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大秦丞相,朱么狂妄不遜。
左蘭山臉色一沉,道:
「無需去天龍城,少年城我看就不錯,你下半輩子,都住這兒吧。」
說話間左蘭山抬手一點,朱么的身旁頓時出現一座狂風牢籠,其威能之強,隔著數百丈的人們都能察覺到那風牢有一種刺骨之感,會下意識的開始遠離。
朱么沒敢怠慢,在風牢出現的同時他催動起全力,周身鋪上一層鐵甲般的厚重氣機。
即便如此,朱么仍舊被風牢壓得彎腰低頭,仿佛頭頂有一座萬仞高峰。
雲缺看得暗暗心驚。
隨手一招儒家法術而已,居然能將三品歸真壓制到如此程度!
這已經不是三品修士能施展出的力量了,左蘭山的境界絕對超過了三品!
朱么死死咬著牙,發出沉悶的低語:
「二品大儒!」
儒家修士的等階,
五品君子,四品仁者,三品賢者,二品大儒!
大秦丞相,擁有著二品大儒境!
聽聞朱么的低語,雲缺終於長出一口氣。
有左蘭山這位二品強者坐鎮,星辰殿估計在少年城翻不起太大的風浪了。
周圍的人們紛紛現出後怕的神色。
如果沒有大秦丞相在這,今天所有人都難逃一劫。
最後怕的,要數御史大夫馬至遠。
最初只有他在少年擂坐鎮,代表著大秦一方,以他四品的儒家修為,其實已經足夠,畢竟少年城的人最高只有五品而已,何況還有二皇子這位四品破軍。
誰成想最後蹦出來個三品歸真,要是丞相不在,馬至遠都不敢想像會有什麼後果。
一位三品歸真,加上數以萬計的強大妖物,不僅少年城的人難逃一劫,三位皇子也將陷入絕險當中。
很多人都放鬆下來,覺得危機徹底解除。
然而雲缺始終處於戰鬥狀態,周身氣機非但沒有減弱,反而凝鍊到極致。
朱么雖然被困,還有那條雜毛狗呢!
遁地的冥歡也沒再出現,不知是逃了還是蟄伏在暗處。
戌狗是三階妖王,加上朱么這個三品歸真,雖然鬥不過二品大儒,但誰知道他們有沒有其他後手。
十二生肖是否只有兩人,萬妖國是否只來了這麼多妖族,都是未知之數。
星辰殿的棋局,沒有簡單的。
雲缺提防著戌狗,左蘭山則喝問著朱么。
「你的任務,是什麼,你的主人,在何處。」
朱么一邊拼力扛著風牢的禁錮,一邊咬牙低吼道:
「我的任務就是養豬!現在養完了,該出欄了!至於我的主子在何處,你這位大秦丞相不是上知天文下曉地理麼,你可以自己去好好找一找,找到了,他也許會請你喝頓酒呢!」
左蘭山冷笑道:
「聽聞星辰殿神秘莫測,有覆滅一座國度之力,今日得見,實在令人遺憾,若你們只有如此實力,大秦,便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朱么獰聲吼道:「你可以試試看!看看到底誰葬誰!」
左蘭山冷哼一聲,再次抬起單手。
風牢之上,出現了大片霜雪!
轉瞬之間,困住朱么的風牢變成了冰牢!
這邊封印朱么之後,左蘭山沒閒著,以渾厚的法力凝聚出一隻大手,直接抓進地面。
轟鳴聲大作。
雲缺看得出左蘭山是要抓冥歡。
以二品大儒之力,冥歡應該逃不掉的。
左蘭山的大手宛如巨大的鏟子,不斷朝著地底挖去,沙土翻飛,地面都在震盪。
一旁的大皇子看得心驚肉跳。
贏財倒是不懼那些妖族,但他心裡始終惦記著重傷的二弟,此時來到左蘭山近前道:
「丞相大人,咱們儘快送二弟返回皇城才行,贏皓傷勢太重,挺不住太久。」
左蘭山聞言一皺眉,道:
「怎麼還沒走?」
「之前沒送回去,少年城被法陣籠罩,護送的軍兵出不去城,又轉回來了。」贏財道。
「哪有法陣,少年城外根本沒有陣法波動,大殿下聽了何人的妖言。」左蘭山沉著臉道。
「呃三弟說的。」贏財背鍋背怕了,直接拿他三弟出來頂鍋。
左蘭山冷冽的目光望向贏人志。
贏人志頓時一哆嗦,急忙解釋道:
「我、我猜的!軍兵出不去大門,不就是有法陣存在麼,可能猜錯了。」
左蘭山瞥了眼三皇子,目光隨之陰沉下來。
以他的修為,少年城外若有法陣開啟,頃刻間即可察覺。
在左蘭山的感知中,城外根本就沒有法陣。
二品大儒強者的靈識感知瞬間散開,籠罩了整個少年城。
確實沒有法陣。
城外只有一頭妖犬在狂奔,捲起的黑風幾乎瀰漫到城頭。
三階妖王欺風犬而已,左蘭山根本不在乎,在二品強者面前,妖王算不得什麼。
「區區妖犬,也敢阻我大秦皇子之路。」
左蘭山不再挖冥歡,而是運轉法力寒聲道:「慎終如始,則無敗事,儒生劍。」
隨著這位大秦丞相的施法,整個少年城的城牆之外,浮現出一道道鋒利的劍光!
