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刃行 第898章 三玄戰聖境（1）

    劍氣過後，烏壓壓的黑雲團上被戳出一個大窟窿，原本翻騰的烏雲，雷芒閃光消失，烏雲也停止了翻湧，微弱的光亮從窟窿處照射進來，給陰暗的環境帶來一點光亮，有用，但不多。

    陳陌的身體在半空中向後仰著，一道劍傷出現在他的身上，橫跨了他整個身子，觸目驚心。此時的陳陌，兩眼無神的看著天空，看著那被劍氣戳出的窟窿，這一刻，陳陌浮現出了無力感。

    果然，凡人終究戰勝不了神仙。

    陳陌伸出自己的那隻沒有握刀的手，伸向天空的窟窿，因為被衝擊的原因，陳陌的身體還是向上漂浮的狀態，這樣就使陳陌的視線中看到自己的手掌在逐漸接近天空。

    「你會成為這個天下最厲害的人嗎？」言羽稚嫩的聲音在陳陌的腦海中響起，那時候的言羽還很小，她小小的手掌拉著陳陌的手，在遊歷的路上，她好奇的問道。

    「應該不會。」陳陌冷淡的回答道，那時候的他還沒有想過自己要成為怎樣的大人物，對他來說，能改變現狀就夠了，不用在放一個送死的小卒衝殺在戰場之上，而他已經做到了，之後便是行走江湖，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

    「你不是不想做厲害的人嗎？」言羽的聲音又從腦海中浮現出來，那是在黑虎山的那段時間，陳陌天天被十三娘虐得爬都爬不起來，躺在簡素木屋子內的床榻上，讓言羽當女婢一樣照顧著他。

    「不想。」躺在床上的陳陌冰冷得沒有什麼感情地回答著言羽的埋怨。「但是看著他們很強，就想超過他們，就像我帶你去山頂看日出，旁邊有一座更高的山，你說想去那邊看看，看看那邊看見的日出有什麼不一樣。」

    「我要當女帝。」言羽的聲音沒有了，換來的是武靈兒的聲音，那是她和陳陌單獨私聊的時候，跟陳陌說出她的秘密，那時候，她對陳陌開始無條件的信任。

    「那你會很危險。」陳陌提醒道，那時候她還是王妃，別說當女帝，就算成為皇后那一步，都很危險，因為那是關於權利的鬥爭，比江湖更加的兇險。

    「是啊，那你呢？」武靈兒看著陳陌，問道，雖然她跟陳陌分享了一個很危險的秘密，但並不是也要他說一個對等的秘密，她們只是很融洽的一個聊天，就像兩個親熱在暢談著自己的未來。

    「我？」那時候的陳陌對自己還有些困惑，他沒什麼目標，只知道變得更厲害就行。

    「是啊。」武靈兒說道。「我都要當女帝了，作為師弟的你，高低也要做一個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吧。」

    「天下第一？」陳陌疑惑了下，隨後肯定的說道。「那我就做武道的第一人。」

    那一天兩人笑得很開心，武靈兒的笑容讓天上的清月都羞愧地躲進了夜雲之後，而陳陌的笑容則有些連鬼神都嫌棄的那種。

    有些渙散的眼神漸漸重聚，陳陌看著天上的窟窿，身子上升的肌力度到達了頂峰，那是陳陌手掌與窟窿最近的距離，看似近在咫尺，實則相隔十萬八千里。

    陳陌的身子下墜，手掌離那窟窿也越來越遠，自己當初定下的目標也越來越遠。

    .....

    一劍過後，莊山主看著陳陌上浮的身子，說道：「本聖之前給過你機會了，你沒選擇對，也怪不得誰。」

    說罷，他也不理會陳陌，朝著武靈兒的方向一看，對著她那邊就飛掠過去，他沒必要殺陳陌，他們之間沒有生死仇敵的關係，在他眼裡，陳陌只是不懂事的孩子，為了錯誤的事情堅持自己認為對的選擇，給他一些教訓就夠了。

    周岩等人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看著陳陌敗北的樣子，他們知道一切都完了，即使知道陳陌攔不住，道看著他落敗的樣子，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心中期待的奇蹟沒有發生。

    隨後他們便看到莊山主朝著他們一邊過來，因為在他們的後方，就是武靈兒的方向。

    陳陌的敗北已然使他們沒有了阻攔的意思，陳陌都阻攔不了，他們還能做什麼？若是陳陌把他拼個大殘，他們或許還有機會，但現在對方這個樣子，一點影響都沒有樣子，他們阻攔也不過是螳臂擋車。

    雖然這麼說，但在莊山主就要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周岩和另外兩個同伴竟「身不由己」地對莊山主出手。

