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這一來,事情就相住了,付依蘭見不到徐菁,蕙蘭又不知那所謂的秘密,還每每要被付依蘭纏著,之後還要多做活計,自然煩著付依蘭。燃字閣 www.ranzige.com從前付依蘭還有耐心討好著蕙蘭,她見不著徐菁,還指望著蕙蘭問出了東西,來告訴她,當然,許的承諾是會想辦法將兩人都帶出去。但如今不同,付依蘭沒有時間等了,便逼問蕙蘭,蕙蘭更是厭煩,兩人就吵起來了。
來府上做客的付依蘭跟府上的丫鬟吵起來了,這事下人不好處置,報到了姜玫面前,姜玫走到蕙蘭的住處時,兩人已經撕打在一處,而真正的徐菁正躲在人群里,小心翼翼地藏著自己。
「放肆!」李嬤嬤不放心姜玫,小心翼翼地護在旁邊,見那兩人鬧得不像話,頓時一聲呵斥。
蕙蘭是丫鬟,便是這段時間一直告訴自己,自己是官家千金出身,也改不了骨子裡的怯弱,被李嬤嬤一喝,蕙蘭便鬆了手,被付依蘭甩了一個耳光。而付依蘭,這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許多人。
付依蘭母親在時,她也是個驕縱任性的,直到母親被休棄,父親再娶,才壓抑了自己的性子,只是壓抑過頭了,整個人都陰沉沉的。一個人壓抑太過了,突然釋放卻仿佛有種難言的爽快,付依蘭動手打罵時,只覺得渾身都鬆快了,直到被眾人注視著,清醒過來,頓時臉色蒼白。
她是付家姑娘,很快就要嫁到徐家去的千金小姐,怎麼能做出潑婦一般撕打痛罵的舉動?若是陳家聽說了,又會如何?付依蘭只覺得渾身冰冷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姜玫見兩人都安分了,不說什麼,吩咐人將付依蘭送回付家去,至於付家要如何對待這個女兒,就不是她能管的了。而蕙蘭,明面上來說的徐菁,姜玫打量了她一回,道「既然灑掃的活計太清閒,叫你想東想西,明日開始,去洗衣房當差吧!」
蕙蘭聽到姜玫這話,頓時癱坐在地上,一面是逃過一劫的輕鬆,她真怕姜玫因此將她一頓重打;一面,更是對未來的恐懼,從前她是姑娘身邊的丫鬟,雖是下人,也不需做什麼辛苦的活計,而洗衣房漿洗衣裳的活計,可以說是十分辛苦的活計了。
姜玫沒理會蕙蘭的慶幸和怨苦,只將目光從徐菁臉上略過,領著人回了屋內。
姜玫只看了徐菁那一眼,當晚,徐菁找到了姜玫,自己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姜玫低頭看跪在面前的女子,看上去比她還小一些,只是大約因為家中變故的原因,少女臉上添了滄桑,跪在她面前,身子還微微發抖。
姜玫看她,道「你來找我,就為了說這個?」
徐菁悄悄打量了姜玫一遍,姜玫眉眼精緻,卻不似姜翡一般明艷,稍稍修飾還能有些凌厲的氣質,如今懷著身孕不曾施妝,身子又圓潤了些,看上去整個人更加溫軟。只是徐菁想起自付依蘭頭一回來到如今的情形,姜玫是一步步逼著她走到面前啊!可見姜玫一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要的更不只是她親口承認這件事。
徐菁心中苦笑,是啊,便是她承認了又如何,她便是死了,對姜玫也實在沒什麼好處。到了如今,徐菁長吸了口氣,道「我知道夫人想知道什麼,可我,怎麼知道你們對付得了幕後之人?」
姜玫微微皺眉,這什麼意思?莫非先前震驚朝野的貪污大案,捉到的其實只是小魚小蝦?正疑惑間,只聽徐菁接著道「若你們管不了,我勸你們趁早當什麼都不知道,免得,像我爹一樣,一心想當個力挽狂瀾的英雄,最後卻丟了官位性命不說,還連累徐家滿門。」
姜玫想到這後面有內幕,聽徐菁這麼說,多少有些擔憂。若在京城,她是不怕的,她出自上官家,又嫁到安國公葉家,便是不談姜家和姜翡這個公主,也沒誰能輕易動得了她。但在潯陽縣不同,便是誰都知道葉洵有來歷,可京城千里遠,許多事京城那邊實在鞭長莫及。
「你說就是。」姜玫還沒定下心,就聽見葉洵的聲音,一抬頭,只見葉洵從外面走來。
姜玫有些不放心地看向葉洵,想說什麼,卻見葉洵做了個安心的動作,道「我後面是葉家,是皇上,你不用擔心我管不了。」
徐菁愣了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相信葉洵的話,她抬頭看了葉洵和姜玫一眼,似乎想看出些端倪,卻見葉洵挨著姜玫坐下,仿佛並不在意她會不會說出來。徐菁垂下頭,自嘲的笑笑,是她太高看自己了,葉洵背景深厚,來潯陽做官,若能辦了這件事,不過錦上添花,便是不能,想來也不會影響他的未來。更何況,她已經落到這個地步了,還能等下去嗎?總要拼一把,若是成了,至少能保住徐家其他親眷。
下定了決心,徐菁抬起頭,道「我願意說,請葉大人替我父親申冤!」
姜玫見這事還不單單是桃代李僵想換出罪臣家眷,看了看葉洵,她這個內宅婦人,能聽這些機密嗎?
