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夫人接收到了兒媳婦的眼神,也能理解余氏的想法,自來婚姻家庭之事都是勸和不勸分的,只是陸老夫人想得更多。陸雅之嫁到何家去,過得不算舒心,何家夫人雖不算惡婆婆,但性格強勢,陸雅之偏偏是個溫柔懦弱的,進門一年多,硬是半點沒摸著管家的權力。
這也就罷了,這一年多看來,何家男子不說,女眷確實明顯的得寸進尺,何夫人把持著掌家權,眼瞧著想連兒媳婦的嫁妝一起管著,而那女子更是,初時大約只想嚇唬嚇唬陸雅之出出氣,何家縱容之下,似乎生了取而代之的心,否則哪有鬧鬼一鬧就那麼久的?陸老夫人心道,也就是她修身養性多年來,否則這些人哪敢在她面前擺弄這種手段。
「雅之先在府上住下,涵之也不急著回去,也勸勸你姐姐,這段時間身子都熬壞了,先將身子養好再說。」陸老夫人心中有想法,卻沒有直接說出來,這不是小事,何家固然可惡,但還有許多事情要考慮,尤其是陸雅之自己的想法。
安排好了,陸老夫人擺擺手,就讓眾人各自散了。
陸涵之回來一趟,便是陸老夫人不提,也不會急著回去,但顯然余氏有不少話要對陸雅之說,陸涵之就跟母親長嫂一道先離開。
今日的事,陸婷和陸嫣兩個年紀小的沒來,陸涵之到的晚,從長嫂韓氏口中也大致知道了事情經過。那扮鬼的女子是何坤的遠房表妹,父母過世之後,託孤就托到了何家,將人接到府上住著,與何坤算得上青梅竹馬。
何家照顧一個投奔的親戚不是什麼稀奇事,但若這個親戚想要做何家兒媳婦,那就是何家上下都不會答應的,就這麼一根獨苗,當然要娶個能幫襯何家的。然而,何坤與表妹年少相識,不管是誰主動,總之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偏偏那時何家向陸家提親,得知這事忙不迭將那表妹送走,遠遠的放在莊子上,而在這個過程中,那位表妹失去了一個孩子。
到底是親戚,又是身邊養大的孩子,時間長了、兒媳婦也娶進門了,陸雅之又是個溫柔懦弱的,一直沒有懷上孩子,何家人再想起那個表妹和那個無緣的孩子,就只剩下心疼和遺憾了。於是,今年年初時,何家將人接了回來,往外說是來投奔的侄女,好吃好住的安頓在府上,甚至打算過段時間就將人抬給何坤做妾,算是全了他們的情義。
然而,何家自以為處處為人著想,對方卻並不滿足於給何坤做妾,只是在經歷了當年的事之後,她更明白了自己寄人籬下的身份,反將怨恨都歸罪到了陸雅之身上。在發現何家對她心存愧疚,只要她不鬧,何家會儘量滿足她的情況下,便有了扮鬼嚇唬陸雅之的事。
陸涵之想起她進門時,那女子嘲諷陸雅之的情形,何家固然可惡,陸雅之作為正妻,作為何家少夫人,被人耍弄成這樣也實在夠廢的。
陸雅之雖不是自己女兒,到底是自家侄女,姜氏暗暗搖搖頭,口中道:「也是你二嬸太過溫柔賢惠了,咱們府上規矩嚴,沒有這種糟心事,可做媳婦跟做女兒怎麼同?你大姐姐若是再這麼稀里糊塗的,便是弄走了這一個,還有第二個、第三個呢!」
姜氏這話不是杞人憂天,何家就何坤一個獨子,可何大人內院裡過了明路的妾室也有三個,更不用說何坤,眼下還沒有正經妾室,通房丫鬟也有幾個。何家往外也沒怎麼遮掩,何夫人口口聲聲的便是三代單傳,不能斷了香火,納妾當然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經過了這回,大姐姐應當也學了些經驗教訓了吧!」三人都沒想過陸雅之會和離歸家,陸雅之本就不是乾脆果斷的人,若當場做了決定還好,既沒有,再加上余氏那番話,和離是不可能的。這事何家理虧,陸家為陸雅之撐腰,那女子想要嫁入何家是不可能的,但以何家對子嗣的重視,何坤納妾也是遲早的事。
「只怕難。」韓氏搖頭,她嫁到陸家來,也用心討好過堂妹們,對幾個堂妹都性格都還算了解。兩年前發生過一件事,陸雅之屋裡的一個丫鬟偷了她的東西出去賣錢,祖母本意要嚴懲,可那丫鬟一番哭訴,陸雅之就心軟替她求情,最終丫鬟被攆了出去,陸雅之還賞了她銀子。心地善良是好事,可心地善良到沒有原則、沒有底線,就成了人善被人欺,誰能一直遇到的都是好人呢?
「這回的事,你祖父既然出面了,何家必然要給個交代,只要雅之長個心眼,一兩年也足夠在何家站穩腳跟了。」姜氏也是從新媳婦過來的,不過一來陸家一向家風好,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糟心事,二來她也不是陸雅之這樣的性格,她在陸家沒走什麼彎路,「若是跟從前一樣,一味討何家歡心,這就難了。」
陸雅之嫁到何家不算低嫁,只是不知是何家表現得強勢,還是陸雅之還沒能懷上孩子,姜氏總覺得陸雅之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太低了。在何家沒有半點權力就罷了,連自己的人都自己打發出去了,這不是相當於自斷手腳嗎?這回的事,陸家多半會給陸雅之爭取在何家的權力,可這是一時了,將來還得靠陸雅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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