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安悅如比起來,江語然要可愛得多,光是長相,江語然就是無害的,玲瓏剔透,一點兒凌厲的氣焰都沒有。看書否 m.kanshufou.com而且,她和沈葉白有相同的愛好,都對葡萄酒深有研究。對於沈葉白這樣一個有夢想,卻深刻壓制的人,江語然出現,簡直如同他的繆斯女神。極易一見如故。
本來傅清淺心中還有遲疑,但是,看著眼前的一幕,讓人很難不這樣覺得。
沈葉白親自送江語然去醫院。
傅清淺抓起手包準備離開,酒莊內客人的目光讓人感覺尷尬。
沈葉白轉首看向她:「你傷了人打算就這麼離開嗎?」
江語然苦著臉,又要解釋。
沈葉白一個眼神阻卻她的話,那意思像是不需要為傅清淺的罪行開脫似的。
傅清淺有些頭腦昏眩,不知是氣的,還是身體本就不舒服的緣故。
她臉色發白:「不然呢?你要將我就地正法?還是欲打入十八層地獄?」
沈葉白聞言,頓時變得非常惱火:「你這是什麼態度?無理取鬧還有理了是吧?」
無理取鬧……傅清淺冷笑一聲,沈葉白對她的人品還真是了如指掌,她才想著自己小肚雞腸,遭遇背叛絕不估息,不等討伐,他就將她看透徹了。
江語然拉了拉沈葉白的衣袖:「你別大吼大叫啦,真的不關傅小姐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傅清淺盯著她的小動作,再聽她一口一個「傅小姐」,仿佛那兩人才是正牌的男女朋友,一口氣堵在心口。
她冷冷抬眸:「沈總不是擔心江小姐,確定要在這裡吵下去,不先去醫院?」
沈葉白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單薄的嘴唇微微抿緊。
傅清淺先他們一步向外走,途徑沈葉白的時候,單手插進他右側大衣的口袋裡,沈葉白有將鑰匙裝進右側口袋的習慣。看吧,和一個人朝夕相處的時間久了,連細微的動作都知曉。
抑制心底的悲哀,傅清淺出來後將車解鎖,主動充當司機。沈葉白的跑車性能好,這麼緊迫的時刻當然要開他的車。
傅清淺諷刺的想過,已經坐到駕駛座上,手包刻意往副駕駛座上一扔。
她的小動作沈葉白全看在眼裡。
他關上後座的車門,轉到副駕駛上,拿起她的手包往後面一扔,坐了下來。
傅清淺沒有看他,已經發動車子開走了。
一路上車廂內沒人說話,只有傅清淺包里的電話響了又響,一定是林景笙打來的,他很擔心她。
冬季的夏城,兩側樹木乾枯,少了那些盎然的生機勃勃,往昔繁華的街邊店鋪都顯得蕭條很多。
傅清淺將車子開得很快,腦子裡想些其他的時候,注意力不在開車上,腳上的油門便會不知不覺的加深,車速高到自己都不留意。
沈葉白眯著桃花眸子側首,傅清淺神色木然的盯緊前方,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有些機械,總覺得她的心思不在開車上。
很快抵達醫院停車場,傅清淺停下車,面無表情的說:「你們上去吧,我在這裡等。」
沈葉白看她。
傅清淺說:「放心吧,我不會畏罪潛逃的。」
沈葉白俊眉微蹙。
江語然很明事理的說:「傅小姐,不是你的錯,我會跟他解釋清楚的。」
傅清淺扭過頭,從口袋裡摸索出一根煙叼到嘴上,根本不理她。
江語然有些尷尬。
同時冷漠疏離的傅清淺,氣場強大到她不敢「輕舉妄動」。
沈葉白最熟悉傅清淺這個鬼樣子了,他伸手抽掉她嘴裡的煙,揉碎進掌心裡下車。
車廂內空落下來。
傅清淺透過擋風玻璃,看沈葉白和江語然進了門診大樓。
她的頭有些痛,才降下去的溫度好像又高上來了。
傅清淺摸了一把額頭,她也有些明辨不清。
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忽然想到還沒給林景笙回電話,從椅子的縫隙中探過身去,拿過後座的手包,掏出手機回拔。
林景笙聲音急迫:「怎麼不接電話,不是說很快就回來了,現在在哪裡?」
