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刑部的人來了。」李三看了眼地上都快沒有人形的溫宏,低聲道:「要不要將他先藏起來?」
「不必。」褚善兒眉頭微皺,淡淡的道:「卓水,繼續。」
溫宏本以為刑部來人了他就能逃離魔掌了,可他根本沒料到,褚善兒竟然根本不怕!
「不,不要救命,救命啊!」溫宏用盡全力往外喊著。
卓水也不管他,拿起短刃朝著他肩胛骨的位置就猛扎了下去。
「啊!」
第一刀,左肩。
「啊!」
第二刀,右肩。
「啊!」
第三刀,左掌心。
卓水舉起短刃,朝著溫宏右掌心扎去的時候,一聲「助手」遠遠的傳了過來。
卓水眉頭微皺,還是一刀扎了下去。
溫宏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
一張臉慘白的下人,臉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混著獻血。
他是在良緣死後動的手,可現在,他卻是活生生的受著這種痛。
他悔不當初,可時間不可能給他重來的機會。
「卓水,止血散。」褚善兒淡淡的說了句,目光看向匆匆趕來的馮千田等人。
「安王妃!你這是在做什麼!」跟著馮千田一塊來的人,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溫宏時,忍不住厲聲質問道。
「嗯?本王妃做什麼還要想你匯報不成?你是什麼人!」褚善兒不屑的看了眼眼前年過半百的老者,又看了眼他身旁泫然欲泣的溫語蝶。
「溫姑娘跑出來了?那看來是不想在王府繼續住了。」褚善兒道:「回頭本王妃就讓人幫你搬東西!」
「安王妃!哪怕你是安王府的主母,你也不該私自軟禁溫姑娘!她是你們府上的客人,不是下人或者犯人!」
「軟禁?你這老先生說話做事不過腦嗎?」褚善兒不客氣的懟到:「溫語蝶的心腹殺我婢女,她還半夜闖我寢室,我沒將她趕走,只是為了自身安全讓她乖乖待在留香閣難道有錯?」
「難不成本王妃還要大門敞開洗乾淨脖子遞把刀給她,才算是待客之道?」褚善兒目光清冷的冷笑一聲。
「王妃,你就是再厭惡我,你也不能如此顛倒黑白啊!」溫語蝶抹著淚道:「溫大已經死了,他是否殺害良緣已經無從得知,可你你為了阻止我尋找溫宏,將我禁足,還威脅我。」
「溫姑娘只是一介女流,她怎麼可能闖王府主母的屋子,王妃,您就算要找藉口,也該找個有說服力的!還有,溫姑娘說你抓了她的人,就是他吧!」
眾人順著老者的話往地上看了眼。
「對!就是他!他是溫宏!」溫語蝶腳下踉蹌了一下,柔柔弱弱的道:「王妃!你怎麼可以把他打成這樣!」
「嘖,都成這樣了,也真是難為溫姑娘能一眼將人認出來了。」褚善兒瞥了眼溫語蝶身後的人,道:「溫圖,你瞧瞧,這是你三哥嗎?」
溫圖猶豫了一下,他真的沒認出來,所以一時間有些不確定這會不會又是褚善兒的計謀了。
「瞧瞧,連溫圖都沒認出來的人,溫姑娘倒是一眼認出來了,難道說溫姑娘一早就知道人在本王妃這裡?」褚善兒神色一沉,冷聲道:「若真如此,那你還真是狠心!」
溫圖閉了一下眼睛,在溫語蝶找這些人來此處的時候,他就猜到了。
溫語蝶真的是好狠的心!
