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之咬牙切齒的點點頭:「行,你就等著吧。筆神閣 bishenge.com總有一天你會知道,誰才是你真正的蓋世英雄。」
安悅如胳膊放到桌子上,手掌覆著額頭拒絕看他,也拒絕聽他說話。
劉義之自認一個血氣方剛的漢子,被這樣無視,他站起身負氣的離開。
尹青聯繫不上安悅如,打沈葉白的電話也不通。
她終於坐不住了,讓司機直接開車去公司找他。
沈葉白在開會。
尹青就直接去了會議室。
沈葉白坐在會議桌最前面,聽秘書耳語說尹青過來了,在外面等他。
他即刻沉下臉,手指在桌面輕扣了兩下,起身出來。
「媽,你怎麼來了?」
「你和悅如怎麼回事?為什麼她一大早宣布解除婚約?」
尹青劈頭蓋臉的問他。
沈葉白點著一根煙,吐了一口煙圈說:「這你得問她,解除婚約的人是她,跟我有什麼關係?」
尹青忍不住抬手抽打他:「你會不知道?還不是你做的那些混賬事,你到底想怎麼樣?和傅清淺要不清不楚到什麼時候?」
沈葉白眯著眸子說:「很快就清楚了。」
尹青警告他:「我們沈家永遠也不會接受像傅清淺那樣的女人,除非我死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走出幾步,又回過頭說:「如果你真的喜歡傅清淺,想讓她好一點兒,那就離她遠點兒,不然她吃的苦頭更多。」
沈葉白一臉漠然:「你在威脅我?」
尹青毫不視弱:「怎麼?你還想對我怎麼樣嗎?」
沈葉白看了她幾秒鐘,淡然自若的嘴角一彎:「我怎麼會對你怎麼樣。只是,媽,你不是傅清淺的對手。」
「你!」
尹青被他氣得面色發青。「粘到那種女人,早晚你會後悔的。傅清淺那個人,絕對不簡單,她的心機有多重多可怕,你可能想像不到。」
沈葉白收斂笑意,看不出什麼表情的說:「或許不簡單,但是,媽,找女朋友,也要找個勢均力敵的才有意思是不是?」
他在業界就是出了名的陰險狡詐,能同他相匹敵的,至少也要不擇手段。
尹青很難想像那種女人娶進家門,會有什麼後果。她根本說不了沈葉白,在公司又不能跟他大吵大鬧,她咬了咬牙,快步離開。
這波秋老虎來得很猛,日光照在頭頂,尹青一陣昏眩,感覺一上午的時間血壓又上來了。
司機遠遠看到她從大廈中走出來,很快將車開到面前。
「夫人,回沈宅嗎?」
尹青說:「不回,先開到主幹路上再說。」她坐到車裡,翻出傅清淺的電話號碼。
對於傅清淺,尹青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各種苛責辱罵的話她都說過了,但凡是個有點兒自尊心的女人,早就離開了。
但是,傅清淺一步一步,終於達成所願。成功離間了沈葉白和安悅如,尹青很難想像這是一個在夏城無權無勢,赤手空拳的女人能辦到的。
「你接近葉白是有目的的吧?」
傅清淺說:「我能有什麼目的,留在夏城,找個工作混口飯吃。是那些記者,三天兩頭將我推到風口浪尖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招誰惹誰了。」
伊青冷笑,說得好像她真的很無辜一樣。
「傅清淺,既然你不肯承認,那我來替你說。你其實私心裡對輿論的捆綁是高興的,因為你本意就是想借葉白的勢,甚至說借沈家的勢,不管你在葉白面前裝得多麼抗拒,多少無辜。我知道,你心裡想的,絕不會像你表現出來的這麼簡單。」
