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情絕愛後,反派前夫後悔了 第二卷 陰司 第二十六章

    阿辭體力有些不支,腳步有些虛軟,她將趙扶桑的劍拿起,隨後雙腳一軟,撐著劍半跪而下。

    烏瑰趕緊渡了些靈力給她,眉間微蹙,神情有些肅然,剛伸出去的手想要去扶她,但是又想到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去碰到她後,眼底有些失落,那隻伸出去的手也緩緩收了回來:「你,還好嗎?」

    阿辭將口中淤結的黑血吐出,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死不了。」

    阿辭並指點額將趙扶桑給喚醒。

    看到他緩緩轉醒後的第一眼是驚詫,接著看到阿辭虛弱的神情更是擔憂,「阿辭,你沒事兒吧?」

    看著他這副樣子,應該是沒事,於是阿辭將劍拿給他,「我沒事兒。」

    趙扶桑有些疑惑,扶著阿辭起來,喃喃道:「我怎麼昏了?」他拉著阿辭,再次詢問,眼神上下看著阿辭,觀察著她的全身,「阿辭,你真的沒受傷麼?」

    阿辭攤手:「我真的沒事,我也昏了,剛剛才醒的。」

    趙扶桑相信了,抬頭看著那結界消失,接著再次聽到了人群的吵鬧聲嘶喊聲。

    「怎麼了?」

    阿辭神情淡然,「不知道。」

    「我去看看。」

    趙扶桑跑了出去,阿辭擦著手上的血,神情淡定冷漠,回眸間就看到烏瑰心不在焉地飄在身後。

    「你怎麼了?」

    烏瑰聞聲抬眼,問道:「你,真的是長夏?」

    「不是啊。」

    「那,那些陰司為何........」

    「我哪知道,走了。」

    烏瑰還是蹙眉看著阿辭遠去的身影。

    隨即默默跟了上去,這時,阿辭悠閒信步:「你放心吧,不管我是不是長夏,我也不絕對不會失信於你的。」

    烏瑰微愣:「什麼?」

    「你不是想要自由麼?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放你走的。」

    烏瑰看著阿辭神情自然,胸有成竹的樣子,一時間竟然為自己的剛剛的失意而感到尷尬,他趕緊收斂起眼中的情感,「你還記得就好,到時候趕緊把老子放了。」

    阿辭嘴角勾笑:「怎麼?跟著我委屈你了不成?」

    烏瑰抱著手,「委屈?哼。」他冷哼一聲。

    不算委屈。

    阿辭負手向前,「行了,好好享受一下和我在一起的時光吧,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是忍受。」

    阿辭揚拳,帶著幾分威脅之色:「不管是享受還是忍受,總之,這段時間裡,你得聽我的。」

    烏瑰十分不樂意地揚起笑:「知道了。」

    阿辭繞過長廊,看著那些喜色,心中有些許的遺憾和無名的怒火。

    來到婚房之時,阿辭便揚手一抬將門給推開了。

    床上的女子早就已經甦醒,此時五花大綁地被綁在床上,床榻上的東西被她的掙扎而散落一地,那手腕腳腕上的紅痕讓人憐惜。

    她緩緩走近那女子,女子眼含熱淚,神色驚恐害怕,還有絕望,身上的喜服穿戴得整齊,而口中的粗布堵著她的嘴,她也只能在喉嚨里發出聲響,此時她看到阿辭更是身軀顫抖,那口中的嗚咽聲好像在說著: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求你。

    「我把你解開,你不能出聲。」

    女子流淚不止,聽到阿辭這樣說,接連點頭著。

    阿辭上手將少女的那些東西全部解開,那上面的血痕觸目驚心。

    一個好好的姑娘竟然會被折磨成這樣,還要變成借命的犧牲品。

    可是剛解開時,那少女便將阿辭一推,直接朝著外面跑去。

    「哎,這小姑娘怎麼這樣?」

    烏瑰憤憤不平地說著。

    阿辭擺擺手,從地上爬起來,隨後走到門口時,就見少女被一群陰司攔住。

    少女現在好像已經絕望了,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阿辭站在門口,看著少女孤獨的背影。

    隨即揮手,將李盛年的術法給破了,換上了男裝的她上前,用手輕輕遮住少女的眼睛,接著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閉上眼睛,我救你出去。」

    少女很聽話地閉上了眼睛,阿辭抬眸,眸底威色無比,冷冷的眼眸輕輕一動,示意那些陰司離開。

    陰司恭敬行禮後便消失無蹤。

    阿辭這時說道:「好了,沒事了。」

    少女明顯被嚇壞了,整個人一軟直接倒在阿辭懷中。

    幸虧有烏瑰的靈力及時支撐著她,否則,她也抱不住這突如其來的人。

    她在烏瑰的相助下將少女帶回房間。

    說實話,阿辭雖然有些同情,可是更多的是不耐,她還要問少女幾個問題。

    可是人卻昏了。

    她並指強行將人喚醒。

    少女雙眼微微睜開,就看到了阿辭的臉,而後情緒才緩緩平復下來,她坐起身,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何人?」

