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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油路兩旁的半人高灌木叢,竄出幾隻毛絨絨小松鼠,歪腦袋盯著兩個笑意深深的女人,半晌後,突然吱地一身腳底抹油溜掉,逃得倉皇不及,連松果都來不及揣上。
宋澄微笑:「許久不見,夏小姐近來可好?」
「甚好,勞宋小姐掛心…」夏念之也微笑,甚至笑意更甚:「…真是過意不去…」
客氣的互相寒暄,夏念之言笑晏晏間,頭回感嘆,笑得陽光燦爛,是如此的費力不容易。
兩人杵在別苑大門前,這番場面應酬的問候結束後,似乎便也無話可說。
因而此時,夏念之不由得了閒暇,重新想起與祁琞的那場玩笑般,幼稚又搞笑的打賭。
蕭家別苑向來不對外開放,此次若非沾光盛痕,這座始建於百年前戰爭年代的建築,澳城赫赫有名的非物質遺產,還輪不著他們靠近,因而宋澄出現於此,怕也是得了盛痕的首肯。
所以,真的要比?比什麼?
比的是她與宋澄,誰更漂亮,更聰明,更有錢嗎?
不,若真要比,這場雙人battle里,實質投射的不過一場亘古不變的命題——三人行里,古往今來至始至終,比的都不過是她們都在乎的那個人,到底對誰更不捨得罷了。
以她,宋澄,盛痕三人為例,答案顯而易見,宋澄贏得不要太輕鬆。
只不過,哪怕明知會輸,思及宋澄墜樓梯那日,她的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此刻她那比針尖還細的心眼,忒記仇的脾性,總歸是不想讓宋澄高興得太過容易。
更何況,盛痕昨晚上才招惹她生氣,她便愈加想給盛痕找些不痛快。
因而她如何能放過眼前這個,平白送至她面前的,氣死盛痕的機會?
…呵呵…還有布萊的那封秘密郵件,她總覺得宋澄身上有些隱瞞和秘密。
……
恍惚間,逝者如斯,失神的夏念之被管家一聲問候喚醒,誰知也才過五六秒。
此時,蕭家別苑的老管家正領著傭人恭敬站在旁邊,有傭人遞上熱毛巾,而老管家熱情招呼著夏念之與宋澄進屋歇息用餐時,打量了下周遭,最後望著夏念之,分外奇怪。
「誒?夏小姐,盛先生與祁二少,這兩位先生是在哪兒呢?」
「他們?」
老管家這話倒是給了夏念之提醒,算算日子,據她所知,盛痕與宋澄已有大半個月沒見,怎麼著也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來場小別勝新婚的恩愛柔情戲碼,怎地這般沉得住氣?
難道與祁琞所言有關?
夏念之不禁深思,一好一壞兩件消息,看似是突如其來的風馬牛不相及,然而事實卻是盛痕親手布局,縱橫捭闔,橫豎無論那柄利刃,面對獵物與敵人,皆是單刀直入,切中要害。
只是獵網複雜程度遠超她所想像,盛痕作為幕後獵人,絕非單純的撤掉路璨於演藝圈的資源,擊退路璨在s·m集團內攪弄的動亂風雲便罷,她了解盛痕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
為王者,胸懷天下——哪怕如今的s·m集團早已脫掉當日苟延殘喘的病弱姿態,更是牢牢占據南省娛樂產業巨鱷地位,於盛痕眼中亦不過淺灘,容不下他的**與野心。
……
思及此,夏念之不由得扭頭朝柏油路邊的邁巴赫看了眼,隨即淡然淺笑道:「盛先生與祁二少難得有機會二人世界,你儂我儂的,老管家,咱們先別打擾,畢竟這事兒,不太好說。」
幾乎瞬間,夏念之毫不意外地瞧見了老管家眼中的震撼與驚愕,亦是同時得了宋澄責怪的一記眼刀;夏念之憋著笑,她抬手,將幾縷碎發勾到耳後,若無其事對上宋澄的視線。
誰知,卻見宋澄抿著唇,早已掩蓋了不滿,笑得優雅端莊:「看來,夏小姐這段日子跟著盛痕,經歷得多,便也淡定得多,竟這般開得起玩笑了…」
這段時間她與盛痕同在一處,既然宋澄心知肚明,那麼為何宋澄,竟半分未對盛痕發火?
聞言,夏念之差點便未能繃住老管家同款震驚表情,難道這便是所謂,正宮の奧義?