    這一刻，連周岩他們自己都驚訝，好像身體違背了他們的意志，自己行動起來。但很快，他們就知行合一起來，既然做了，就做到底，也算對不起自己那份控制不住的勇敢。

    「哼！」莊山主對他們的行為冷哼一聲，並沒有對他們的勇敢有絲毫的讚揚，反而認為他們只不過是愚忠。原本武道之人為帝王家效力本就有悖他們的初衷，此時他們不僅為帝王效力，更是為一個妖后賣命，更為不齒。

    陳陌出手還情有可原，畢竟他與武靈兒還是同門，而周岩幾個，就完全不可理喻。莊山主把一切罪業都歸到了武靈兒的頭上，妖后，就是他給武靈兒的評價，更堅定了他要把武靈兒而帶回聖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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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到道家的驅邪手段，也看不起佛家的放下屠刀的勸說，他要用讀書人的浩然正氣讓武靈兒知道她錯了，錯得很離譜。

    殺人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引起更大的問題，他要讓世人知道她存在哪裡，讓世人引以為戒。

    面對周岩等人的阻攔，莊山主主只是一揮衣袖，便把幾人擊飛出去。

    三人如蹴鞠一般在地上翻滾著，一擊不僅打在他們身上，更是打在他們的體內。身體停下之後，另外的幾個夥伴立馬上前，剛扶穩他們搖晃的身子，還不等說話，他們就狂咳嗽出來，每咳一次，都帶著許多的鮮血。

    「你們瘋了？」沒有衝動的幾人不明白他們這麼做，質問著他們：「還真當自己是英雄啊？」

    「呵呵。」周岩等人慘笑著，他們也解釋不了自己的衝動，與莊山主對峙的瞬間，他們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對方只是把他們像驅蒼蠅一般驅開，弄死他們也只是髒了手。

    他們幾人看莊山主前往的方向，心中千滋百味，沒有一個味道能形容出來的。

    .....

    「娘娘只是暈過去了，沒什麼大礙。」上官明月看著武靈兒醒了過來，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繼續帶你離開。」

    就在這時，上官明月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威壓出現在身後，她與武靈兒一同朝著那個方向看去，是那莊山主。

    「來不及了嗎。」武靈兒無力地說道，原本還想著擺脫他，到了六須山，就能無礙，終究想得太美好了。

    上官明月慌亂的眼神一凝，摟緊武靈兒的身子，就欲帶著她離開，但被武靈兒阻止了。

    「算了。」武靈兒輕輕的搖了搖頭。她知道，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了，與其像喪家之犬般被追擊，不如留個體面，此時她還想著陳陌的情況。

    「陳陌怎麼樣了。」

    「不清楚。」上官明月也不清楚那邊的狀況，雖然武靈兒要她放棄，當心中還是活絡著，她不想聽天由命，但她能做什麼呢？她在厲害，也只是四境巔峰，與莊山主的境界中間還隔著一個境界，那是一個看不到頭的鴻溝。

    「武靈兒，心中還念及他們是你的子民的話，就跟本聖回身人山吧。」莊山主的聲音傳來。

    .....

    陳陌的身體向下墜落，失重的感覺讓他猶如像九幽之下墜落下去。

    「差勁，就這點苦都受不了，還想學武功，莫煩老夫了。」怪老頭的聲音出現在陳陌的腦海里，那是陳陌剛開始習武的時候，怪老頭對他磨鍊時說的嫌棄之話。

    「不，我以後不在叫了。」幼小的陳陌強忍著淚說說道，自從那以後，他就開始慢慢變得沉默寡言，眼淚也漸漸的變得不會流淌。

    「不，我還沒死！」墜落中的陳陌眼神的光芒重新凝聚起來，回過神來的他，也瞬間感受到身體傳來的強烈劇痛感，是身前遭受的那一刀。

    此時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他扭轉著身子，「嘭」的一聲輕響，陳陌雙腳落地，直起自己的雙腳，一隻手順著自己身上的傷口，由上至下的一模而過，流血的傷口被緊急處理。

    「我還能在打！」陳陌的眼神又變得像野獸般兇狠起來，體內的氣息又開始快速流轉起來。

    手腕狠狠地擦拭了嘴角的鮮血，眼睛凝視著一方，那是莊山主的方向。

    「既然要成為天子第一，那這個坎就必須賣過去。」陳陌狠狠地說道。「還差一點，還差一點！」

    說罷，陳陌雙腳一彎曲，「騰」的一下，消失在原地，身影如一道飛虹對著莊山主的背後追去。

    「陳陌他....」周岩等人看著再次追擊的身影，不知該說什麼，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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