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和張永他們一會就被王平送來了。
張永他們一看到李棟平安無事,紛紛喜極而泣。
也難怪,這些太監從小就和李棟在一起,在感情上也比一般人要深厚許多,張永他們和李棟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李棟出了什麼事情,這些太監的下場不說死無葬身之地吧,至少下場會非常的慘。
李棟止住跪在地上哭泣的張永他們
「別哭了,我這不是都好好的嗎,你們先出去忙吧,這軍營里都亂了套了,我和先生有話要說」
「是,太子」張永他們擦著眼淚,紛紛起身退了出去。
「先生,您受苦了,這幫小子太無法無天了,我一定好好教訓他們為先生出氣」
「太子大可不必如此,臣受點委屈不算什麼,太子您有如此一支忠心耿耿的軍隊在手,太子應該感到欣慰才是」
李棟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心想。
「欣慰?我現在怕得要死,如果我在城裡在多耽擱一個時辰,京城只怕不保了,這是一支遠遠超越了這個時代的軍隊,如果他們在沒有控制的情況下被放出去,恐怕天下就要大亂了。」
「太子,您和皇上是如何談的,能說給臣聽聽嗎?」王守仁問李棟
「先生,我按照先生的吩咐進了皇宮,先去看了我的母后,之後才去我就去見了我家老爺子,你是不知道當時的情形,王岳那樣,氣得我。。。。。我和老爺子那已經談崩了,估計廢我的詔書已經在路上了」
王守仁在那裡靜靜的聽著,然後深思了一會兒,點點頭。
「太子不必憂慮,當今聖上從小在宮闈內長大,對這些鬥爭手段在熟悉不過,只是當局者迷罷了,事後一定可以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我料那王岳這次要栽大跟頭的」
李棟咬咬牙,微微眯上眼睛,陰沉的說
「他王岳這次載不載跟頭我不知道,哼,這次我就斷了他的根,以前想來大家都看我好欺負,這個也來吐一口,那個也來踩一腳的,這次我就給大家來個殺雞給猴看」
「太子。。您。。。那王岳現在怎麼說也是司禮監大太監,是朝廷命官,再說他和當今萬歲的關係,動他只怕不妥。」
「妥不妥當的我不管,反正這京師我是不想呆了,我想帶著我的人離開這裡,找個地方建立一個自己的根據地。」
王守仁聽了李棟的話,目瞪口呆。
「太子。。。這。。。」
李棟擺擺手
「你不必勸我,這個我考慮了很久,我在京師呆得太累了,他們想的和我想的不一樣,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太子,那你打算去哪呢?」
「去哪我還沒想好,這不找先生來商量一下嗎」
「太子,依臣之見這個地方不能離京師太遠.」
「別,我覺得還是離京師越遠越好」李棟不同意的說
「太子,若我們離京師太遠,再發生如今天的狀況,我們如何是好,三人成虎,到時候萬一聖上聽信了奸宵之言,一杯毒酒賜過來,太子您到底喝是不喝?」
「當然不喝,明明知道是毒酒我還喝?我腦子又沒壞。」
王守仁微微一笑
「君為臣綱,君叫臣死,臣不的不死,太子若不奉詔,就是謀反,那時天下之大卻無太子立錐之地,世間人人得而誅之」
「那。。。那這麼說明知道是毒酒我也只能喝?」
「太子若是喝了那毒酒,不說遂了奸人的願,我們這些跟著太子的人轉眼間也會灰飛煙滅」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麼說這京師我還就離不開了?」李棟懊惱的說
「太子若非要離開京師也不是不行,但絕對不能離得太遠,一則可以震懾那些小人,讓他們不敢在萬歲身邊詆毀太子,二則可以方便的打聽到京師的各種消息,以應不測。」
「那天津如何?」
「天津三衛?」王守仁點點頭「這確實是個好地方,天津素有九河下梢之稱,海河、南運河、北運河等眾多河流均在天津交匯,四通發達,是南方糧、綢北運的水陸碼頭。」
「先生好學問,你也同意這個地方?」
「是,太子,天津是軍事重鎮和漕糧轉運中心。只要卡住這裡,就等於卡住了京師的咽喉,即便將來有人在京師作亂,沒了糧草又能成多大的氣候。再說天津距離京師只有200多里,騎馬旦夕可至」
「先生你考慮的好周到啊,我可沒想那麼多,我只是覺得天津離海近,可以多賺些錢,實在不行從海路還可以跑」
「太子,您考慮的這些也沒有錯,只是臣擔心太子是儲君,怎能輕離京畿。萬歲和朝中大臣們萬萬不會同意的。」
「他們同意不同意的怕什麼,我又不是沒跑過,先讓張永他們到天津選一塊地方把軍營建起來,這之前我還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太子,是什麼事情?」
「我要去趟草原」
「太子,萬萬不可,草原諸部和我大明敵對多年,尤其最近有小王子之稱的伯顏蒙克一統韃靼各部,對我大明虎視眈眈,若是讓他得知我大明儲君在草原上,臣實不敢想。。」
