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大皇子與馬至遠等人齊齊大驚。
冒充影衛?
這得多大的膽子!
還是在大秦丞相面前冒充!
這不是找死麼!
贏財急忙後退幾步,一臉的驚疑不定,贏人志也被嚇到了,躲在他大哥身後。
敢冒充影衛,說明來者境界不低,否則也沒這個膽量假傳聖旨。
那中年影衛並未掙扎,保持著躬身的姿態道:
「大人誤會了,屬下確實是影衛,今年初剛剛加入影衛十一隊,若大人不信,可以即刻派人回皇城核查。」
此人語氣平淡,目光平靜,說得有板有眼,連贏財馬至遠等人都有幾分信了。
畢竟面對的是當世大儒,大秦丞相,影衛的這種冷靜,絕非強裝出來的。
左蘭山冷笑道:
「今年確實有十人加入了影衛,但沒有你,影衛九千七百人,每個人的名字我都知道,沒有叫常疾的人。」
「不僅影衛里沒有你,十萬玄龍軍也沒有叫常疾之人,百萬虎賁軍仍舊沒有。」
「別忘了,老夫不僅是大秦丞相,文官之首,老夫亦是二品大儒,記下些許人名而已,輕而易舉。」
左蘭山說完,旁邊的馬至遠與大皇子等人佩服不已。
影衛只有萬人左右,記住所有人的名字足夠吃力,玄龍軍有十萬,虎賁軍有百萬!
人家丞相居然連百萬虎賁軍的所有名字都能記得下來。
事態發展到這裡,贏財與馬至遠等人幾乎能斷定,面前的影衛就是假冒的!
名為常疾的影衛毫無吃驚之色,依舊語氣平淡的道:
「大人事務繁多,也許記錯了,人若是上了年紀,免不得遺忘一些東西。」
「哼。」
左蘭山冷聲道:「老夫的確年紀不小,但還沒到健忘的地步,能在老夫的文氣枷鎖之下照常開口,你的修為不低,又能動用與影衛一模一樣的影遁手段,你至少是四品道門元嬰修為,甚至有可能達到了三品化神境。」
名為常疾的影衛發出呵呵低笑,同時周身法力暴起!
「三品化神都瞞不過你,丞相大人果然厲害!」
一句果然厲害,名為常疾的假影衛居然在周身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細小劍影。
每一道劍影都如同螞蟻大小,兩兩一組,與墨跡枷鎖上的字跡撞擊。
沒有任何聲音出現。
只有恐怖的法力波動在枷鎖內起伏不休!
贏財急忙又退了幾步,這位大皇子覺得心驚肉跳。
三品化神!
怎麼少年擂上竟出怪事呢?
大秦的皇親國戚們驚得臉色蒼白,紛紛往後退,生怕被波及,儘管枷鎖之外毫無氣息外溢,可看著實在嚇人。
左蘭山穩穩的站在原地,距離那影衛只有兩步距離。
這位大秦丞相表現出來的冷靜與自信,讓大皇子三皇子等人覺得心安。
三品化神的確可怕,但是比起二品大儒,算不上威脅。
「死心吧,老夫本命文氣匯聚的筆墨枷鎖,以你的修為,破不開。」
左蘭山冷聲道:「說,到底誰讓你假傳聖旨,說出真相,老夫也許會給你留個全屍。」
名為常疾的假影衛見掙脫不開,道:
「我確實不是影衛,但密旨是真的,少年城,的確有詐。」
左蘭山目光一沉,喝斥道:
「詐在何處!」
名為常疾的假影衛忽然古怪一笑,道:
「自然是在,少年城!」
轟隆
隨著影衛的聲音,少年城的地面出現了晃動,轟轟悶響從地底傳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正在砍殺妖獸的少年修士們,紛紛停下了動作,驚疑不定的左顧右盼,尋找響動的來源。
雲缺已經到了朱么附近,正準備動手,打算用妖刀往冰牢裡捅個幾百刀,死活再論。
結果地面傳來的震動令雲缺為之一頓。
轟隆隆!!
少年城的城牆外,突然黑風大起!
黑風圍繞著整個城池,盤旋而上,洶湧如巨大的漩渦一般。
雲缺目光一凝,眼珠直接轉為豎瞳。
通過妖瞳,雲缺看到了一條黑犬!
欺風犬被丞相重創之後,居然再次發難,攪動起能吞沒少年城的黑色風暴。
雲缺沒有妄動。
三階妖王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而且欺風犬攪起的風暴十分古怪,只是圍住城池,並未朝著城內壓來。
仿佛那妖王的目標不是城內眾人,而是城外的什麼東西。
伴隨著黑色風暴,越來越多的轟鳴聲出現。
一些巨大的黑色石柱在城外拔地而起,成千上萬,將整個城池圍攏。
黑風施虐中,少年城的人們隱約能看到黑柱的輪廓。
黑柱有丈許粗細,百丈高,猶如一條條漆黑的鐵欄,組成了一座巨大的監牢。
少年城與城內的所有人,都被困在了牢籠之內!
