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嶽山君,風不聞,參見逍遙王殿下!」
山水氣象凝轉,風不聞走出雲靄之後便恭敬作揖行禮。
沐天成也從一抹山嶽氣象中邁步而出,行帝國武將抱拳禮:「南嶽山君沐天成,參見流火大帝!」
關陽渾身滿是火紅色凝重氣運,上前一步,抱拳道:「北嶽關陽,參見流火大帝!」
東嶽南宮亦距離最遠,也來得最晚,從山嶽氣象的雲靄中一步踏出,抱拳沉聲道:「東嶽山君南宮亦,見過殿下!」
……
四位山君一到,洛神河一帶瞬間就被禁制封印,與世隔絕,而一眾前來為趙氏河神找場子的山水神祇更是動彈不得,一個都別想走了。
「逍……逍遙王?」桃花仙顫聲道了一句。
「他是……他是流火大帝?」
一名神力微弱的山神聲音顫慄。
跪在一道巨浪之上的澹臺江江神更是聲音一顫,道:「我等……我等都做了什麼……竟然冒犯了傳說中鑄四岳的流火大帝……」
白溪宗。
宗主塵虛呆若木雞,喃喃道:「他是流火大帝……他是改變天下格局的流火大帝啊,我的天啊,小仙師他居然是流火大帝,竟如此年輕……」
塵月一雙美目痴然:「竟會這樣……果然……」
塵穀神色呆滯:「救寒兒的人……竟然會是流火大帝……」
寧寒呆呆的站在那裡,一雙美目看著我,口中呢喃:「陸公子……飛升境……流火大帝,你要給我多少意外啊……」
青白一臉震驚:「我的……我的陸離兄長竟然是流火大帝,我的天啊,我居然在跟流火大帝稱兄道弟,我……」
各人各有眾生相。
就在這時,一名河神猛然上前,跪在水面上,痛哭流涕道:「請……小仙師……大帝明鑑啊,我區區的一條蒲草河河神能有什麼能耐,皆是由澹臺江江神裹挾而來,不來不行啊……他與趙進是連襟的姻親關聯,我等……身不由己啊……」
一名山神也跪在了岸邊,泣聲道:「請小仙師明鑑,我這種剛剛從土地公升為山神的小小神祇,根本無足輕重……我等附近州郡的神祇皆要受澹臺江江神的節制,我們來到此地也是受到召喚,沒有辦法的事情啊,請流火大帝饒恕……」
甚至,就連娉婷裊娜的桃花仙也猛然跪在了一座山嶽氣象上,哭得梨花帶雨:「奴家也是受趙進的蒙蔽,否則絕不會冒犯大帝,請大帝饒恕奴家,不要跟我這小女子一般見識……」
澹臺江江神還算是有點骨氣,看著屬下一一求饒,他只是單膝跪在浪頭之上,沉聲道:「小神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流火大帝是中興帝君,是眼中揉不得沙子的飛升境聖賢,我確實在趙氏河神這件事上有所偏袒,願意認罪,請流火大帝懲罰,重罰也好、從輕發落也好,小神都認了!」
還算是有點骨氣。
……
我依舊立於半空中,淡淡道:「都說完了?」
「說完了。」
桃花仙戰戰兢兢。
我點頭笑笑:「洛神河河神趙進作惡多端,對白溪宗這種名門正派都敢這麼放肆,可見周圍的百姓必然更加苦不堪言,而你澹臺江江神身為趙進的頂頭上司,不但沒有約束屬下,反而任意縱容,可以說,整個雲溪行省流域山水神祇官場的敗壞,你澹臺江江神是推卸不了責任的。」
澹臺江江神神色凝重:「請大帝懲罰!」
我看向風不聞:「風相,遇到這種情形,該怎麼處置?」
風不聞淡淡道:「縱容下屬、尸位素餐,再加上已經造成不少人命了,澹臺江江神就別當了,即刻降格為河伯,找一條無人問津的小河讓其看管百年不得升遷。」
「在下……謝恩!」
澹臺江江神一下子掉了好幾個等級,神色黯然,但依舊恪守山水官場的禮數,知道謝恩。
「哼……」
沐天成上前一步,抬手一揚,頓時從澹臺江江神的身軀之下取下了一道金身,一時間,江神的氣息筆直墜落,轉眼間就變成了世間最小的神祇之一了,金色鎧甲與金色巨劍一起黯然失色,修為幾乎喪盡,恐怕就算是一名靈罡境壯漢都能一拳打死他了。
……
「還沒完呢~~~」
我一抬手,道:「這澹臺江江神無才無德,當初是怎麼當選澹臺江江神的人選的?風相,你可以查查,我覺得肯定有問題,山水官場的腐敗牽連到帝國廟堂上的腐敗,這種事情並不意外。」
「不用查了。」
風不聞微笑道:「這位江神,本姓杜,當初也是由雲溪行省的門閥杜家推選上去的,如今,杜家家主在朝堂之上是禮部侍郎之一,在帝都凡書城早就家大業大、根深蒂固了。」
「知道了。」
我點點頭:「讓你的得意弟子林回查查杜家的根底吧,是如何發家,又如何在山水官場上扶植屬於自己的力量的,還有,整個雲溪行省,與杜家有牽連的勢力都查一查,該清算的清算,該處置的處置,雲溪行省的山水官場爛到這個地步,也該正本清源了。」
