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英雄 第一百三十六章 相國寺獨臂擒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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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松醉了，醉在可解千愁的酒中；

    武松醒了，醒在萬般無奈的思念中。

    武松搖搖晃晃地回到六和寺時，涼風已吹散了他頭腦中的酒氣，使他感到異常的清醒，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他以前愛著的女人現在遠在天邊，他不曾愛過的女人，卻陪在他的身旁。

    他再一次捫心自問：我算是個什麼？既已出家，卻是六根未淨，塵事擾心。

    他和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怎麼也揮不去潘金花的身影，他只好自我安慰自己：天上的神仙們也耐不住寂寞思塵下凡，何況乎自己這個凡身肉胎。

    他拿定主意，決不放棄心中的思念和期盼，等待著潘金花的腳步早日叩響六和寺的山門。

    等待是難熬的，等待是件痛苦的事情。武松在心裡祈禱著：「阿彌陀佛，願佛祖保佑花妹平安無事。」

    潘金花是在武松與蔡仙娥過江時，就已到了登雲山，見著阮小七、鄒潤、李應、孫立、孫新、顧大嫂等人，但她只和李應、顧大嫂二人熟識，是在陳橋驛時，當時是跟著武松而去的。

    顧大嫂問她：「金花妹子，你怎麼跑到登雲山來了？」

    潘金花又喝了一口水後說：「我想去江南找二郎，於半道中被劫了盤纏，估摸著過不了江，想起聽人說過，有梁山好漢在登雲山聚義，就轉道來此，是想討點銀子作過江費用。」

    「妹子這幾年一直沒有見著武松兄弟？」

    「我原先並不知道二郎出家，每天只是等著、望著他來接我，我也去陳橋驛找過，後來遇到了宿太尉才知詳情，誰知師父一病幾年，就這樣耽擱了下來。」

    潘金花是遇到了宿元景才知道武松出家的消息，李立感到不解：「妹子，你是說，你沒有見到宋公明哥哥。」

    「沒有啊。」

    李立兩手一攤，對著眾人說道：「這怎麼可能呢，宋公明哥哥說他回家必經你的尼姑庵。」

    「幾年前，尼姑庵就毀於澇災之中，我隨師父去了戚姬寺。」

    幾個人相互望了一眼，已知其中原因，李立笑了笑：「事情也不急在於一時，妹子既然來了，就先歇上三兩天，然後派人把你送過江去。」

    潘金花在登雲山上住了兩天，準備動身南去，哪知金兵一忽嚕就打下了登州。其實這哪是打下的，金兵未到，官軍早已望風而逃。因金兵忙於繼續南下去占領城池，雖然路過登雲山去無暇顧及。遍地金兵如蝗蟲般飛過，迅速占領了江北之地，使潘金花只能在登雲山上暫避風頭，與顧大嫂相伴著。

    二十天以後，經打探，金兵全線封鎖長江的消息傳到了登雲山，潘金花被迫只能、只好暫時放棄南下過江的打算，在山寨苦度時光，等待著朝廷軍隊打退金兵的時日。

    一天，潘金花與顧大嫂在後山轉悠，秋風中，她望著半空裡南飛的大雁，心裡默默念叨著：「南飛的大雁呀，你的鳴叫讓我憂傷，請你帶上我的一顆心，越過高山，越過江河，飛到我的二郎身邊。」

    顧大嫂見潘金花痴痴地望著已經飛遠的大雁，知道是思郎心切，同情地嘆了一聲：「金花妹子，武松兄弟已出家幾年，會不會把你忘記了？」

    「不會，二郎一定不會忘了我。」潘金花完全是一種十分肯定的口吻。

    「武松兄弟如此英勇，想不到掉了一個膀子後，一下子崩潰了，形同一個廢人。」說了這句話，顧大嫂的神情也有點黯然。

    「顧大嫂，我相信二郎決不是一個廢人，天大的難事都沒有嚇倒他，那只不過是斷了一條臂膀，他一定會熬過來，會重新振作，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好漢。」

    對潘金花堅信不渝的話語，顧大嫂也有同感：「其實，說句不中聽的話，武松兄弟還算萬幸，，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回朝後，不是又被奸人弄死，就是被清洗出來而無處安身，只好再拉山頭。」

    潘金花沒有言語，她在想：二郎，你千萬不要倒下，不要忘了我，你要等著我。

    武松在六和寺等著潘金花的到來，一天一天過去了，卻等來了一個個令他寢食難安的消息：金人陳兵數萬於長江一線，正虎視眈眈著江南；金兀朮調遣了大批戰船，重兵出擊，未費多少時日，健康就落入了金人之手，兒皇帝趙構匆匆逃到臨安府來了......

