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老爺子慢慢的坐在身後的椅子上,臉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旁邊的荷官好像看出了什麼端倪,開口道
「公子,咱賭的就是這一把,你敢不敢壓?」
李棟微微一笑,拿出一兩銀子,扔在桌下,慢慢的收起笑容。
「我壓一點都沒有」
郝老爺子重新站起來,拱手
「佩服,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我輸了!
李棟哈哈大笑
「早就讓你說軟話,你現在才說,真是的,何必呢?何苦呢。」
聽了李棟的挖苦,郝老爺子這次倒是面色如常,只是他身後的那些漢子個個怒視著李棟。
「公子稍等,一會就有人送來房契,這間鋪子是你的了」
「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從開始就沒打算要你的鋪子,說心裡話,就你這賭檔。。。」李棟四下看看,然後搖搖頭「沒興趣」說完把一百多兩銀子劃拉到一個袋子裡。「我走了」
李棟拉起旁邊的趙淑僮就要向外走。
「公子請留步!」郝老爺子在後面高聲喊道
李棟扭頭向後看
「怎麼著?就這麼點銀子都不想讓我帶走??」
「公子可方便留下名號?他日我好在上門討教!」
李棟上下打量著這個乾癟的老頭,撲哧笑出來
「還不服呢?我叫李棟,他日有空到京師來找我吧」說完一挑門帘子出去了。
李棟出門以後才發現天已經快要黑了,路上的行人已經變得稀少了。跟隨李棟一起出來的還有眾多的賭客,當然這些人不是為了歡送李棟,而是因為要宵禁了,所以要趕回家去。
李棟把銀袋子遞給趙淑僮
「趙姑娘,這些銀子應該夠你一陣的花銷,就此別過,將來你若是遇到什麼難處到京師來找我,我叫李棟!」
趙淑僮沒有接那個銀袋子。
「李公子,天已經黑了。。。」
李棟不解的抬頭看看天,又看看趙淑僮,只聽見趙淑僮接著說
「我一個弱質女子。。。」
李棟一拍腦門
「哎呀,看我這腦子,要不我幫你找一間客棧吧」
「李公子,我沒有路引,客棧是不敢租給我客房的,而且我身上只有這個賣身契,弄不好人家還以為我是逃奴呢?要扭送官府的。」
「啊?這樣啊,這。。。這可怎麼辦?」
「李公子。。。可。。方便收留我。。我一晚嗎」趙淑僮低著頭,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這。。。這不好吧」李棟為難的說
「那小女子便不為難公子了,就此別過!」說完做了一個萬福,也不拿銀子扭身就要走
「你。。你。。這黑燈瞎火的,你要去哪?」
趙淑僮沒有回頭,用婉挽的聲音說
「小女子去城門洞熬一宿,明日再去官府削了奴籍。」
李棟聽了心腸頓時軟了下來,咬咬牙
「算了,送佛送到西,你就去我那家客棧吧」然後嘴裡嘟嘟囔囔「上輩子做夢都想碰到這樣的艷遇,這輩子碰著了還躲,我他媽的性格夠糾結的了」
「小女子拜謝李公子」趙淑僮馬上就轉過身來,笑容可掬的又是盈盈一拜。
「得了,快走吧,等一會真宵禁了!」
。。。
張龍、張虎他們已經回來了,個個榮光滿面的,眼睛放著光,整個人都透著精氣神。看到李棟回來,剛想上前叩謝,看到李棟身後領著一個女子,幾個人馬上嬉皮笑臉的抱著胳膊在一旁觀看。
「看什麼看?」李棟沒好氣的和張龍張虎他們說
「公子,這位姑娘是?」
「要你們管?」李棟跟吃了槍藥似的
張龍、張虎笑眯眯的對視一眼,挑起大拇指
「公子好品味」說完倆人不約而同的撒腿便跑
「臭小子,敢拿公子我尋開心,下次喝花酒沒你們的份,活活憋死你們倆!」