    阿辭坐在椅子上,看著她,眼眸溫柔:「我叫阿辭,一個大夫,你放心吧,我會救你的。」

    少女這時如同見到了救世主一樣:「救救我,救救我。」

    「我會救你出去的,但這之前,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少女被嚇了有些神智不太清醒的模樣:「你,你要問什麼?」

    「誰把你帶來這裡的?」

    「是....是我爹。」

    烏瑰聽著明顯有些震驚。

    阿辭繼續問道:「你來自哪裡?」

    「我是......我是青陽城的。」

    青陽城,三王管轄的領域。

    「青陽城離這兒還是有些距離,怎麼會將你賣到這裡?」

    扶搖城對於青陽城來說可以說是有些偏遠了,再怎麼說也是選擇更好的地方或者是直接換一座更富裕的城。

    怎麼會選擇來到扶搖城?

    少女無助地看著他,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對於自己絕望時刻出現救了她的人,還是會想去相信他。

    「我本來是要成親的,可是我爹瞧不上我喜歡的人,就把我許配給了那個人,結果那個人......那個人......」

    阿辭應該知道了大概,問道:「那個人是不是叫何江?」

    少女明顯有些驚訝:「是,你,你怎麼知道?」

    阿辭深吸一口氣,隨後安慰道:「你放心吧,何江已經死了,然後,官衙中的人會把你送回去的。」

    「不,不行.......」

    阿辭攢眉:「為何?」

    「官衙.....那個人是官衙的人......我之前...逃過,然後被抓回來,那個人.....就是官衙中人......」

    她不禁疑惑,「你是在哪裡被抓住的?」

    「我不知道....那裡很像青陽城,但是.....但是官衙人的口音是.....像.....像.......」她正在拼命回想,可是隨著回想,那些恐懼的記憶再次如同潮水一般湧入她的腦海之中,令她痛苦不已。

    「櫟陽城!那些人的口音像櫟陽的口音。」

    「你確定?」

    「我.....我確定。」


    櫟陽城,妖都之外的第二富城。

    距離扶搖城和青陽城很遠,從青陽出發,向北是櫟陽,向西是扶搖,就算是計算路程,也是離扶搖最近,可是這女子卻是北上,而且如此遠的路程,在櫟陽城之中被發現,還被當地的官衙捉住。

    櫟陽城之中的官衙,不是辛衙所,那麼是哪個部門的?

    阿辭對於炙汐域的官衙管轄之域不太熟悉,這事還得問問趙扶桑才知道。

    那也就是說,官衙都參與了販賣少女之事了?

    阿辭好不容易將這個女子安撫好,就發現烏瑰怔愣地看著她,「幹嘛?」

    烏瑰思索了一番後將自己的猜想告訴阿辭:「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怎麼不對?」

    烏瑰有理有據地分析了起來:「你看啊,這件事情剛開始我們調查得知是和祭司有關,然後一路追查後發現這完全就是一個拐賣少女的案子,而祭司在其中也不過是一個替罪羊,那麼這幕後主使是誰?」

    阿辭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自然是三王。」

    烏瑰一愣,「三王?什麼三王?」

    阿辭這才意識到不對,「你管呢,繼續說。」

    烏瑰在阿辭面前飄來飄去,「從青柳鎮發現金山,我們查到了扶搖城,從扶搖城發現陰司,我們現在又得知了和青陽城有關,而且,我們還知道了櫟陽城裡的官衙有問題。你不覺得,這事和妖都有關麼?」

    阿辭當然知道,而且甚至可以認為的是,按照烏瑰的說法,從後往前推的話,那些金山說不定就是那些少女的價格。

    她的手越握越緊。

    元川途(三王)這個蠢貨!是想幹什麼!?!想錢想瘋了麼!

    「阿辭,你就說對不對吧?」

    阿辭抬頭看著烏瑰一臉得意帶著點小驕傲地飄在她跟前,一副等著自己去誇獎的樣子,她一時間有些語塞,這廝的小心思真是從不加以掩飾。

    「對。」

    她淡然地回了對字。

    看來,這條鏈子還真是長得可怕。

    就在這時,李盛年冷不丁地出現:「你在幹嘛?」

    阿辭一驚,猛地回頭,只見這個活閻王沉著臉看著自己。

    他才來?還是早就來了?

    趙扶桑也是一臉不開心跟在他身後站著。

    阿辭站起身,「大人,你們回來了。」

    李盛年當作沒聽到似的,視線只在她身上,「你把我給你的衣服換了?為什麼?」

    阿辭呵呵一笑,在心底怒罵:什麼原因,自己不知道?還問!

