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良完全沒有要將人還給他的意思,顧培軍有些傻眼了,叫苦道:
「我可是把廠里胳膊、腳全乎的人都給你了,你現在把人都騙走不還,你又不接手廠子,叫我怎麼辦?」
「肯定要重新招兵買馬啊,」蕭良笑道,「我哥現在還不適合直接在果汁廠任職,你可以從市製藥廠挖一個生產科長,再帶四五個工程師、工藝員過去,不就行了?」
不要說果汁廠了,後續保鍵品的生產都沒有什麼複雜性,現在直接從市製藥廠挖人組織恢復生產,還能直接將保健品前期的生產籌備工作給兼顧了。
只不過蕭良接下來要註冊成立新的公司,他暫時又沒有實力直接收購果汁廠,只能以代加工的形式由果汁廠承接訂單,就不宜直接他哥安排進果汁廠負責生產。
「果汁廠有什麼資格從東洲製藥廠挖人啊?」顧培軍頭痛叫道。
不管東洲製藥廠效益怎麼樣,作為市屬國營大廠,級別還相當高,是正縣處級單位,生產科負責人都相當於范春江、周健齊這一級別了。
顧培軍雖然為配方與工藝的事,跟市製藥廠的一些人員接觸過,但不覺得能說服市製藥廠的生產科長放棄國家幹部身份,帶人加盟他們的村辦小廠。
「年薪開十萬,你看能不能挖到人?」蕭良說道。
「我這麼幹,我怕脊梁骨被戳斷啊!你是不是忘了果汁廠普通職工一年才拿幾個錢?」顧培軍苦笑道。
「就算脊梁骨被戳斷,你也得頂住壓力啊,」蕭良說道,「能者多勞、多勞多得,不應該成為一句空話。現在民營企業,有能力的高級管理人員,很多薪資都超過這個數了,鄉鎮企業如果想發展,如果負責生產的管理人員,工資也僅僅勉強餬口,憑什麼去參與市場競爭?」
顧培軍搖頭說道:「我承認你說的話在理,但有些道理在雲社、在南亭村這些旮旯地方,就未必能行得通啊!」
在果汁廠改制之前,普通職工一個月才兩百塊錢,顧培軍很清楚對果汁廠管理崗開這麼高的薪資,遇到的阻力會有多大,他可不敢輕易上蕭良的套。
關於果汁廠生產經營用人的事,蕭瀟卻也有過考慮,說道:
「其實不需要直接挖製藥廠的生產科長,這兩年市製藥廠效益很一般,好些年輕人出不了頭,工資又低,怨氣比較大,有不少人有走出去的意願跟衝動。如果果汁廠開出的薪資合適,又都是管理崗位,我相信應該會有一些人願意過去的!」
也是到今年,全國高校畢業生才正式實行部分自主擇業的就業制度。
在此之前,除了極少數自由擇業試點的學校,幾乎所有的大中專及本科畢業生都統一分配到各級黨政機關及國營、集體企事業單位工作。
雖說國內前後有兩次大的下海潮,國家積極鼓勵黨政機關幹部及國營企事業單位職工或辭職、或留職停薪,進入新的領域創業、就業,但南亭果汁廠這樣的鄉鎮村辦企業,實在是很難獲得下海乾部職工的青睞。
當然了,當前市縣國營企業經營越發困難,國家從九三年起也正式提出地方國營企業減員增效的改制路線圖,也陸續有一批國營企業職工開始下崗或待崗。
南亭湖果汁廠要是能開出有足夠誠意的薪資,還是能夠招攬一批有經驗的技術管理人員。
這些人哪怕是從市製藥廠申請停薪留職,先到南亭湖果汁廠嘗試干一兩年,也是一個途徑。
蕭瀟畢業分配到市經貿委,跟下屬國營廠接觸很多,對這種種情況感受最為深刻。
不談以前,這四五年來東洲製藥廠分配到大中專及本科畢業生就有三四十人,大多都在談婚論嫁了。
然而每個月工資都不到三四百,物價卻一年一個樣,職務提拔、分房又還遠遠輪不到他們,都處於苦悶且苦惱的狀態之中。
「這要是可行,確實是個辦法,」顧培軍朝蕭良抱怨道,「你也不跟我說一聲,害我提心弔膽了這些天。」
「每次通電話,你都急匆匆的掛斷,有給我商量的機會嗎?你這個要改啊。」蕭良說道。
這年頭電話還是稀罕物,電話費也特別昂貴,關鍵這段時間聯繫駐守錫江的蕭良,還是跨區域長途。
就算顧培軍的辦公室里有固定電話,他每次打電話也都是下意識的掐著表,似乎一通電話超出兩三秒時間,就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雖然他們每天都要通一次話,但都是簡單通報兩邊的情況。
這一個多月來都沒有在電話里認真聊一下後續計劃——顧培軍是真捨不得錢,蕭良是真沒有時間。
聽蕭瀟介紹市製藥廠的一些情況,顧培軍對招兵買馬的事有些底,也就沒有盯著蕭良這邊一定要放人。
徐立桓坐一旁,疑惑的問道:「那喊我過來,真是陪老顧喝酒的?」
他估計著這時候是要著手組織恢復生產,也以為蕭良將他從溧河縣喊過來,準備讓他先跟顧培軍回廠子,沒想到壓根沒他什麼事。
「怎麼,我就不值得你跑一趟?」顧培軍問徐立桓。
「就你三五瓶啤酒都撐不住的量,不是我瞧不起你,真不值得我專程跑一趟。」徐立桓開笑說道。
「你少吹牛,喝酒我還怕你?」顧培軍笑道。
蕭良問張斐麗:「小湯酸菜魚那邊訂包廂了嗎?」
「訂好了,也讓他們提前做菜了,現在我們趕過去正好……」張斐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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