張德勝看到李棟領回來一個姑娘,皺了一下眉頭,以為是李棟哪裡尋來的粉頭,可是在看那姑娘雙腿筆直緊閉,眉毛凝而不散,膚無水潤之氣,一看就是未經人事的處子。
「公子,這位姑娘是?」
李棟嘆了一口氣
「具體的事讓李響和你說吧,我累了」然後扭頭就要上樓,走到一半停下來對李響說
「李響,給這個姑娘安排間上房」說著上下打量了一下趙淑僮「給她找件咱漢家的衣服」說完快步上樓,消失在樓道里
李響笑呵呵的說
「張師傅,您先別著急,我。。呵呵。。。我先去把公子交代我的事情辦了,回頭再和您說,這事。。這事能寫本評書,呵呵。。。」說完對趙淑僮說「姑娘請和我走」
。。。
李棟回到自己的房中,經過了十幾天的野外風餐露宿,當李棟再次看到床時,毫不猶豫的把身上的衣服都甩掉,一頭栽進被窩裡,死死的睡去。
趙淑僮手拄香腮,望著悠悠的燭光,喃喃自語著「娘,您曾說過這世上的好男子並不多,如果遇到一個千萬不要放手,今天女兒就遇到一個,可是。。。可是他好像不怎麼喜歡女兒。。。。」
李響就站在趙淑僮房外的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已經快一個時辰了,他閉著眼睛,靜靜的聽著,聽到趙淑僮的話,他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微微一笑心想「大帥的艷福還真是不淺哪,只是不知道將來怎麼和張姑娘說,呵呵。。」,他輕輕的錘了錘自己已經微微發麻的雙腿,笑著走開了。
李響卻沒有聽到趙淑僮又說了一句「哥哥,你在哪,我好想你。」
清晨的一縷陽光照射進李棟的房間,李棟深吸的一口氣,慢慢的睜開眼睛,這一覺睡的真是讓人神清氣爽,李棟狠狠地抻了抻懶腰。伸手摸他放在床邊的衣服,愣住了,衣服被整齊的疊好。
李棟剛想穿上衣服,只聽見門外有砰砰砰的敲門聲,然後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傳進來
「公子,您起來了?」接著吱嘎一聲門開了,一個人端著水盆走了進來。
李棟抬頭一看,是趙淑僮,她已經換上了漢家女子的衣服,穿著一個綠色的百褶長裙,袖子挽起,露出白藕一般的胳膊,尤其是她臉上那雙剪水雙瞳,在略微顯得有些蒼白的瓜子臉頰上,竟然如此的靈動!
李棟呆呆的看著,趙淑僮看到李棟如此模樣,略顯害羞,輕聲說著
「公子,我給您打來了洗臉水,我先服侍您更衣吧」
李棟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收回眼神,剛想起身,才想起來自己脫了個精光,趕忙用被捂住,歪著頭,看著趙淑僮
「你。。。你怎麼進來了?」
「我和門口的李師傅說要服侍您,他就讓我進來了」
「不。。我的意思是,誰。。。誰讓你來服侍我的?」
「公子,您是我的恩人,我應該服侍你」
「等會!誰是你的恩人,我什麼時候有恩於你了?」
「公子您脫我於水火,當然是施恩與小女子了!」
「那算什麼施恩呢,先不說這事兒,你能出去一下嗎?我要穿衣服」
「我來服侍公子穿衣服」說完趙淑僮向李棟這邊邁了一步
李棟頓時慌了神
「別。。別。。別,你別過來,我這可光著呢」
趙淑僮聽了,臉色頓時一紅,退後一步,卻沒有把身子轉過去,輕聲道。
「床頭的那些衣服是我在成衣鋪子為公子買的,公子您看看合不合身」
「合不合身你也的先出去,我長這麼大除了我娘看過我光著之外,別人可沒這個眼福。你是不是想看看」說著做要掀開被子的樣子
趙淑僮聽了更是大窘,紅著臉快步出了屋子,還帶好了房門。
「切,不嚇唬你還真不行」
李棟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穿好,還別說這女人衣服挑得正好。
