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祭司的話,阿辭也不想放在心上,到目前為止,陰司倒是挺聽她的話,可是祭司居然知曉自己在關城,那麼也就是陰司其實也在偷偷將自己的行蹤乃至任務都告訴了祭司,又或者是,祭司其實就是自己身邊的某個人。
祭司善變換,他可以是溫婉賢淑的名門閨秀,也可是俊俏優雅的翩翩公子,佝僂緩走的老媼,砍肉殺豬的小販.......
不過,知道了也沒關係,阿辭早就不會將寄託放在旁人身上,就算是元川途也好,自己總是要為自己將來留點後路。
三日過去了,屠蘇岩還沒找到,但是卻驚現殺人預告。
阿辭磕著瓜子,看著桌上攤開的血書。
趙扶桑則是面色沉重,連烏瑰也開始懷疑起來,這殺人預告信的真偽。
竟然傳的滿大街都是,一覺醒來,大街小巷都貼滿了告示。
「你說這血是真的,還是假的?」
阿辭嚼著瓜子:「不知道。」
九和將喝的端上來,阿辭倒是毫不客氣,絲毫不在意這麼嚴重的案子。還大口大口地扒著酥酪吃了起來。
趙扶桑看到了後,眼睛一亮:「阿辭,你是不是有頭緒了?」
阿辭不假思索地回答:「沒有。」
趙扶桑:「你騙人,你肯定有什麼計劃了。」
阿辭放下碗:「真沒有。」
趙扶桑立即失落下來,看著街道上的人議論紛紛,他低聲哀嚎:「那些兄弟說不準已經死了。」
阿辭撇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趙扶桑開始解釋:「你看,殺人預告都放出來,說明,屠蘇小姐已經在那些壞人的手中,能在壞人手中了,說明那些兄弟早就......」他又開始悲痛起來。
烏瑰帶著幾分嫌棄看著少年:「這小子怎麼會這麼久不見,越來越蠢了?」
九和這時卻是輕聲開口:「那些人沒死。」
趙扶桑抬眼,看著她:「你說什麼?」
阿辭這時也來了興致,九和微微一怯,與阿辭相視後,便繼續說道:「上面說的丑時,關城丑時還會燈火通明,而且那個時候街上的人是最多的,他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殺人,完全是為了挑釁城主。而且屠蘇小姐身份尊貴,那些人不會那麼輕易就殺死身邊的隨從。如果殺死了,就沒人保護她了,說不定屠蘇小姐還會被外面的那些殺手惦記,從而破壞了那些人原本的計劃。這樣也能夠說明,屠蘇小姐現在就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否則,那些人怎麼可能會忍受得了這麼久才發出殺人預告。」
阿辭嘴角勾笑,眼中帶著無盡的深意看著九和。
烏瑰聽了也是驟然頓悟:「這小姑娘不錯。」
阿辭:「那是,也不看看是誰找回來的人。」
趙扶桑這時聽了,他的思路也是逐漸清晰起來:「也就是說,那些人專門等到今日,是為了威脅城主?」
九和抿抿嘴:「差不多。」
阿辭聽了一笑:「那人還真是聰明,今夜是關城的大日子,城主會親臨民間與民同樂。」
趙扶桑一愣:「什麼大日子?」
九和回答道:「戲火節。」
阿辭繼續剝著瓜子,視線望著街道上的人來人往:「這戲火節可是有點講究,聽說遠古神祖修煉了上萬年終於孕育出了火神,火神下凡歷劫之時,被仇敵所傷,來到關城療傷,關城城主對火神的救命之恩得到上天垂憐,自此,神祖感念,特赦戲火來保關城永安,火光從地底拔地而起,形成了高聳巍峨的大山,將關城護在密林深處,敵寇攻而節節敗退,自此,歷代城主就將今日設為戲火節。」
聽著阿辭的解釋,趙扶桑也懂了一些:「所以那些人今夜的目標是城主?」
阿辭卻搖搖頭:「非也非也,他們的目標可是關城。」
趙扶桑疑惑:「為何?」
阿辭笑笑:「這要你自己去想。」
趙扶桑不明所以,還真就想了去,烏瑰則是暗戳戳地問:「那咱們趁機救下屠蘇岩不就行了?」
