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門打開後什麼戰事都結束了,跑來開門的把總軍官和幾個守營門的哨兵被一通刺刀戳的全身都是窟窿,血水四濺的同時,原本在營里愜意地曬著太陽的綠營兵們就和大姑娘一樣發出了慘叫,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跑,不過營門被人占了,明晃晃的刺刀尖上還流淌著鮮血,其餘各處的木柵欄雖然不高也不結實,不過好象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翻過去的…於是場院裡的綠營兵在如狼似虎的淮軍士兵撲過來之前就一起做了一個相同的動作:跪下俯首,雙手撐在地上大聲叫著饒命,投降。www.yibigЕ.com
「一群孬種!」
一個棚長衝著這伙不要臉的綠營兵吐了一口唾沫,然後招呼人上前把這幫傢伙全攆在了一起,從中再挑出幾個看起來機靈的,在營地里找到一些繩子,然後讓他們自己把自己捆起來。
場院裡就捆起了好幾百號人,然後越來越多的綠營兵被從營地里攆出來,到場院裡接受捆綁,最後連大營的主官副將李孟群也被從房間裡拖了出來,單獨看押起來。
「趙管帶,你這是什麼意思?」
前來接收戰果的趙雷當年也在揚州駐防過一段時間,與李孟群算是舊識,原本嚇的全身發抖的李孟群看到一個熟臉,頓時想起自己正在從煙榻上被揪了下來,一股怒火遏制不住,忍不住便向趙雷發聲質問。
趙雷的親兵上前喝道:「大膽,趙將軍現在是團長參將!」
李孟群當然聽不懂什麼是團長,不過參將他倒是懂得的,當下還是滿臉不屑道:「原來是趙參將了,不過本將是副將,趙參將這樣犯上,於情於法都說不通吧?」
趙雷也懶得同他多說。直接指著大旗道:「李副將你不識字?」
李孟群滿臉無辜的答道:「當然不識字,咱當兵吃糧的要識字做甚?」
小兩千綠營兵被全部捆在了一起,一個連著一個垂頭喪氣的坐在軍營附近,剛剛還有點盛氣的李孟群已經變地滿臉慘白,在吳穆給他解釋了大旗上八個字的含義後,李孟群已經嚇的呆了,身為一個小小的綠營副將,這幾年他和太平軍也打了不少仗。太平軍當然也有一套宣傳機構,專門用來辱罵清廷及其下屬的人員機構,什麼清妖是魔鬼妖孽之類的宣傳從來就不曾斷絕過,李副將雖然是個不識字的老粗,不過對這種愚弄老百姓的宣傳可從來不放在心上,可就是眼前這八個大字,卻把他嚇了個喪魂落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後,李孟群還是嘴唇哆嗦著道:「這這這…這不是無君無父麼!」
「韃子也配做君父?呸!」
一個棚長衝著李副將呸了一口。趙雷也不再理會他,綠營副將地級別在第一鎮的官兵眼裡還算不得什麼,舒城之夜第一鎮有不少人都在場。掛著總兵銜頭的都不知道殺了多少,一個鳥副將算得什麼。
當下趙雷卻轉過身去,向著吳穆笑道:「好啊,小子第一次領兵就乾的這麼漂亮,說說看,你是怎麼想的?」
吳穆嘿嘿一樂,答道:「咱們淮軍在揚州一帶打過幾次,江北大營的人都認得咱們的軍服,前年鎮江的髮匪佯攻揚州,淮軍就緊急馳援。末將就在隊列裡面,這些綠營兵看到咱們,一個個都景仰佩服的不得了,詐開營門,亮著刺刀殺幾個人。把他們全俘虜了豈不是翻掌般容易地事?」
吳穆話一說完,圍在他身邊的軍官們都是哈哈大笑,確實,以江北大營這些綠營兵的戰鬥力和戰鬥意志,營門一失守。連象徵性地抵抗都不會有。吳穆料准了對方的軍心戰意還有防禦的手段,就這一點來說。在講武堂學習的這段時間就不算白費。
不過趙雷笑到最後,很認真的補充道:「別的也還罷了,你敢把大旗扛著去騙人家,這實在是…」趙雷想了半天,終於總結道:「膽大皮厚心黑!」
吳穆又是嘿嘿一樂,半天后又摸著頭皮道:「這仗打的真順,要我說大帥把咱第一鎮派來真是浪費,就派點新兵蛋子就把這仗打利索了。」
