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門外傳來如同白鶴長嘯之聲。
接著阿辭明顯感受到了靈氣正在肆無忌憚地橫衝直撞,手輕放在門上,都能夠感受到那門正在顫抖著,好似下一秒就會碎裂開來。
就連烏瑰也忍不住稱嘆道:「來者何人?這靈力未免太強了些。」
阿辭知道一部分是巳宸的靈氣,不過另一部分是誰的,還未可知。
於是她微微打開一個縫隙一看,就看到巳宸的手下已經盡數倒下,她立於半空中,手持雙頭利刃,正沉眸盯著眼前與她一併懸滯在半空中的人。
阿辭微微眯眼,舒展的眉頭慢慢皺到了一起。
東方品月?
她逃出來了?還是被誰救出來了?
而且靈力大增。
巳宸雖說打敗她已是輕而易舉,但是現在的局勢卻有些不對。
東方品月來勢洶洶,看樣子應該是有備而來,眼看著城主府中盡數是東方品月的人,巳宸卻無一點退縮之色,那清澈的眼眸里滿是厲色。
東方品月嘴角扯笑,聲音之中帶著幾分上位者的高傲和對下位者的不屑一顧:「聽聞巳宸大人靈法無雙,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
巳宸卻是根本不將眼前的人放在眼裡,她沉聲說道:「執法司辦案,無關人員立即離開。」
東方品月笑魘如花,面上是癲狂的得意:「你還不知道吧,現如今這關城已經不是你們妖族的地盤了,西荒大軍立即南下,我等自然要清理掉無關的人員,如若巳宸大人還想這般,那我等也只能秉公執法了。」
話畢,她臉上的笑容驟然一收,眸色一寒:「巳宸大人,得罪了。」
說時遲那時快,東方品月如同離鉉箭一般直衝向巳宸。
巳宸一怒,暗啐一口:「豎子!」
兩人的靈氣狠狠地相撞在一起,如同席捲起的狂風,將周圍的一切盡數吹倒。
就連阿辭也被波及到了,幸虧烏瑰的靈力相持,否則她就會被狠狠地往後倒去。
烏瑰擰眉問道:「你沒事兒吧?」
阿辭穩住身形:「無礙。」
她的眼底是隱隱的怒意,她的嘴中慢慢地吐出幾個字:「李盛年。」
烏瑰也有些奇怪:「真的是李盛年指使的?」
阿辭緩緩攥起拳頭,這也是她的一個疏忽,原以為這李盛年不會有動關城的心思,可是現如今大軍都已經到城外了。
這廝,還真是不講道義。
也不知他是何時恢復記憶的?
還是說一直以來都是在騙她?
打鬥聲依舊激烈不止,砸落了屋檐上的瓦片,院中的樹木也是盡數倒塌,滿院都是一片狼藉。
阿辭瞳孔緩緩赤紅:「陰司。」
陰司黑影出現,阿辭下令道:「殺了她。」
陰司紛紛扭頭,輕巧一躍四散而出。
東方品月立即一驚,眼眸微微震恐地看著眼前漸漸圍上來的那些黑影,巳宸站定,微微鬆口氣時也是一臉疑惑。
這時阿辭換身出現,摟向巳宸的腰,隨後她還來不及掙扎就軟軟地倒進了阿辭的懷中。
阿辭隨著黑影離開。
陰司與東方品月糾纏著,等到她精疲力竭地將那些陰司盡數斬滅後,再回頭,早已經不見巳宸的身影。
她將手中的鞭子狠狠一摔,脖間的青筋,因為憤怒而微微暴起。
阿辭將巳宸帶到城樓上空,眺望著遠方,黑夜樹影之中的那些亮起的火光,李盛年的軍隊就駐紮在那裡麼?