阿辭:「你以為就我們有這個想法麼?」
烏瑰恍然:「你是說火狐族的人。」
阿辭擺弄著桌上剝好的瓜子,隨後說道:「火狐族的人說不定會來個裡應外合,關城地形複雜,沒有城防圖是萬萬不能的。」
這時,她伸手並指隨便比劃了幾句,隨後化成一封書信,交給了九和。
九和會意,點點頭,離開了。
這時趙扶桑突然扭身:「我明白了,這些人是想將關城占為己有,畢竟關城現在也是屠蘇氏的一部分,只要有了關城,接下來屠蘇氏的財產勢力盡被他們收入囊中。」
阿辭一笑:「不錯不錯,挺聰明的。」
趙扶桑展顏笑了。
兩人討論著今夜的戰術以及如何才能安全救下屠蘇岩。
趙扶桑點頭會意。
討論完後,阿辭發現自己的瓜子吃完了,低頭一看時,就看到趙扶桑將一碗乾乾淨淨的瓜子剝好擺在自己面前。
阿辭調侃道:「這不會是你用嘴剝的吧?」
趙扶桑面露幾分淡淡的緊張:「怎麼可能?」
阿辭拿起一顆:「你不會,剛剛什麼也沒聽進去,就只顧著剝這些吧?」
趙扶桑:「怎麼可能。」
阿辭抓了一把,隨後站起就要走,腦海之中想起九和的那些話。
她狐疑地扭身,盯著他看。
趙扶桑正在喝茶,抬眼時就兩眼相視,隨即嗆得接連咳嗽。
阿辭一笑,也為自己心中的猜想而感到不切實際。
再者,他喜歡誰又與她何干,自己可千萬不能忘了,他可是趙懷晉的種。
回到客棧之時,烏瑰說道:「李盛年醒了。」
睡了三天總算是醒了,他醒的還算及時,今晚的任務看來多半是要成功了。
阿辭推門進去就說道:「好點了麼?不是我說,你這覺睡的也太久了。哎,不是我說,這回我又救了你一命,你要怎麼報答我?」她邊說著,邊將帶回來的吃食一樣一樣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卻沒聽到李盛年的回答,阿辭扭頭看去時,驟然被嚇了一跳。
李盛年撐著雙膝,坐在床沿上,一身素白的裡衣微微敞開,面色虛弱,眼中卻是冰冷如霜,還帶著微微的厲色。此時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那眼神望而生威,帶著輕蔑,好像在看著輕如羽毛般的人。
根本毫不在意。
他的記憶恢復了?
烏瑰看了,也是微微一愣,悄聲對阿辭說道:「他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阿辭看著他,立即擠出一個笑容:「你,你為何這般看著我?」
他緩緩站起來,走向她。
阿辭微微後撤,單手向後負著,手指尖已然開始拿出毒粉。
李盛年卻是神色如常,將視線放在桌子的吃食上,隨後說道:「你就給我帶這些?」
阿辭一邊說著,一邊觀察他:「你現在傷還沒好,不能吃辛辣的。」
李盛年哦了聲,坐下吃了起來。
阿辭:「你慢慢吃,我先走了。」說罷,她就要離開。
李盛年卻脫口說道:「謝謝。」
阿辭一頓,詫異非常:「什麼?」
李盛年此時抬頭,神色恢復如常:「我說,謝謝你,這次又欠了你一條命。」
阿辭揮揮手:「日後記得交一下診費就行。」
李盛年嘴角揚起微微的弧度:「好。」
阿辭欲言又止著,但是還是問道:「你,可有想起什麼?」
李盛年有些詫異地看著她:「什麼?」
阿辭看著他這副樣子,應該沒有恢復。
烏瑰也說道:「他這個樣子,應該沒有想起來。」
阿辭:「行了,你吃完,記得吃藥,穿衣服下來,今晚有任務。」
李盛年點點頭:「好。」
阿辭走後,李盛年慢條斯理地吃著飯,就在這時,帳幔裡面緩緩走出一個人來。
阿左抱拳恭敬非常:「大人,咱們的人已經找到了屠蘇小姐。」
李盛年放下筷子:「盯著他,若是他有下一步舉動,立刻來報。」
阿左應聲後就翻窗離開了。
剛才差點就被阿辭撞了個正著。
不過,她究竟是用什麼方法將自己從那個人手中救下的?
她就是長夏。
可是為何,她對槐序卻視而不見?