「是!」
風不聞頷首:「我稍後就去一趟帝都。」
一席話之後,這位江神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目光一瞥江邊的蛟龍屍,頓時充滿了忿恨,一個趙氏河神事發,最後居然牽連了那麼多,以至於杜家在朝堂上的整個布局恐怕都會功虧一簣,正應了一句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其餘的人,怎麼處理?」關陽提著一柄熾焰繚繞的戰刀,笑道:「這群宵小,不如讓老夫一刀把他們全砍了算了。」
頓時,桃花仙等人下的面無人色,要知道老將關陽可是說到做到的人,一生鐵馬金戈,殺敵無數,如今執掌整個人族北嶽,神力渾厚,絕不是這群河神、山神能相提並論的,不誇張的說,關陽真想一刀劈了這群人,動用五成的力道就差不多了。
我看向沐天成,道:「南嶽山君,這群神祇是你南嶽的治下,你覺得應該怎麼處理?」
「唉……」
沐天成一聲嘆息,道:「就知道最後還是要落到我的頭上……」
他看向一群神祇,聲音逐漸冰冷:「老子是覆雨公沐天成,死後當了這個山君,還想過一點清淨日子,前些日子已經告誡過你們必須恪守本分,造福一方鄉里,這樣一來,你們吃多少香火,鑄幾成金身,我都不會管,可你們如何回報本山君的?相互勾結,官官相護?如今剛好踢中了一位飛升境的鐵板,自取其禍,怪不得誰了。」
他轉身看向我,抱拳道:「啟稟殿下,理應將他們全部削職,流放野外,當孤魂野鬼也好,繼續在天地間修行也好,但我們人類的山水是不用他們了。」
「可以。」
我點點頭,道:「就這麼辦吧!」
「是!」
「等等,沐天成。」
就在覆雨公即將轉身的時候,我喊了一聲,頓時沐天成渾身一顫,訕笑道:「看來……也是要清算到我這個南嶽山君的頭上的啊!」
「自然。」
我翻了個白眼,道:「這些犯事的神祇都是你沐天成的治下,莫非你還想把自己給摘出去?做夢呢,風相,你記一下,南嶽山君沐天成治下無方,罰俸半年,削其一成香火,以觀後效。」
「是!」
風不聞作揖笑道:「要不削兩成?」
「也行。」我點點頭。
沐天成翻了個白眼:「是不是落井下石?是不是落井下石?」
「哈哈哈~~~」
風不聞大笑:「就是,覆雨公能把我怎麼樣?」
沐天成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懶得搭理這位老同僚。
我目光瞥向白溪宗,道:「白溪宗宗主塵虛。」
「在!」
塵虛抱拳,道:「在下聆聽仙師教誨!」
「趙進是一條修煉有成的蛟龍,這具蛟龍屍就送給你們白溪宗了,你們怎麼處置都可以,算是對你們白溪宗的一點補償。」
「是!」
塵虛連忙單膝跪地:「多謝仙師!」
其餘人也紛紛跪成了一片。
「不用的。」
我輕輕一抬手,將眾人下跪的姿態托住,隨即轉身看向風不聞,道:「風相,白溪宗是難得的有風骨的宗門,當初我們討伐樊異的時候白溪宗也是出劍的,加上這件事的發生,這樣吧,你跟山海司那邊說一聲,提升白溪宗為天下一等宗門,白溪宗對山海司的納貢免去十年,你看行不行?」
風不聞笑容儒雅:「流火大帝說的話,不行也行!」
頓時,白溪宗的三位峰主又是一頓感恩戴德。
我揮揮手:「都去辦事吧!」
「是!」
四岳裹挾一群神祇散去,於是只剩下我和白溪宗的人了。
……
飄然而下,落在了白溪宗眾人的面前。
「陸離兄長!」
青白迎面上前,笑容中滿是歡悅:「你真是飛升境?」
「你說呢?」
我笑道:「如果不是飛升境,你以為能一招制住整個雲溪行省山水神祇的合力一劍?」
「確實!」
青白握拳,一臉振奮。
「我要離開了。」
我看向白溪宗眾人,道:「山水再相逢,諸位!」
「陸公子……」
寧寒秀眉輕蹙,上前數步:「之前是寧寒唐突了,多有冒犯……如今陸公子這就要走了嗎?」
「對啊!」
我微微一笑:「我說過,我這是要遊歷天下,不會在一個地方待太久的。」
「陸公子可會記得寧寒?」
這位寧仙子,說話依舊直來直去。
我沉吟一聲:「會吧,或許又不會,人生很長,不牽掛太多也是一種修行。」
寧寒露出一抹溫婉笑容,道:「不管陸公子是否記得,寧寒此生必然忘不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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