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漢1627 第三十五章胡言亂語

    劉二與平天尊、花萬慶說得興起，由聚寶盆說到了南北田產。平天尊萎了身子靠著牆壁，神情有些恍惚，道：「自古以來，富人得了權勢便要欺壓小民，侵占土地，只使得世間小民身無長物。小民饑寒交迫，走投無路便起兵殺了害民賊，新得勢者復行那兼併土地的勾當。天下間財物頗多，得勢者緣何偏要兼併土地，莫非『人性本惡』？」

    劉二聽了，端起碗喝水，對花萬慶道：「花大哥，倘若你家中衣食無缺，正在自家門口端碗吃飯，我身無分文，乞討於你面前，你可否賞我口飯吃？」

    花萬慶笑道：「咱不是狼心狗肺之徒，倘有人可憐，咱便與他吃頓飽飯。」

    「倘花大哥家口糧只夠餬口之用，小弟前去乞討，是否可得吃食？」

    「便是我也作了乞丐，我討了一碗吃食，兄弟你沒有，咱也要共分了。」

    「若花大哥黑了心腸，家中良田萬頃，米糧滿倉，仍不肯捨得半顆米糧，小弟是否應當強搶？」

    「我若黑了心腸，死了便罷，你自然搶得。」

    「倘我搶得興起，衣食無憂，亦無人管束與我，我是否不肯勞作，成日強搶？」

    花萬慶有些為難，思慮片刻，道「|兄弟，倘若人強搶他人得了利，惡行無人約束，他必當無所顧忌，便以搶掠他人為生財之道。」

    劉二點頭，道：「人生於世間，便為衣食奔走，常有善心，卻為了衣食不得不作惡。所以人性本善。人衣食溫飽，便心生惰性，若惡行得利而無人約束教化，其人便時常作惡。所以人性本惡也有些道理。」

    轉了半天，劉二又宣揚起他的理論來，道：「所以軒轅黃帝要教化漢人平等互助，便是這個道理。咱將來成了事，便依了各地出產不同，與漢人分配土地，要賴田的人分地三十畝，要好田的人咱只給他十五畝。漢人各自耕田營生，耕地不可買賣。咱們收了糧稅，便要廣施教化，使人明辯善惡。咱也得立了嚴厲的律法，狠狠地懲戒作惡之人。」

    劉二的想法就是尋常的理科思維，世間萬事都可制定規則來定量管理，若遇到難以量化的對象，便將他大致量化進行管理，直至科學進步達到對其精細定量管理。

    平天尊聞弦歌而知雅意，道：「作惡之人咱須得盡數消滅，咱與他們說不到一處。」

    花萬慶也點頭，道：「他們惡財也難捨，咱便是替朱元璋收他們逃避的糧稅，將他們盡數消滅也不為過。」

    劉二搖了搖頭，道：「咱要是這樣行事，小民看不大懂。君子們少有不傷人害命的，咱與小民報仇雪恨，一舉兩得，便如趙四哥的事情一般。」

    二人點頭同意，幾人復對計劃增補討論幾番，自覺偽造軒轅黃帝信物的計劃無甚破綻，便各自回房休息。

    劉二幾步走到家門口，推了院門，院門裡面沒有抵住。他推門進院，反手關了院門，不自覺的抬頭仰望星空。其時正是十一月初，天氣晴朗，漆黑的天幕中繁星點點，人看了自覺個人在世間的渺小。劉二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以前村中老人哼唱的「抬頭望見北斗星」，不禁一陣苦笑，垂頭去推房門。屋裡高蘭英聽見響動，披了衣服起床過來開了房門，道：「劉二，你去哪家鬼混了，你怎的子時才回來？」劉二作勢給蘭英鞠躬賠罪，道：「我與平天尊、花萬慶說話來著，不曾去鬼混。」蘭英拉住了他，反手閂了房門，拉他進裡間，嘴裡絮絮叨叨：「你也不曾事前給我說了，害我擔心了半宿。」

    劉二躺在暖和的被窩裡，蘭英趴在他懷裡已然入睡。他的腦子卻靜不下來，他一閉眼就是夜空中的繁星。眼前亘古長存的星空仿佛在昭示著什麼，時而幻化出一個模糊的人影來。劉二索性睜了眼睛，盯著黑暗中的頂棚，思考自己過去兩個多月的生活。

    他曾在毛德生的遺體旁邊惶恐過。他曾為自己榮華富貴張狂過。他曾為王大有的真誠感動過。他曾為淳樸的村民震驚過。他曾為哈赤與毛文龍的命運感嘆過。他現在對起事充滿了熱情與希望，投入波瀾壯闊的改造社會的鬥爭中，是他這樣具備天生冒險主義精神的前行者的最偉大的事業。

    人不能沒有信仰，劉二的信仰就是漢人祖宗，他的信仰就是軒轅黃帝，他的信仰就是歷代漢人開拓四方，最終占領大片肥沃土地的進取精神。漢人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種族，他占領了這個星球上最肥沃的土地，他將夷人遠遠的驅逐到貧苦之地，無數漢人前仆後繼的進取，成就了漢人的美好生活。

    他曾一個人跑到墓園，跑到自己劉氏祖墳里瞻仰。他曾迷惘過，他曾迷失過，他最終在一本叫做《神話與詩》的書本上找到了答案，所有的困難都無法抵擋漢人，漢人開拓四野，漢人驅逐夷人，漢人占領一切目光可以見到的可以耕種的土地。黃河流域的炎黃部落，軒轅黃帝與神農炎帝的炎黃部落結合在一起，漢人跨江過山，征服四夷，為後世子孫留下如此美好的江山。

    自私懦弱、自我麻痹不是漢人的精神，一手持劍、一手扶犁才是漢人的精神，漢人開拓進去的精神永不磨滅。程朱偽學必須被消滅，仗劍扶犁的精神必將被漢人繼續傳承，消滅一切自私懦弱的非漢人，漢人必將拓荒陽光下所有的耕地，一切艱難困苦都不能阻擋漢人進取的腳步，軒轅黃帝的精神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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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這章字數太少，今天發兩章。正好扯幾句，反正現在不賣錢。

    看到這裡不放棄的讀者肯定也是民族主義者，感謝關注，推薦周樹人先生的三篇文章。《華蓋集》中的《忽然想到（一~四）》，《且介亭雜文》中的《病後雜談之餘》與《隨便翻翻》。

    本書前面的附錄，是一篇科學論文，上面各種標誌一清二楚。文章的實質是基因可以用來證明漢人南遷，他的必然結論是，現代漢人的血統純潔性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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