    「我剛剛不是在救人嘛,然後我怕把大人給我的衣服弄髒,就換了身。」

    李盛年半信半疑。

    「真的,不信,你去問她?」

    李盛年和趙扶桑同時回頭,看到了裡面呆坐在椅子上但是卻神情恍惚的少女。

    趙扶桑走到阿辭旁邊,「阿辭,她是誰啊?」

    「和小翠一樣的人。」

    李盛年嘴角輕勾,眼神暗暗,略帶深意地盯著阿辭:「你挺愛管閒事的。」

    阿辭僵硬地笑:「大人無所事事,作為小人的我當然要為大人分擔一些。」

    李盛年勾起的嘴角,聽到阿辭的這句話時嘴角立即暗下。

    趙扶桑走到那少女的面前,看著她神情恍惚,有些痴傻的樣子,「阿辭,她.....沒事兒吧?」

    阿辭上前,給自己倒了杯水,「她沒事兒,就是被嚇到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話說完,剛要喝,李盛年大手一抬,就將她手中的杯子拿走了,隨後坐下,悠閒地喝了起來。

    阿辭陰暗著眼睛凝視著他。

    李盛年看著她,略帶挑釁的一眼:「忘記了?」

    阿辭嘴角輕扯,怎麼可能忘記,當初自己可是答應了他以後端茶倒水的活都讓她來。

    若是真的有什麼能夠傳回過去的法器,她一定會狠狠地告誡自己這張嘴巴,然後再將李盛年狠狠揍一頓!

    一定!

    「沒有沒有,大人說的話,句句刻進肺腑,不離不棄。」

    「噁心。」李盛年冷冷地飄出兩個字,隨即便撇開了視線。

    深呼吸,深呼吸。

    沒事的,不要和他一般計較,不要和他一般計較。

    讓他死裝吧,裝夠了就直接埋了!

    「阿辭.....」

    趙扶桑欲言又止,看到李盛年時,有些頓住。

    阿辭發現了,後撤一步,遠離了李盛年,「怎麼了?」

    趙扶桑站在阿辭旁邊,面色有些不好看,「我.....我....江家人,全部死了。」

    阿辭挑眉,眸色冷冷。

    他們不是早就該死了麼?

    趙扶桑有些自責地垂著眸:「我到外面的時候,只看到奄奄一息的江夫人了.......賓客也.....死了.......」

    阿辭看著他那麼難受的樣子,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面好像快掉出眼淚,他死死地攥緊劍鞘,微微咬著下唇。

    烏瑰這個死賤死賤的,還專門彎腰低頭看看他到底哭沒哭?

    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哎哎哎,你別哭啊!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輕易掉眼淚!」他起身,趕緊示意著阿辭,「不是,你哄哄我徒弟啊!」

    阿辭一個狠狠的白眼掃著他,「滾。」

    烏瑰撇嘴,飄到一邊兒去了。

    阿辭抬起手來,輕拍著他的臂膀,「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再說,他們也是壞人,為他們死掉的人,不計其數,他們及早到了地府也算是為那些死去的女孩贖罪了。」

    「可是.....可是那些賓客......」他抬起眸,那透明的淚水盈滿整個微紅的眼眶,鼻扇微微翕動,鼻尖紅紅的。

    還真哭了?

    她開始無措了起來。她接著嘆息一聲,抬手輕輕抹掉他的淚水,「不,不是...你別哭啊.....你是一個捕快,見過了那麼多的生離死別,你怎麼還,還哭了?他們是壞人,死不足惜,這都是他們自己的命數,改不了的,別哭了......」她越勸越覺得無奈。

    「他們應該接受審判的。」

    得,啥也沒聽進去。

    阿辭一時間語塞。

    「那李大人呢?他不是在宴席上麼?」

    趙扶桑搖搖頭:「不在,我趕過去的時候,只剩下逃跑無影的陰司,還有滿地的屍體,而後李大人才從我後面趕來。」

    阿辭心中一緊:「李大人不是和你一起出現的麼?」

    「不是,他是從蘭花小院的方向過來的,我還以為,你們見過了。」

    阿辭的腦中立即警鈴大作。

    突然,李盛年緩緩掀開那帳幔,探頭進來,眸色深深,其中的涼意足以將人擊潰,帶著點邪魅的眼尾輕輕一抬,先是看了眼趙扶桑,隨後將視線放在阿辭身上。

    趙扶桑趕緊背身去擦掉眼淚。

    他輕哼一聲,滿眼譏諷:「你還真是不容易,不僅要查案,還要幫忙帶小孩。」

    「你說誰是小孩!」趙扶桑怒不可遏,直接怒問。

    李盛年根本沒講趙扶桑放在眼裡,口中說著趙扶桑,可是那眼睛卻是看著阿辭:「誰哭我就說誰?」

    阿辭從他眼中看出了挑釁和淺淺的輕蔑。

    他,究竟看到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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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陰司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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