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之中,忽視一旁的方奇,他獨自在那兒吃著菜,偶爾喝一點紅酒,顯然,他落單了。『
「來,姐姐跟你喝一口,」張野突然轉身把自己的杯子碰了方奇的杯子,「你要開車,搞一點。」
這一幕被馬尚魁看到,乘著酒勁問,「你倆是什麼輩份,你叫他媽是姐,你倆又以姐弟相稱。」
「你管得著嘛,你只管陪好我姐夫,別多管閒事。」張野叫嚷起來,一轉身只顧跟方奇喝酒。
酒酣,張野找方恆討要墨寶,「姐夫,留一幅字唄,」說著,扭身對服務員說道,「準備筆墨來。」
「你都要去幾幅了,又來討要呢,」方恆啞然一笑,「貪得無厭。」
「別嘛,就要,就要……」臉色紅暈的張野撒嬌地叫嚷著,一點不顧忌一旁周萍的感受。
馬尚魁一驚,一直只聽說方恆的文筆了得,卻不曾知道寫得一手好字呢。便有點蠢蠢欲動,也想一併粘點光求得一幅字來,卻不好意思張口,便琢磨如何開口。
他趕忙湊近張野耳朵嘀咕了一陣子,不料被她大聲叫嚷開來。
「去,滾一邊去,你跟著湊熱鬧呀!」
馬尚魁頓時臉色通紅,他根本沒有料到她一點不給他面子,窘迫之極。
很快,服務員將筆墨準備妥當擺放在旁邊那張麻將桌子上。方恆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毛巾揩拭了一下臉頰和雙手,便站立起來朝紙墨走過去。他站立在麻將桌子旁熟練地展開宣紙,並伸手添墨,抬抬起頭來朝窗外凝視。窗外,早已暮色一片,城中河不再清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燈火闌珊,幽暗中點綴星辰,一個個便隨之靜默下來。
「你要什麼?」
「嗯,什麼?」張野一楞,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不知方恆在問什麼。
「問你要什麼字呢?」這是周萍在提醒。
「噢,你,你看我這死腦子,不知在想些什麼呢!真是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一轉身把目光移到了身後的馬尚魁的臉上。馬尚魁一驚,心想,你剛才把我唬得多遠,又盯著幹嗎啊?但轉念覺著不應該在這種場合這個時候鬧情緒,便提醒她道,「你不是喜歡白居易的『長恨歌』嘛,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如浪漫啊!」
「太長,你以為是複印嘛,那是要揮毫潑墨,真工夫呢,別叫姐夫果真寫成『長恨』了。」
「噢,是的,」馬尚魁覺著剛才是有些欠妥當,即使小楷也夠寫的,別寫到最後,果真寫成此恨綿綿無絕期了,「我是欠考慮。那乾脆來一段李白的『將進酒』嘛,那個篇幅短,正合今兒個主題呢,氣勢磅礴,哈哈,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這個嘛,可以試一試。姐夫如何呀?」她說著,便將頭歪著瞧方恆。
方恆二話不說,便在那方寸之地揮毫潑墨,一一蹴而就。
喲呵,果真了得,馬尚魁一旁盯著,看傻了眼。他還是有慧根的,本身就喜歡字畫,這一瞧便看出名堂,果真是墨寶。字跡結構嚴謹,筆畫鋒棱明顯,書風遒媚勁健,果真有柳公權遺風,自是喜不自勝。見方恆收筆,一旁佇立,等候張野收取字畫,便眼巴巴地望著方恆。
那張野真是個精怪,見狀,卻並不急於伸手取字畫,而是將身子慢慢靠近方恆,擺出一派扭捏作態的樣子來。方恆盯著她似乎費解,卻被馬尚魁一眼洞穿,畢竟,他同這女人的關係到了摸爬滾打無所不做的地步,一看就知道這個女人在琢磨什麼。
她在琢磨什麼呢?
「姐夫,請你再寫一幅『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吧。」
「啊,什麼?」方恆一驚,「那不是『長恨歌』嘛,剛才還說太長了呢,是寫一句,還是一?」
「當然是寫這一句嘛,」她又扭了一下,「快寫吧。」
方恆楞了片刻,便舞動起來一揮而就。
「拿著吧,快謝謝姐夫。」張野唬著臉盯著一旁的馬尚魁。
「啊,是給我的嘛,太謝謝了。」
馬尚魁喜出望外,趕緊伸手小心翼翼地將字畫收起來。
此時,有一名女服務員斜斜地走上來問,「我們可以收盤了嘛?」
大家不約而同迴轉身望過去,卻並沒有人吱聲。
「噢,果盤上來了,」馬尚魁緊跨了兩步伸手把桌子上的果盤端在手中遞給方恆,「方秘書長。」
方恆微微後退了一下身子,馬尚魁頓時覺察到了自己伸手遞得太近便往後縮了一點。方恆便挑了一枝水果西紅柿塞進嘴巴里咀嚼起來。之所以說是一枝,是因為每塊水果上都插了一根牙籤,以便食用。
接著,馬尚魁將果盤遞給周萍,再是方奇,最後,才遞給張野。
張野並沒有伸手,不僅沒有伸手,還將身子偏向一邊去。
馬尚魁一時不知究竟,楞在那兒,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是生氣,不高興了,便親自取了一塊草莓遞到她嘴巴邊上。她一讓,又遞進了一步,正好塞在她嘴唇上,便張嘴咬了一口。馬尚魁便鬆開手。
這一幕被周萍瞧了一個正著,臉上流露一種古怪的表情來,趕緊偏了偏。
正在這時候,忽然傳來敲門聲,大家覺著奇怪,正是服務員在收拾桌子,誰會敲門呢,便齊刷刷望了過去。卻見門口站立著了一個小姑娘,撲哧喘著粗氣,大家不知究竟。
「朵兒,你怎麼來了?」
張野吃驚地喊了一聲,便趕了過去。倆人在門口嘀咕了一陣子,朵兒便一聲不吭地離開了。迴轉回來的張野也不吱聲,臉色顯然有了變化。大家都焦急地望著她,卻並不問詢。她顯然看出了究竟,便訕笑道,「噢,沒什麼,是我侄女找我呢。」
大家「哦」了一聲,以為她會繼續說下去,然而她什麼沒有說,誰也不便再問。大家的興致被這麼一攪和蕩然無存,本能地朝門口去。
心思最大的莫過馬尚魁,因為他是認識朵兒的,不僅認識,而且還有交鋒。在他的潛意識中,隱約覺著這小姑娘匆匆跑來又去,肯定有什麼事情,並且,理應跟自己有關。只是當著大家的面根本沒法問下去,因而,也變得心事重重來。
各自分手之後,馬尚魁還是不放心,電話聯繫張野想問個究竟。可是,連續去了幾個電話始終沒人接聽。如此更是著急,不知究竟是怎麼了,乾脆驅車跑去找張野。
雖然是輕車熟路,卻還是小心翼翼,因為,他搞不清楚張野家究竟有什麼變化。他站在她家門口,也不用鑰匙開門,而是在她家門口靜靜地站著。然而,門內似乎沒有一點聲響,感覺家裡沒有人似的。因為無法確定,便不計後果地高了一下門,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候,門突然洞開,嚇了他一大跳。(未完待續。)8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1s 3.679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