「和宋小姐的忍功比較…」夏念之甚是不好意思,「我自愧不如,淡定便更是不值一提。」
……
遠離鬧市區的城郊,連別苑內池塘里那幾尾魚的愛恨情仇,老管家都琢磨得差不離了。
但此刻擺在他眼前的戲本,人物關係和情節,倒是逼得他人家滿腦袋問號。
蕭先生電話里曾叮囑,夏小姐與盛先生是得安排到同個房間的,但這位宋小姐卻是來找盛先生的,可夏小姐又說盛先生與祁二少是那種關係,這到底是玩呢?還是玩呢?
半晌,老管家仍弄不明白這兩位小姐打的是啥啞謎,但轉念一想,似乎有八卦可調劑城郊數月如一日的枯燥乏味生活,便勾足了這位老人家的滿滿好奇心。
……
「哈哈,怕是夏小姐誤會了些什麼。」
宋澄溫柔淺笑著,顧盼生輝的雙眸,重新露出夏念之透過車窗所見的寬憫原諒。
「前些日子,是真的給夏小姐你添麻煩了,事情呢,我也都從盛痕那裡知道了,舞會那日的意外,實在是刀光劍影,槍林彈雨的,驚險萬分,將夏小姐嚇得不輕吧?」
宋澄微揚起下巴,半耷著眼帘,掃過夏念之緊抿的唇,鋒芒微露,淺淺笑道:「其實,我是真該向你說聲謝謝,若非那幾日我身體不好,章醫生的千叮嚀萬囑咐亦將盛痕嚇住,非得堅持我留在平城好好臥床養胎,否則舞會上的那場驚心動魄,該是我自己受著的。」
此話一出,信息量呈現井噴式洶湧。
夏念之恍恍惚惚,以至於一時間,竟是遍尋不著盤根錯節的重點。
最終,半晌震驚後,鋪天蓋地的失望與落寞,直朝夏念之襲來,愣是逼得她握緊了雙拳,眼角眉梢再隱忍不住濕意——養胎?宋澄懷孕了?不對,應該是說宋澄,又懷孕了?
「……」
夏念之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該說什麼,瞬間的惶然,使得她腦子全然空白。
……
半晌後,宋澄抬手掩住了唇邊抑制不住的笑意,沉浸於幸福中的小女人模樣,感慨道:「因果這事兒實在難說,我痛苦許久,想來是上蒼垂簾,當初那個被壞女人親手扼殺的孩子,終究因為我們母子倆的捨不得,又重回了我的懷抱…」
夏念之笑得艱難:「…恭…恭喜…你啊…」
「夏小姐,咱們兩人之間,…」宋澄伸手親密地牽住了緊繃的雙手,道:「用不著說恭喜的,只不過能得你這麼一句話,我還是高興極了…」
夏念之的嘴角笑容弧度僵硬著,宋澄是個狠的,一出手便是如此大殺招,倒是將她轟炸得措手不及,只是輸人不輸陣,縱然明白她再掙扎,怕是也不過,爭個一時之氣…
然而,眼下事情發展已然這般,她不氣死盛痕,倒是她的不是了。
心心念念,夏念之硬逼著自己禮貌微笑,齒縫間愣是憋出話來,雲淡風輕道:「其實,宋小姐如此客氣做什麼呢?盛先生願意與我合作,那是我的榮幸,所以陪著盛先生出生入死,也不過就是些許日常工作內容罷了,應該的,宋小姐不必掛懷。」
話落,宋澄嘴角抽搐了下,眸底的笑意差點繃不住,但最終影后的頭銜拯救了她。
「是了,拿錢辦事,明碼標價,是我眼拙,竟忘記了這茬,哈哈…」
……
春月無邊,晚風習習。
它帶著山林里噴薄而來的新鮮冷意,刮過宋澄的嘴角揚起的弧度時,滲人得緊。
夏念之默然,望著宋澄柔聲笑,誰知,宋澄卻是話鋒一轉,笑盈盈道:「對了,其實有句話也不該是我來說,但冉冉那妹妹是我喜歡的,她的困惑我總得幫個忙,恰好此番見著你,便問句,三月十二那日,是她與二弟的大婚,這婚禮請帖,該是給你寄到哪裡?」
結婚請帖?
想來,路璨這次是,真的要結婚了…
夏念之突然覺得可惜,掌心紋絡纏繞的懵懂青春,開至荼蘼的無憂年少歲月。
然而,最終仍舊逃不過命運,不得善終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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