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簪記 第48章發火

    面對柴瑞的氣勢洶洶的質問,賀雲鴻微皺著眉,沉著臉,沒開口回答。

    賀霖鴻看了看兩個人,結巴著說:「殿……殿下……這事……」

    柴瑞想起上次拜年後,王妃提過凌欣說在賀府覺得規矩太多,又問道:「是不是賀老夫人不喜歡我姐姐?!拿那些規矩拘束她來著?!」

    賀雲鴻還是黑著臉不言語,柴瑞在小屋子裡來回走,指著賀雲鴻說:「你真枉費了我的一片心哪!」

    賀雲鴻一個字也不說,賀霖鴻著急地看著他,小聲說:「我是陪著你來的,應該你說話才對呀!」

    柴瑞揮動著手臂指賀雲鴻:「我跟你說什麼來著?!啊?!姐姐是個有情義的人。她那時與我都沒什麼交情,就出自道義而去救了我。若是她與我有交情,那不會更護著我?你看看山寨里那些人,對她一口一個姐姐,你難道沒聽見嗎?!這表示什麼?說明她肯定得到了大家的愛戴!她小時候被安國侯拋棄了,所以對人的好意特別看重!你只要對她有一分的好,她就會還報你十分!你聽她張嘴閉嘴叫韓壯士『乾爹』,那是一個下級軍士,只是一個副尉!安國侯要是聽見,還不氣死?!那時我們在山下,她擔心留在後面的仁勇校尉,夜裡差點流淚!仁勇校尉武功過人,行走懸崖如同平地!可是姐姐就是牽腸掛肚,為什麼?!她說受不了身邊的人出事!你明白嗎?!黃金有價情無價,你要是與姐姐真心相處,她一定會真心待你!我那時說讓她嫁個高官,她不願意!說要天天幫著他防明槍暗箭。你聽聽!你聽聽!她會對你不好嗎?!你怎麼能寫和離書呢?!」

    賀雲鴻臉上帶著「我早就知道」、「這誰不懂」、「你有完沒完」之類的倔強表情,眼睛看地上,嘴像河蚌一樣閉得緊緊的,啞巴一樣。

    柴瑞憤怒地看他,說道:「你別給我這副模樣,現在是你錯了!不是我欠了你!你擺著副臉子給誰看?!」他口水都噴出來了,在賀雲鴻身邊轉圈兒,對著賀雲鴻的耳朵說:「我們生於皇親貴胄之門,誰不羨慕我們命好?可你我知道,我們其實生在了戰場上!一輩子都不會有安寧!你最該明白,我們在前方打,後面要有個人!能護住後背!你原來那個潘大小姐能幹什麼?!弄個詞兒呀寫個詩呀,潘家一見風頭不對,立刻悔婚!這種家裡的女子,你覺得會幫著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姐姐來著?!」

    賀雲鴻眼睛快閉上了,依然不說話!賀霖鴻在一邊小聲結巴:「我……我沒看不起……」

    柴瑞對賀雲鴻咬牙:「我們認識多久了?!你說!是不是比親兄弟還近?!我知道你才華橫溢,氣性高傲,所以我才不願意看到你有危險!我要你身邊的人對你能鐵心珍惜,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會離你而去。無論多麼險惡,她都會排除萬難地保著你。你懂嗎?!」柴瑞捶胸頓足!

    賀霖鴻要哭了:「謝謝……殿下……」

    賀雲鴻照樣不說話!

    柴瑞再次亂走:「你以為姐姐只是個山大王?!你方才看到了吧?!啊?!你聽聽那些人說什麼?!這個女子一定要留在我朝!他們怕她去了那邊!她一說戰略,我朝兵敗!為何我們都知道臥牛堡失陷,可沒覺得危險?因為姐姐給北朝選的交戰之地,都是北朝必勝之所!她不是平常女子!我跟你說,我早就知道了!從山上一下來我就知道了!我怕你們家有什麼阻攔,更怕姐姐發現了不同意,夜長夢多,我一回城就告訴母妃,母妃求了父皇出面賜婚!我是給你搶親哪!你這個小沒良心的!睜眼瞎呀!」

