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坡 第304章提詢馬凱麗

    馬凱麗第一次來辦案中心，生疏陌道，摸不著門道，一入內，便深一腳，淺一腳來。

    原本，她沒打算來，卞海波喊了，她也不打算來，她的確不想再折騰。但瞬間又想，在家閒著也是閒著，是兩個帥小伙嘛，總還是有趣味的，何不藉此倒騰一下身子骨，就算是尋個樂子，不失為一個極好的憑藉，這麼一想來，便一下子來了精神。

    接著，她刻意梳妝打扮了一番，自覺著甚是動人，便擺弄出一貫的風騷作派，興致匆匆地去了。

    認證都知道海波是個正統的人，為人有點兒生澀，見了馬凱麗，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種感覺。雖然馬凱麗不失時機地朝他微笑了一下表示友好，並意欲套個近乎以期有一個什麼的回應。可是，海波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便沒有了表情，甚至，算不上是點頭，微笑後，眉宇間輕輕地眨巴了一下，算是完成了打招呼的任務，太出乎她的期望。如此情形之下，的確讓原本興致很高的她頓覺涼了半截。

    「哼，在老娘面前這德性，以為自己是誰了。不就是個小警察嘛，拽什麼拽。」

    馬凱麗心下嘀咕著，嘴唇微微地噘了一下，知趣地收斂起笑容來，然後，自顧佇立在那兒聽之任之。

    倒是江成煥滿面春風迎著她來，不僅主動問好，還攜著她一同往辦案中心裡去。馬凱麗見狀，興致又上來了。江成煥在前頭領著，並拿出隨身攜帶的卡片在辦案中心大鐵門的一側上方劃拉了一下，那扇大鐵門便「騰」地一下彈跳著開啟了開來。眼前黑咕隆咚的一片，馬凱麗一下子沒有看清開門之后里面的情形，只顧跟在江成煥身後一步跨了進去。那是明顯的陰森，眼前繼續是黑漆抹烏一片，不怎麼看得清前方的去向還有裝飾什麼的。江成煥的身影頓時變得模糊不清起來，她陷入極度忐忑之中，本能地想抓住點什麼，便朝著江成煥靠了過去。可就在她伸出手傾斜身子時，突然，身後傳來「咣鐺」一聲巨響，猶如晴天霹靂，隨著這聲巨響，她不由自主地下蹲了下去。

    「啊！」她失控地發出了一聲慘叫，尖細且恐怖，聲音在這個相對封閉的有限空間裡充溢開來。

    「瞎，嚇成這樣，」江成煥俯首拉起蹲著的馬凱麗，同時指了指身後，「是海波在身後關門呢，不用害怕，呵，膽子這么小。」

    馬凱麗回望了一下，同時慢慢地站立起來。可回望到一半的時候，她感覺似乎站立不穩，便迴轉了回來繼續往前去。漸漸地，他適應了環境，隱約看情了眼前的情形來。

    但見，過道正前方半空中懸掛著一塊碩大的牌匾，牌匾上面寫著「公平、公正、理性、平和」的字樣，頓覺心裡舒坦了不少。但還是心有餘悸，於是，她對江成煥說道。

    「噢喲，你把我帶到這麼個鬼地方來，挺嚇人的，幹嗎呀？」

    「瞎，這是辦案中心啊，是辦案程序必須的。第一次來總是不習慣的，」江成煥如是解釋著。「我們也想簡單點啊，隨便找個地方比如辦公室之類的場所，問一問情況，多省事，可是不行啊!」

    聽他這麼說，馬凱麗微微地點了點頭，似懂非懂。對於她來說，才不懂什麼程序不程序的。接著，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東張西望著。「喲，這個鬼地方，跟坐牢有什麼分別。」

    江成煥沒有理會，只顧著在前頭走著。這是一段大約七、八米全封閉過道，兩側似乎是黑漆漆的一個整面，牆體上有微暗燈光，馬凱麗感覺就是銅牆鐵壁，此時此刻，她的整個身心似乎完全粘貼在江成煥身上。緊接著，再跨入一個門檻，便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但見，橫向是一排如客房一般的房間，其中一部分的門是半掩著。路過時，馬凱麗瞟了一眼虛掩著的門，裡面有空無一人的，也有著制服的警察正在忙乎什麼的，隱約還見有鋼絲隔段什麼的。牆體上，有幾處固定的框架，其中鑲嵌著「準則」、「規定」和「守則」之類的什麼文字，馬凱麗無心去細看。她只是東張西望好奇著，冷不丁，忽見眼前閃過身影，還不待她徹底反應過來，幾個人從她身旁一擦而過，把她刮帶著側了側身子。她定睛一看，原來是從裡面出來的兩名警察，還有同她一樣是著便服的另一個男人。

    這時，江成煥已經領著她向右拐彎徑直往一間同樣是虛掩著的門裡去，同時對她說，我們就在這裡。江成煥先進去了，然後轉了一個身，接著說道，你若是在對面那邊，那問題可就大了嘍。他一邊說著，一邊笑著用手指了指剛剛進來的相反方向。