趙雷斂起了笑容,向著吳穆肅然道:「一,不要打了一場勝仗就目中無人,二,江北大營也不會都這麼好打,還有索倫兵和喀爾喀騎兵,這是朝廷手裡最重要的戰略力量,僧王手裡有主力,不過兩處大營也有一些,江北受攻,江南也會派兵來援,咱們水師說是控制長江,不過長江那麼大,水師才幾條船,一晚上過來幾千人算得什麼?萬事還要小心為上,為將者一個大意,死的可不是自己一個人!」
吳穆知道趙雷這是在提點自己,雖然他對趙雷的論斷並不在意,相信以淮軍地戰力打兩個大營都不是問題,不過還是低下頭去,答道:「是!」
趙雷也不在意,他的第一團目前已經做的極好,下一步就是再去攻打安北到瓜洲一線,把沿途的清軍大小營寨全拔光,李孟群這裡已經是最大的一個,底下地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周折,然後他的第一團會合炮營的重炮隊把揚州城拿下,就算是大功告成。
清軍江北大營的營寨實在範圍太廣,綿延兩百多里的地段倒不是處處都有,不過隔上幾里十來里地,總會有個大寨或是小寨,而且多布置在戰略要衝,這樣在防禦上確實是首尾兼顧,不過兵力不足地問題也就極其嚴重。
二百多里地,不到兩萬人的兵力要能守住才是活見鬼,所以在歷史上被太平軍第二次攻破後就被盛怒地咸豐帝下令裁撤掉了,淮軍第一鎮從發動日起就很少遇到強烈的抵抗,很多營寨在淮軍的槍響之後就逃之夭夭,然後無路可走後投降,也有不少營寨直接選擇了投降,真正能做強烈抵抗的不是幾乎,而是真真正正的一個沒有。這樣一來,淮軍的戰事就打的極其順遂,從十一月十四日開始交戰,到十七日時,從安北到瓜洲,然後由瓜州到江浦的橋林一線,大大小小的營寨掃了幾十個,俘虜了七八千清軍,打死打傷的卻不到一千人,這樣形成了倒卷之勢後,江北大營的雙阿大將知道大勢不妙,江浦大營必定鎮守不住,於是清軍全線撤退,從江浦一路東退,剩餘的主力全部龜縮到浦口與江浦之間的徒崗、安定橋、小店一帶,第一鎮除了一團主力去攻打揚州外,重炮也由第一團帶走,其餘主力漸漸會合一處,在十七日黃昏時抵達浦口一線。
與此同時,在海州開來的水師也到了浦口一帶的江面,開始由浦口到鎮江一線巡邏,沿途的清軍水師船隻多半被擊沉或是俘虜,原本從英國請來的道格拉斯等教官擔任臨時的水師一線指揮官,大副和水手長加炮長以及普通的船員全部由水師學員充任,張華軒堅信一流的海軍是在戰火中成長起來的,如果不給這些學員實戰的機會,就算學了再多再好的理論,最終也是一事無成…
局勢如此吃緊,托明阿與德興阿一面向著朝廷告急,請求勝保立刻從河南前來援助,又請僧王立刻自直隸南下,然後便催促向榮從江南大營里派遣援兵過來幫手,他們也知道綠營兵不堪用,這些綠營兵打打髮匪還勉強能夠一戰,在武裝到牙齒的淮軍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如是這般,托明阿堅請向榮一定要派精兵強將,要把江南大營最精銳最敢戰的部隊都派將過來,而向榮也知道淮軍的厲害,如果江北不保,淮軍渡江南下,他的江南大營也一定瞬息間飛灰煙滅,當下也顧不得門戶之爭,先派馮子材,又派富明阿,把江南大營最厲害的幾倍精銳,全部派到江邊,趁著水師船少江防不密時,偷運過江。
到了二十日,淮軍在小店先行攻擊,擊潰來援的馮子材一部,五千馮部在淮軍的火炮和火槍面前支持不住,大部潰散,馮子材只帶著幾百人狼狽逃竄,如果不是第一鎮臨行前得到囑咐,張華軒下令不要傷了馮子材這個抗法老將的性命,只怕戰陣之上,這個老將一定性命不保難以逃脫。
打跨了馮子材後,清軍在浦口的大營再無依託,五千淮軍子弟士氣高昂,清軍聞風喪膽縮在大營里不敢出戰,這一場戰事確實出乎清軍所有的將領想像之外,就在這短短几天時間,二百里的營寨加上一萬多兵馬全部被擊潰,連淮軍一根皮毛也沒傷著,清軍也重首級,這幾天下來居然連一具首級也沒有得到,這一方面說明清軍對著淮軍全無戰力,另一方面,也說明清軍的士氣低到連斬良民首級冒功也沒有興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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