傅清淺聽了她的話,還是有一刻的心驚。能嫁進沈家,做了一把年頭的當家祖母,尹青不可能大腦一片空白。她也應該是有頭腦,有手段。所以,在看她的時候,直覺就是在看一個透明晚輩。她最大的無奈就是直覺明明告訴她說,這個女人不行,她非良善。但是,孩子並不肯聽她的話。
「沈夫人覺得我是為了嫁進沈家嗎?」傅清淺倒是坦然:「你放心吧,不管我為了什麼,目的都不是想嫁給沈葉白,做你們沈家的兒媳婦。」
尹青厲聲警告她:「如果你想損害葉白的其他利益,我一樣不會放過你。大不了魚死網破,我不可能叫人來傷害我的兒子。」
傅清淺笑了笑:「真不曉得沈總是幸,還是不幸,有個肯為他拼命的母親。」
尹青接下去的話,如一盆冷水澆下:「你不用很得意,葉白現在或許對你是有點兒感覺,那也沒什麼難理解的。你年輕,漂亮,有朝氣,男人一時被你吸引,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別妄想他會對你投注多少感情,我自己生養的兒子,我很了解。他從小耳沾目染的婚姻就是門當戶對,有些東西潛移默化,深入人心,你應該很知道。」就像她的貧困,她深層次的自卑,定也是流淌在血液里的東西。不會因為現在能力見長,有了一份還算體面的工作,日常到專櫃拿幾千塊錢一件的衣服,就真的感覺自己高人一等了。卑微的刺痛感還是會如影隨形。
「一切就是因為新鮮,貧民女孩兒他接觸的並不多,你還算是比較有個性的,可能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吧。但不管怎樣,都是一時興起,等他過了這個新鮮勁兒,就會對你棄之不理,就像丟棄垃圾一樣。最終就算他不回歸到安悅如的懷抱,也會找個和安悅如條件差不多的女人結婚。這就是生活,是有法則的,完全不像你想的那樣,憑藉一點兒姿色,就能肆意妄為。」
通話結束,傅清淺頹在沙發里迷惑了。
又是這樣的說詞,和那天林景笙的論調有異曲同工之妙。豈不知,這是最能動搖擊垮她的,讓她日常的堅定蕩然無存。
傅清淺赤腳縮到沙發里,點著一根煙。
她大口大口的吸食了幾下,內心真的很焦灼。以前尹青鋒芒再銳利,都很難真的刺傷她的,她會適時的反擊回去。
不會讓自己吃太多的虧。
但是,今天不一樣。這些天她本就循環往復的被一個問題困擾,才見到一點兒光亮的時候,就被人一把堵死了。
憋悶,狂躁,再這樣下去,只怕要瘋掉。
傅清淺掐滅手裡的煙,跳下沙發,一邊去找衣服,一邊給林景笙打電話。
「見個面吧。」
林景笙剛忙完手頭的工作,他說:「你不來找我,我也要去找你了。」
兩人約好了見面的地點。
傅清淺很快駕車過去。
她推開玻璃門口走進去,瞄到林景笙,快步走過去,深陷進他對面的沙發里,不等林景笙說話,她這次倒是很乾脆的問:「我和沈葉白的緋聞你看到了吧?」
「事關沈葉白的一切都很轟動,除非我瞎才看不到。」林景笙說著說著,怒火中燒:「當街擁抱,你可真有本事,臉不要了?安寧的日子不想過了?」
關於這一系列的後患,傅清淺早就體味過了。現在她不想討論這個。
她只說:「安悅如早晨招開記者會,和沈葉白解除婚約了。」
林景笙皺緊眉頭。
「你到底想說什麼?別說你從中看到了希冀?」林景笙慢慢領悟到了什麼,他被傅清淺的冒險精神驚怵了。他猛地向前,胸膛擠到桌沿上:「就算他們真的解除婚約了,你也不要胡思亂想。傅清淺,你真的覺得跟沈葉白那樣的人會有什麼結果嗎?修成正果很難的,最後回過頭來,發現是一場夢的時候,或許已經晚了。」
傅清淺盯緊他,開始她的表情還是茫然疑惑的,她過來找他,就是為了找他解疑來了。現在她愁雲慘澹的神色慢慢緩和,有了拔雲見日的輕快笑容,誰說她想修成正果了?