正在思考之際,脖間就傳來一陣陰寒氣息。
接著巳宸說道:「你究竟是誰?」
阿辭並未回頭,神情依舊凝重地望向遠方:「你看,如果那些火光進到城內,城中百姓該如何?」
巳宸眸光一暗,看向遠方的那些火光,說道:「別廢話,你究竟是誰?是三王的人?還是李盛年的人?」
她說道:「我是誰?這個答案還無法告知於你。」
巳宸的手微微一顫,她緩緩放下,不可置信又帶著幾分不甘地問道:「你是.....師父的人?」
阿辭嘴角微微一翹:「你說是就是吧。」
接著她緩緩轉身,摘下帽兜,巳宸的眼眶濕了,紅了,看到阿辭的臉後,更是覺得意外非常。
可是下一秒,就見她一掌推向阿辭的胸膛,阿辭倒地,巳宸就已經拿著雙頭利刃指著自己,眸色之中是隱隱的怒意:「誰給你的膽子?!竟敢騙我!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麼?」
阿辭卻是不怒反笑:「對對對,這才是真實的反應。」她的衣領被巳宸揪起來。
接著被她逼問威脅道:「你怎敢與師父相提並論的!說!誰指使你的?是不是李盛年!說!」
阿辭接連咳嗽起來,她嘴角帶著笑意,眼中毫無懼色:「如果是李盛年的話,我現在不是更應該大開城門並且把你押到他面前討賞麼?何須大費周章?」
巳宸狠狠將阿辭往地上一摔,她吃痛地哀嚎道:「你說你一個小姑娘怎麼那麼粗魯呢?」
巳宸無暇理睬,直接吹起暗哨,她的坐騎飛來,阿辭原以為她會離開,可是巳宸卻只是對它說了幾句話後,那坐騎就飛走了。
阿辭拍了拍衣服,起身,說道:「你去搬救兵了?」
巳宸不予理睬,阿辭理解,但還是繼續開口道:「你覺得現如今搬來的救兵,能夠多久到?這李盛年說不定早就想在明早進城,所以今晚才會讓東方品月前來和談。」
巳宸擰眉,十分厭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再廢話,我就把你從這扔下去。」
阿辭攤開手,挑眉道:「得,現如今這裡早就已經今非昔比了,還是趕緊逃吧。」
巳宸雙眸微微垂下。
不,她不能逃,師父說過,這關城是直通妖都的最重要的一城,自己絕對不能退縮。
或許是看懂了巳宸眼中的情緒,阿辭的神色緩緩一變,那攥起的拳頭,也緩緩鬆開,她扭頭看向遠方:「我有一計,巳宸大人可想一聽?」
「說。」
阿辭道:「如今城中留下的軍隊不足三千,但整個城中的百姓乃上萬人,我們可以用三千兵馬來護上萬百姓。」
巳宸擰眉,存著幾分疑惑:「你是瘋了麼?這怎麼可能?」
阿辭卻一笑:「你得先聽我說完。」她接著說,「我們堅持三天,三天之後,你叫來的救兵必須來,若是不來,我也沒有辦法了。」
阿辭一笑,然後就說道:「那還廢什麼話,走吧,召集三千士兵。」
她扭身揚長而去。
巳宸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眉宇間的沉色緩緩變淡。
烏瑰也是覺得阿辭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瘋了?三千人對抗十萬人?還要堅持三天,是你瘋了還是巳宸瘋了?」
阿辭負手,神色輕鬆:「不過十萬人,我應付得了。」
之前火狐族的人還以為能夠攻城占地,城中的火藥和兵馬糧草也沒有搜刮,現在看來,這火狐族的算盤珠子總算崩了。
可是這李盛年也不是吃素的。
夜晚巳宸召集了軍隊中的人,雖說上戰場也是九死一生的事,但是久在關城這些戰事就避免不了。士兵的氣勢如虹,也充滿了守護家園的鬥志和雄心。
巳宸自行請纓,成為主帥。
阿辭則是被巳宸關了起來,不得私自外出,阿辭理解她這麼做,無非就是還在懷疑自己和李盛年是一夥的。於是也就只能和東方品月在房間裡面,大眼瞪小眼。
東方品月似是十分嫌棄地撇眼看他,口中不免哼哼道:「你不是和她是一夥的麼?她怎麼還把你關起來?」
阿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覺得現在咱們兩個誰才是囚犯?」
說罷,還十分挑釁地挑眉。
東方品月掙扎了一會兒,卻也沒能將身上的繩索給掙脫開來,阿辭笑著說:「這可是弱水繩,你越掙扎它纏得越緊。真是笨。」
東方品月十分不服氣地說道:「憑什麼你就不被綁?」
