蒼白的臉頰上滑過。

    頃刻之間，楚惔飛雙目前，原本關於母親和張大夫的模糊圖景悄然而散，取而代之的，則是蘇元慶與獨孤絕等幾人關切的目光。他緩緩伸手揩淚，這才意識到，先前發生的一切景象，也不過是夢中的幻境而已。想到這裡，他幾乎要崩潰的內心，這才稍稍踏實了下來——至少，到目前為止，母親還並未被死神帶走。

    「哥兒們，好點了嗎？」望著眼前，這名淚流滿面，與先前滿目的堅毅與決絕之情判若兩人的少年，獨孤絕也是不禁一陣發愣，只得試探著問道。

    「我…我輸了…輸了…」儘管得知先前發生的一切皆為夢幻，但昏迷前的最後記憶依舊映於腦海之中。經久不散——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自己驀然感受到了一股全然不可抗拒的威壓，那威壓之強大，只怕都可與自己想像中的封號斗羅的威勢相比擬了吧，雖然，他並沒有見過所謂封號斗羅。在此之後，他便是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過是一場學生之間的比賽而已，輸贏真的如此重要嗎？」聽聞其語，再望向神色中滿是不甘之色的楚惔飛，蘇元慶微微搖了搖頭。

    「不…你們不懂的…」此刻的楚惔飛，已是徹底心灰意冷，面如死灰，絕望的神色充斥了兩隻棕紅色的眼眸之中，「輸了…徹底輸了…也是…徹底完了……」

    「告訴我們你的故事，好嗎？」天宇微微上前一步，以滿懷希望的神色，一雙金眸炯炯地注視著面前瑟瑟發抖的少年，儘量以輕柔的聲線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幫你。」

    其實，對於心緒瀕臨絕望者，最大的慰藉並非一句信誓旦旦的許諾「我一定能幫忙」，因為在尚未弄清對方的困境的情況下，貿然斷定的言語，只會讓他人對你的信任降至最低。有時，一句帶有可能性色彩的話語，正如一盞明燈，讓對方感受到光明的希望。其實，一句「或許可以幫忙」，就足夠了。

    沉默了半晌之後，楚惔飛悄然開口，以淒婉的聲線，緩緩訴說了，自己經歷的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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