還沒等李棟洗漱完畢,就聽見趙淑僮在外面說
「公子,您的飯食是端到屋裡面吃,還是您出來吃?」
啊呸,李棟趕忙吐了嘴裡面的刷牙水「當然出去吃」李棟一邊說,一邊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房門外只有李雙成一個人,微閉著眼睛站在那裡。
這間客棧已經讓李棟包下來了,張德勝、李響他們就站在一樓的大堂里等著李棟開飯。
李棟下了樓,看到早餐還挺豐富的,有粥、有油條還有各色小菜,李棟有些餓了,趕忙找了個位子坐下,剛要自己盛一碗粥來喝,就看到趙淑僮盛好了一碗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後給大家一一盛粥,最後給自己也盛了一碗,然後搬了一把椅子就坐在李棟的旁邊。
李響笑眯眯的一邊看著李棟,一邊看著趙淑僮,一邊往嘴裡面扒拉粥,好幾次都扒拉到鼻孔裡面去了。
大寶、二寶也是很稀奇的看著李棟和趙淑僮,讓張德勝瞪了他們好幾眼才有所收斂。
李棟喝了一碗粥,歪著頭看看趙淑僮,又看看外面的天色,放下碗,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說
「這天色可不早了」
趙淑僮起身給李棟又盛了一碗,放到李棟面前,然後低著頭,默默的喝著自己的粥。
李棟一看沒有反應,拿了一根筷子,在粥裡面攪著,自言自語道
「這衙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辦公」
李響聽了哧的一聲笑出來,趙淑僮起身了,李棟笑笑,看來這是要走了,結果趙淑僮給自己夾了點小菜放在粥上,再次坐下。
李棟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趙淑僮
「趙姑娘,那奴籍的事情如果你自己辦著不方便,我讓李響陪你去。」
趙淑僮沖了李棟婉然一笑,放下碗。
「公子,那事我不急」
撲哧,李響把嘴裡面得粥噴到對面的二寶臉上,然後一邊咳嗽一邊起身
「不行了,不行了,我肚子疼,我得去趟茅房」說完逃也似地跑了
周圍的人一看,都憋著笑,紛紛起身找著各種理由一個一個的離開了。
李棟有種被人戲耍的感覺,怒視著趙淑僮
「你。。。你昨天不是說要今天要去衙門辦奴籍的事嗎?」
趙淑僮毫無畏懼的看著李棟,依舊笑容滿面
「我改主意了」
李棟豁然起身,指著趙淑僮
「你。。。你。。。你玩賴!」
趙淑僮微微一笑,沒有回答李棟
李棟很有種想打人的衝動,可是對面是一個女的,這可就下不去手了。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過了好半天,李棟終於敗下陣來,癱坐在椅子上。
「姑奶奶,算你狠,我認栽,你說個數目,多少銀子,我絕不還價」
趙淑僮聽到李棟稱呼自己為姑奶奶,抿著嘴一笑,然後正色道
「公子,我跟您說實話吧,我就住在離這裡不遠的威平堡,從小我爹娘去世得早,我就和哥哥兩個人相依為命,日子過得很苦,很多人都勸哥哥把我賣了,可是我哥哥就要咬牙挺著,前一陣韃子打進了威平堡,把我們都抓了去,哥哥在我的臉上摸了鍋灰,又把我裝成男人的摸樣才暫時保住了我的清白,可是後來還是被人發現了,要把我送到一個蒙古老爺那裡,是路過的宋老闆救了我,我聽說你們要去蒙古草原,你能幫我救救我哥哥嗎?」說完趙淑僮面流清淚,輕提裙擺,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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