    賀雲鴻變本加厲,背了手,轉身面對牆壁,不理柴瑞了。

    若是過去柴瑞這麼說,賀霖鴻大概還會不信,可是現在,他聽了凌欣在外面的一通軍事演繹,完全理解柴瑞的意思,訕訕地陪著笑臉,拿身體掩著自己的手,拉賀雲鴻的衣服——你倒是解釋一下呀!說你本來已經準備把人家追回來了……當然,空口無憑的,倒是顯得狡辯了,自己這個三弟是不會這麼說的吧……

    柴瑞對賀雲鴻的後腦繼續吐沫星子飛濺:「是你母親逼的嗎?!要是你母親不懂事,我讓我母妃,出面教訓她!給姐姐一個縣主什麼的,不讓我姐姐受氣……可是你為何寫了和離書?!怎麼到了這一步?!你倒是說話呀!」

    賀雲鴻面壁不動,柴瑞在後面對著他的背揮拳大吼:「你竟敢不理我?!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賀霖鴻怕了,賀雲鴻看來是不開口了,就讓自己來講講吧,小聲說:「殿下……這個……是這樣……」

    賀雲鴻打斷道:「不用告訴他!」

    柴瑞氣得大叫:「你說什麼?!不用告訴我?!你再說一遍!」

    賀雲鴻慢慢轉回身,還是背著手,微抬頭直視著柴瑞,平靜地說:「無論以前發生了什麼,都無關緊要,你只要知道,她是我的妻,她的夫君也只能是我。這就行了。」

    柴瑞怒道:「你現在說這個有什麼意思?!你們不是和離了嗎?」

    賀雲鴻一挑眉:「那又如何?!」

    柴瑞氣急:「什麼叫如何?!……」

    賀霖鴻想起父親說的,忙解釋:「那不就是一紙文書嗎?」可以隨時撤回來的。

    柴瑞說:「可那是心思!那是要分開的決定!她既然送書入了衙門,就是不認你為夫君了!……」

    賀雲鴻突然打斷他:「她不認?!這不是她能定的!她來時,面前有三個人,一個是她的弟弟,一個是你,她的朋友,那麼你說,我該是她的誰?!」

    柴瑞愣住了,眨了眨眼睛,說道:「你……你也……我當初就是這麼想的!」

    那你不告訴我?!賀雲鴻鼻子出氣哼了一聲,扭開臉不看柴瑞,表示對他的不滿!

    賀霖鴻不解,來回看賀雲鴻和柴瑞。

    柴瑞歪頭看賀雲鴻:「你是真心的……?」

    賀雲鴻一橫眼:「你管不著!」

    柴瑞又要急:「我管不著?!誰給你弄的這門婚事?!你就這麼謝我?!」

    賀雲鴻冷聲道:「現在不是講這事的時候!你該好好想想她說的戰事!」

    柴瑞臉部因為情緒起伏過大,有些不自然,僵持了片刻,嘆氣道:「她說的聽來是真的,我們的禍事到了。」

    賀雲鴻皺著眉,點了點頭。

    小屋子裡三個人半天都沒有說話,氣氛漸漸緩和了下來。終於,柴瑞問道:「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賀雲鴻垂下眼帘說:「先在你這裡住著,你跟她說話,還是讓我們聽聽就行了。」

    柴瑞皺眉問道:「你不見她?」

    賀雲鴻搖頭:「不用,現在不是時候。」

    柴瑞看賀雲鴻,賀雲鴻抬眼看柴瑞,眼神凌厲:「我的事,得聽我的!」

    柴瑞哼了一聲:「憑什麼聽你的?你能如何?竟然弄成和離了!還擺什麼架子……」他又想問問,可是賀雲鴻像是知道他的意思,立刻皺眉閉嘴,一副不高興的表情。

    既然賀雲鴻表示他還是想和凌大小姐在一起,柴瑞又想起王妃的話,覺得這事十有八++九是賀老夫人做的怪。賀雲鴻是個出名的大孝子,過去自己的親事夏貴妃總是問自己的意思,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要胖要瘦,姜氏是經自己點頭後定的……可是賀雲鴻的親事,都是他母親做主,他從來不曾置過一言。自己曾經嘲笑過他,但他說母親在晉元城後落下心疾,不能生氣。婚姻這事,本來就該父母做主……