阿辭往後一倒,十分閒然地說道:「自然是因為我不是囚犯。」
話音剛落,門就被打開,巳宸睨了眼東方品月,隨後看著阿辭:「把他給我帶走。」
阿辭抬手站起:「不必不必,我自己走。」走時,還留給東方品月一個十分欠揍的表情。
東方品月也只能無能狂怒。
阿辭跟著巳宸進入,將軍們都已經等候在此,面上沒有任何的沉重氣息,還算可以,看樣子第一戰小有成就。
「巳宸大人。」
巳宸抬手,在那戰略圖前站定,隨即抬眸看阿辭,說道:「你昨夜的計劃,實施地很成功,李盛年的軍隊,寸步難行。」
阿辭一笑:「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這時一個將領說道:「不知道先生是何以想到用聲東擊西這一招的?」
阿辭淺笑道:「不瞞諸位,如今盯著關城中的不止李盛年這一批人,還有一批火狐族。」
「火狐族?傳聞這火狐一族不是違逆祖訓,被妖尊趕出妖域了麼?」
阿辭點點頭:「所以,我才會讓兩位將軍帶著兩隊人馬繞至李盛年的後方,打他個措手不及,而又念及這李盛年自大狂妄,絕對不會將後方被偷襲之事放在心上,因此著重的軍力都放在前方攻城之下,前方設伏,舉步維艱,兩位將軍搶了糧草,重創敵軍脊背之時,這李盛年就會轉折回去,到時候將軍們再次將折返,必能打得他措手不及,這樣一來,李盛年失了糧草,軍心也會逐漸慌亂。」
巳宸的視線放在滔滔不絕的阿辭身上,半天沒回過神來。
「高,先生實在是高。只是我等有個疑慮。」
阿辭攤手:「但說無妨。」
「李盛年糧草空虛,軍心不穩,那他會不會急速攻城?」
阿辭反倒是未卜先知般:「不用急,這便是各位的第二戰。」
巳宸問道:「這第二戰,該如何?」
阿辭說道:「一隊人馬盯住城中糧倉,今夜子時,巳宸大人帶領兩隊人夜襲敵軍。」
巳宸疑惑:「你是擔心,李盛年會帶兵夜襲我軍,偷搶糧草?」
阿辭點點頭:「不過到時候,我可要借一下巳宸大人的坐騎飛鳥。」
巳宸點點頭。
夜晚很快降臨。
阿辭站在城門上,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給飛鳥的腳上綁著東西。
巳宸看著那些被飛鳥召喚而來的麻雀,不禁有些疑惑:「你給他們綁什麼?」
阿辭笑著說,並未扭頭:「一點小把戲,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一切就緒好,她站起身,說道:「這李盛年的軍隊最大的優勢就是人多,但是這恰巧也是他們的缺點。」
「何以見得?」
阿辭解釋:「你想,這人多,那麼每一日吃的也就多,糧草消耗的也就大,這樣一來,直接摧毀他們的糧草更容易激怒他。」
巳宸不解:「為何激怒他?激怒他不是對我們更不利麼?」
阿辭說:「這人一旦被激怒,那所有的缺點和漏洞就全部出現了,到時候我們再一一擊破,我們只有三千人,還有兩天半的時間,一步一步得慢慢斟酌好了再走。」
巳宸沉默地看著他。
像,但是又不像。
巳宸正要離開,卻聽到阿辭也要跟著去,她蹙眉拒絕了,阿辭哭笑不得:「你還在懷疑我呢?我如果是李盛年的人,我為什麼還要給你出主意?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巳宸半信半疑,但還是命人把阿辭給帶回去了。
城牆上,阿辭心中掂量著時機,烏瑰在一旁說道:「你說他們不會有危險吧?」
阿辭沉默不語,其實這一戰,阿辭心中的底氣也不是那麼足,直接的這些小把戲,李盛年怎麼可能沒有想到,而且說不定早就有了對付之法。
突然間,天空之中炸開一朵金花,她拿起弓箭,烏瑰見勢運靈,青白靈色下,箭羽飛速衝過雲層,飛過密林,轟然一聲,火光四濺而起,就如同密林之中盛放出一朵巨大的火花,黑煙融入雲層,飄散至遠。
阿辭嘴角勾笑,烏瑰喜色:「成了。」
接著阿辭飛快跑去糧倉中,那邊也開始打了起來,而且還是李盛年親自帶隊。
那些士兵盡數傷亡,只有幾名將領還在拼死抵抗,阿辭邊跑邊召喚陰司。
一時間如同黑影,她腳下生風,直逼李盛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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