數以萬計的長劍憑空而現,同時扎向城牆之外。
大地再次震盪起來。
萬劍落地的轟鳴中,傳來犬類妖獸的哀嚎聲。
一旁的大皇子三皇子與段無病等人看得心驚肉跳,對丞相的修為無不折服。
還得是人家大儒強者!
腳都沒動,即可重創城外的妖王,等階壓制在此刻顯現無疑。
尤其段無病,對丞相的這手儒生劍佩服得五體投地。
儒生劍,是儒家低階法術之一,九品即可修煉,以文氣幻化利刃來攻擊敵人。
九品儒修只能匯聚出一把儒生劍,而人家丞相隨手即可動用超過萬柄儒生劍!
而且每一柄儒生劍的威能,與低階儒修的儒生劍天差地別,強大了何止千百倍!
既然丞相出手,馬至遠與段無病等人也就不再擔心。
贏財更是準備著親自護送二弟回城。
反正少年擂也結束了,大局已定,再不走容易背黑鍋。
贏財對於黑鍋這種事極其敏感。
別看少年城沒什麼危險了,但少年王和大秦皇族可是對頭,尤其駙馬成了少年王,那傢伙更壞,指不定要冒什麼壞水呢。
無數妖物被俘,朱么困於冰牢,欺風犬被重創,如此局面看似大局已定。
滿城少年放心下來,不再懼怕,有些膽大的甚至取出武器開始劈斬被困住的妖物。
雲缺在聽到欺風犬的悲鳴後,戒備的舉動終於緩和了幾分。
不過雲缺始終在防備著朱么。
三品歸真,沒那麼容易打敗,武夫的強悍,雲缺最為清楚。
正好趁著丞相在場,雲缺打算從朱么嘴裡撬出些有關星辰殿的線索,究竟自己要去寶境的消息,朱么是怎麼得知的,這一點必須問清楚。
拷問這種事,雲缺很拿手。
先將拷問的目標打到奄奄一息,他才肯說實話。
雲缺正打算下黑手,丞相那邊先動手了。
左蘭山再次施展法力,在冰牢上凝聚出無數鋒利的冰錐,猛然扎進冰牢。
朱么儘管在全力防禦,身上還是被幾根冰錐穿透,鮮血飆濺!
雲缺腳步一頓,心說丞相這個老傢伙果然老辣,跟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
既然左蘭山動手開始拷問,雲缺樂得清閒,等在一邊。
朱么身上的肥肉疼得亂顫,他調動渾身氣機,好不容易才崩開了身上的冰錐。
這次他的傷口可沒那麼容易癒合了。
左蘭山動用了大儒之力,三品歸真想要快速恢復傷勢根本做不到。
「說,誰給你的養豬任務。」左蘭山冷聲喝問。
再一次的鋒利冰錐,開始在冰牢上匯聚。
朱么明顯有些怕了,急忙大吼道:
「我說!我的任務,是秦皇給的!秦皇下令讓我養一城少年修士!」
周圍眾人聽得瞠目結舌,連雲缺都覺得意外。
秦皇派遣朱么來少年城,養一群與他為敵的少年修士?
這可能嗎!
雲缺瞬間判斷出朱么在胡說八道,但是其他少年修士不明真相,有人驚訝有人憤怒,人們變得驚疑不定。
左蘭山怒道:
「胡說八道!陛下豈能用你這等妖人!」
說罷左蘭山再次要動手。
這時忽然一道影子出現在左蘭山身旁。
那影子晃動了一下,竟變化成一個活人,身穿黑衣,以黑布罩住了下半張臉,只能看到一雙冷漠的眼睛,大致能分辨出是個中年修士。
左蘭山察覺到此人後,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
對方的裝扮與出現方式,左蘭山極為熟悉,來的,是影衛。
「大人,陛下密旨。」
來人躬身施禮後,以雙手奉上一封密旨。
左蘭山接過密旨,沒有立刻打開,而是瞄了眼此人,沉聲問道:
「你叫什麼,隸屬何處。」
來人低著頭恭聲道:「屬下常疾,隸屬影衛十一隊。」
大皇子與三皇子等皇親國戚紛紛驚疑起來,段無病更是神色凝重。
或許普通的皇族子弟對影衛比較陌生,但段無病這種軍中高手與皇子們則十分清楚影衛的厲害。
影衛是秦皇的近衛,極少出現在外人面前,一旦影衛出現,預示著情況緊急,事關重大。
少年擂塵埃落地之際,居然有影衛帶來秦皇密旨,大秦一方的眾人都在猜測著皇帝有何吩咐。
左蘭山打開密旨,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微變。
見丞相神色變化,眾人更加心驚起來,贏財忍不住湊過去看了一眼。
密旨上只有一行字:
少年城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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