黑色石柱的出現,令城內眾人驚疑不定,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城外會有如此詭異的東西。
幾個呼吸之後,地面停止了震盪。
黑風消散。
只留下城牆外上萬的黑色石柱。
在人們驚疑的目光中,無數黑柱的表面上浮現出銀色的光澤,如同有人拿著水壺往黑柱上灑水。
銀光快速蔓延而下,組成了無數個晦澀的符文。
噠噠。
犬類的腳步聲出現在一側城頭。
渾身漆黑的妖犬在城頭上緩步而行,一雙狗眼充滿冰寒之意,其額頭上裂開的第三隻眼遍布猩紅,無比猙獰,盯著城內的眾人。
欺風犬的真身不算龐大,與一頭健壯的猛虎相差不多,但是散發的妖氣之強,讓城內的少年們心驚膽戰。
三階妖王的威壓,令城內被困住的上萬妖物紛紛發出嘶鳴,仿佛在朝拜著王者。
欺風犬確實可怕,但其身上的傷口也十分驚人。
在狗背上,有一條血淋淋的劍痕,不斷有鮮血在滴落。
那是丞相以儒生劍切開的傷口。
城外的黑色石柱,城牆上的恐怖妖王,此情此景,充滿了陰森詭譎,令人不寒而慄。
雲缺默默盯著城牆上的犬妖,心頭在快速思索。
欺風犬明顯在挑釁左蘭山。
這頭妖王在二品大儒面前毫無畏懼,不僅一直逗留在少年城,還弄出了一堆古怪的石柱。
儘管看不出石柱上的符文代表著什麼,但云缺能猜到,圍攏少年城的黑色石柱絕對是一座威力驚人的龐大法陣!
怪不得雜毛狗掉下擂台後消失了蹤跡,原來這傢伙在城外準備著大陣。
雲缺正想到這裡,欺風犬的形態開始變化起來。
從行走的犬妖,逐漸站立而起,變成了一道高大的人形,長臉灰發,身穿紫袍,額頭上生著第三隻眼。
雲缺的目光直接盯在對方的袖口,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字眼。
戌!
欺風犬走得並不快,在城牆上仿佛在散步,但每當走出一步,就會跨越五丈左右的距離。
少年修士們一時間忘記了斬妖,驚疑不定的盯著城牆上的紫袍身影。
左蘭山的目光愈發冷冽,面帶不屑之意,道:
「將陣基深埋地底,確實是避人耳目的好辦法,老夫倒要瞧一瞧,你們星辰殿究竟有什麼能耐!」
說話間這位大秦丞相衣衫擺動,渾厚的文氣散發開來。
由於左蘭山的文氣太過精純磅礴,幾乎凝聚成淡金之色,遠遠看去,左蘭山仿佛是黑夜裡的皓月,令人敬佩之餘,甚至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
大儒之氣,恐怖如斯!
城頭上的戌狗發出低吼,很快完成了繞城一周的行走,隨後陣道之力洶湧而出!
刺耳的嗡鳴大起!
黑色石柱之間出現了一條條銀色細線,互相連接,組成了一座古老的大陣。
在城牆四角處,各自拔升了一座黑色石柱,再次升空百丈,其上的銀色流光組成四個古老的文字。
金!木!水!火!
左蘭山微眯雙眼,沉聲自語:
「古法陣」
即便博學如大秦丞相,仍舊認不出這座法陣的真相。
在左蘭山的感知中,金木水火四種力量在少年城內匯聚,其壓迫力無比驚人。
大陣被開啟的同時,困於冰牢中的朱么突然大喝一聲,一座巨大的黑色石柱竟從他腳下拔地而起!
在石柱出現的瞬間,雲缺直接動用影步後撤,挪移到遠處。
雲缺的感知比別人更加敏銳。
他察覺到腳下的法陣不僅龐大,還蘊含著一種難以言明的陰邪之感,極其兇險。
藉助石柱的力量,朱么破開了冰牢,踩在石柱頂端升空。
同時朱么伸展雙臂,凝鍊出兩隻氣機大手。
嘭嘭兩聲!
一隻氣機大手抓住了柳真真,另一隻掐住了史得儈。
轟鳴聲中,位於少年城中心的黑色石柱拔升到百丈之高,柳真真與史得儈也被抓到了半空。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
少年城的城主與大將軍,輕而易舉被人家抓獲。
「城主!」
「大將軍!」
少年城的眾人紛紛驚呼,想要去援助卻無能為力。
朱么可是三品強者,即便能爬上去,也架不住人家一拳之力。
雲缺仰頭望著高空,一雙豎瞳中現出疑惑。
朱么以氣機抓住了柳真真與史得儈,兩人懸停在黑柱兩側,不斷掙扎,難以脫困。
朱么的如此舉動,在雲缺看來多此一舉。
如果朱么要泄憤,直接在地面動手就是了,以三品歸真的全力,殺掉一個五品輕而易舉,何必抓走兩人。
而柳真真與史得儈是少年城的人,無法要挾左蘭山,大秦丞相不會為了兩個少年城的修士而放過朱么。
城中的黑柱騰空之後,其上的銀色流光很快組成了最後一個字。
土!
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此刻完成了匯聚,埋於少年城的古老法陣終於被完全開啟。
朱么站在石柱頂端嘎嘎大笑,吼道:
「我乃秦皇之人,今日奉旨煉化少年城!你們滿城少年將成為陛下衝擊超品的助力,認命吧諸位,你們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成為少年丹!」
隨著朱么的吼聲,狂暴而古老的陣道氣息,就此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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