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英雄 第一百三十章 宋公明討伐江南（10）

    宋江當即讓吳用在烏龍嶺下組織了幾次佯攻，迷惑南軍。到了晚上，自己則帶著花榮、秦明、魯智深、武松、李逵、扈三娘等十二員將領，挑選了一萬五千步軍，加上李逵的團牌手，一律輕裝步行，全軍就只有宋江與馬軍將領及哨探總共十幾匹乘馬，且鈴鐺摘除，馬蹄包好，避免一切聲響，同時為防止咳嗽，所有兵士都口銜木條。

    按著山里老頭指畫的路線，宋江帶著人馬悄無聲息地向烏龍嶺的西北角摸去，並沿路遍插旌旗，以作疑兵之計。

    約莫四更左右，烏龍嶺的南軍被騷擾了一天，現在正睡得香甜，而宋江率軍則已到了烏龍嶺的西角，即令凌振對著嶺上的山寨放了幾炮，意在瓦解敵軍的鬥志，讓他們明白，他們已處在梁山軍的四面包圍之中。

    鄧元覺與石寶驚醒後，忙派人打探，得知宋軍已繞過了烏龍嶺，意欲去取睦州，而坡上到處是飄拂的旗子，更讓他們心驚，不知究竟有多少宋軍越過了烏龍嶺。

    鄧元覺與石寶猜測，宋江一定是先取睦州城，然後困死我們。倘若睦州城有失，烏龍嶺孤立無援，也就必破無疑，必須分兵前去救援。再說，方天定死在杭州，他們二人自顧逃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方臘正怒在心頭，若這次睦州再失，他們二人不被宋兵殺死，也會被方臘斬首。

    二人計議停當，天明後由鄧元覺帶兵下嶺救援睦州。

    宋江為防腹背受敵，沒有直接攻打睦州城的西門，而是準備繞道前去攻打北門。

    武松向宋江提出了一個圍點打援的計策，「公明哥哥，我們可以撥一批人去佯攻睦州，留一批人在此設伏，倘若烏龍嶺上有兵來救，就殺他個措手不及，最好是花將軍留在這兒，專射他們的將官。」

    宋江採納了武松的建議，他與花榮、秦明幾個頭領帶兵埋伏在草叢中，另派魯智深、武松幾人帶著一萬兵馬，去睦州城北門外半里處排開陣勢，擂響軍鼓。

    武松想的沒錯，烏龍嶺上的鄧元覺帶著五千兵馬下嶺直奔睦州城下的西門，根本就沒想到宋江會在半山腰處伏擊他。

    看著鄧元覺已到近前，花榮悄悄搭滿弓箭，覷得真切，穩准地射出一箭，可伶鄧元覺一世英勇，卻毫無驚覺地死於花榮的箭下。鄧元覺剛一落馬，霹靂火秦明首先跳出身來掄著狼牙棒沖向南兵，宋江一聲令下，花榮、李逵等人揮兵向嶺上殺去。跑得快的南兵逃回嶺上，邊跑邊喊：「報告元帥，大事不好，國師死了，宋軍已殺上嶺來。」

    石寶心中驚慌不已，命軍士堅守寨柵，快放檑木與滾石，打退宋軍。

    山上的檑木與石頭滾滾而下，宋江看到有不少兵士死於這轟隆隆的檑木與石頭下，只好下令撤退，與魯智深、武松他們會合，準備合力攻打睦州城。

    宋江是既高興也喪氣，高興的是又滅了方臘的一員主將，但山上那太多的檑木與滾石也令宋江非常喪氣，不知何時能攻下烏龍嶺？

    就在這時，卻有探馬來報，說是清溪縣有援兵趕來增援睦州，因宋江心裡正喪氣煩悶，聽罷報告，就想也未想，揮手命王矮虎與扈三娘夫妻倆帶三千兵馬前去攔截。宋江的這一隨意決斷，竟又白白送掉了王矮虎與扈三娘夫妻二人的性命。

    王矮虎與扈三娘帶著三千兵馬走後，武松突然覺得很不放心，似覺乎要出什麼事來，忙向宋江請令前去支援王、扈二人，宋江一想也是，若是遇上強敵，會傷了那夫妻二人的性命，同意武松帶五百兵卒火速前去支援。

