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英雄 第一百二十二章 玉虛宮灰飛煙滅（3）

    神霄萬壽玉虛宮。

    千道會這一天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武松等盼著千道會，並不是想看那些女道姑，而是要看一看這個千道會到底是個啥玩意，搞了哪些害人的東西？於是一早上就跟在中年道士的身後，忙這忙那，留心著宮裡的一切，連劉慧娘進得宮來都未漏過他的眼睛。

    一早上，劉慧娘向盧俊義告了假，說是去看望閨中密友陳麗卿仙姑，就騎馬來帶了玉虛宮。二人客氣一番後，劉慧娘如實說了她來東京的真實意圖，陳麗卿聽了不以為然：「劉姐，梁山人是強盜，你這是叛逆行為，倒不如就留在玉虛宮修道，我們也可常常說說話。」陳麗卿的話，使劉慧娘有點猶豫不決。

    對於武松大鬧大名府、打傷雲天彪之事，陳麗卿是氣憤難平：「這武松簡直是目無王法，膽大包天，如哪一天落在我的手中，非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不可？」

    劉慧娘連忙站了起來對陳麗卿說：「不可，武松智勇雙全，非一般常人可比，仙妹萬萬不要惹她，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仙妹不是他的對手。」

    陳麗卿霍地站了起來：「劉姐不要長武松的志氣，我自信自己的武功不比他差，況且，我手裡還有三百精銳弓箭手衛隊。」看陳麗卿如此托大，劉慧娘只得笑了笑轉換了話題。

    日到晌時，玉虛宮的後、宮裡金鐘「噹噹」、畫鼓「咚咚」，那些聽經修煉的道士們，從宮裡宮外、四面八方湧向後、宮，瞬間，那座高達三丈的法壇前，密密麻麻地坐滿了聽講的人。

    武松跟在中年道士的身後，從人群中間的一條通道上來到了法壇下。法壇的台口遮著紫色帷幕，法壇前的兩側各有一排座椅，是為有身份名氣的道士、州府的官員及全國各大道觀派來的使者而設立的，武松所跟隨的中年道士是玉虛宮建築場地的一個主管，位列四等之上，因此他大咧咧地坐了一個位置，而武松卻不能坐下，就站立在中年道士的身旁。但因武松個子高大，遮住了旁邊道士的視線，只好躬身趴在中年道士座椅的靠背上，翹著頭看著壇上。中年道士見狀，就挪了挪腿，騰出一小塊空地讓武松坐下。

    武松正在四下看時，忽又聽金鐘響亮，畫鼓齊鳴，只見有二十四個女道士，都是二八佳齡，身穿青、白、紅、黃四色道衣，手拿佛塵，分成兩行，裊裊娜娜來到壇前，在四個方位坐下，有的閉目合掌，有的四下亂看，還有的嘻嘻哈哈，引得不少道士伸頸貪看。

    一個老年道士來到壇前，揮了一下佛塵，高宣一聲：「無量天尊，千道大會現在開始。」

    法壇台口的紫色帷幕徐徐拉開，漸漸地露出了端坐在法壇上的玉虛宮主持陳希真和仙姑陳麗卿的面容，壇下那些坐著的道士們一下子象瘋魔一樣，連忙跪了起來，也不管場地上的骯髒，磕頭如搗蔥，就像看見了皇帝一樣。

    武松忍住了笑，雙目如電，盯著法壇上的陳希真與陳麗卿父女倆，心中陡地咯噔了一下：這牛鼻子咋有點面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武松突然想了起來，這妖道、這法壇好似在夢中見過，難道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

    再看法壇上，仙姑陳麗卿走到台口，兩眼瞟著壇下萬眾道士，喜吟吟地走了一個左右來回，把手一招：「三清的信士弟子們，今日來參加千道會的人比較多，萬望各位道兄道妹要心神合一，遵守壇規，認真聽講，靜思悟道，只有這樣，才能修下三生的福分。」陳麗卿的話引起壇下的道士一陣歡呼，陳麗卿露齒一笑，便回身坐在陳希真的旁邊，隨即就有四個女道童上來站立在她的身後，一個撐傘，一個拍蠅，一個侍茶，還有一個為陳麗卿捧著痰盂。

    緊接著，法壇上的內側響起了管樂之聲，壇上壇下不約而同地都念起了道德經。

    少頃，眾人念完經，管樂也驟然停止，一下子靜默無聲，等待玉虛宮的主持陳希真講經說法。陳希真扳著一張鐵青的面孔，拉開猶如嚎叫的嗓門，開始向壇下萬眾道士講起了什麼是善果、什麼是惡果來。

    「貧道今日不講其它，只講什麼叫一念之差。這一念之差，其實質就是包含著善於惡兩個字。這善惡二字就好比是中間隔著一層紙，這一層紙是個『念』，把這一層紙戳破了就是『差。當朝天子英明聖賢，自封教主，要把善化普及人間，而草野小民中，還有很多很多的人不信道教，他們家中不供三清，不念道經，整天痴心妄想，不干善事，他們會遭到五雷轟頂的報應。因此，你們要明白，不信道教也便為大惡，修道者就是大善。」

    陳希真講到這裡，壇下響起一片喊好聲。而在場外看熱鬧的劉慧娘覺得毫無興趣，就乘馬離開了玉虛宮，迴轉陳橋驛。

    陳希真向壇下擺了一下手又說：「我們大宋國今有幾個元兇大惡，一個是江南方臘，一個是梁山宋江，一個是太行高齊，一個是淮南王慶，還有一個是河北、山西之地的田虎。其中四個大惡是占據一隅，唯有梁山宋江，竟然縱橫京城，殺官劫庫，現假受天子招安，虛征北國遼邦，沽名釣譽，實是為惡中之惡。」

    壇下有一個道士大聲發問：「天子英明，該用何法懲治大惡？」

    「本師奉天子詔，正在修練五雷正心大法，功成之後，將宋江及那幫烏合之眾統統轟死，以絕後患。今早聽得大名府兵馬副都總管雲天彪的公子云龍之妻劉慧娘所說，宋江手下有個叫做武松的，最近一直在黃河北岸鬧事，擾亂朝廷秩序，真是十惡不赦。」

    陳希真說得咬牙切齒：「那武松先是鬧了大名府，毀辱梁中書相公；又在大田莊打傷了雲總管的愛子云龍致使殘廢，從今日起，本師若遇見那個武松，必用五雷正心大法將他擊斃。『