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與時遷分手後,來到縣衙,向縣令請假,武松叩禮後說:「大人,我哥哥突然亡故,再過兩天就是頭七了,我要為哥哥守兩天靈,特來請假,請大人恩准。」
縣令裝得十分驚訝:「武都頭哥哥去世沒有人向我提起,這真令人哀傷,守靈是應該的,但人死不得復生,武都頭要節哀順變。」
縣令隨即叫師爺去庫里撥十兩銀子,以示撫恤。
武松又是一禮:「謝大人關愛。」
武松去自己住房換了一身灰白便裝,靴插一把短刀,他首先要去看看何九,何九為什麼突然中了邪?
何九家的門緊閉著,武松敲了幾下,等了一會,何九的老婆才來開了門。何九正在家裡說話,聽到有人敲門,一聽是武松找來了,連忙鑽進被窩,嘴裡不時嘟囔著一些胡言亂語。
武松說是來看看何九叔的,邊說邊走到何九床前,他見何九面容紅潤,只是兩眼直愣愣的,嘴不停地蠕動著,武松看不出何九中了什麼邪。武松只好問了何九外甥的住處,轉身出得門來,他隱隱覺得何九的中邪與哥哥的死有著一定的關聯。
何九見武松走了,翻身下得床來,從坑洞裡面掏出一個小布袋,倒出了兩小塊黑色骨頭,這是他昨夜與他外甥偷偷從武大的墓里找到的,夜裡到家他就著燈光仔細看過,憑他多年的經驗,認定武大是中毒而死,現在再看,確認無疑。今天武松來了,但還不是時候,不到關鍵時刻,不能說,必須在確保身家性命無虞的情況下才能拿出這證據。
他現在只能裝傻,只能等。
武松按何九老婆所說的住址,找到了何九外甥的家,可人已外出有事未歸。
武松最終找到了一個土工,那土工戰戰兢兢地回答著武松的問話。當武松問及棺木材頭的下葬方向時,那土工回答沒有館材。
武松聽得急了,一把抓住那土工的胸衣,兩眼圓睜,怒聲喝道:「你說啥?」
武松的一聲喝問,那土工臉都嚇白了,說話更是結結巴巴。
武鬆緩了緩面色,說聲對不起,好言安慰了他幾句。
於是那土工把如何燒化棺木,如何下葬的情節一一說明。
武松才明白,那座新墳里只是一攤灰土而已。武松的血在上涌,心中又怒又悲,但他儘量克制著自己,免得嚇壞這個土工。
「火化是誰的主意?」
「是吳陰陽說的,他說你哥哥命沖地煞。」
聽了土工的一番話,武松已不再疑惑,他哥哥一定是被人謀害的,那麼是誰謀害了哥哥,他為什麼要謀害哥哥,難道他不怕我武松回來討說法?
武松的心中只有一種說法,就是敢於謀害哥哥的那個人不是一般的人。
一般的人都膽小怕死,知道自己沒有九條命。
天色將晚,武松找到了后街吳陰陽家,只見大門緊鎖。問鄰居,說是今天上午還看見的,鄰居告訴武松,說是吳陰陽家有個後門,你去看看。武松按鄰居所說,找到了無陰陽家的後門,也是鐵將軍把門。
原來武松上午找王婆詢問是誰人選的墓地,武松走後,王婆越想越害怕,就悄悄地找了西門慶,說了武松查詢陰陽風水先生與武大的燒餅擔子的去向。
西門慶與管家耳語了一番。
管家派了兩個得力人手,給吳陰陽送上五十兩紋銀,讓他帶著老婆孩子遠走他鄉,隱姓埋名。
吳陰陽受不了西門慶家人的一番嚇唬,趕緊收拾了隨身細軟,從後門倉惶出逃。
吳陰陽把風水算盡,反而送掉了自己的性命。誰知西門慶的兩個家人在後悄悄跟蹤至景陽崗上,殘忍地殺害了吳陰陽一家三口,拋屍於崗下的亂樹林中,拿走了吳陰陽的所有財物。
直到兩天後,吳陰陽的屍體才被狩獵的發現。
王婆在臨出西門府時,突然想到了鄆哥,他與武大一起去捉姦,一定知道餅擔的去向。
西門慶聽了王婆又返回來所說的話,覺得有道理,立即又派了兩個人去找鄆哥,並讓他們注意一下街上有什麼動靜。
也算鄆哥命大,躲過一劫,他正蹲在茅房裡聽有人來問他爺爺,他不知是誰人來找他,拉起褲子探出頭一下,差點嚇昏了,他認識是西門慶的家人,連忙悄悄地溜了,躲到野外的荒地里。
也就在同時,那時遷在大街上晃晃悠悠,突然開口吆喝起來:「燒餅,賣燒餅,又香又脆的燒餅,」一連吆喝了幾遍。
時遷的吆喝,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武大死了,怎麼又有一個賣燒餅的。
有的行人停下腳步,有從店鋪里走出門來,他們見是一個陌生的面孔,疑是一個神經有毛病的人,看西洋景似的看著時遷。
時遷見有許多的人注視著他,連忙雙手抱拳,連連向四面打揖:「對不起,打擾了各位,我叫時三,以前吃過武大郎的燒餅,誰知這次聽說武大郎死了,想起這又香又脆的燒餅,禁不住就吆喝起來,多有罪。」
有人說:「不妨事。」
「武大身體那麼好,怎麼說死就死了,真是人有旦夕禍福。」時遷嘆著氣說。
「說是得了腦溢血,這病咋就不經治」?
「也真是的,少了一個武大,街上倒顯得少了熱鬧。」
眾人七嘴八舌。
這時有一個說:「那天早上我遇上武大挑著餅擔上街來,後來又走了,以後就再也沒見過。」
「好象是與那賣水果的小鄆哥一起走的,現在那小鄆哥也不見蹤影了。」
眾人說著也就散了伙。
時遷想,武二哥所說他哥哥死的日子,與眾人所說的時間有點對不上,武大挑擔走了以後,那兩天難道是在家病著,若是病了為何不看大夫?得趕快告訴武二哥,儘管找到鄆哥,就能知道一些事情的端倪。
武松沒有找到吳陰陽,又去武大墳上走了一遭,哥哥屍骨無存,他心中悲痛極了。
他恨老天不作美,路上下了二三天雨,就差了這三天時間,使他與哥哥陰陽相隔;他恨縣令的娘舅,為什麼不早幾天給個回書;他甚至恨自己,為什麼在路上不加快點行程,難道是老天爺存心懲罰我武松。
武松一手揪扯著自己的頭髮,一手拳打自己的腦袋。
武松很晚才回到縣衙,感到身心有點疲憊,草草浣洗了一下就上鋪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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