    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待武松趕上王、扈夫妻二人後，卻還是晚了一步。原來，王矮虎與扈三娘於半路上正遇見了方臘手下的悍將鄭彪，這個鄭彪會妖法，王矮虎上前與鄭彪鬥了幾合，就見鄭彪口中念念有詞，頭盔頂上冒出一股黑氣直衝王矮虎而來，王矮虎吃了一驚，槍法頓亂，被鄭彪一槍刺中咽喉而挑於馬下。扈三娘一見死了王矮虎，急忙舞動雙刀上前報仇，未注意鄭彪從腰間拔出一支飛鏢。

    剛剛趕來的武松一見，連忙大喊：「三娘小心」可是終是扈三娘收馬不住，鄭彪眼看扈三娘來到近前，就一甩手打出了那枚毒鏢，扈三娘躲閃不及，被毒鏢扎中左胸，摔下馬來。

    鄭彪正圈馬迴轉，準備對扈三娘復上一槍，但見一個頭陀又衝到近前，口中忙念動咒語，他的盔頂上立即冒出一道黑氣，黑氣之中，立著一個金甲天神，手持降魔杖，從半空裡對武松打將下來。

    武松急運千斤神力於雙臂，為了扈三娘，他不顧兇險地施出一招「分花拂揚」，上刀死死抵住金甲天神的降魔杖，下刀猛力磕開鄭彪的長槍，不退則進，並左刀反刃上撩，鄭彪的胸膛被戒刀一剖兩開，落馬而死。

    鄭彪之死是死於他的自信輕敵，死於他的孤陋寡聞，竟不知打虎英雄為何人。但武松的肩頭也被金甲天神的降魔杖擦了一下，幸好並未傷著筋骨，幸好金甲天神隨著鄭彪的倒下而消失。

    南兵失去了主將，急速返退而去。武松撤刀抱起了扈三娘，見扈三娘胸前血滴黑紫，臉色灰暗，知是鏢上有毒，武松心中甚是大急。因為安道全被調回京師，軍中已無人能救扈三娘，金槍手徐寧之死，就是中了毒箭之後而得不到有效的醫救所致。

    神醫安道全被調回京城，分明是奸臣作祟，分明是在謀害梁山眾將士的性命，讓傷者得不到有效救治，加之南方天氣漸熱，瘟疫流行，山中蛇蟲出沒，瘴氣蔓延，這時調走安道全，實質就是釜底抽薪。想到這些，武松心中又怒又恨又悲，怒的是蔡京、高俅等一班奸臣太過歹毒，恨的是宋徽宗昏庸無道，悲的是扈三娘將玉隕香消。

    這時扈三娘吃力地睜開眼睛看著武松，嘴唇抖動，低聲說道：「武二哥，抱緊我，我感到很冷。」武松聽罷，把扈三娘緊緊抱在胸前，眼淚不由自主地滴在扈三娘的臉上。

    扈三娘再次睜開眼睛，聲音有點微弱：「武二哥，我就要去了，我今兒告訴你，自打那天上梁山起，在我心裡，武二哥你就是我最親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武松連連點頭，眼淚珠線般落下。

    「武二哥不用為我悲傷，其實，今天死在武二哥的懷裡，正是我夢中所想，我心無遺憾。」

    頓了一下，扈三娘呼吸急促起來，斷斷續續說出了最後一句話：「武二哥，我，我有一個請求。」

    「只要武松不死，一定會為你辦到。」

    「快吻....吻我一下，讓我好...走......」

    武松看著扈三娘慢慢離去，他的心也隨著扈三娘的呼吸慢慢沉了下去，跌入萬丈深淵........

    武松強忍悲痛，低頭吻在扈三娘冰涼的嘴唇上。

    武松帶著王矮虎與扈三娘的屍體返回到睦州城北門，他臉色鐵青，對著凌振大聲吆喝著：「你快轟呀，快開炮，你還留著那勞什子火彈幹什麼？」「快開炮，開炮。」。

    宋江面對自己義妹的屍體，聽著武松的嘶喊，於是一咬牙，下令凌振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