    這些消息讓武松憂憤不已，普天之下哪有什麼龍種、龍孫，全是扯淡，所有的皇帝都不過是孬人一窩，把大好的河山一丟再丟。花妹啊，你在哪裡，是否已陷入金人的水深火熱之中？

    冬去春來，不斷傳來的仍是不好的消息，金兀朮集中兵力，重點突破，避開了韓世忠的防區，正向臨安方向奔襲而來，朝廷的杜充早已投降了金兀朮，劉光世的另一路兵馬也被金兀朮打得四分五散、七零八落，張俊名曰保護皇上跟著宋高宗一起逃跑，只有岳家軍還在宜興一帶阻擋、遲緩著金兀朮的大軍，可是兵微將寡，無法擋住金兵的勢頭。

    等待的希望一個個破滅，再想去尋找卻又過不了長江，武松只能呆在六和寺，除偶爾去山下看望蔡仙娥一眼或是與李師師小敘幾句閒話，整日與酒為伍，行為有些瘋癲，煩躁的他感到清規戒律亦難忍受，暮鼓晨鐘更增添了他的無盡憂愁。

    在春暖花開的季節，大雁又從南方返回，登雲山上的潘金花站在後山盛開的杜鵑花叢旁，聽著杜鵑鳥正叫著「歸來、歸來」，不由更加心碎，對著山風，她輕輕哼起憂傷的小調：「我是花一朵，寂寞獨自開。苦等許多年，只有風雨來......」

    岳家軍沒能阻止住金兵的腳步，金兀朮率領大軍長驅直入臨安，宋高宗猶如喪家之犬，帶著一幫文官與後、宮的女人倉惶逃竄，過越州而乘船逃到了海上。

    金兵占領了臨安後，大肆燒殺搶掠了一回，金兀朮怕孤軍深入而會腹背受敵，在臨安只住了幾天就下令撤軍回健康。

    那天，武松又喝多了酒，想著金兵攻占臨安之事，竟鬼神差使般地向臨安而來，他想去臨安的寺廟查訪一遍，或許能有個意外的驚喜。

    武松到了臨安時，金兵剛剛退走，朝廷的兵馬還沒返回，城內一片混亂，金兵縱火的惡跡隨處可見。

    武松在城中盲從地走著，一會走到了大相國寺，見有一大幫身穿大氅、腳踏木屐、頭挽高髻的小個子人，正要縱火燒毀寺院，寺中的小和尚們被幾把長刀逼在一旁不敢動彈。

    武松原本已沒了心思再去管什麼閒事，他只是想到各個寺廟去尋找潘金花，但現在一看，他卻是絕不容許這些矮人在此放火搗亂，因為他還沒有進入大相國寺查找一遍，假若潘金花就在寺內，那將會遭到不測。

    「住手，不得放火。」武松大喝了一聲。

    這一聲大喝，有個矮人被嚇得掉了手中的火把，其他矮人一時都怔在原地，疑惑地望著武松，望著飛奔而至的獨臂僧人。正在這時，卻有一個手握長刀、嘴上留有一撮仁丹鬍子的矮人，領著七八個人從大殿裡押出幾個老和尚，老和尚的後背都被刀尖抵著，在被仁丹鬍子逼問著，逼迫他們交出鎮寺之寶玉麒麟。

    老和尚都怒而未答，武松正想出手相救，可是遲了，矮人的長刀已穿透了一個老和尚的身體。

    「你們再不交出來，我就下令殺光寺內的所有人。」

    武松大吃一驚，酒意頓時全消，他不知眼前的矮人是從何而來，但確信他們全是惡賊無疑，讓他們活在世上就是永久的禍害。那幾個老和尚為什麼不出手，非要等死不可？武松已看出他們都身懷較高的武功，難道又是被殺戒困住了手腳不成？

    生逢亂世，生死就在一念之間。武松顧不了佛家的什麼殺戒，只記得一個道理：除惡務盡，除暴就是安良。

    武松是隨意出來，身上沒有帶刀，現在只能握緊右拳對敵，立時就有七、八個矮人舉刀撲來。武松的腳下展開了醉八仙的步伐，東扭一下，西晃兩下，看是搖搖欲醉，實是無形地躲開了那些攻擊的長刀。

    「呯」，武松一拳打爛了一個矮人的頭顱；

    「呯」，又是一拳，擊碎了另一個矮人的胸骨；

    再是一拳，一個矮人象似風吹樹葉一樣，摔出一丈開外氣絕身亡。

    所有的矮人發出一聲怪叫，都持刀撲來，包括那個留有仁丹鬍子的領頭之人，他們圍成了一圈，把武鬆緊緊地圍在核心。這時，圈外的小和尚們才得以逃生。

    武松知道又一次面臨著生死抉擇，這些人個頭雖然矮小，卻都一臉煞氣，武功自成一路，刀法詭秘毒辣，招招都是致人死命，而且功力基本已達到三流之上高手的水平，那個仁丹胡的武功肯定是高深莫測。

    武松望著二十幾個凶神惡煞的矮人，彎腰撿起一把長刀，掂了掂，刀刃與戒刀的彎弧差不多，只是重量輕了點，還算順手。

    新的一輪攻擊開始了，所有的矮人舉著彎刀，腳下順圈遊動，在不停地縮小著包圍圈。

    這一場生死對決，不知能否取勝，武松心中無底，只是凝目以待，渾身注滿了真力。（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中文網公眾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眾號-輸入qdrea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qdread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