幾天來,她掉入的誤區其實就是這個。覺得不會有結果,最後可能會被辜負,所以,異常恐懼。甚至忽略了沈葉白吸引人的美色,魅惑的風采,和讓她歡愉的床上工夫,這些她都看不到了,只顧憂心忡忡。
但事實是,不要說沈葉白,她也沒想過要與他長相廝守。
如果結局註定是一場毀滅的話,就當及時行樂好了。
傅清淺很清楚最後是怎麼樣的,有的時候結尾早早在開始的時候,就註定好了。
拋開心裡巨大的虧欠,或許她還能像其他女人一樣,有個短暫而歡愉的戀愛,也算是對沈葉白的一種回饋。
從最初她想方設法留在夏城,並能安身立命,沈葉白的確給了她最強有力的庇護。
林景笙卻在她舒展的笑意里,慢慢絕望起來。
「你不會是想要誤入歧途?」
傅清淺說:「談一場戀愛,算什麼誤入歧途。景笙,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還記得年前那個姓崔的女來訪者嗎?」
林景笙眯眼想了下,那位來訪者條件相對不錯,本科學歷,有自己的門市店,生意打理得紅紅火火。她經歷了三段婚姻,每一段在親戚朋友的眼中都極不匹配,不僅自身條件差,還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惡習,更不能讓人忍受的是,最後總是對方先離她而去。第三個丈夫也不例外,年紀小,沒工作,賭博,提出分手的時候,崔女士終於崩潰了。
當時工作室給她的診斷就是,缺乏安全感,怕被辜負,所以下意識找尋那種沒能力沒錢,又其貌不揚的男性,就以為不會離開她。
傅清淺當時就告訴她:「安全感不是這麼找的,世界上不是那些長得帥,有能力又有錢的人,才會變心,會出軌,長得醜的,沒本事的,一樣也會,風險是等同的。」最後她還告訴她:「其實有很多優秀的男人也很忠誠,信守承諾,這跟男人自身的條件關係不大,重要的是人品。」
林景笙想到了。他不可思議:「你認可沈葉白的人品?」
傅清淺說:「其他各方面都不認可,但沒準,他是個不錯的情人。」
她說的是情人,而不是伴侶。
「而且,我從不渴求其他女人都為之著迷的廝守一生。」傅清淺喝了一口清水又說。
話落,林景笙驚訝的看著她。如果沒有這一句,他還會覺得她是一時糊塗,有可規勸的餘地。但她現在明擺著是要飛蛾撲火。
在她頭腦冷靜,不畏懼,也不渴求將來的情況下,她想放任自己的心意去追逐。
「傅清淺,你瘋了嗎?就算你想談一場戀愛,找個穩妥的,能給你將來的男人不好嗎?為什麼非要是沈葉白?他甚至不敢在日光下牽你的手……」
傅清淺眨了一下眼睛,笑笑:「敢不敢,試試不就知道了。」
她拿上包,站起身說:「過後再聯繫。」
「清淺!」
林景笙絕望了。
果然,沒有什麼比跟宋楚相似,對她有更大的吸引力了。
眼見傅清淺衝突層層迷霧,就已經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她本來就不是迷茫的人。林景笙也知道,那些煙霧彈似的障眼法,很快就能被她看透,想清。困不住她的,沒有如來佛祖的符咒,誰都別想鎮住她。
可是,真等那道符咒壓下來的時候,就晚了,她將在長久的痛苦中脫不了身。
林景笙喉嚨乾渴得厲害,他拿起杯子,將滿杯白水一飲而盡。
傅清淺停下車後,給沈葉白打電話。
接通後問他:「沈總,在忙嗎?」
這個時間沈葉白一般都在忙,他暫時讓大腦停止高速運轉,懶洋洋的問她:「有事嗎?不是說了晚上找你。」
傅清淺說:「我在你們公司樓下,方便下來一趟嗎,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電話里不能問。」
「你下來再說吧。」
沈葉白看了一眼時間,說:「你等我兩分鐘。」
掛斷電話,他穿好外套下樓。
秋季的陽光,傾國傾城,從廳門一路潑灑進來。
沈葉白踩著一地的碎金子走出來。
傅清淺就在大廈前的廣場上,她站在那裡也很扎眼,休閒裝扮,像是街拍的模特。
隨便一站,就是一抹風情。
沈葉白朝她大步走過來,他眯著桃花眸子問她:「什麼問題,到晚上都等不得了。」
傅清淺走過來面對他:「有些問題就是在光天化日才能解答啊。到了晚上,答案就隱藏起來了。」
「你這麼說,實則是在擔憂接下去你所問的問題是見光死的。」沈葉白一鉤唇角:「能讓傅老師這麼不自信的問題,我倒真的非常好奇。」
傅清淺認真的盯著他:「沈葉白,你敢在晴天白日下,大庭廣眾面前牽我的手嗎?」
一直以來他們之間都摻雜了太多東西,媒體,強烈的反對與斥責,個人心裡的虧欠與內疚,所有問題都想到了,惟獨很少思考兩人之間的問題。沒有拍拍心口,問一下自己:你的真實感受是什麼?
沈葉白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你幼不幼稚?」
傅清淺垂下眸子,神色暗淡。
她轉身要走了。
手腕被他一把攥住,用力一拉,鼻息撞進他的懷裡,臉頰被他雙手捧起,紮實深長的一個吻,足有幾分鐘。
廣場之上不說人來人往,但不時有人通過,員工,高管,沒有一個人不認得沈葉白,驚世駭俗。
分開的時候,他把頭抵著她的額頭說話:「就這點兒能耐嗎?拉拉手就驚天動地了。平時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關鍵時刻就慫了。」
傅清淺吸著氣讓自己鎮定,剛剛唇齒分開,空氣刺激嘴唇的感覺猶在。
心跳也非常劇烈。
她低著頭,後悔這麼魯莽了。忘了沈葉白混世魔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現在好了,自己跟著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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