哼,不見更好。
戲火節在夜幕降臨之時如期而至,四處燃起的火光將整片天都照亮,猶如天邊盛放的晚霞,但是細細一看間那些火光之間還綻放出朵朵火樹銀花,盛放出的朵朵火花在星辰之中緩緩流動。
如同清水飄零的鮮花一般。
美不勝收。
縱橫密布的街道到處是遊行的花車,還有表演的人群。
年輕女子輕紗遮面,腰掛紫羅繡荷包。
遇到心儀之人便可將荷包贈與那人,意味著心之所屬。
阿辭負手走在街上,也是像模像樣地掛了起來。
趙扶桑和李盛年走在他的身後。
趙扶桑憂心忡忡著,反倒是李盛年,視線一直緊盯著阿辭。生怕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趙扶桑走近阿辭,在他耳邊低聲道:「阿辭,你可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阿辭負手四處張望著,毫不在意的模樣說道:「沒發現,還沒到時辰呢,他們估計都還沒出來,放心吧,你難得見一次戲火節得好好玩玩。」
趙扶桑:「阿辭.......」
李盛年倒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自己的人,看來阿左他們已經布置好了。
阿辭雖說面上漫不經心,但是心底里還是偷偷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就在這時,天空忽地亮起了天火煙花,城主來了。
只聽得前方的人紛紛驚羨高呼:「城主!城主!」
看來這城主倒是很會籠絡人心,這樣的人怎麼會是遮掩箏線蠱的壞人呢?
她站在擁擠的人群之中,隨著天邊煙火綻放,那巍峨高樓也隨之緩緩點亮,隨之飛翔而下的七彩煙羅輕紗將整座城包裹起來。
火花之間大家的身上都映照出七彩的光芒。
遊人各個興奮欣然,絲毫都沒有將那些殺人預告放在心上。
或許是離那個時間還早,又可能是他們真的不關心。
阿辭再次扭身時,就看到一個身材曼妙的姑娘身著輕紗晴山色煙羅衣裙,帶著珠翠花簪,長發垂垂,輕紗遮面,那雙含羞帶嗔的眸子水靈靈地盯著李盛年看。
看來那姑娘是看上李盛年了?
阿辭正巧來了看戲的興致,這時趙扶桑也察覺到了阿辭的不對勁兒,也順著他的目光一看,果真看到了阿辭正在看著李盛年。
那姑娘緩緩向李盛年走近。
看樣子阿辭傷心了。
阿辭,真的喜歡男的?
還是被李盛年強迫的?
她竟為李盛年心生醋意。
他的心情頓時跌落進谷底。
阿辭就只看到少女向李盛年走近,他或許是察覺到了有人向自己靠近,這廝居然退後了幾步。
還真是惹得美人有些失落。
少女開口了。
不知道說了什麼,李盛年匆匆張嘴,忽地再次閉上了。
少女眼眸微垂,柳葉眉輕輕一皺,快哭了?
這李盛年,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不懂得憐香惜玉。
趙扶桑扯了扯阿辭的衣袖。
扯了半天阿辭才回過神來:「怎麼了?」
趙扶桑問道:「阿辭,別看了。」他的神態落寞非常,看上去十分委屈。
阿辭看著他這副樣子,哭笑不得:「你怎麼了?」
趙扶桑並未鬆開手,「你就....那麼喜歡他麼?」
阿辭沒聽到後面的話,耳邊充斥著的是煙火在天際的響聲。
她再次扭過臉來,看著趙扶桑,再次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趙扶桑不再說話,眼底是糾結,是複雜之色。
他最終鬆開了那衣袖,「沒,沒什麼。」
阿辭挑眉,此時正巧烏瑰出聲道:「陰司救下屠蘇岩了。」
阿辭點點頭。
嘴角上翹而起,隨後就見她尋了個藉口離開了。
趙扶桑和李盛年相視一眼,隨後就見趙扶桑一臉的恨意狠狠地瞪眼他。
然後出聲警告道:「姓李的,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傷害阿辭,我就算拼盡全力也不會放過你。」
李盛年緩緩抱手,眼神之中是幾分得意和鄙夷:「就憑你?」
趙扶桑毫不畏懼:「沒錯,就憑我。你若膽敢傷害他,我一定會帶他走。」
本來心如止水的李盛年,被趙扶桑這句話說出後便是隱隱的憤怒。
這趙扶桑真的是在找死。
帶長夏走?就憑他?
突然,就在此時,周圍一片哀嚎聲,哀嚎之下,人群紛紛倒下。
李盛年心中一緊,看去時他們身上儼然纏著箏線蠱。
人潮還來不及慌亂,就已經倒地不起了。
再看城主,華轎里的城主也被箏線蠱纏住了。
趙扶桑心道不好。
兩人幾乎同時,趕往華觀樓前。
高樓之上,四角揚天向上翹起,可是卻有一個東西懸掛在那裡。
李盛年心中一緊。
在那裡掛著的人不是屠蘇岩,而是阿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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