傅清淺謊稱:「針早就打完了,覺得肚子餓,出來吃點兒東西再回去。」
林景笙放心一點兒,問她:「現在感覺怎麼樣?」
傅清淺痛苦得只差呻吟,刻意打起精神說:「好多了。」
「那就好,你吃吧。」
掛斷電話,傅清淺重新靠到椅背上。
大約半個小時,副駕駛的門打開,穿著長款大衣的沈葉白坐了進來,他抽出衣擺,系好安全帶說:「走吧。」
傅清淺回頭看了一眼,沒動彈,問他:「江語然呢?」
沈葉白直接轉過身來,冷冷的注視著她:「我對她負責到底你才滿意是不是?」
傅清淺好笑:「什麼叫我才滿意,不是只有那樣做,沈總才滿意嗎?」
沈葉白抿著唇,一側腮邊在動,他在狠狠咬自己的後牙槽,恨不得將傅清淺這一臉的假笑塗抹去。
「今天這個局面難道不是你造成的嗎?你去『語笑嫣然』是為了什麼?別告訴我,你上班上到一半突然興致來了,想要喝酒。」
光是她酒量不行,對酒不熱衷是一方面。即便喜歡喝酒,她也不會抽那個時間去喝,工作的時候她和來訪者都是面對面的,稍喝一點兒酒就會被對方聞到,一個對工作盡職盡責的人,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所以,到底是為了什麼?
沈葉白想聽到最誠實的回答。
傅清淺梗著腦袋,她覺得受到了辱沒。
「我為什麼就不能突然想要喝酒?興致一起,過來喝一杯怎麼了?開店不就是為了迎接客人,沈總不也是那裡的常客嘛。還是,江語然跟你說了什麼?」
「江語然什麼也沒說,是沈流雲……她問我昨晚跟誰在一起,她說昨晚也給你打了電話,你分明知道昨天夜裡我帶著一個女人去了酒窖。既然好奇,昨晚我回去的時候你怎麼不問,為什麼突然跑到江語然那裡去?你分明懷疑昨晚的人是她,故意去『語笑嫣然』找她的晦氣。」
傅清淺不可思議,按照沈葉白的想法,她就是因為憤慨,所以刻意去「語笑嫣然」找江語然的麻煩,不僅打碎了醒酒器和杯子,還將江語然的手指劃傷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傅清淺咬牙切齒:「沈葉白,你混蛋。」
她伸手打他,怒火已經燒到腦子了。
傅清淺氣乎乎的說:「是啊,我的確是去找她麻煩的,但是,我沒想過只是劃傷她的手指這樣簡單。我是多麼心狠手辣的人你是知道的,遇到我無法容忍的事情,對方一定別想好過。以前我和安悅如斗的時候,你不是見識過了。所以,我的真正目的是,就算不能要了她的命,至少也要刮花她的臉,只是沈總來得太快了,讓我實在沒機會下手。」
沈葉白眼神晦暗的盯緊她,說不出什麼表情:「昨晚你跟我鬧脾氣,也是因為這件事?」
傅清淺眸光一閃,昨晚本就心情複雜,睡下的時候,又作了讓她憂心忡忡的夢。但是,不能否認臨睡前沈流雲的那通電話讓她心情低落。
坦誠說,心裡酸溜溜的並不好受,她對江語然這個女人一直就頗為忌憚。
只是從未冷靜的想過為什麼。
沈葉白拉了她一下:「問你話呢,昨晚為什麼不讓碰?」
傅清淺暴跳如雷:「沈葉白,你要不要臉?」
他謊稱自己加班,實際上卻是和其他的女人去欣賞他的那些藝術品,反過頭來還理直氣壯的問她為什麼拒絕和他親熱。
「誰會想侍候你,去找江語然啊,讓她滿足你……」
「說什麼混賬話?!」沈葉白身體猛地前傾,修指扳住她的臉頰用力啃咬。
傅清淺的嘴唇很快就又痛又麻,她嗚嗚的抗拒推搡。
最後沈葉白懲處性的咬破她的嘴唇,一時間鐵鏽般的咸腥之氣漫入口腔。
沈葉白像個邪惡的吸血鬼,既殘酷,又滿足。
他放開她,低低的喘著氣說:「心裡有氣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問我?憋在心裡生悶氣,你是存心慪我嗎?」
「去喝一杯酒,已經引來沈總的滔天怒火,再氣勢洶洶的質問,是想被沈總掃地出門嗎?」
「傻麼。」沈葉白重重的嘆了口氣:「說在乎就那麼難嗎?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幾天來我在氣什麼?」