    柴瑞想明白了個大概,覺得賀雲鴻不想說也是應該的,兒不言母過。柴瑞對自己的母親夏貴妃極為尊敬,就高看了其他的婦人。忘記了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能像他的母妃那樣明白事理,高門豪邸照樣養得出狹隘愚蠢的婦人,皇宮裡的皇后妃子公主,也不乏惡毒尖刻的,何況,自古就有孔雀東南飛……

    他嘆了口氣,放棄地開門走了出去,去外邊叫人,讓人給兩個人安排地方住下。

    屋子裡,賀霖鴻小聲對賀雲鴻說:「這表示,勇王不生你的氣了?」

    賀雲鴻冷淡地說:「生完了還生什麼?他又不是氣做的。」

    賀霖鴻看著賀雲鴻笑:「你可真會氣人哪。」

    賀雲鴻再次咬牙:「我可不是最會氣人的那個。」

    知道他在說誰,賀霖鴻低聲笑起來,而賀雲鴻一點笑容都沒有。賀霖鴻看看賀雲鴻的臉色,小聲問:「你……你不怕她?」

    賀雲鴻終於有些愕然地看賀霖鴻:「我為何要怕她?要怕,也得她怕我!」

    賀霖鴻真是欽佩自己這個三弟——該屬於世上無難事那種人,若是自己,早就服軟放棄了……

    凌欣這一覺睡了近乎一天一夜,次日黎明醒來,弄不清是傍晚還是早上。她起身摸著黑穿上了衣服,覺得又渴又餓,開門出屋,旁邊的一間小屋亮著燈,一個身影馬上走了出來,凌欣一看是杜方,叫道:「杜叔,幾時了?有水有飯嗎?」

    杜方說:「才五更初,我找人送些吃喝。」

    凌欣哦了一聲,又往屋子裡走,杜叔後面又跑出來一個小兵士,揉著眼睛問:「殿下讓我來照顧小姐,你要什麼嗎?」

    凌欣說:「去幫我點燈,弄些水來洗漱。」

    「好好!」小兵跑進黑屋,再出來時,屋裡已經亮了燈。凌欣回到屋裡,小兵很快端著水盆等進來,放在桌子上,自己出去了。凌欣完成了洗漱,杜方提了食盒來,說道:「我讓他們下了些面,渥了個蛋。」

    凌欣說:「杜叔也一起吃吧?」

    杜方說:「我還不餓,等大家一起吃早餐吧。」他打開食盒,將一大碗面放到了桌子上。

    凌欣餓慘了,幾乎是將一碗麵吞了下去,杜方在一邊看著,不由得說:「姐兒不用這麼忙,勇王殿下昨天晚上對我說了,他們一夜都在大廳,姐兒什麼時候起來,什麼時候過去就是了。」

    凌欣問:「杜叔和乾爹輪流守的夜?」

    杜方點頭說:「姐兒幹了什麼?勇王殿下讓我們不離左右。」


    凌欣推桌子站起:「也沒什麼,我嚇唬了他們一下,勇王殿下怕他們來打我一頓吧。」

    杜方失笑:「哪裡有這樣的事情?是欺負姐兒是個女子?沒事,我跟你一起去就是了。」

    凌欣和杜方走出了院落,馬上有兵士過來,引著他們一起去大廳。天還沒亮,大廳的燈火隔牆就能看到。他們走入大廳中,原來的談話靜了片刻,凌欣看到人們向她轉回身,忙對著眾人施了一禮,這次,許多人都向她回禮,年長的也點了下頭。

    勇王柴瑞坐在沙盤上首的桌子旁,他對凌欣招手,凌欣走了過去,杜方留在了門口。凌欣見柴瑞臉上帶著熬夜之後特有的暗色,眼睛也有些紅絲,那些圍在沙盤旁的人們也沒幾個有精神的。勇王柴瑞示意凌欣坐在桌子的另一邊,然後又看向沙盤。沙盤上到處插了紙條,寫著些地名和軍隊的名字。眾人沉默了片刻,那個都指揮何鬆開口道:「吾等琢磨了幾種對策,在此向姑娘討教討教。」