葉洵看出了姜玫想表達的意思,借著寬袖的遮擋,捏了捏姜玫的手,就姜玫的聰明,足夠將事情猜個四五分,還有什麼避開的必要,何況,自有他護著妻子。
徐菁沒敢拿喬,老老實實將她知道的都說了。徐菁的父親出自南安徐家,在當地也是大族,祖上曾出過高官,只是近幾代上沒什麼出眾的子弟,最出色的,當屬徐菁的父親徐楠。徐楠才華出眾,當初考中了第二名的榜眼,之後,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能做到知府,放到哪家,都能算是青年才俊,也因此,徐楠多少有些恃才傲物、目下無塵。
三年前徐楠調到江州做知府,在江州任上,徐楠發現了江南巡撫藉機斂財,貪污無數。江南巡撫曾拉攏徐楠,但被徐楠拒絕,之後,徐楠就被幾乎整個江南官場排擠,而徐楠不願與對方同流合污,更試圖想查清真相,只他一人,哪裡敵得過那麼多人,之後貪污案事發,徐楠反而成了重犯。
徐菁說的話,葉洵不全信,至少,作為拉攏徐楠的江南巡撫可沒逃脫法網,葉洵可不信徐楠因公廢私與貪污犯同歸於盡。還有一點很重要,朝廷查處了江南的貪污案,犯官落網,髒銀也追回了一部分,但更多的不知所蹤,而這些人一起貪污那麼多銀子,拿來做什麼呢?至少葉洵是不信全為了過奢侈的生活的。
徐菁在說的時候,也有意的將父親描繪成正直不遠同流合污的清官,但真想如何,徐菁一個女兒,就算十分得寵,也不會知道更多,沒聽見葉洵和姜玫說話,徐菁便知兩人是不大相信的。徐菁有些挫敗,她說的基本都是真話,只是,她知道的不多,想到這裡,徐菁抬起頭,道「我知你們是不大相信的,但最後這一點,是我爹的命換來的,沒有半點假。」
徐菁吐了口氣,接著道「我爹查到,他們的目的,網羅那麼多人,囊括江南和湖廣兩地,是為了一個人,他叫李坤,廢帝太子。」
時隔那麼久,再次聽到李坤這個人,姜玫不知為何,有種果然是他的感覺。今上繼位,成武帝被殺,連著他的子女也大多死了,但一直以來,都有不少證據顯示,廢帝太子李坤還活著,而且不知躲在哪裡,隨時準備再次站出來爭奪帝位。
想要造反,需要些什麼?姜玫不大清楚,但她知道,至少是需要銀子的,道理很簡單,他想造反,就得有人替他做事,人憑什麼替他做事,當然是為了銀子。而江南和湖廣兩路,都是大錦富庶之地,江南魚米之鄉,是重要的產糧地,湖廣則坐擁大錦三大重要的海港,大錦往海外的生意,多依託湖廣,每年單單市舶司收入的商稅,就占了大錦稅收的三分之一。
姜玫側目看葉洵,葉洵垂眸沉思,也不知信了幾分。
葉洵看著徐菁,他是不大相信徐菁的,但她這話,也有幾分可信,至少,若非聽過這些話,徐菁一個隨著父親在外的閨中女子,不應該會說出李坤來。只是,葉洵微微側臉,「那,付家姑娘找你,也是為了這個?」
「不是,」提起付依蘭,徐菁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她母親是我爹的族妹,從前沒什麼往來,後來我爹做了官,她家就求上來了,我爹瞧著同族的面子,替他爹謀了主簿的缺,誰知她爹恩將仇報,我爹到了江州做官,她爹就替人拉我爹下水!」
姜玫看了徐菁一眼,徐菁一僵,不敢再說抱怨的話,接著道「我娘是最疼我的,我爹獲罪,徐家被抄家,我們都被沒官為奴,我娘不忍我一輩子做奴婢,給了蕙蘭的爹娘銀子,要她替了我。又跟徐氏說,徐家還留了一大筆銀子,只有我知道地方,她叮囑我,萬萬不能將真話告訴徐氏,這樣,徐氏就會想法子將我弄出去。誰知、誰知付家見徐家落難,直接休了徐氏,更沒想到,付依蘭她,竟然這麼蠢!」
姜玫沒見過付依蘭的母親,只聽說付主簿先前的夫人徐氏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子。姜玫不會因為旁人的溢美之詞,就相信徐氏是個好人,但至少從中可以看得出,徐氏是個聰明的人,就像現在的薛氏,就像現在的付依蘭,多少人都在嘲笑付家。
姜玫想,若是徐氏沒有被休棄,以她的聰明,大約見到蕙蘭或是徐菁,就明白了。只可惜徐氏被休,離開了付家,走之前大約是將徐夫人交待的事告訴了付依蘭,接下來便有了後來的許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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