    馬凱麗望著江成煥的笑臉，好奇地問為什麼。江成煥正準備回答時，忽然又傳來「啊!」地一聲尖叫，打斷了他的話頭。那聲音聽起來是那麼悽慘，馬凱麗不禁毛骨悚然，臉色頓時就變了，她迅速抬手捂起了雙耳，再次做出即將下蹲的動作。江成煥迅速拽了一把還沒有下蹲下去的馬凱麗說道，「你膽子真小啊，這點動靜也把你嚇成這樣，那是有人在歇斯底里呢！」

    「啊，歇斯底里，什麼叫歇斯底里？」馬凱麗顯然沒有聽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但江成煥並沒有解釋，似乎濾掉了，而是接著剛才的話題說了下去。江成煥說，涉及交通事故類的行政執法領域，是在我們現在這裡，涉嫌刑事類的事務是在那一邊。你說，誰願意涉及刑事類呢？

    「哪一類會有人願意涉獵？」馬凱麗不屑地望了一眼江成煥反問道，心裡還在為江成煥擅自過濾掉自己的發問，不順暢。哼，這麼個鬼地方，只有鬼才會來，卻把她騙到這兒來了，晦氣。

    此時，海波進來了。馬凱麗瞟了他一眼，沒有吱聲，她仍然停留在這一系列不愉快的情緒中。

    她自顧著環視四周，發覺這一間沒有鋼筋隔欄，偌大的空間裡，只有一張桌子，若干把椅子。桌子上，有一台電腦，一架印表機等雜亂，家徒四壁。四面牆上，只有一方在一人多高處開了一扇如狗洞一樣的窗口，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海波悶聲悶氣地搬來一把椅子，擺放在桌子對面的中間位置上，然後，對著馬凱麗指了指。馬凱麗知道，這是給她準備的位置。馬凱麗二話不說，兩步跨了過去，安穩地坐下，然後，挺胸拔背直視著眼前這兩個後生，她想看一看他倆有什麼反應。孰料，那兩個人根本沒有注意她這個細微動作的用意，正自顧著拽椅子拿資料之類的準備工作。

    「臥槽，白白地浪費掉本小姐的一番表情。」馬凱麗不無憤懣地嘀咕著。

    待一切準備就緒，這兩個後生才先後抬起頭來望著她，似乎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馬凱麗見狀，重新擺弄起姿勢來，她就不信這兩個毛頭小伙不受干擾。挺胸，收腹，再挺胸，調整著臉部自我感覺良好的表情，煞有介事。可是，不知道怎麼地了，她怎麼努力著，卻總是找尋不到那種良好感覺來。

    「你叫什麼名字？」

    還沒待她調整好姿勢，楞小子卞海波忽然發問。馬凱麗聚集起精神，見卞海波一邊問著，一邊雙手繼續在一疊文稿里胡亂翻弄著什麼，似乎什麼也沒有找著，臉上略微有那麼點局促不安的表情。

    「咦，好奇怪喲，是你叫了我來這裡的呢，並且直呼我的名字，現在反倒又問我叫什麼，你是在作弄人是吧。」馬凱麗是麗眉緊鎖，沒好氣地厲聲質問，她不會給他好臉色。

    「噢，馬姐，」江成煥趕緊發聲了，「這是程序呢。他怎麼問你，你就怎麼回答好了。」

    「我幹嗎要聽你們無端擺布，幹嗎你們怎麼問我，我就必須怎麼回答呢？笑話呢，幹嗎找了我來，又把我帶到這個鬼地方。我配合到現在，都不說什麼了，卻這般德性待我，我犯了什麼法呀，你給說明白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嘛，這是審訊犯人的地方，我犯罪了嘛，幹嗎把我搞到這個換地方來。」馬凱麗紅唇輕啟，不怒自威。瞬間，她先前想消費這兩個帥小伙子的想法蕩然無存。

    顯然，馬凱麗說得在理。兩個後生頓時楞在那兒。

    之前，他倆準備不充分。

    按理，是應該有說明的，場所也是必須考慮的，平時散漫慣了，不曾想遭遇這麼個過勁的角色。原本只是找來了解一下諸多疑點，諸如那晚上她做什麼去了，丈夫隻身在外，她為何不聞不問，丈夫去世，怎麼顯得這麼輕鬆，如此等等，海波讓江成煥陪著，也算走這麼個程式。

    「我知道，你們懷疑是我謀害了丈夫。我告訴你們，我沒有那麼渾呢，我活得好好的，幹嗎想不開，」見狀，馬凱麗先開口了，「你倆在我面前不需要裝腔作勢，沒有這個必要，沒有這麼複雜，我直接告訴你們得了，一句話，即，我不會加害他，他再怎麼不頂用，再怎麼活烏龜頭也不妨礙我的生活，我幹嗎要幹這種蠢事。我還要問你們呢，這麼一個案子，現在究竟查得怎麼樣了，你們得儘快給我一個結果來，別整天琢磨這些個沒有用的來。」

    完了，徹底完了，再繼續問下去，一點實際意義都沒有。

    再看馬凱麗，明眸皓齒，根本扯不到一塊去。

    「雖然如此，但我還是有話要對你倆說。你們想了解事兒，正是我現在想知道的事情。我就納悶，那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三更半夜，怎麼就開著車子上那麼偏僻處去了，你們得儘快給我一個說法。屍檢雖說沒有一點問題，但我怎麼也想不明白，那種情形怎麼會發生，這個你們必須調查清楚了。」馬凱麗一個人自問自答，反倒成了主角，那架勢仿佛海波和江成煥反倒成了被詢問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