傅清淺愣怔的抬眸。
「你在氣什麼?」
沈葉白想到了什麼,目光微不可尋的顫抖了一下,他轉過身去,不再直視她的眼睛說:「試婚紗的那天晚上你的情緒就不對頭,我能感覺到。你心不在焉的樣子,倒像是後悔要跟我結婚了。跟林景笙的電話有關是不是?他跟你說了什麼?」
他又猛地看了過來。
這回換傅清淺惶恐了,原來沈葉白這兩天的反常情緒是因為那一晚。但是,無論如何兩人對話的內容她都不能告訴他。
「沒說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簡單的聊了一下當天的工作,那晚是我太累了。」
沈葉白淡淡的眯著眸子,他顯然不信,「他向你表白了?而你發現朝夕相處這麼多年,心裡也不是一點兒沒有他,所以,你遲疑了。」
傅清淺連忙否定說:「怎麼可能,這些年我一直把林景笙當朋友。但凡我們之間有一點兒可能,早就已經在一起了,也不會等到今天。」
沈葉白默默地看了她須臾,轉過頭去,也沒說信或者不信。
坐在那裡只覺得消沉,仿佛整個人瞬間沉頓下去了,一沉到底,無聲無息。
傅清淺在他身上嗅到了一種憂鬱。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憂鬱情緒,是他用深沉也掩蓋不住的,被傅清淺敏銳的捕捉到了。
為了轉移自己的矛盾心緒,傅清淺刻意問他:「昨晚不是說在加班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酒窖?」
沈葉白低低的清了一下嗓子,仿佛微微的緩了一下神說:「早說好了要參加一個盲品局,要拿一瓶好酒給她,一直忘記了,昨晚她打電話提醒我,說急著用,加班結束後,就去酒窖幫她拿了一瓶。」
「那之前呢?你為什麼又出現在語笑嫣然?」
沈葉白鉤起一側嘴角,笑了:「付明宇約我啊,不然呢?你以為我去私會江語然?」
他的笑又邪又魅,仿佛真的會心一笑,但是,傅清淺盯緊他的眼睛,還是隱隱洞察到憂鬱。
這種憂鬱會感染人似的,讓看著的人心神不寧。
傅清淺垂下眸子,不再看他,只是負氣的說:「不信你真的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開始江語然或許真的對你沒有多少吸引力,畢竟美女你沈總見多了。但是,見識到江語然在葡萄酒方面深刻的造詣後,你敢說自己沒有一點兒吃驚和震撼?」
沈葉白不答反問:「林景笙在心理諮詢方面技藝精湛嗎?」
傅清淺說:「當然,他算我的半個導師。」
「那你對他有感覺嗎?」
傅清淺側首,轉來轉去,又轉回來了,沈葉白竟然套她。
如果回答沒感覺,那他和江語然就不證自清了。如果說有,那他肯定揪住之前的問題不肯罷休。
傅清淺沒有回答他,直接去他的大衣口袋裡摸索。
沈葉白抓住她的手:「幹什麼?」
傅清淺已經把他的手機握在手裡,「給付明宇發信息啊,問問他到了沒有。」
沈葉白似笑非笑:「你覺得我在騙你?」
傅清淺說:「是不是騙我,問問我就知道了。」
醫生包紮的時候,江方喻就站在一邊。
據醫生說口子很深,已經見骨頭了,就算癒合了,也會留下一道疤痕。
江方喻知道江語然最怕疼了,看她皺著眉頭,眼淚都擠出來了,他忍不住說:「是不是特別委屈啊?想不想扳回一局?」
江語然淚眼蒙蒙的說:「是我自己不小心劃傷的,怎麼扳回一局啊?」
江方喻說:「行了,就別掩飾了,你對沈葉白的心思,別人不知道,我這個做哥哥的還不知道嗎?」他稍稍彎下身子,湊近問:「用不用我幫你得到他啊?」
「人家都快結婚了,你怎麼得到?」
江方喻自得的說:「這還不容易,一個驅逐,一個離開,不就徹底一拍兩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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