「呵呵,先生多慮了,我去的消息只有幾個人知道,況且那些護送我去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太子,蒙古人在我大明邊疆為患已久,實在是我大明目前最大的敵人,我心裡一直想去看看這些成吉思汗的子孫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這些都可以叫錦衣衛慢慢打探,君子不立圍牆之下,皇上那裡只有您這一個兒子,您要是有什麼不測,我大明只怕就要呈多事之秋了」王守仁焦急的勸說著
「先生不要勸了,這個事情我已經決定了,如果我不親眼看看蒙古人到底是什麼樣子,他們到底有什麼優勢有什麼弱點,我和那些只會躲在深宮大院內侃侃而談的書生有什麼區別,我不要做只會紙上談兵的趙括。」
「太子,您若信得過臣,臣願往草原一趟,臣定把草原的情況如實的稟報太子」王守仁撲通一下跪在那裡
李棟趕忙扶起王守仁
「先生請起,你還要留在這裡主持大局,和那些文官大臣們鬥心眼,我實在是太嫩了,這裡才是你的崗位,我看過圖志,此去草原我並不打算深入,只是在就近查看幾個部落就回,去一個月,回來一個月」
「那。。。那好吧,太子那您一定要多帶些人保護您」
李棟搖搖頭
「剛開始我也想帶著大家一起去的,可是後來鏢局的人提醒我,人去得多了,反倒是更危險,這次我會帶上李雙成還有大牛,我還請了鏢局的人做保鏢,沒事的。我們這些人都會騎馬,遇到危險跑就是了」
「太子這。。。。。」王守仁還想勸
「先生,你也不想我將來只做一個守成的皇帝吧,將來就讓這為患多年的蒙古人在我手中覆滅吧,兵法還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呢,不去了解他們,我怎麼覆滅他們?」
「為人臣者,君憂臣勞,君辱臣死,這些事情本是臣應該去做的,怎能讓太子涉身險地」
「先生你們這些文人還真是固執,我這都快勸你半個時辰了,說白了,應付那些魑魅魍魎的政治鬥爭我不行,但是說到做這些冒險的事情你不行,就這樣定了,你在家給我好好看著我的大本營,等一會我就和那些兔崽子們說,以後再有敢不停您命令的,一律軍法從事」
「太子,臣雖是文官,但是臣騎射本領並不輸於那些武將」王守仁不服氣的說
「呵呵,這些我知道,可是你看看我這些手下,就咱倆還算有點文化,所以只能是你主內,我主外,以後先生也多留意一下,推薦兩個有知識有抱負的年輕人給我,雖然我不喜歡那些文人,可是看來離開他們還不行」
「呵呵,太子,這個問題其實我早就想和您說了,可是發現您對文人確實存在很大的偏見,並不是所有的文人都不好,也不是所有的武將都好」
「好好好,這些還需要先生以後多多教我」
「太子,我跟了你那麼久,其實我一直想問您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先生只管問就是了」
「太子,您將來想要我大明變成什麼樣子?」
李棟一愣,他實在沒有想到王守仁會在這個時候問這樣的問題
李棟沉思了一會
「先生,說實話,在你問我之前我並沒有考慮那麼多,之前我不想做皇帝,大明變成什麼樣子不關我的事,我只是想著保護好自己,保護好那些跟著我的人,讓那些跟著我的人過的好。。。」
李棟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堅毅
「可是經過這件事情我知道,政治鬥爭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致,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儉讓。這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鬥爭,如今看來這個皇帝我如果不做,將來我恐怕不想死都不行。所以這個皇帝我非做不可」
「至於您問我大明將來會怎麼樣,我有個夢想,無論在內在外,我的臣民都以自己為大明人為傲,任何一個大明人面對敵人的千軍萬馬可以盎然挺立毫無畏懼,自豪的說『我是大明人,爾等滾開』,那些敵人紛紛逃走,因為他們知道殺了任何一個大明人,都會受到我大明朝瘋狂的報復。我希望我的大明是所有大明人的大明,而不僅僅是那些高高在上官員們的大明。」
這些話聽得王守仁熱淚盈眶,匍匐在地
「臣。。臣定輔佐皇上實現此夢想,皇上萬歲!」
不知道為什麼李棟沒有制止王守仁提前稱呼他為皇上。
「你放心去做,我不會做那些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輔佐我成為治隆唐宋的一代君王。」
「臣得遇陛下如此宏主,臣只有效死而已」
「呵呵,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真心為我,我絕對不會讓你沒了下場,我要讓你的名聲趕超世上任何一個名臣。就讓你我君臣為了開創一個新大明而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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