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歸真境的強敵,最有用的戰術便是攻其不備。
朱么最大的弱點,是他的速度,雲缺將自身速度發揮到極致,專門在朱么背後出手。
十式斷刀式,威能依次遞增。
雲缺用兩道影身正面攻出前三式,本體則以影步挪移到朱么身後,動用了威力更強的第四式。
這一刀的威能,在完美金身的磅礴氣機所驅動之下,足以重創四品破軍。
但是想傷到三品歸真,還差了很多。
歸真強者的感知程度,達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儘管朱么散發的禁錮之力無法困住雲缺,但這方擂台是他的領域範圍,其上的任何動靜,他都能頃刻間捕捉。
朱么別看速度跟不上影步,但他的靈活程度可不低,在妖刀斬落之際,他往下一蹲,雙手舉棍,硬抗妖刀。
轟!!!!!!
刀身與棍身撞擊在一處,發出一聲轟鳴。
四散的刀氣捲起大片狂風,吹得兩人衣衫獵獵。
朱么雖然擋下了這一刀,腳下的地面也隨之開裂,堅固的岩石被踩出兩個深深的腳印!
朱么看似有些狼狽,但云缺也沒好多少,被大棍震得在半空騰起數丈。
「不賴!有點力道,再來!」
朱么大喝一聲,掄動大棍,砸向雲缺。
這是好機會!
雲缺正在半空,無處落腳,正好能一棍砸扁!
不等朱么出棍,他忽然神色一變。
因為雲缺在半空的姿態有些古怪,竟雙手持刀,本體旋轉如陀螺。
黑刀隨著本體而動,在半空快速旋轉,遠遠望去猶如一輪漆黑的滿月!
狂暴的刀氣從頭頂壓來。
朱么看得出對方動用了更強的刀法,他猶豫瞬間就放棄了砸出大棍的舉動,再次以雙手持棍,做出防禦狀態。
對於雲缺的黑刀,朱么十分忌憚。
黑色滿月在形成之後,轟然而落。
雲缺這次斬出的刀氣不同以往,共有百道刀氣,每一道刀氣都蘊含著極其可怕的氣息。
百道刀光宛如百柄鍘刀,同時從天而降!
擂台四周的人們看到了一幕奇觀,
半空中的漆黑刀光形成了一片黑幕,瞬間將朱么籠罩其中。
刀落之際,雲缺冷冽的喝聲也隨之傳來。
「五斷,邪魔百怪!!!」
咔!咔!咔!!!!!!!!!
金鐵交鳴的刺耳銳響從擂台上傳來,台下的眾人下意識的捂住了耳朵。
那是妖刀與大棍轟鳴的異響,傳遍全城!
達到五品之後,雲缺在刀法上再次突破,用出了斷刀式的第五式。
六品境界的時候,很難施展出這招,因為宗師武者的氣機不夠駕馭第五式。
如今金身境大成,又是世間罕見的完美金身,雲缺動用第五式可以說輕而易舉。
五斷邪魔百怪,這第五式斷刀式專門為斬殺魔怪所創。
一刀出則百刀至!
邪魔百怪盡伏誅!
黑幕般的刀光,很快消散開來,現出了擂台上的兩人。
雲缺落在擂台中心,持刀而立。
朱么保持著舉棍扛山的姿態,一動不動。
咔
細微的響動,出現在朱么左肩。
他左肩的衣袖被斬開了一節,同時左臉出現了一道細小的傷痕,一滴鮮血緩緩流下。
這一刻,四周安靜得針落可聞!
人們甚至屏住了呼吸,一眼不眨的盯著擂台。
嘀嗒。
朱么臉上的血滴終於掉落,落在擂台,發出一聲很輕的響動。
伴著血滴落地的聲音,擂台周圍無數少年紛紛做出同一個動作。
咕嚕,咽口水。
人們被徹底震驚!
那可是三品歸真!
放在任何地方都可橫著走的人物!
居然被傷到了!
雲缺這一刀,終於傷及了朱么的本體,在其臉上留下一道刀痕!
商福在看到朱么流下的血跡後,沒來由的一哆嗦,一把抓住商暮的手腕子,聲音有些顫抖的道:
「三品都能砍!妹子咱們以後見到他得繞著走,這傢伙太兇了!」
換成以往,商福若是如此膽怯,商暮肯定甩開她哥的手,再大罵一頓膽小鬼。
可此時此刻,商暮什麼也沒說,也沒甩開她哥,目光里充滿了深深的畏懼。
這位大商遺民終於承認,她不是雲缺的對手,哪怕完全釋放星狼之力,也打不過人家。
連三品歸真都能砍出血,這是什麼概念?
這是能砍死四品破軍的預兆!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商暮十分斷定,台上的雲缺沒有運用全力!
因為雲缺尚未動用妖力!
只用妖刀就能打到如此地步,商暮已經不敢想像,如果雲缺完全釋放妖力會是什麼場面。
段無病只覺得心頭有股熱浪在翻湧,他激動得大吼一聲:
「好刀法!」
對於雲缺的刀法造詣,段無病心服口服,如此兇悍絕倫的斷刀式,不大讚一番自己都不舒服。
周圍的少年們如夢方醒,齊齊的震天大呼。
「好刀法!!!!!!」
連丞相左蘭山都不得不頻頻頷首,對雲缺的刀法讚嘆不已。
能在二十歲之前,將刀法修煉到如此威能,左蘭山已經找不到對比的人物了。
將龍桃二十歲時候的能耐拿出來,倒也算得上天賦異稟,但是在雲缺面前,能把二十歲的太尉打出屎來!