    凌欣點頭,何松道:「姑娘所說的第一種路徑,若是我軍在此布防,就能夠阻住這個方向的大部分騎兵……」

    凌欣問道:「布防要用多少兵力?從何調動?」

    何松說:「該用十萬步卒,其中禁軍七萬,廂兵三萬。」

    凌欣問道:「誰會為將?年紀幾何?輔助是何人?經歷過什麼樣的戰役?家庭背景如何?」她抬手揉了下眼睛,說道:「並不是我知道什麼人,只是當甄選將領時,要有這方面的考慮……」

    何松遲疑著:「這些……都不能確定,畿輔與諸州禁軍定期更換駐地,兵不識將,將無專兵,只有安國侯等幾個侯爺有屬地之兵,但也不過十萬……」

    凌欣有些疑惑地看何松,何松無奈地說:「此乃為防一將做大。」

    凌欣無奈了:「北朝領兵之人,多私養兵丁,治軍有多年知根知底的家將輔臣,你覺得我朝兵將若不默契,可能阻止住北朝一將統帥,上下協調的騎兵?」

    何松深吸氣,說道:「我可增兵至十五萬。」

    凌欣說:「先不說統領效率的問題,請問你這十五萬兵,多快能調至此地?」

    何松看看大家,說道:「從吾等向朝廷啟奏,若能說服皇上太子,有旨發兵,加徵稅收,運輸糧草輜重等,該需六……額,八個月?」

    凌欣再次點頭,何松又說道:「我朝可向此城增派禁軍三萬人,此地乃是騎兵繞行的必經之路。」

    凌欣都懶得點頭了,沒說話,何松接著說:「另在此布兵十五萬……在這裡設伏……」他說完了,看向另一個人,那人說道:「姑娘所說的第二種路線,我可如此設防……」

    一個接著一個,人們說出了對凌欣所提路線的阻擊方案。凌欣一直默默地聽著,直到沒有人再說什麼了。

    凌欣看向窗戶,東方亮了,屋子裡的燭火顯得灰暗。

    凌欣見沒有人再說什麼了,就說道:「這些布防所在,若是兵將能勝,自然完全可以擋住北朝的入侵。」大家聽了沒有一點喜色。

    童老將軍聽出來了,嘿聲道:「紙上談兵當然容易!可是過去二十年中,我朝與北朝的交戰,從無重大勝利!就是如此布了防,真刀真槍地打不過,布防也是白搭呀!」眾人面露沮喪。

    柴瑞皺著眉說道:「何況,你們方才說的這些行動,其中所需兵力最少的,也要調動三十餘萬人。若是我朝能大力動兵如此,為何不一舉奪回臥牛堡呢?」

    眾人都沉著臉不說話,何松嘆氣:「若是能奪回臥牛堡,我們今日也不必在此閒聊了。」

    童老將軍看著沙盤說道:「當今之際,還是該努力向朝廷請求,儘快調兵遣將,從北朝手中搶回臥牛堡才對!」

    雷參將說:「可現在臥牛堡不在我朝手中,北朝如果發兵……」

    何松說:「若是不能調動三十萬軍,至少可以先發十萬,到這裡……」眾人開始再次議論。

    凌欣看向柴瑞,向他使了個眼色,柴瑞說:「諸位可以接著議談,我與姐姐有事先退。」大家對勇王行禮,凌欣和柴瑞出了大廳院落,杜方跟著,小聲問凌欣:「姐兒,這就是為何這些人想打你嗎……」

    凌欣笑起來,柴瑞鬱悶地看她:「姐姐還能笑出來?」

    凌欣收了笑容,對柴瑞說:「我們兩個能不能找個密室說說話?就你我兩個人?」

    柴瑞眼神一散,對凌欣說:「你先在這裡等等,我去安排一下。」他叫了幾個兵士跟他走。

    凌欣只好站住,看著柴瑞腳步匆匆地跑開。

    柴瑞一路小跑,進了一個院子,一頭沖入屋子裡,賀雲鴻已經起床了,披著頭髮,正在外廳中吃早飯,柴瑞將伺候他的小廝雨石一把抓住,拉扯著推往屋外,說:「去,你們都去那邊廂房,誰也不許出來。」他對跟著他的幾個兵士說:「把這些賀府的人全趕到屋子裡,你們守在屋門口,一會兒封了院子!」他回頭看賀雲鴻,賀雲鴻皺著眉:「你就不能讓我先吃完?」