「王妃,你別轉移話題,你為何要這麼對溫宏!他何罪之有!」溫語蝶心虛的朝著褚善兒質問了句。
「王妃,奴婢前幾日親眼看到卓水捂了溫宏的口鼻,只是,只是奴婢害怕,才遲遲沒敢說出來。」扶著溫語蝶的芝蘭低聲開口道。
「王妃,這件事你有個說法?」馮千田眉頭微皺,這一趟他不想來的,只是溫語蝶說,只要他來,就算報了之前溫將軍對他的恩情,從此他不再欠溫家。
「王妃,好好說話,這幾位都是京城的大家儒士。」馮千田還是低聲提醒了句。
「既然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被人拉來當槍使也該看清情況。」褚善兒稍微緩了些口氣,淡淡的道:「這人是溫宏,但絕非本王妃抓來的人,而是他自己心甘情願來良緣墳前懺悔贖罪。」
「王妃和你說話呢!聽到沒!」李三上前就給了溫宏一腳。
後者吃痛悶哼一聲,想反駁,可卓水手裡明晃晃的刀子讓他根本不敢反駁。
這幾個人都是瘋子!
特別是褚善兒,他相信,她肯定敢當著所有人的面動手!
於是,溫宏違心的點了點頭,虛弱的開口道:「是,是小人自己,自己來的。」
殊不知,他此刻的點頭,會讓他日後更加的後悔,後悔沒有勇敢的搖頭,來個痛快地了結。
溫語蝶聽著溫宏的話,差點沒被氣到心梗,可她發作不得。
「溫宏,你別怕,這裡這麼多人,你不用怕被報復,不用受任何人的威脅。」溫語蝶放軟了語氣對溫宏道。
眾人聽著溫語蝶的話,又看著被綁的結結實實還渾身是傷的溫宏,似乎真的更像是被威脅了。
「你聾了嗎?溫姑娘在跟你說話!」李三又是一腳踹了過去。
「我,我自願的,我有罪,是我殺了良緣,是我侮辱了她,是我都是我是我膽小不敢去刑部認罪」溫宏忍著身上的疼痛,懺悔道:「我,我是來贖罪的,對不起,對不起」
「你們都聽到了?」褚善兒淡淡的道:「如此小事,竟然勞煩馮大人和眾位先生大老遠跑一趟。」
褚善兒目光一轉,看向芝蘭,「芝蘭,你說到底也是王府的婢女,為何幫著溫姑娘污衊本王妃的人?難道就因為本王妃之前責罰你以下犯上,所以你懷恨在心?」
「奴婢沒有,奴婢不敢,奴婢真的看見了!」芝蘭早在溫宏說他是自願的時候,心裡就慌了。
「親眼所見?你說前幾天,具體哪一天,在哪裡看到的?卓水用那隻手捂了溫宏,溫宏那麼大個的人不會反抗不會好人嗎?還是說你也是啞巴,見著這事了不敢大聲喊人幫忙?」
溫語蝶目光如炬的看著芝蘭,「你是不是要說懼怕本王妃所以不敢?呵!笑話!既然怕,就不會過了這麼些天突然跳出來了!」
芝蘭被褚善兒一通問直接問蒙圈了,再加上周圍投來的目光,她一時間眼神閃躲,「奴婢,奴婢記不清了。」
「記不清?那本王妃就幫你記一記。」褚善兒揚聲道:「蘇管家,將芝蘭帶回府上,好生幫她理清這件事!」
原本沒人的空曠樹林,蘇全突然帶著幾個侍衛從暗處走了出來。
「王妃,這裡頭還有些雜草沒除完,小人留了些人在裡頭,保證會讓良緣小姐的墓地周圍乾乾淨淨。」蘇全衝著褚善兒行了一禮,才指了兩個侍衛將芝蘭拖走。
那些大家儒士看著剩下幾個侍衛手上拿著鋤頭鐮刀,身上還掛著些草屑,一時間都信了蘇全的話。
只有馮千田他們幾人心裡咯噔了一下,目光掃向四周,不知道這附近還有多少褚善兒帶來的人藏著。
「馮大人,良緣今日剛下葬,本王妃實在不願意太多人吵她,所以還請大人領著諸位回去。」褚善兒對著馮千田淡淡的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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