至於自己二十歲的時候
左蘭山的念頭忽然被他自己頓住,並且直接斷掉。
老夫年輕時是儒家修士,風流倜儻的少年儒生,豈能與粗鄙的武夫對比!
不比不比,絕對不比!
人群里的唐太子終於長出一口氣,抹了把額頭,白譽發現自己早已滿頭冷汗。
白譽現在不擔心了。
雲缺既然擁有傷及三品的能力,自保肯定沒問題。
輕鬆下來之後,白譽覺得心裡有什麼疑惑未解,他想起了之前被朱么打死的那位大唐少年高手,與那隻飛不進少年城的蝴蝶。
白譽總覺得自己當時忽略了什麼東西,此時心裡不再緊張,他很快回想了起來。
當時大唐高手的屍體旁,是一些碎裂的城牆殘石,本該是普通的碎裂石塊而已,其中卻有些石塊泛著些許銀色。
白譽回頭對著手下人問道:
「屍體呢。」
立刻有人拖過來一個裹屍用的蛇皮袋子,打開來讓太子觀看。
白譽在屍體身上翻了翻,從衣襟中找出幾塊指甲大的碎石塊。
其中有一塊果然呈現著暗淡的銀色。
白譽皺起眉,動用法力將石塊捏碎。
石塊沒有完全碎裂,而是殘留著些許灰白的晶塊。
「銀礦石」
白譽確定手裡的就是銀礦石,他越發疑惑起來。
屍體身上的碎石塊,是撞開城牆帶來的,如此說來,少年城的城牆裡,應該有礦石。
「以銀礦修築城牆,少年城果然傲氣凌雲。」
白譽低語了一句,讓手下將屍體收起。
以銀礦砌城牆這種事,即便白譽身為大唐太子,都做不出來,實在敗家。
白譽轉頭想要看一眼城牆上的大洞。
這時擂台上的朱么怪叫了一聲,將白譽的目光拉到了擂台。
嘭一聲!
朱么將大棍戳在地面,立了起來,他自己鬆開手,活動了一下肩膀和脖子,獰聲道:
「刀法確實不錯,以五品修為能傷到老子,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我會把你渾身骨頭全部打斷,抽你的筋,放你的血!讓你流光最後一滴血!」
朱么怒了。
身為三品歸真境的強者,居然被一個五品武夫砍了一刀。
傷勢可以忽略不計,僅僅一道細小的刀口而已,但這份人,他丟不起!
這場實力懸殊的比斗,朱么相當於一個彪形大漢,而雲缺則是個五歲頑童,結果打到最後,朱么非但沒能掐死頑童,反而被頑童踹了一腳。
這一腳還正正好好踹在他臉上。
還是當著無數少年修士的面踹的!
朱么的臉本來就紅,現在氣得紅里透紫,臉都快黑了。
「正好一千七百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
雲缺淡然一笑,道:
「你太肥,放點血有益健康,我是為你好,你不領情也就罷了,何必惡言相向,還要抽我筋放我血,呵呵,龍筋,是你這種凡夫俗子能碰的嗎!」
比戰力,雲缺的確不是三品歸真的對手。
朱么的強悍雲缺已經領教過了,剛才的第五式斷刀式,雲缺動用自身全力,可以說在沒用妖力的前提下,雲缺以完美金身境能施展出的最強一擊。
但也僅僅在朱么身上留下一道微不足道的傷口而已,可見歸真之強。
但是比斗口,別說一個朱么,一千個一萬個朱么一起上,也鬥不過雲缺這張嘴。
一句龍筋,何其傲然!
聽得台下無數少年熱血沸騰,崇拜不已。
這才是少年修士該有的傲氣!
朱么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勁兒的哇哇怪叫。
雲缺見差不多了,準備離開擂台。
這場少年擂,其實用不著打到最後,因為能傷到朱么,其實雲缺就已經贏了。
擂台是少年擂,爭的是少年王,朱么明顯是個怪物,根本不可能是什麼少年,天下間有幾個二十歲的歸真,就算秦皇在二十歲的時候也未必能有歸真境的修為。
以殘破之軀打中朱么一拳,代表著少年人的堅持與不屈。
生死之境進階完美金身,代表著少年人的一往無前。
五品之力傷及三品歸真,代表著少年人的未來可期。
這三份經歷,觸動了在場所有少年的心弦,足以讓雲缺無需在擂台完成決戰,就冠上少年王的頭銜!
雲缺早已看出了這一點,之所以在擂台上拼命,正是為了完成這三點。
如今眾望所歸,斬中朱么,相當於完成了少年王最後的加冕。
再打下去,雲缺會吃虧。
畢竟一個暴怒的三品歸真,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說辭雲缺都想好了,
以雲缺的文采,足以道出一番令人信服的理由。
剛想開口之際,雲缺的目光落在朱么肩頭。
剛才斬的那一刀,切開了朱么肩頭的衣服,但沒傷及到血肉,因為朱么的錦衣裡面,還有一層。
那是一件紫色的衣袍。
衣領處隱約有一朵雲紋,雖然只看到一角,卻無比熟悉,無比刺眼!
雲缺的目光漸漸冷冽了下來。
離開擂台的打算,被雲缺抹掉。
雲缺要留下來!
因為朱么裡面的那件紫袍,只代表著一個稱謂。
星辰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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