    柴瑞急切地說:「還吃什麼呀!快!姐姐要和我私談!就我和她兩個人!」

    賀雲鴻的嘴又緊繃成一條線了,柴瑞說:「你趕快藏起來!」

    賀雲鴻咬牙:「這像什麼話?!」

    柴瑞拉起賀雲鴻的肩膀不由分說就往套間裡屋推,一邊說:「一定是極機密的事!你可千萬別出聲!」他將賀雲鴻搡了進去,自己忙轉身,抓起外廳中的幾件衣服,一把扔進了內室,可四周看看,覺得不夠,跑到屋門處喊:「來人!」幾個人跑進來,柴瑞指著屋子:「快,把桌子收拾了!茶壺茶杯都換了!窗戶打開!把這個架子搬過來,擋住臥室的門!快,去拿掃帚,把地上這痕跡掃乾淨。快點快點!……」

    賀雲鴻在內室,搬了把椅子,狠狠往地上一放,坐了下去。床上賀霖鴻醒來:「出了什麼事?!」

    賀雲鴻說:「你就躺著吧,別出聲!」

    屋外的動靜小了,柴瑞敲了敲門板外的書架,說道:「我去叫她了,你們在裡面可得保持安靜!」

    然後,就是咣地一聲悶響,聽著像是關門,外面沒聲音了。

    賀霖鴻坐起身,小聲問:「這是幹什麼?!」

    賀雲鴻陰沉地說:「她要與勇王私談!」

    賀霖鴻一愣:「私談?!是要向勇王告狀?」

    賀雲鴻搖頭:「她現在哪有心思告狀!」

    賀霖鴻又想想,眼睛瞪大:「該不會是她和……」

    賀雲鴻眼睛一掃,賀霖鴻馬上聳肩:「畢竟你們沒成夫妻,她是可以再嫁的……」

    賀雲鴻堅定地說:「她不會!」

    賀霖鴻壞笑:「怎麼不會呀?你沒聽昨天……」

    賀雲鴻臉上浮起一層矜持:「她不會。」

    賀霖鴻嘻嘻笑:「圍攻清芬院之前,我看著像,可是圍攻後,梁寨主那麼一鬧,我覺得……」

    賀雲鴻微抬起下巴:「她不會!」

    賀霖鴻皺皺鼻子:「臭美!」

    屋外一聲門響,兩個人同時看向屋門,門板留了條縫兒,外屋裡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凌欣覺得等了半天柴瑞才一臉微紅地走了回來,向她示意,兩個人並肩走,進了一個院落,凌欣見院子裡站了一圈兵士,如臨大敵般神情嚴肅,凌欣讚許地看柴瑞,柴瑞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是說……要密談吧?」

    凌欣說:「是,就你我兩個人。」

    柴瑞向正屋走,杜方見狀問道:「姐兒可是要我……」

    凌欣搖頭:「不了,杜叔……」

    柴瑞回頭說:「杜叔和我的人守在屋外就可以了。姐姐請……」他急了都隨著凌欣叫杜方「杜叔」了,杜方嚇得一哆嗦,剛想行禮,但又怕坐實了這個稱呼,只能假裝沒聽見,心中暗定日後為了這聲稱呼,替勇王刀山火海都可以去闖了。

    柴瑞給凌欣開了門,凌欣大步進了屋,柴瑞有些心虛地關上了門。

    凌欣徑直到桌子邊坐了,柴瑞咳了一聲,宣布道:「姐,我坐你對面!」在凌欣對面坐下。

    凌欣有些奇怪地看柴瑞,問道:「這地方可靠嗎?」

    柴瑞連連點頭:「可靠可靠,姐姐可以隨便說話!」

    凌欣點頭道:「好,那麼我們就講些實話吧!」

    柴瑞嗯了一聲:「姐姐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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